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惊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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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惊澜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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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一男子拉拉扯扯,登时叫得更凶了。

王雯琴挣不过陈谦卫,听得外面的污言秽语,眼眶倏尔红了,几滴泪水滚落。陈谦卫瞧她落泪,内心大有不忍,可偏偏又放她不得,一时不知所措。

正吵闹间,忽见长街另一头一道黄色身影拔地而起,飞跃而来,每至真气衰竭,便在众人头上、肩上一点,便复又高高跃起,十余丈的距离,眨眼便过,落在了明珠阁正门牌匾上。他身形犹若浮光掠影,众人只觉头上被人踩过,不由纷纷大骂,只有陈谦卫、田海旺瞧得明白,两人对望一眼,田海旺变色道:“这人好高明的轻功!陈兄你可知他来路吗?”陈谦卫点头:“天下有数的高手,不就那么几个?”

说话间,黄衫人足下一顿,刻着“明珠阁”三个大字的巨幅匾额立时一分两半,直落下来,众人惊呼躲避,黄衫男子飘若惊鸿,盘旋而下,抬手重重扇了老鸨一个耳光,不知打掉了多少牙齿,接着大步迈入内里,所到之处,舞榭亭台俱成废墟,妓院有人出来阻挡,黄衫人挥了挥手,众人纷纷落入院内水池里。

田海旺不料此人堂堂武林高手身份,竟会做这踢馆之事,呆了一呆,大喝一声:“住手!”猱身而上,陈谦卫、王雯琴认出那人身份,也随他冲了过去。

田海旺身形如风,两步迈到那人身后,一掌拍出。黄衫人反应也不慢,回手接下。两人你来我往过得数招,一时不分上下。田海旺只觉对方后着绵绵,似乎是武当派后发制人的路子,然而那人武功中又隐含一股极其阳刚的真力,却与武当内功不同,不由忖道:“从哪冒出了这么个内外兼修的大高手?”

同时京城外竹林田海旺宅

田海旺斗得激烈,但在他的宅子里,却是悠闲得紧。

阳光从小窗外照进来,照在国旭的胸膛上,也照在宫长王琦的脸上。她的脸就贴在国旭胸瞠上。

赤裸的胸膛,十分宽广坚实,带着种奇异的力量,不仅是肌肉的力量,还有对女人的吸引力。

宫长王琦轻轻抚着他的胸膛,低语:“还要不要?”

国旭没有说话,只是怜惜地望了望,指尖轻轻滑过床单上的血迹,翻身将她压入身下。

正文 第十一章 群剑争雄

田海旺见对方武功奇高,招式却甚是平庸,知晓对方有心隐瞒身份,不使看家本事,当下一声长啸,使动了他的自创绝学——百兽拳。其时武林中流传有猴拳、虎爪手、龙拳、蛇鹤双打、螳螂拳等武功,田海旺一番整理,凭着过人悟性将多种武学融为一体,取名百兽拳。这路拳法专拟野兽搏击之状,只见田海旺忽作鹤形,忽拟猴状,忽成狮搏,变化繁复,极是玄妙。

黄衣人觉出对方出招诙谐,不可捉摸,也深以来人武功之高为奇,两人以快打快,转瞬拆过数十招,黄衣人眼看不敌,皱了皱眉,足尖点地,身形几乎消失不见,一晃身窜到田海旺身后,攻出六掌。田海旺本已大占上风,怎料到对方竟有此一变,勉强躲过五掌,第六掌只能反手回招,仓促间提不起十成内力,双掌相交,立时震得他胸口阵阵发麻,手臂疼痛难忍,忙贴地飞出,连催几道真气,化解对方掌劲。黄衫人一掌劈出,再不留步,转瞬绕到田海旺身侧,又是一掌,田海旺正自调息真气,眼见这招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但听得“砰”一声大响,田海旺气血翻腾,连退数步,黄衣人却是毫不停顿,身形半转,又是三拳三腿击来。田海旺五内如焚,见得这招如此绵密,自己决不及奔走闪避,只得硬着头皮抬掌迎上,同时侧身卸下几分掌力。这三拳三腿挺过,田海旺浑身解数尽都逼出,丹田针针刺痛,再也站立不住,缓缓向后坐倒。熟料黄衣人竟又消失不见,身后却传来无俦掌风,看来是他全力一击了。这招非同小可,若是打实了,催筋断骨不在话下。田海旺明白凶险,四肢却半点抬不起,依旧向后坐去,心中暗暗叫道:“我命休矣!”

忽见眼前一亮,似有剑光闪过,背后掌风立时消去。田海旺长舒一口气,一跤坐倒,再想要支撑着站起,却是不能。

适才自然是陈谦卫出剑解围了。田海旺抬眼望去,只见陈谦卫已与黄衫人斗作一团,黄衫人脚步当真快得匪夷所思,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快到极处,几非人目力所能辨识,也不知场上有多少个黄影。相比之下,陈谦卫脚下几乎没什么移动,手中剑招也不及那人迅疾,便如是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一叶孤舟,但细细瞧去,他剑尖一点银光始终不离黄衣人掌心“劳宫”穴,黄衣人攻势因此连连受阻,陈谦卫倒也不曾落了下风。

田海旺瞧得惊异,心道:“这黄衣人是谁?武功恁地了得!陈谦卫剑法怎地也如此精进,半月前我与他相斗还大有胜算,现下他怕是已在我之上了。无怪天意剑诀能与周易天极功齐名,果真是遇强则强,无有涯际。”想到此处,不由暗暗嫉妒。田海旺武功源自家传,少年时曾忧心未入名门,武功不够精妙,专程向谷烈请教。谷烈看出他心结,以一式人人会使得入门拳招“开门见山”,破去他无数绝艺,终于让他明白了“于平凡处见神奇”的道理。田海旺从此深信不疑,苦练至今,已可化平庸腐朽为神奇,于质朴无华现大能耐,自负武功虽不深奥,却足以与天下任何高手抗衡。熟料今日看来,陈谦卫与黄衣人各负绝学,武功俨然已在自己之上,何况这两人只需依着秘籍修炼便可练得神功,自己若再想有所突破,却非得破陈出新,另创绝学,以此看来,自己未有多久便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了。

田海旺性子柔弱,待人温和,但骨子里极是好胜,不肯居于人下,此刻心中更是深深为自己无缘入名门、习绝学而痛,这番心思,当年向谷烈求教后便不曾有过,现下终于又充塞心中。

黄衫人招式身法虽浑若天成,但终究少了兵刃,久斗无功,渐渐焦躁,一声轻咤,也掣出剑来。田海旺见那人剑法精微,极是光大醇正,不由惊道:“这是武当的上清破云剑!他是武当派的!”陈谦卫笑道:“你到现在才知道他师承吗?”田海旺一愣,恍然道:“莫非他是乐晓晨?”

黄衣人点头道:“正是在下。”陈谦卫道:“一年不见,你纯阳功可有精进?”乐晓晨应道:“算是练成了。”

田海旺骇然失色,他知晓纯阳功乃是武当派的无上绝学,艰奥精深,自开派祖师张三丰后,便在无人练成,不由惊道:“纯阳功?无怪有这般身法内力!阁下当真奇才!”惊讶之余,更不由又羡又妒。

陈谦卫大笑道:“什么奇才,还不是和王雯琴阴阳合修练来的歪门功夫!”乐晓晨也冲着王雯琴淡淡一笑道:“琴妹,别来无恙?”王雯琴听他问候,脸色绯红,点了点头。

田海旺听得云里雾里,心道:“阴阳和修?莫非武当纯阳功竟是男女合练?也是因此,三百年来,武当派的道士们没一个练成神功?可开派祖师张三丰,难道也是和女人同练的吗?”想到此处,《隋炀帝艳史》中的不少画面登时进入脑中。

说到纯阳功,其实是张真人当年独创的武当绝艺。张真人少年时曾于少林学艺,这路内功也是纯是依着佛家无法无相的道理修炼,与道家清静无为的主旨大相径庭,可算是佛门武学。然而武当派的高手,练通了武当诸般技艺,哪会想到这纯阳功竟与少林易筋经有几分相近,练功时依旧照着道家之理,自然误入歧途,难成神功。

乐晓晨初时习练纯阳功时,也是遇到了这般麻烦,他久无进展,便向王雯琴请教。王雯琴是无色庵的弟子,佛家道理从小学熟了的,便给乐晓晨指点了一条明路,再加上乐晓晨悟性高超,几年修炼,终于全盘想通,成为武当派三百年来第二个佛道双修的大高手。这中间许多周折,田海旺自不知晓,只听陈谦卫一语双关的“阴阳和修”,想当然之下,却想偏了。

只听陈谦卫笑道:“乐兄,要不咱们罢手吧,你留着体力,晚上小俩口好好亲热下。”王雯琴红着脸啐了一口,乐晓晨也是脸颊发热,出手稍缓,田海旺心道:“原来他们三人已是熟识了。”定眼看去,乐晓晨出招果然留有余地,不似与自己动手那般凶悍。又听陈谦卫道:“此地不久便有官差来查,咱俩难以尽兴,不如找个宽敞地方,好好比试?”乐晓晨点一点头,两人各退数步,跃上房梁,一齐发足奔去,看来在寻觅地方前,还要较量一番脚力。田海旺盘膝打坐已有不少功夫,真元尽复,当下也追两人而去,三道身影疾若流光,眨眼便消失不见。

王雯琴见三人说走就走,轻功又高得离奇,待得反应过来,哪还追得上?不由秀眉微蹙,气得直跺脚,只得跃上房梁,茫然四寻。

田海旺身法虽不慢于乐、陈二人,但起步终究晚了一刻,追踪起来甚是不变,乐晓晨与陈谦卫又尽在城中屋檐下小巷内穿梭,乐晓晨进退如风,分明疾疾向前,蓦地便转到了侧面的小道上,如此忽进忽退、忽快忽慢、忽直忽折,最是消耗体力,田海旺不知目的地,只得亦步亦趋,随他们狂奔,追得久了,不免气喘如牛,疲累不堪。

陈谦卫始终紧随乐晓晨,他内力轻功都还不及田海旺,较之纯阳功在身的乐晓晨更是相差甚远,但他精于算计,稔熟京城道路,每每借走近道,有时甚至还赶在乐晓晨前头,田海旺离得远了,瞧不真切,只觉两人时隐时现,陈、乐二人交替领先,不由暗自惊讶:“乐晓晨体力充沛倒也正常,陈谦卫以剑术闻名,什么时候竟有了这般浑厚内力?武功精进,哪有这般快法!”越想越是沮丧,渐渐便是两人踪影。

王雯琴也在城中寻找三人,她预料乐、陈二人比武定会去城外寻觅安静场所,便沿着大致方向,朝城外追去。过得片刻,只见田海旺低头坐在路边,不由赶上问道:“田大哥,陈谦卫与乐……乐晓晨呢?”田海旺苦笑道:“追丢了。”王雯琴倒未在意田海旺笑容的苦涩,只淡淡一笑:“无妨,咱们去城外看看。”

两人快步出城去,沿路而行,走了不远,便见桃花花瓣四下飞扬,落英缤纷,在地上积成了一张艳丽的毛毯。王雯琴不禁拍手道:“喂,你看!好漂亮!”田海旺沉吟道:“现下不是暮春,不该有桃花凋谢,该是陈谦卫和乐晓晨在此比斗,震落了桃花。”

话音甫落,远处便隐隐有剑光闪动,王雯琴喜道:“就是这儿!陈大哥!乐晓晨!”连忙冲了过去。田海旺有心知道两人比武胜负,也快步赶上。

只见陈谦卫与乐晓晨各挺长剑,桃花林间翻飞剑舞。两人均是剑法通神,剑上真力非同凡响,碗口粗桃树在剑气下纷纷折断,桃花四落。陈谦卫剑法张扬,大有上穷碧落下黄泉,千军披靡,充塞十方之气概。乐晓晨则依旧使动上清破云剑,招数清隽华美,迅疾飘忽,与陈谦卫展开对攻。他剑法造诣亦是不凡,加上纯阳功修为,陈谦卫剑招虽凌厉,却难有建树。田海旺瞧得高兴,不禁喝彩道:“好剑法!好天意剑诀!好武当剑术!”

陈谦卫闻言,长笑道:“吾之剑意,便是天意!四维八荒,谁可当我?”话才出口,剑势陡变,虽三尺青锋,却是锋芒毕露,攻来直欲刺破苍穹,叫人无法阻挡,守势又如大地磐石,无懈可击,一时间乐晓晨大落下风。

田海旺见乐晓晨被动之下,连连换了几路剑法,忽奇忽正,忽刚忽柔,招式衔接完美,绝无半点斧凿痕迹,暗暗佩服,但眼见他越大越落下风,也不由摇头忖道:“乐晓晨武功是好的,可是武学上的见识未免欠缺了些,他剑术上造诣不及陈谦卫,内功却是远胜之,如何不以浑厚内力压倒对方,反倒频繁变招,和他拆招?武当剑法,其实颇有不及天意剑诀。乐晓晨要是想通这一点,取胜便不难,否则必败无疑。”

只见陈谦卫剑法越变越奇,怪招如抽丝剥茧源源不断,乐晓晨生平虽练过无数剑招,此刻却觉无计可施,心一横,迎着陈谦卫手中长剑,斜刺他咽喉。这一招若是中了,陈谦卫固然是必死无疑,乐晓晨也非得受重伤不可,这般两败俱伤的招式,已非比武范畴,可说是生死相搏了。

陈谦卫不料对方竟势同搏命,微微一愣,只得收剑回防,两人兵刃相接,陈谦卫不敌他纯阳功,立时被震退数步,乐晓晨脚步一转,刹那奔到陈谦卫身后,挺剑疾刺。陈谦卫早算到他这一着,长剑斜斜指出,却未想到乐晓晨竟无视剑锋,长剑直落,在陈谦卫背上划出一条伤口,自己手腕却也迸出血光。两人身法疾若流光,王雯琴瞧不真切,田海旺见乐晓晨脚步快捷诡异,正是适才击败自己的武功,不由起了钻研之心,沉迷其中,旁事早丢到一边,虽见两人已成搏命之局,却也未曾多想,更加不会出言制止。

再斗数十招,陈谦卫眼见情势不妙,倘若不收手,两人必有一伤,再一侧眼,瞥见了王雯琴红扑扑的脸蛋,心内恍然,微微一笑,身子半旋,脱出乐晓晨剑圈,拱手道:“好剑法!我输得心服口服!”乐晓晨一怔,田海旺也是忍不住道:“嗯?胜负还未……”忽地看见两人身上剑创,反应过来,不再说话。王雯琴见了两人身上伤口,眉头扭成一团,赶忙抢上,大嗔道:“你们两个怎么打成真的了?还弄伤了!”乐晓晨想到自己适才举动,心内颇有几分尴尬,低头不语,陈谦卫则笑道:“一点小伤,无碍的!便是搔痒,恐怕也比这伤口深些!”正要再说下去,王雯琴柳眉一竖,陈谦卫立时闭上了嘴。

乐晓晨检视身上伤处,见都是些皮外伤,连血也不用止,便冲着田海旺作了一揖,道:“这位兄台武功亦是不凡,还未请教名号?”田海旺回礼道:“在下田海旺。”乐晓晨一惊,随即拱了拱手:“久仰久仰!适才一战未能尽兴,不知阁下能否指点几招呢?”

田海旺心道:“乐晓晨空有一身内力,临场经验却不怎地,我要胜他,大非难事。”当下应道:“指点不敢当,不过切磋切磋,大是无妨。”说罢提起长剑,指向前方。

王雯琴听得两人又要动手,嗔道:“乐晓晨,你怎么天天打架?不许打了!”乐晓晨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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