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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夏天的春雪(仁王雅治BG)
作者:卑梁姑娘
文案:
青梅竹马是什么?
——一对帅气和可爱的孩子,在青春到来的时候日渐发现了互相爱慕的情感,一段美好纯粹的初恋便应运而生?
本来以为是有趣的玩具,结果却是个麻烦。
这是一个文学少女与银狐王子的故事。
内容标签:网王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奈良原夏子,仁王雅治 ┃ 配角: ┃ 其它:青梅竹马,文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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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模
青梅竹马。
这个词源自于中国唐朝诗人李白的《长干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意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对少年少女,及其两小无猜的的亲密情状。
漫画里不是也总会有这样的情节吗?一对帅气和可爱的孩子,在青春到来的时候日渐发现了互相爱慕的情感,一段美好纯粹的初恋便应运而生。
仁王雅治是从来不看漫画的。
但不知从何时起,上国小的姐姐那儿开始有了一堆少女漫画——一大部分都是耍了各种花招骗他去跑腿买回来的。
第二次被指使后幡然醒悟过来的仁王没有直接把买到的漫画拿给姐姐,而是揣着它溜回房间,开始自己先一睹为快。
欣赏完一篇短漫后的仁王雅治不禁歪着头陷入了沉思——原来女生是这样想的,虽然很奇怪,但也算是一件新奇的事情。白马王子,辛德瑞拉,人鱼公主,拇指姑娘——这些以前在童话书中读过或是从未识闻的名字,如初生的小豆芽一般冒出来,然后离地飞舞着,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只要是对话中的汉字稍微多了那么一两个,达到他看不懂的程度的漫画,就会果断地被放弃,落得个被偷藏在了家里某个地方的下场,最后还会引发姐姐寻宝侦破案件般的地毯式查找。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两次,姐姐也不再让他跑腿了,而是去告诉爸爸,说雅治想学汉字。
六岁的男孩子,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念头。
六岁的仁王雅治,在某一天拿着毛笔在本该写着汉字的宣纸上鬼画符时,抬头发呆似的盯着墙上的日本地图,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有趣的点子。
于是在一个刚下过小雨、空气微凉的上午,仁王雅治留下了一张纸条给家里人,推着自己那辆小小的脚踏车,偷偷地从后院溜了出来。
他的目的地是本州岛。
在心中想象着家人发现自己跑路后各异的反应,仁王不禁勾着唇角轻笑起来。
就在那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女孩。
仁王家租住的院子隔壁也是一间有后院的老宅子,很少看见有人出入。
在院门口隔着爬满藤蔓的篱笆越过一段短窄的泥土地望去,矮矮的房檐下是半开着的纸格子门,门前半宽不窄的和氏木廊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蓝色相间和服的小女孩,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模样,一条又粗又亮的麻花辫绕过脖颈斜斜地贴在胸前,和她端正不苟的姿态放在一块儿看,颇有一种具备时代感的小淑女风范。
他好奇地望着她,感觉到目光的小女孩把观察土地上蚂蚁行走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仁王身上。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大大的黝墨珠子盯着他,好像看到了新大陆似的,其中有点点星光闪闪烁烁。
这是谁啊?从来没见过,原来邻居的小孩,是这么一个……怪怪的女孩子。
她伸出白嫩的小脚丫,踏着木屐小碎步走了过来。在仁王看来,那如钟摆般轻轻摇晃的姿势,即使不过短短几步路,也简直是滑稽透了。
“你……请问,阁下是哪位?”稚嫩的声音,清亮柔软,但语调却又缓又长,还有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一个顶着小女孩身子的贵族老妪一样,又或者说,像漫才似的,故意给人这么滑稽的印象,一股搞笑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仁王憋住笑,余光瞥过她身后半掩纸门的房间,明明是大白天,却黑洞洞地,看不清里头的样子。
难道是鬼屋?还是说她就是一个把灵魂附在小孩子身上的老太婆?
跟前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飞速闪过的种种奇异幻想,只是如等待上级的回音似的,双手交合,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半低脑袋,眼睛向上瞟着他。
那目光,并不是太陌生,那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期许,好奇,又畏惧。
仁王悄悄地挺直了腰板,学着漫画里的人物,把食指放在唇上碰了一下,说:“我是王子。”然后轻轻地拍拍脚踏车坐垫:“这是我的白马。”
等着看有趣反应的仁王把目光落在女孩短短的碎碎的刘海上,但她静静地站着,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那黝黑的眼眸,好像不再那么闪耀了——居然,是失望了吗?
果然没错。她微微下撇的眉梢泄露了她的情绪。
“失礼了。”女孩微微福身,头也不回地迈着那如摇动钟摆般的滑稽步子回到了屋里,拉上纸格子门。
的确是够失礼的。仁王仿佛能感受到那幽闭的屋子里令人窒息的黑暗。
那天傍晚,因为肚子饿了所以不得不回家的仁王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想故意从隔壁后院路过。但空荡荡的院子实在让他失望。
仁王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后来不管哪个时候他都无法问出口。
——大概已经是半夜了,窗户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仁王望了望同屋已经睡着的弟弟,一阵战栗传上心头。
“王子。”窗外是小声的呼唤。
仁王一愣,随即蹭过去打开窗户。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和服衬衣,白天梳地服服帖帖的辫子已经散开。
“你可以来我家玩吗?”她黑亮的眼珠直视着他,毫不害羞,和白天的时候相比换了个人一般。
“现在可不行啊,我要睡了。”他小声道,吐出的字眼仿佛和她已经很熟络了似的。
“不。等下次,我来找你的话,你就过来,好吗?”她轻声说道。
“嗯——好吧。”已经有些困了的仁王顺势应了下来,不然的话,谁知道这个怪异的女孩子还会干嘛。
她闻言一笑,眉眼弯弯的:“谢谢你。”
说完一溜烟地跑走了,还是那奇怪的姿势。
夜晚的寒气袭来,正拂在仁王的脸上,他捂着唇鼻小声地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关上了窗户。
作者有话要说:
☆、百花怒放的森林
仁王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觉得自己真是大胆。
一个在这儿住了那么久但是今天才刚和他认识的隔壁邻居,大晚上的跑过来敲自己的窗户。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她是怎么知道他是她的邻居,并且清楚地知晓房间在这个位置的?
但自那晚的约定之后,过了好些日子,他也没再见到她。难道真的是女鬼或是妖怪吗?
傍晚,从便利店回来的仁王路过隔壁门口时驻足了一会儿,看着大门旁边挂着的名牌。
——奈良原。
回想起爸爸书架上的奈良原一高的摄影作品集,他把这三个汉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雅治!”是放学回家的仁王雪穗,她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老宅子,说:“你也想去鬼屋冒险?这里面可是有很可怕的要吃人的毛女婆婆的!”
“你遇见过了?”
噗嗤。雪穗在心中偷笑。这小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少被她玩弄过了,怎么现在却被一个一听就是唬娃娃的说法骗到?
“嗯。”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边向家里走边说道:“不止有毛女婆婆呢,还有□□婆婆,我上一回进去探险,差点就被撕掉脸皮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地一声,雪穗捂着脑袋,看着身后刚刚下班回家的父亲,笑道:“开个玩笑嘛,爸爸。”
“噗哩。”
看到偷笑的仁王,雪穗才反应过来,趁父亲进屋的时候,对着仁王飞快地做了一个鬼脸。
那天晚饭桌上,仁王家的讨论话题便成了“隔壁的奈良原家”。
“那个满脸皱纹的可怕老太婆可是真的存在的。”雪穗煞有介事地说。
“这样评论人家上了年纪的老人,姐姐你不是太没礼貌了吗?难怪交不到男朋友。”仁王贤治奶声奶气地发出稚嫩含糊的批驳。
“我要是交了男朋友会告诉你吗?”
言语一出,其他几个人全都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啊啦,这两件事没有关联。”
惨败啊惨败。雪穗嚼着嘴里的菜,不再说话了。
“隔壁不止住着老太婆吧?”仁王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啊,那个小女孩。”妈妈好像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真可怜呢,从小就被奶奶那样对待。”
“嗯,没错。”爸爸相当赞同地点头:“相比起来我们家的小孩过得很快活吧?太快活了。”
“我吃饱了。”仁王蓦地起身,给差点就要到来的家庭□□大会画上了休止符。
“真可怜呢,从小就被奶奶那样对待。”
斜靠在橱柜边,妈妈这句话一直不停地回荡在仁王的脑海里。
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这种好奇是不是怀有罪恶了。
后来,在仁王已经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的时候,她才终于找上门来。
贤治不在,宽敞的房间正好适合他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玩飞镖。他正模样正经地模仿着菲尔泰勒凹各种利落的造型,窗户那边传来了叩叩的响声。
仁王打开窗,小女孩站在外头,直直地看着他。
“可以来玩吗?”
他挑了挑眉,点头:“玩什么?”说着,把手里的飞镖揣到了兜里。
“到我家去。”她笑道:“我去给你开门!”
说着,就疾步回去了。
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仁王自己也说不清。
他跟着她从狭窄的大门进去,老旧的土间却还算打扫得比较干净,穿过幽闭的回廊,是一间说不清是卧室还是由卧室和客厅组成的大屋子。
她将格子门打开了一点,刺眼的阳光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穿了室内的混沌。
原来这便是上一回他见到她时的那个半掩纸门的屋子。
这间屋子和它被植物萦绕的院落极不相称,但却与他想象中的一样,甚至更让人不舒服。光线昏暗,空气混浊,室内仿佛还弥漫着一股疾病的味道,即使有阳光的光顾,也仍旧觉得视物不清。
“我们来玩角色扮演吧!”
女孩完全没有初见时那礼貌矜持到滑稽的姿态,但举手投足之间还是留着一股深闺大小姐的气质。
她轻轻地推开橱柜门,从仁王根本就看不清有些什么的柜子里抱出一叠折得规规矩矩的衣服,放在他面前说道。
“角色扮演?过家家吗?”就像幼稚园里同班的女生一样,喜欢和男孩子扮演“我是妈妈,你是爸爸,还有爷爷奶奶和小孩”的家庭游戏。
仁王玩过几次,把家庭里各个角色都尝试了一遍。但后来女生们总想自己安排,而且每回的故事内容也都差不多,他便觉得索然无味,退出了他们的团体。
很无聊啊。
仁王想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他说。
“夏子。”
“奈良原夏子。”他念了一遍。“我叫仁王雅治。”
“为什么叫雅治呢?”她问道。
“为什么……”一般人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吗?“嗯,大概因为我和福山雅治有缘吧。”
“福山雅治是谁?”
她的目光毫无畏缩,充满了好奇。
“……”仁王笑了笑。“奈良时代的一位王子。”
“从没听过呢。”夏子皱皱眉,随即拿起面前的衣服,抖一抖,铺张开来。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是一件宽大的成人纹付羽织袴。她递给他。
嘛,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仁王半披上了袴,因为太过宽大行动不便,只能坐在那儿不得动弹。
夏子又把一个垂缨冠放到他头上,不太懂古代官服装扮的仁王没察觉到什么不妥。这是要扮演古代的家庭么?
她冷不丁的忽然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真像个真正的升殿大人呢!”她兴奋地道。
话音刚落,大门的铁闸响了起来。
“是奶奶!”夏子有些失望似的。“快脱下来吧,王子。”
完全捉摸不透她什么意思,仁王只能乖乖地把衣服脱下。
“从那儿钻过去吧,走正门会遇上奶奶的。”夏子把他牵到院子里,指着篱笆下的一个小洞说。
“真可怜呢,从小就被奶奶那样对待。”
妈妈的话再次回响起来。
他莫名地在胸间升腾起一股对她的歉意。
他从篱笆下面钻回了自家院子,回过头,好像能透过那扇紧闭的纸格子门看到女孩的过往和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潮骚
平成三年,四月伊始。
正是开学的日子,六岁的仁王升进入了国小。
开学式那天,樱花飞舞之下,他看见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正蹲在教学楼的花坛边数蚂蚁。
这是自上回“角色扮演”之后仁王第一次遇到奈良原夏子。
如果她不迈着那像摇动钟摆一样的滑稽步伐走过来,并脆生生地叫他一声“王子”的话……会更好。
仁王有种好像吞了苍蝇似的感觉。
这是离他们家最近的一所小学,她会出现在这儿,也就是说,是同学了吧……嘛,也不奇怪。
“叫我雅治怎么样?”他笑道:“我叫你夏子。”
“好。”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他真怀疑她之前是不是故意的。
虽然是隔壁,又是同校,但后来,一年级一整年的时间……仁王都很少在学校以外的地方看见她。
那次的角色扮演,也如从未发生过一样,只要不专门去回忆,就不会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但是那间昏暗幽闭的屋子里弥散充盈的病痛的气味,好像从那天起便无法消弭了。
他曾在家长日的时候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奈良原奶奶,穿着浅色的留袖,端庄高雅,两鬓斑白,慈祥和蔼的模样。
古人发明了“人不可貌相”的俗语,便是源于有这些人的存在吧。
一年级开始,她在放学的时候就一直被家里的女佣接走,基本上不会同周围的同学来往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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