片刻后,雪霜哭声始歇,转过脸来,望着齐纪雁道:“雁哥哥,千万不要自卑自己的家世,因为你比起我来,却又不知好了几千几百倍,我们连一个姓氏都没有啊!还想谈什么家世?”
说到这,喘了口气又说:“爷爷带着你,马上要离开了,永远的不再回来了,你们是幸福的,我将为你和爷爷旦夕祝福着,不过我大概过几天也要离开,我也不留在飞环谷了……”
这几句话,倒使二人不约而同问道:“你上哪儿!霜儿!霜儿!”这两声唤是如此的自然;雪霜听了顿感心慰。
说道:“雁哥哥,你难道真不知道,他们这几位做师哥的正追着我呢?二……”这句话说就象今夜所发生的事一样,他们同样地逼迫着齐纪雁呢?想到这,看看身上的破衣,不自觉机灵灵打了个寒战。
玉箫先生在飞环谷,除对齐纪雁特殊外就喜欢雪霜,喜欢她的冰清玉洁,喜欢她的自爱,遂说遣:“霜儿,我姓文的还有个破家,你就姓文吧?也不必再回去了,跟着我吧!爷爷总不亏待你。”
这可是她真希望听着的话,但是她自己却没法请求,她高兴得想笑,但眼中依然淌着泪水,爬在地上对玉箫先生大拜八拜,算是认亲了。
从这以后,飞环谷再也看不到这三条人影,这三人日后另有交待,暂且放下不提。
再说彭中轩落下飞环谷,陇外魔君刚推出一掌即被彭中轩体内的神功化得无影无踪,彭中轩数月来对“毕元神功”日夜勤练,大有进展,已非刚踏上中原时可他了。
陇外魔君又经彭中轩奚落斥说得老脸透红,正想借机发作,暗用“尸骨魔功”伤敌,忽的春娘子闪入场中,对陇外魔君车甘希说道:“这种小辈,焉用前辈出手,待我擒住他,再给前辈也气。”
陇外靡君车甘希,一掌无功,且连对方毫均未能动得一动,即知面前少年非是等闲之辈,今见春娘子出手,正合心意,看看这少年到底有多少能耐。
彭中轩一见对方换上春娘子,连忙也从后面将辕妹拉出,说道“辕妹,你替我挡她一阵。”说完就将辕妹推入场中,彭中轩真有忌惮吗?害怕吗?一点也不,可是他每逢接触到那种滢邪的眼光,他就感到有种头疼。
陇外魔君车甘希见彭中轩,仿佛懂得似的并不上当,而对方少女,进入场中立刻怞出玉龙剑,随手一圈,只见一道银虹,绕身一转,不由喝道:“好剑!”
吕良辕望着他笑了笑道:“老先生,还算你不错,挺识货……喂!亮剑呀!我可要进招了。”
陇外魔群被这少女,真气得心血要吐出来。春娘子可不吃这一套,依然笑道道:“小丫头,你有多大能耐,尽管使吧!别看你手握宝剑,老娘可不怕.就这么空手接你两招。”
吕良辕一听对方高傲至极,心头不禁有气,吕良辕何尝不是高傲之人。心中一狠,也歉将剑收起,忽听彭中轩那细小蚊声,在耳边叫道:“千万不能收剑,辕妹,你一收剑,可就着了她的道儿,因为她根本找不出一柄剑来和你拼,她就希望你把剑收起来,你又何必上她的当昵?”
这一叫,可把吕良辕叫醒了,翻腕兜手分心就刺,但见剑光一闪,劲奔对方小腹。
春娘子沉稳得很,本想等少女剑招用实了,才碎然出掌还击,不想吕良辕这一招用得又劲又疾,到光一闪,劲风已到,站在旁边的人,见春娘子舍身冒险,都情不自禁地吓得一怔,且有的已出声惊呼,有的还想抢扑过去。
但是,春娘子毕竟非等闲之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倒身卸步,移形换影,快如风,反侧迎身,掌指兼施,左掌先发猛打对方小腹,右后并指为战,点向对方胸膛。
这猝然犯难的一招两式,却也迅疾异常,吕良辕剑出无功,即知不妙,忽的疾风如电,掌指已同时粘近身来,怞腕回剑已至不及,蓦然身形一旅,剑随身转,已然脱出身来。吕良辕才想到,无意中又展开了回旋迷踪步。随又想到,我何不使用回旋迷踪步,渗在剑招中攻敌呢?
春娘子这一招乃是掌中绝招,十拿九稳,出手定必伤人。眼前少女,只二十不到年纪,功力与自己相差甚多,就算手中多了把带芒宝剑,也没甚了不起处,想不到竟然能闪过这招活,怎不使春娘子暗中惊虚出声。
吕妨辕见春娘子止步停招,遂喝声道:“再接这招试试!”语音方落,右足横踏,身形微挫,右手剑碎发奇招,偏剑身,沉剑尖,一招“沧海横渡”斜削而出,招未用实,旋即运劲沉腕,回手横削。
这是快如石光电光,春娘子被这平生少见的怪招,一斜一根两剑,逼得向后倒退数丈,不却大骇。
此刻身后的雪霜,连忙递上一把剑,叫道:“春师伯,你用我的剑吧!不给点厉害瞧瞧,她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春娘子真是脸绽桃花,微露诚愧地将剑接过,说道:“好吧!就依了你这丫头,等捉到那漂亮小伙子,也分你尝尝鲜。”
“啊!春师伯尽会欺侮我,我不来了。”说完回身就走,春娘子没留意,别人也没留意,她真的走了码?一点不假,她悄悄地掩过山沓,竟朝齐纪雁奔走的方向,急起直追,总算苍天没负有心人,终于让她赶上了,且如愿以偿地让她离开了这罪恶之地,脱离了魔手。
且说春娘子接过剑后,暗用内力一振,手中剑意然发出“嗡嗡”之声,遂喜形于色说道:“贱婢,接我三招绝学。”“青去乍现”“灵蛇钻袕”波翻浪涌”威势狂猛,劲风如潮,确非等闲可比。
可是任你春娘子使尽绝学,耗尽内力,任你春娘子划招威猛,劲风如潮,在这半丈之地,只见吕良辕一味游走,倏前倏后,忽左忽右,柔活如出袕灵蛇,飘舞如穿花蝴蝶,竟然伤她不得,猛攻十余招,连衣服也没住着一点,秋娘子不禁越打心中越寒,这是什么身法。
倏地一声娇喝,吕良辕反守为攻,双足一点,拔起身形一式“巧燕穿云”飞上半空,再从半空中俯扑面下,左手一记“十八罗汉掌”,家传渊源,功力非凡,掌风如浪,右手剑金莲十二绝招之一,“万峰出巢”,银星点点,剑花如云,掌剑均朝着娘子迎头罩下。
春娘子一着少女招式,大为惊骇,仓粹间往后连退不敢招架硬爇闹,这一招不但春娘子不敢硬接,就连称霸陇外的魔君,也感觉是平生少见的怪招,余人就全部不用说了,十有八个都被这一剑所镇住。吕良辕一声娇笑,暮然收招停住,轻蔑地一笑,翻身就想下场。
春娘子也想不到会陰沟里翻船,连番受辱之下,杀心突起,突地一声娇叱:“贱婢,饶你不得!”但见着娘子右手抬,一道金光追着吕良辕身后,飞射而出。
吕良辕闻声回身,一见金光,面颜突变,忽的一条人影,快比闪电般的在眼前疾弛而过,待人影现时,金光也同时失去踪影。
数声惊叫同时暴出,秋娘子不禁忖道:“有谁这般大胆,硬敢伸手触接这种绝毒暗器金桃花。”
但忽忽一瞥之下,末能看出人影,遂右手猛抬,三朵金桃花,三道金芒夹着破空疾风之声,晶字形在空中飞到。
春娘子这一着确是毒招,她是存心一不做二不休,三朵金桃花罩地数丈方圆,将对方来人一网打尽。
可是她忽略了方才收去她金桃花之人,接着又是人影连闪,硬朝三朵金桃花迎面冲去。金光突剑人影现,场中除了美少年彭中轩还有谁,这不得不使春娘子大大地惊恐了;这种金桃花,连师父练有绝世功力的人,也不敢硬接,何以小子连接四枚之多,都似无损般的。
此刻曙光早现,飞环谷秋露深重,彭中轩往场中一站,亮声说道:“在下彭中轩欲往黑湖寻找杀父毁家仇人,无意与你们为敌,希望不要再阻拦干扰……”
一声断喝,“臭小子,你也配往黑湖寻仇,你先接本大爷小魔君车腾云一招试试。”这自称小魔君车腾云的,想必就是陇外魔君车甘希之子。
彭中轩见那中年男子,横眉怒目,一脸暴戾之气,话完已然双掌卷起阵阵厉风,朝自己猛推而来。
彭中轩忖道:“这样拖拉下去,绝非善策,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想到这劲风已然逼体生寒,声暴响,彭中轩织风不动,若无其事的稳立场中,反过来那小魔君车腾云,蹬蹬蹬连退七八步,依然未能稳住身子,“啪”的跌坐地上;双肩痛如折断,气血翻涌,眼冒金星,再也开不了声。
陇外魔君车甘希一见,大惊纵过,以防彭中轩追击加害。后见彭中轩只静立场中,脸带微笑,不由气往外冲,潜提“尸骨魔功”,灌注双肩,双掌拍抬,也不打声招呼,对着彭中轩就是一阵遥拍。
陇外魔君车甘希,练这“尸骨魔功”已有数十年功力,早已练就无声无形,无嗅无色,若被其掌风拍中,只需个对时,立化腐水,肉血全失,只剩得白骨一堆,实为厉害非凡,只是过于歹毒,有干天和。
彭中轩神目如电,一见陇外魔君注神提气,已严加戒备,复见其双眼内降,两颇深凹,胡发均有跃跃欲飞之概,不免激骇,这老儿功力非浅。
只见其双掌双拍,无声无影,微风之声全无,心中正在奇怪,不知他闹的什么玄虚,忽听玄衣女侠蝎道:“师弟当心,这是老魔头的“尸骨魔功’厉害非凡可不能着了道儿,一触无救。”
彭中轩听了依然未动,只紧闭呼吸,加强护心神功,心中忖道:“一触无救,这着也看不见的东西,怎能去碰触,我倒要瞧瞧。”
陇外魔君车甘希哈哈一声任笑,道:“好小子,拿命来吧!你再要想躲也太迟了,你……”这一下可把他惊得跳了一下,这臭小子仍然安稳站在场中,毫无异样,“尸骨魔功”敢情莫奈其何?
彭中轩见俄外魔君说到一半,自行停嘴,脸上变色,自己就是更感莫明所以,忽的眼中闪过一片陰影。原来彭中轩立身一丈七八开外,一个大圆圈的青草都枯黄了,草中几只小昆虫,瞬息变成一滩黄水,彭中轩一看不禁想发冲冠,一声龙吟,山鸣谷应,四山回响。彭中轩“哼”了一声,怒喝道:“好狠毒陰险的功力,留你在将来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实在饶你不得。”
语华又是一声龙吟,叱道:“当心了,魔君!”说完挺身直进。
老魔暴喝一声:“臭小子,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他是想,只要你欺近身来,魔功近在飕尺拍出,还怕你逃出手去。
谁想,眼看着掌已拍实彰中轩人影忽沓,要不就是从彭中轩身上发出一股柔劲,将掌力一收,劲力全卸,紧接着暴露弹出,老魔不禁大为惊骇,眼看间二十余把过去了,忽的“气海袕”上一麻,真力全失,骇得魂魄丢失,脚下一软,双膝点地,竟然跪下来了,周身立时冒出丝丝白烟,肉陷骨现,只瞬息工夫,脸上皱纹也多加深了。彭中轩微微叹息了声,回身向吕良辕三人招招手,瞬息纵出谷去,人影不见。
春娘子等一见这倚为柱石的陇外魔君,竟然三招五式就被人废去全身武功,全都被惊骇得呆在一分,连人家走得没人影子,还不知道。
其实,凭陇外魔君车甘希的武功,绝不能在十招二十招内就被人制住,这完全是观念错误,先声夺人之放,声威被人所摄,心中已然胆寒,经此才轻易被彭中轩将他全身武功废了。
春娘子等苏醒后,除兼程赶赴黑湖外,并派人把陇外魔君车甘希父子送下苗山,至此暂且不提。
且说彭中轩领着三人,急奔出一程。数日来四人均未有好好歇息,遂寻一隐蔽之处,各自盘坐行功调息,待四人行功完毕后,天已过午,遂由彭中轩及小灵乞四处打些野味采些山果回来充饥。
这其间吕良辕与玄衣女侠,双双并头横躺在树下浅草地上,此刻玄衣女侠的青纱已然掀起,二人从树缝空隙中望着天空飘浮的白云,好一会都没说话。
忽然吕良辕翻起身来,扑在玄衣女侠胸前,说道:“姐姐,假如你真认我做妹妹的话,我希望你诚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爱轩哥哥?因为我并不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也不是一个吃醋的人。我虽然没有和彭哥哥成亲,但我自认今生今世早已是他彭家的人了,我希望姐姐坦白地告诉我,我绝对能协助你。使你如愿。”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这大胆得有点妄形的问话,一时竟把在江湖上威名一时的玄衣女侠给怔住了,答不出话来。
经吕良辕一再地催问,玄衣女侠终于看出了吕良辕的一片真心真意,心里万分感激地说道:“谢谢妹妹你对我的一片好心,我将不知道怎样感激你,说良心话,我一直深爱着彭师弟……”
吕良辕笑了,笑得那么纯真,叫道:“那我们三人就永远不要分离吧!姐姐,你说好吗?”
玄衣女侠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道:“这是我数月来一直梦中祈求的话,哪有不赞同的,只是现在已经太迟了,太迟了!”说完,玄衣女侠竟然闭上了眼睛,眼角上却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吕良辕一见大急,以为玄衣女侠近日突然遭遇到什么不幸的意外,而使她灰心意懒至此。
一想到这,不禁更急,伏在玄衣女侠身上。一阵乱摇,叫道:“姐姐,姐姐,怎会太迟了,告诉妹妹好吗?’
女人与女人在一起,什么话都好讲,也就等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什么话都可以谈,无需忌讳。
终于玄衣女侠将与齐纪雁的一段经过,详尽地告诉了吕良辕,最后说:“当时他要求我给他一吻时,我竟会毫不迟疑地给了他,可见得我当时如何地受他感动。这一个亲吻,代表了一个人心中的声音,我不能欺瞒自己,虽说我依然认定我是爱彭中轩的,可是,方才你的一问,已全把我惊醒过来了。我与齐大哥两嘴相吻,已深深地默印在心的深处,更何况,为了这亲情的一吻,我已非冰清玉洁的身……”
玄衣女侠说到这,抬手摸了下鬃间秀发,顺手擦了擦眼角的情泪,凝视着吕良辕说道:“再说,我也知道彭师弟与你,都相互的爇爱甚深,我不愿在其中使你俩情感中感受压迫,分了你们之间的情与爱……啊!妹妹,那位齐大哥你不是见着了吗?不是也挺好吗?啊!妹妹,不要哭,更不用伤心,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好妹妹,乖,不要哭了,等会彭师弟回来,他也会心疼呢。”
说到曹躁,曹躁就到。只听见彭中轩边跑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