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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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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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松龄忽然一摆手,含笑说道:“不用说了,蓝掌门人既然不承认,那就算了。”

明明是他问屈长贵的,却又故示大方,叫人不用说了。

蓝纯青原以为他借题发挥,必然心怀叵测,岂料就这样算了,一时倒大出他意料之外。

石松龄脸含微笑,说道:“咱们说就算了,蓝兄幸勿介意。”

蓝纯青道:“盟主好说。”

石松龄道:“但兄弟还有一件事,要向蓝兄请教。”

蓝纯青心中暗道:“又来了。”一面拱拱手道:“盟主有何见教?”

石松龄微笑道:“蓝兄昨晚和小儿打的手势,小儿也只听他师父提过,证焉不详,不知蓝兄能否见告?”

蓝纯青心中暗暗冷笑,但脸上去却惶然道:“兄弟方才已经一再声明,黑衣人并非兄弟,怎知他和令郎打的什么手势?”

石松龄道:“蓝兄那是真的不肯说了。”口气一转,接着说道:“只不知蓝兄在江湖上,可曾听说过‘护剑会’吗?”

蓝纯青道:“兄弟行走江湖,从未听人说过。”

石松龄微微一笑道:“据说那‘护剑会’,乃是江湖上一个十分秘密的组织,行踪极为隐秘,兄弟怀疑他门可能和此次假冒李帮主,以及冒充小儿这两件有关。”

蓝纯青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

高翔生阴声道:“蓝掌门人倒是推得干净。”

蓝纯青脸色微沉,佛然道:“高掌门人这是什么意思?”

高翔生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兄弟什么意思,蓝兄心里明白。”

蓝纯青双目精光陡射,沉声道:“兄弟尊重高兄一派掌门人身份,山希望高兄尊重兄弟才是。”

高翔生嘿然笑道:“兄弟为盟主两大护法,江湖上有些事情,兄弟不得不问问清楚。”

此入一脸俱是皱纹,每一条纹路,都刻划出他为人阴险。

蓝纯青倏地从地上站起,朝石松龄拱拱手道:“兄弟追随盟主多年,不想高掌门人对兄弟如此说话,看来兄弟只好告别了。”

石松龄忙道:“蓝兄留步。”

蓝纯青道:“盟主原谅,兄弟留此无益。”

大步向前行去。

独角龙王一跃而起,大声道:“蓝兄说好是到敝帮去作客的,怎好半途拂袖而去?”

蓝纯青抱拳道:“他日有暇,自当专程趋访,告辞了。”

转身正欲离去。

祝景云也跟着站起,叫道:“蓝掌门人。”

蓝纯青道:“祝兄有什么事?”

祝景云笑了笑道:“蓝掌门人就此离去,不怕武林同道对蓝兄动疑么?”

蓝纯青道:“兄弟如若再留下去,只怕难忍胸中之气,会和高掌门人引起冲突了。”

百岁神拳邓锡侯插口道:“但蓝掌门人这样一走,倒给高兄更好的口实了。”

蓝纯青:“兄弟有何贻人口实之处?”

邓锡侯道:“大家都会怀疑蓝掌门和‘护剑会’有关。”

蓝纯青目光一注,问道:“那是邓兄也怀疑兄弟了?”

风云子赵玄极跟着走了过去,说道:“护剑法暗中和盟主作对,已非一日,邓兄说的也是,蓝兄这一拂袖而去,盟主纵或不究,也将引起更多人的怀疑。”

蓝纯青身为一派之主,久走江湖,眼看大多虽是劝说;但却纷纷围了上来,心知今日之局,对方分明早有安排,看来只怕很难善了。

高翔生大笑道:“诸位道兄现在总该看出来了,他急于离此而去,显是做贼心虚!”

蓝纯青到了此时,已是忍无可忍,猛地转过身来去,喝道:“高翔生,你一再出言无状,那是存心和兄弟过不去了。”

高翔生大声道:“兄弟要查的是‘护剑会’党羽,你若不是‘护剑会’的人,何用多心?”

蓝纯青冷肃的道:“高翔生,你最好估量估量你自己。”

高翔生嘿然冷笑道:“蓝掌门人可是想较量一下兄弟的武功么?”

蓝纯青道:“兄弟虽无和高掌门人动手之意;但高掌门人如若再对兄弟横加诬蔑,兄弟忍耐也有限度,那就不能怪兄弟有伤两家和气。”

高翔生道:“那很好,兄弟就瞧瞧你们”护剑会’的剑法究有如何高明?”

他此刻一口咬定蓝纯青是‘护剑会’的人了。

蓝纯青脸色铁青,点头道,“好吧,高掌门人既然划了道,兄弟只好奉陪了。”

高翔生冷哼一声,反手从肩头抽出长剑。

蓝纯看他拔剑,也不怠慢,同时掣剑在手。

石松龄双眉微拢,说道:“两位这是干什么?难道非动手不可么?”

他说这话,根本没有阻拦之意。

独角龙王轻轻叹了口气,道:“蓝掌门对兄弟有恩;但他若然真是‘护剑会’的会,兄弟也无能为力了。”

他这话,真是表明了立场。

副帮主耿承德点点头道:“帮主说得极是,那假冒帮主的贼人,真要是‘护剑会’的阴谋,他救帮主,只怕是别有用心了。”

独角龙王还承认蓝纯青对他有恩,如今副帮主耿承德的话,不但推翻了蓝纯青对独角龙王有恩,还加上一句“别有用心。”

百步神拳邓锡侯在旁连连点道:“不错,准是别有用心!”

风云子赵玄极道:“盟主,此人若然是‘护剑会’前来卧底的人,依兄弟之见,倒不可轻易让他走脱了。”

六合剑石松龄一手持须,微微颔首,沉吟道:“此事兄弟自有主张。”

这番话,蓝纯青距离不远,自然会听到了!他长剑当胸,凝立不动,心中暗法忖道:“看来今日之事,他们果然是早有预谋的了。”

高翔生和他对面而立,同样的手抱长剑,只是凝立不动。

他并未抢先出招,自然是要让蓝纯青听到他门的谈话。直到此时,才脸露诡笑,长剑斜斜指地,左手剑诀指天,阴声道:“蓝掌门人请发招吧!”

蓝纯青自然知道,今日这一战,就是胜了高翔生,石松龄左右的人,也决不会放过自己。心中暗暗冷笑:“你们就是打算要把自己毁在此地,至少你们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想到这里,不觉动了杀机,冷做一笑道:“高掌门人请。”

高翔生原是阴险之人,口中虽说的客气,其实那会让蓝纯青占先?阴声道:“兄弟那就有悟了。”

话声未落,突然欺身而上,右手疾发,一剑斜刺而出。

蓝纯青也不再退让,长剑起处,朝高翔生剑上撩去。

双剑交击,响起了“铿”然金铁震荡之声!

高翔生刺出出的一剑,立被荡了开去,心中暗道:“这姓蓝的剑上造诣果然极深。”

心念转动,手中长剑却丝毫不慢,又是“嘶”的一声,一剑斜扫过去。

要知八卦门的“八卦剑法”,剑法把门,按八八六十四卦,成为一大圆圈,把门互相连击,一生一克,一逆一顺,相反相成。因此一剑出手,后面七剑,就接蹿而至。

所谓:“横来直受,直来横出,逆来顺受,顺来逆出”,乃是“八卦剑法”中的诀要。

此时但见高翔生右手连挥,长剑飞洒,划起一道道的银芒,眨眼工夫,已经攻出八剑,但倥侗派也以简法驰誉武林,蓝纯青一生浸淫剑术,剑上造诣自然极为深厚。他站在原地,双足不丁不八,进退不过半步,挥动长剑,一连接下了对方八剑。

只听双剑交击,“铿”,“镪”之声,不绝于耳。

这几招快得如同电光石火,蓝纯青接下高翔生八剑,不容对方发招,口中大喝一声,身子腾空一跃,好似平地飞起一头巨鹰;手中长剑一震,剑尖颤动,寒光点点,化作一蓬冷芒,向高翔生当头罩落!

高翔生猛吃一惊,长剑疾举,舞起了一圈银虹,但听一阵密如连珠的“叮”“叮”脆响!

高翔生舞起的一圈银虹,已把蓝纯青剑尖上飞洒而出的点点寒星,一齐接了下来。

就在此际,突觉一缕冷森森寒锋,穿入银虹,直扑面门,心头方自一凛,急忙往后退下一步,只觉左臂一挥疼痛,已给蓝纯青剑尖刺伤一处。

这一剑,他几乎无法预防,因为他方才舞起的一圈银虹,明明已把对方幻起的剑势,全数接住,如何又会有一剑穿虹而入?

高翔生左臂剑伤虽轻,但心头这份震骇,却非同小可,脚下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八卦剑法”夷以绵密着称,在各大门派的剑法中,若论守护最严密,“八卦剑法”应称第一。

据说,“八卦剑法”在演练之时,可使八人站八卦方位,站在一丈开外,每人手中抓起一把米粒,朝使剑人撒去,等他一趟剑法练完,四周地上,可以明显出八个门户,门户之内,决不会钻进一颗米粒去。

闲言表过,却说高翔生疾退三步,长剑档胸直竖,一双目光,紧盯着蓝纯青,几乎要冒出火来。

蓝纯青同样屏神敛气,凝视着对方,不敢贸然进招。

“住手。”

六合剑石松龄双目寒芒飞闪,口中沉喝一声,缓缓朝两人中间行了过去。他这一行来,总管屈长贵、剑公子石中英、亦步亦趋的跟着走来。

独角龙王李天衍、副帮主耿承德两人,也相继跟着走来。

这一来,连同已经站在动手两人左右的华山掌门祝景云、和百步神拳邓锡侯、风云子赵玄极,几乎已把蓝纯青围在中间。

蓝纯青自然看得出来,形势对他大大的不利,但依然镇静的道:“盟主有何见教?”

石松龄脸色凝重,缓缓说道:“蓝兄身为倥侗派一掌门,何以使的并非纯粹的“倥侗剑法’?兄弟颇想听听蓝兄的解释。”

蓝纯青讶然道:“盟主此言,不知有何所本?”

石松龄微晒道:“蓝兄方才这招‘飞星八尺’,如果兄弟记忆不错,那该是昆仑的剑法。”

蓝纯青大笑道:“天下武学,异派同源,万变不离其宗,昆仑剑法中有的招术,在各大门派的剑法中,也可能有类似的招术,这也并不足奇。”

石松龄冷笑一声:“但假冒中英那人,使出来的手法,就包括了各门各派的散手,这就是你们”护剑会’自以为融通各家之长的独特武功了。”

蓝纯青脸色微变,仰天大笑道:“盟主既然把莫须有的罪名,硬加到兄弟头上,不知是何居心?”

石松龄突然回首朝总管屈长贵道:“屈总管,你和‘护剑会’的人,有过动手经验?”

屈长贵连忙躬身道:“是,是,属下和‘护剑会’的人相遇,动过几次手了。”

石松龄道:“那很好,你去向蓝掌门人讨教几招,试试他是否和’护剑会’的剑法相似?如若不是,那就证明蓝掌门人和‘护剑会’无关,如若他确是‘护剑会’的羽党,你就给我拿下了。”

他这一段话,前面说的,只是陪衬之言,最主要的,自然是最后这句“给我拿下”了。

屈长贵又应了声“是”,倏地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抱抱拳道:“蓝掌门人,兄弟奉盟主之命,向你讨教几招,还请多多指教。”

随着话声,刷的一声,撤出一柄吴钩剑来。

蓝纯青仰天长笑一声道:“你们觉得一个人对付不了老夫,要想联手,就干脆上来,何用找什么藉口?”

高翔生大喝一声道:“姓蓝的,你以为高某对付不了你么?”

身形疾然欺进,抖手一剑,便朝蓝纯青当胸扎来。

蓝纯青面露冷笑,兀立如山,待得高翔生剑尖迅近,身子突然一偏,手中青钢剑起处,“当”的一声,荡开了高翔生的剑尖。

屈长贵高声道:“高护法,属下是奉命向蓝掌门讨教来的,还是让给属下吧!”

吴钩剑划起一道钩影,朝蓝纯青左侧攻到。

蓝纯青一剑荡开高翔生的长剑,早已料到屈长贵会趁势袭击,青钢剑反手一记“劈卦剑”,向左撩出。但听又是“当”的一声,恰恰把屈长贵攻来的吴钩剑格开。

这两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各自退了一步,三人成“丁”字站立。

高翔生显然并无退下之意,阴侧侧笑道:“屈总管,你没听姓蓝的说么?他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再说,对付‘护剑会’的人,也不用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他这番话,说的强词夺理,主要就是为了和屈长贵联手,丝毫不顾他一派掌门人的身份。

屈长贵点头道:“高护法说得极是。”

右腕一探,吴钩剑使了一招“金钩垂钓’,闪电出手,袭向蓝纯青右臂。

六合剑石松龄负手而立,眼看两人联手合击,并未出声拦阻。

蓝纯青使了一招“飞云出帕”,身随剑转,避开高翔生横扫一剑,却与屈长贵的护手钩碰个正着。

屈长贵只觉对方剑上,含蕴着一股极强的粘力,把护手钩吸住,心头不禁暗暗一惊!

须知护手钩原是擅于锁拿敌人刀剑的兵器,那料反而给蓝纯青以内家“粘”字诀,竟把护手钩粘出外门。他心头一惊之下,口中嘿了一声,左手扬处,忽然多了一柄两尺长的短钩,疾快朝蓝纯青右腕钩来。

高翔生趁势反击,刷的一剑,乘隙而进。

蓝纯青倏地抽回长剑,一个旋身,让开两人一记夹击之势,尚未抢到有利地位!

屈长贵双钩突然一紧,配合高翔生的一支长剑,已然滚滚攻来。

蓝纯青剑势缓得一缓,被两人抢到了上首,布成犄角之势,双钩一剑,像狂风暴雨般袭来。

高翔生方才被蓝纯青划破左臂,这一剑之仇,把蓝纯青衔恨人骨,此刻仗着屈长贵一长一短双钩掩护,一口剑尽是进手急攻招数!

剑光电闪,钩环山响!

两人攻守配合,首尾呼应,着着进逼,凌厉已极!

蓝纯青直到此时,才知道六合剑石松龄何以要让屈长贵出手?敢情他们之间,早有默契,双钩一剑,攻守之际,互相配合。

屈长贵使一对一长一短的护手钩,用以锁拿敌人刀剑,守中带攻;高翔生使的一柄长剑,则完全变成只攻不守的进手招数。

要知一个使剑的人,和人动手,虽然是以攻为主,但遇到强敌反击,总不能不撤剑防守,但高翔生,屈长贵两人,钩剑合用,攻守配合的恰到好处,使剑的人,因有双钩掩护,就丝毫用不着防守,可以一味进击,放手抢攻。

这一下,蓝纯青险些吃了大亏,一连被逼的后退出四五步之多;但他究是倥侗派一派之长,“倥侗剑法”原以险峻著称。

此时看清了对面两人,一守一攻,互相为用。不敢怠慢,立时剑法一变,把一口青钢剑使得大开大合,剑风嘶啸,宛如灵蛇串地,银蟒盘空,剑光所及,足有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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