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勤奋练剑,少找不必要的麻烦。”
“少找不必要的麻烦?”
石中英诧异的道:“我找了什么麻烦?”
祝棋芬道:”我只是这样说说而已!”
石中英道:“不,妹子必有所指。”
祝琪芬道:“譬如有许多事情,和你本来无关,你就不用去追根究底。”
石中英双道剑眉,忽然一挑,问道:“妹子是说阿荣伯被人害死,要我不要追究。”
祝琪芬道:“阿荣伯被人害死,但大哥不是说,害死阿荣伯的人,也已经死了么?既然死了,而且连尸骨都化去了,你想追究,也无从追究了,是么?“
石中英摇了摇头,坚决的道:“不,他们杀害阿荣伯,我非把这伙贼人找出来不可。”
祝淇芬脸上闪过一丝关切的忧虑,说道:“大哥,你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不知江湖险恶,有道是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真叫人替你耽心。”
石中英:“我会小心的。”
祝淇芬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摆摆披散的秀发,说道:“大概可以吃午饭了,咱们下去吧!”接着“哦”了一声,又道“长根师傅送来了四盒绿豆糕,大哥吃过没有?”
石中英道:“还没有,怎么?妹子也喜欢吃绿豆糕?”
祝滇芬嫣然一笑道:“是啊,大哥先分一盒给我好么?”
石中英道:“你就去拿好了。”
祝玖芬催道:“那就快走。”
两个相偕下山,回到“涵春阁”。
祝淇芬忙着向春娇吩咐道:“春娇,早上长根师傅送来的四盒绿豆糕呢?快拿出来。”
春娇答应一声,转身出去,接着就拿了四个盒子进来。
石中英道:“妹子喜欢,就拿两盒去。”
“不!”祝琪芬回头一笑道:“我一盒就够了。”
说着从四盒中了挑了一盒,转身要走。
春娇道:“已经要开饭了,小姐就在这里用了饭去不好;么?”
祝淇芬道:“不用啦,我告诉过霓儿,我要回去吃的。”一面回眸一笑道:“大哥我走啦!”
轻盈的朝门外走去。
春娇端上饭菜,石中英匆匆吃毕,春娇收过碗盘,送上一盅清茶。
石中英心中有事,他想到妹子两次探询自己来历,还口口声声的说她会帮助自己,莫非她已经看出自己此行的任务?或者是她对这批贼党的阴谋,也看出一点端倪来了!
不错!她在和自己说话之间,掩不注内心的隐忧,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她一定发觉了对方的企图,但又苦无证据,不敢跟爹去说,才一再试探自己的口气。
她不是怀疑自己是贼人一党,假冒盟主公子混进石家庄;便是贼人有什么秘密,给她发现,想和自己商量对策。
石中英愈想愈觉自己猜想不错,一时连茶也无心喝了,他立时要去找祝淇芬,问问清楚,当下一手放下茶盅,呼的站起身子,往外就走。
“涵春阁”和“翠翎小筑”,相距极近。
石中英跨进精致的竹楼,就于咳一声叫道:“妹子。”
楼中竟然闽然无人,也没人答应。
石中英心中感到有些奇怪,妹子明明说要回来吃饭,怎么不在?心念转动之际,已经走到祝淇芬的闺房门口,但见绣帘低垂,依然无人声。
石中英脚下一停,又叫了声:“妹子。”
房中也没有人,不但祝棋芬不在,连伺候她的霓儿,也不见踪影!
她们会到那里去了呢?他缓缓走到西首窗下,隔着一道轻纱,朝外看去。
但见新包绿帘,随风摇曳,一片俱是清新气象!心中暗暗赞叹,往在这里的入,真是滞湘妃子!
就在他闲眺之际,瞥见竹林深处,好像蹲着一团人影!
那人正好躲在一方岩石后面,看到的只是一点影子。
石中英心下大疑,妹子不在,这人躲躲藏藏行动鬼崇可能又是贼人一党。
他想起妹子说话时,神色有些不安,极可能是她无意之中,发现了贼党的秘密,那么此人躲在石后,莫非有什么不利于妹子的行动?一念及此,那还犹豫,匆匆退出竹楼,即以极快速的身法,从侧面乾竹绕去。
他的身法不但快,自然也极轻,等他闪到那人右侧1,才看清那是一个青衣小鬟!
她,正是伺候妹子的霓儿。
她蹲着身子,正在用小刀挖掘泥土,而且已经挖了一个不太深的小坑。在她脚旁,还放着一盒上面贴有红色招牌纸的纸盒。那正是妹子拿去的一盒绿豆糕,原封未动!
石中英看的暗暗奇怪,他想不通霓儿一个人躲在这里,在做什么?
若说她馋,想偷吃绿豆糕,她又并没有拆开纸盒偷吃,只是一股劲儿的用刀挖着泥土。
石中英自然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站在远处,看她到底要作什么?
霓儿挖了一会,仰着吁了口气,放下小刀,举手掠掠鬓,忽然捧起那盒糕,放入坑中。然后迅快覆上泥土,站起身来,双脚一阵践踏,看看已把泥土踏实,才转身朝外走去。
石中英在她转身之际,早已闪动身形,掠到霓儿身后,她自然不会发现。
她这番举动,不禁引起石中英重重疑云!
试想霓儿是祝淇芬的贴身使女。祝滇芬因为也喜欢吃绿豆糕。才从自己那里拿来的,她爱吃的东西,使女决不会把它埋到土里来除非这盒绿豆糕不能吃。
绿豆糕,没有不能吃的理由,除非放了毒药!
他在十年之中,九位师父也常对他讲解江湖和许多物事,藉以增长他对江湖的了解。
这一想到下毒,登时想起方对祝淇芬在春娇捧出四盒绿豆糕的时候,她曾细心察看过三个纸盒,才挑了这一盒。当时并未注意,如今想来,她是有意取走这一盒的。
那么霓儿偷愉的把这盒绿豆糕埋到土里,可能也是出自祝淇芬授意的了。由此推想,祝棋芬定然知道有人在绿豆糕中下毒之事!
愈想愈觉事有可疑,为了证实这盒绿豆糕是否有毒?他迅快掠了过去,用力扒开泥土,从头上取下一只管发的骨辔,轻轻挑开纸盒,用骨替在绿豆糕中戳了一下。
等他了起管来,这一瞧,他脸色不禁为之大变!
原来骨替尖端,已呈乌黑!不用说,绿豆糕果然被人做了手脚,这是一种极厉害的剧毒!
石中英暗暗怒恼,但也感激师父果然有先见之明,在临行之际,赐给自己这支外形古拙的骨管——“壁毒犀”,它不但能试验毒物,而且也能专解天下奇毒。
石中英依然把骨管插到发舍之上。转身走出竹林,他心头疑问,也愈来愈多!四盒绿豆糕,是不是全都有毒?还是只有这一盒下了毒?
如果只有这一盒下了毒,那么妹子一定知道内情。她方才会故意把这盒取走。
她如果知道内情,何以不肯和自己明说?莫非妹子也是贼人一党?
不!这绝不可能!
她是祝伯伯的独生女儿,又是爹的干女儿,
撇开石家和祝家数代世交不说,像她这样一个天真活泼,聪明带着稚气的姑娘,也不可能被贼人利用。
如今,第一步,应该去试试另个三盒绿豆糕,是否有毒?再作道理。主意亨:定,就立即加快脚步,回转“涵春阁”。
春娇迎着笑吟吟的问道:“公子方才去了那里?”
这句话,原也没有什么,但石中英忽然觉得春娇好像十分注意自己行动,心中暗想:这丫头莫非也靠不住?一面只是淡淡的道:“我只随便走走。”
随着话声,举步走入房中。
春娇立时随着进来,说道:“这茶凉了,小婢再去沏一盅来。”
石中英回到倚上坐下,随口道:“你去把三盒绿豆糕卞出来。”
春娇取个茶盅,答应一声,转身走出,接着卞了三盒绿豆糕进来,放在几上,然后又沏了一盅茶送上。
石中英抬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我要清静一会,你出去吧。”
春娇应了声:“是”,躬身退出。
石中英又道:“你把房门给我带上了。”
春娇走到门口,依言带上了房门。
石中英迅徒拆开纸盒,用骨管逐一试验,这三盒绿豆糕,果然全然无毒。
“看来妹子果然知道全情!”
他插好骨替,随手取了一块,放人口中,心中只是思索着妹子如何会知道有人在绿豆糕下毒,又如何看出那一盒有毒?这当然不是偶然之事。
这下毒的人,又会是谁?
看来自从阿荣伯受害之后,对方深怕自己破坏了他们阴谋,目标已经转向自己。
这当然又是杀人灭口,也由此可见贼党图谋之亟!
对了,昨晚“那人”曾经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一个李帮主,只不过是一发而已。”
龙门帮纵然在长江流域,是唯一的大帮;但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长江流域的一个帮派而已,贼党尚且处心积虑,以假乱真,企图加以掠夺。爹是各大门派公举出来的武林盟主,这十年之中,掌握了天下武林大权,贼党自然图谋更急了。
想到这里,从小喜欢吃的绿豆糕,再也吃不下去,站起身,往外就走。一脚赶到书房,掀帘而入,书房中依然静悄悄的,不闻入声,但当他跨进书房门,小翠听到脚步声,就迎了出来,躬身叫了声:“公子。”
石中英问道:“爹呢?”
小翠道:“庄主陪同李帮主出去了。”
石中英暗暗冷哼:“什么李帮主”
只听右首房中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是中英么?”
石中英喜道:“祝伯伯,你老没有出去?”
举步朝右厢房走入。
祝景云敢情正在床上静坐,这时缓缓跨下榻来,含笑道:“李帮主在这里不克久耽,他难得到这里来,盟主自然得陪他到处走走,祝伯伯中午多喝了几杯,就懒得走动,跟盟主讨了个差使,美其名是替帮主留守。“
接着一阵呵呵大笑。
石中英等他笑声一落,才恭敬的叫了声:“祝泊伯。”
祝景云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石中英心里有事!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到石中英的身上,注意的问道:“贤侄有什么事吗?”
石中英道:“小侄确实有半,才来找祝伯伯的。”
祝景云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笑了笑道:“贤侄,在祝伯伯的面前,不用如此拘谨,来,咱们坐下来,慢慢的说。”他引着石中英,走到窗外两张椅子上坐下,然后问道:”贤侄找祝伯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在石中英的心目中,除了爹,祝伯伯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当下把昨天下午,阿荣泊遇害,以及今天上午自己去找假冒阿荣的人,他又假装死尸,向自己射出一蓬喂毒暗器,等自己站起,那人已经死去,而且一个人连骨化尽,不留一点痕迹。
接着又把早晨屈总管着人给自己送去四盒绿豆糕,后来妹子要去了一盒,午餐之后,自己去找妹子,看见霓儿如何在竹林内把绿豆糕埋在土中。
自己等她走后,如何试出糕中被人下了剧毒,如何回转房中,试过其他三盒,均无毒药,说了一遍。
只是并未提及昨晚给囚在石室中的独角龙王送伤药之半。
祝景云听的脸色微变,凝重的道:“你说的都是真有其事?”
石中英道:“小侄亲身经历之事,自然是真的了。”
祝景云神光暴射,怒哼道:“真是如此,那就非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可。”
石中英道,“小侄也是这样想,他们处心积虑,敢向龙门帮主下手,自然也会向爹下手。”
祝景云翟然道:“贤侄顾虑极是。”
石中英道:“可惜阿荣伯没有说出来,就遇害了,小侄相信他一定发现了许多可疑之处,这和咱们庄上许多新进的人有关。”
祝景云“哦”了一声,道:“他和贤侄说了些什么?”
石中英思索了下,道:“阿荣伯没有说什么,他好像很不满屈总管,说他这几年引进了不少人来,那天他只说几句,就遇害了。”
祝景云一手持着修髯,偏头道:“这些话,你没有跟盟主说过?”
“没有。”
石中英道,“爹认为小侄中午是喝醉了酒,心里胡思乱想,小侄就不敢多说。”
“晤!”祝景云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会和盟主说的。”
石中英站起身道:“那么小侄告退了。”
祝景云含笑道:“贤侄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好了。”
石中英应了声“是”。
祝景云又道:“啊,你和淇芬还合得来么?”
石中英俊脸微微一热,点了点头。
祝景云呵呵笑道:“合得来就好。”
接着又是一阵呵呵大笑。
石中英红着脸,在他笑声中,跨出书房。
二更,夜色渐深!
“涵春阁”已经熄了灯火。
石中英当然睡了,他不是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而是盘膝跌坐,正在坐着做调息运气的功夫。
突地,在他窗前,出现了一个鬼魅似的人影。
这人全身上下,一团漆黑,只有两个眼孔,在黑夜之中,闪着炯炯巡人的寒光。他一个身手,贴着墙壁,以“传音入密”朝房中石中英说道:“公子睡了么?”
他一开口,石中英就听出正是咋晚“那人”,这就问道:“阁下又有什么见教?”
那人道:“在下必须当前奉告,公子可否容在下进来?”
石中英道:“在下欢迎得很。”
随着话声,跨下卧榻。
“且慢!”
那人接着道:“有两件书,公子必须注意。”
石中英道:“那两件事?”
那人道:“第一,公子房中不可点灯,第二,公子须防隔墙有耳,不可有丝毫声音。”
石中英道:“好吧!”
轻轻掠到南首,打开了一扇落地长门,说道:“阁下请进。”
他虽然扫开门户,但右手已然暗暗凝聚功力,只要发现对方,有汪何举动,立可发掌迎击。
只见暗影之中,缓缓走进一个黑影!这人身穿一袭宽大黑衣,头上也敛着一个黑色布袋,只露出两个眼孔,看去诡异无比。
石中英把他让入房中,冷冷说道:“阁下倒是神秘的很。”
那黑衣人道:“在下这般装束,事非得已,公子莫怪。”
石中英谊:“阁下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那黑衣人道:“昨晚公子已经见过李帮主。”
石中英道:“不错。”
那黑衣人道:“是真是伪,公子应该已经分清楚了?”
石中英道:“如此说,咋晚要在下送去‘大乙至尊丹’的,就是阁下了?”
那黑衣人点点道:“正是。”
石中英道:“那么今晚又有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