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惊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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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惊澜录-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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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锐,早年曾在丐帮和文辛雨相交。后来文辛雨得五灵散人传授武功,脱离丐帮,这方锐却在丐帮中屡立奇功,颇受重用。几年前文辛雨崛起武林,统一绿林时,方锐也曾说动了丐帮的一支人马,帮了文辛雨大忙。只是近些年来,丐帮日益衰弱,方锐虽然在柯衷麒、文辛雨扶持下,未满三十便成为丐帮之主,但声望仍是与文辛雨无法相提并论。两人各有忙乱之事,便少了来往。

方锐笑道:“老兄,你怎地脏乱成这样?”

文辛雨用袖子抹了抹脸,起身道:“没人打扫,便也如此了。”

柯衷麒见满地都是空酒坛,又联想起文辛雨之前张口便问宿雨,他虽不知道那“素女”是什么人,但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笑问道:“这般邋遢,可是因为素女吗?”

文辛雨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他祖母的,全是阴魔坏事,害苦了老子。”

方锐与柯衷麒面面相觑,一时没了言语。

眼看文辛雨心情极为落寞,柯衷麒岔开话题:“文辛雨,你这些日子落魄成这般,武功可落下了吗?方锐练成了丐帮的龙爪手,擒拿之术天下无双,我还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脱出他手掌外。”

文辛雨笑了笑,道:“老子便是只有一口气,也不会荒废武功的。江湖人士,当然要拳脚论英雄。方锐,我们来较量较量。”

方锐、柯衷麒都是大喜,柯衷麒退开一步,道:“快些开始吧。”

文辛雨心中暗暗奇怪:“这两个人,非要看我武功进展,真是莫名其妙。”一个念头没转完,方锐的手掌已经搭了上来。

以文辛雨武功,无论是反应之迅捷,还是内力之浑厚,都远在方锐之上。方锐这一招未免太过冒失,文辛雨只消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退后,之后左手挥拳,便已然胜了。只是文辛雨想看清楚方锐的龙爪手招数,便微微退开,并不反击。

方锐连使几招,显然出尽全力,但文辛雨都轻松躲了开去。两人过手十招,看似不分胜败,其实高下早已判出了。文辛雨心道:“方锐武功没什么精进,这龙爪手的招数,似乎也是平平。”他近些年都与陈谦卫切磋,天意剑诀何等神妙,平常武功他早不放在心上,便失了兴趣,眼看方锐又一下抓来,便五指反扣,待得两人双手握住后,另一只手便可轻松压服对方。

未曾想到,文辛雨手指刚搭上方锐的手掌,陡觉那只手犹如一条浸在油里的泥鳅,突然滑脱了自己掌控,按在了脉门上。文辛雨心头一惊:“我生平见过无数擒拿术,但能如此顺畅反拿我手的,却是第一遭。想必这就是所谓龙爪手的窍门了。”待要缩手,但方锐那五根手指便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又跟了上来。文辛雨一个不防备,忽觉半身酥麻,脉门竟已被死死按住。他左手本要出拳反击,此刻却只能反手去拍打方锐拿住自己的手臂了。

方锐制住了文辛雨右手,两人便是单手过招。此刻两人呼吸可闻,虽然都是朋友,但招数免不了的阴损起来。文辛雨经脉受压制,内力不纯,但他武功毕竟高过方锐甚多,两条腿加一只左手,也逼得方锐左支右绌。只是这龙爪手当真神奇,文辛雨发动全身内力,但就是震不开压在自己手腕上的几根手指。

斗到数十招,文辛雨蛮劲发作,心道:“我就不信,我震不开你的龙爪手。”左手探出,任凭方锐再拿住自己一只手。

比武过招,岂有双手都落入对方掌控的道理?其实一只手脉门被握住,真气便被压制,出手也难有章法,已经是败了。只不过文辛雨内力太强,此时仍可反抗。但如果两只手都被对方捏住,到时候全身经脉酥麻,那就再无回天之力。然而文辛雨虽知如此,仍是将计就计,待得方锐刚一搭上自己手腕,奇经八脉调动丹田内力,那举世无双的内功如滔滔长江,狂涌而出。方锐所擅长者,不过是凭借贴身短打,说到内家修为,和文辛雨相差可就太远了。只感到浑身剧震,被震飞了出去。此前他虽然拿住文辛雨右手的脉门,但激斗数十招,仍是大耗精力,此刻突遭重击,顿时天晕地转,几乎呕出血来。

柯衷麒赶忙上来,扶住方锐。文辛雨歉然道:“对不住,你龙爪手太神异,我掌握不好力道。”方锐三短一长换了几口气,缓缓笑道:“无妨。凭这龙爪手,能和你过上几十招,也是足以扬名天下了。”文辛雨心道:“这龙爪手只能攻敌不备,对方若有了提防,你外门功夫太弱,只怕要惨败。”但仍是笑笑道:“厉害,厉害。”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吐蕃和谈(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吐蕃和谈(上)

方锐摇头笑道:“哪里哪里。再精妙的武学,在文兄眼里,也是不堪一击。”几人客套几句,便都坐了下来。

文辛雨问道:“你们两个专程来找我,可是有事吗?”

柯衷麒点头道:“文辛雨,我听说你已一心助阴魔大业。如今阴魔身边没有高手,你可愿去瞧瞧吗?”

文辛雨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和陈谦卫在京城了断大事,你留下辅佐阴魔,我便回了山东。既然阴魔要我回去,我岂有不从的道理?”

柯衷麒笑道:“如此甚好。你明日就同方锐一道启程吧。方锐早听我说起过阴魔,对他很是仰慕,有投效之心,此番需要你引荐了。”

文辛雨哈哈笑道:“哪里的话。我和方锐是多年兄弟了,这等小事,怎会不帮忙?不用担心,阴魔求贤若渴,这次去,方锐老弟必得重用。”三人都是含笑点头。文辛雨心中却道:“方锐没多少智谋,人望也不甚高。至于武功,别说田海旺和我,便是余杰望、樊彰之类也是远胜,阴魔绝不需要这等人。不过如今阴魔身边的高手都被我和陈谦卫重创,他势力一时大减,方锐去了,也算是个硬手。方锐得了重用,日后我说动他反水,可以给阴魔更大打击。此事大妙。”

但柯衷麒、方锐都不知他的打算,见他答应得爽气,都是喜悦不已。三人相谈甚欢,便决定进城里去,找个酒家,痛饮畅谈。

柯衷麒在山东住的最久,算是地头,便引路,去了间大酒楼。三人绿林出身,身边不缺银钱,便吩咐人好酒好肉摆上来。

三个人东拉西扯,说的全是江湖闲事,哪派的掌门夫人偷人啊,哪派的掌门偷腥被夫人捉了啊,哪两家的高手争风吃醋抢老婆啊。不多时,酒已喝下不少,三人也已微醺了。

柯衷麒指着文辛雨问道:“你那好好的一间屋子,怎么脏乱得不成话?还有,那个‘素女’是什么人?”

文辛雨借着酒兴,又是对着知心的朋友,也没什么隐瞒,便道:“不是‘素女’,是‘宿雨’。这女人是阴魔手下的一个ji女,被阴魔派来刺探老子的情报。老子玩了她几天,便要赶她走,想不到这娘儿们硬气得很,死活不走,最后还跳崖了。唉,只是想不到……”

方锐打趣道:“想不到你玩这个女人,居然动了真心?”柯衷麒也呵呵直笑。

文辛雨叹了口气:“有几分是为此,还有几分是那女人跳崖自尽,叫老子太内疚。”

柯衷麒肃然问道:“素女跳崖之处,可就是前头的山崖?”

文辛雨脸色顿时变了,顾不得纠正“素女”“宿雨”之误,颤声道:“你……你怎地知道?”

柯衷麒沉声道:“我们来找你的路上,曾看见山头树枝上挂了个女子,便救了下来。那女人似乎是从崖上坠下,受伤极重,我们把她送到了镇上一家药铺子,付了银两。也是因此,我们迟到了好几天。”

文辛雨大惊失色,语音发颤:“这女人长相如何?”

方锐叹气道:“唉,她从山头滚落,脸上血迹斑斑,面容只怕是毁了。我们也看不出那女人是美是丑。”

文辛雨已经站起身来:“你们把她放哪里了?我去看看。”

柯衷麒与方锐面面相觑。文辛雨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摸爬滚打好几年的人物了,不知多少女人看重他的人望武功,有心相许。只是名门望族之女与他难以相交,能见面的大多是风尘女子,或是江湖儿女。文辛雨自视甚高,看不上那些普通女子,是以二十五六岁,仍未娶妻。熟料不过几日,竟然就对阴魔送来的女人如此动情?

柯衷麒劝道:“文辛雨,这女人眼下重伤,只怕难以救活。何况她原先就是花容月貌,如今脸上有了几道疤痕,恐怕也难吸引人了。国旭前车之鉴,你还是小心些。”柯衷麒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宿雨并非真心待他,不过是作为阴魔的探子来刺探情报而已。这些话已经有些刺耳,当世能对文辛雨说出的,恐怕也只有柯衷麒和陈谦卫两人了。

文辛雨叹气道:“你的话我懂。否则我也不必驱逐宿雨了。但既然她伤重,我去看看她也无妨。”

方锐与柯衷麒拗不过他,只得引着他到了间医馆。大夫将三人带入内堂,道:“那位受伤的姑娘就在里头。”柯衷麒住在此地已久,掌控黑,,道,慑服白道,名气颇盛。那名大夫收了柯衷麒不少银子,自然也是悉心照顾,只怕万一那姑娘死了,柯衷麒来拆了他的老骨头。

文辛雨看着床上满是伤痕的女子,见她脸上血肉模糊,但依稀就是宿雨,心中既是不忍,又是不舍,五味陈杂,不由得痴了。

金銮殿。

熹宗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头几十名大臣,喝道:“吐蕃近些日子整顿粮草,调集兵马,想必又要进军。诸位爱卿,谁有办法?”

满朝文武一时都没了言语。吐蕃兵强马壮,大明却是军备废弛。纵然武穆复生,怕也难挽颓势。却有哪家的将军放着京城清福不享,要到西疆去打仗?

三月期满,缪昌期重回朝廷。这人不愧东林文胆之名,才复官职,又请命了:“皇上,臣愿随同武将卢象升,一同出征西疆,败吐蕃,还我大明天威”

熹宗皇帝在京城大爆炸后曾被缪昌期指责,见了此人就满肚子火,他说的话又极不讨喜,当即喝骂道:“又是这般言辞年年吐蕃进军,年年都有人请命出征,结果年年惨败。我大明声威一天不如一天,吐蕃却一天比一天嚣张。就是有你们这些迂腐书生,才惹得朕如此烦恼”

不少大臣心中都道:“要不是昏君在位,宦官弄权,哪有今日局面?”但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把这话说出来?连素以耿直闻名的缪昌期,也伏地无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吐蕃和谈(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吐蕃和谈(中)

圣上发怒,所有人都是颤颤发抖。只有魏忠贤昂首走出,坦然道:“回皇上,奴才有法子。”

皇上喜道:“爱卿,你快说,快说。”

魏忠贤道:“对吐蕃这一战,若胜了,耗费国力,浪费千百士卒性命,也只能换个虚名。他日吐蕃再犯,又如何是好?但我大明若败了,不仅天威尽失,西疆大片土地也将送出。”

皇上叹道:“我又不是不知。但吐蕃一心要战,又如何避免?”

魏忠贤沉声道:“不能战,唯有和。”

这话一出,朝野上下,顿时议论纷纷。这些年,明朝已经无数次拉下脸面求和,但吐蕃全不买账,只是要让大明臣服,年年进贡,甚至还要皇上认吐蕃王为父。这等离谱要求,怎能答应?

皇上摇了摇头,哀声道:“朕也想和。只是,难不成,朕还真的要向那吐蕃番王进贡?”

魏忠贤的主意,相比缪昌期,只有更加糟糕。但缪昌期伏地请罪,魏忠贤却站着侃侃而谈,众大臣都想:“难不成皇上真有心做番王的儿子?”不由面露惶急之色。

老宰相孔齐当即迈步走出,跪地道:“皇上,番王无礼,要皇上认他为父。倘若求和,且不论我大明天威何存,单看年龄,那番王已比皇上小了二十岁不止,如何为父?”孔齐这老宰相既不属东林党,也非魏忠贤所招揽,但他侍奉过三代君王,权虽不重,位却极高,说话也自有分量。他这一句话,代表了满朝文武的心声,所有人都是暗暗点头。

皇上叹气道:“我自然知道。若非如此,区区几万两银子,朕也不会放在心上。”

魏忠贤高声道:“奴才有话说。”

皇上忙点头道:“快些说吧。”

魏忠贤吸一口气,道:“我大明天威赫赫,皇上乃是真龙之身,岂能认他人为父?奴才以为,此事万万不可。但若不战,却也有折中的法子。”

皇上被吊起了性子,道:“快些说,别吞吞吐吐的。”

魏忠贤不慌不忙,道:“听说吐蕃才立王储,圣上大可提出和亲,将一位公主下嫁于番王的王储。想那王储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后宫虽有宠妾,但并未真正娶妻。若是公主嫁去,这日后的王后之位是跑不了的。再过得几年,若是公主之子能继位为王,那我大明与吐蕃更是容易修好。而皇上与吐蕃王成了亲家,什么父子之言,自然也就抛却了。”

和亲,向来是皇室之耻,众大臣听了这话,十个倒有九个反对。皇上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想必也不大赞成。

魏忠贤劝道:“社稷事大,面子事小皇上,若一位公主能换得我大明的繁荣昌盛,何乐而不为?”

宰相孔齐当即摇头道:“魏公公,此言差矣。唐朝金城公主之事可谓前车之鉴。当年吐蕃收下公主,抢了土地,却仍然日日夜夜进犯唐朝。赔了夫人又折兵,何苦?”

魏忠贤摇头道:“此时不同于当年。我大明军威虽不及汉唐极盛之时,但吐蕃想要吞没,也绝无可能。倘若经年久月打下去,我大明固然难忍,吐蕃王也是不愿。若是有个理由,能让吐蕃王罢手,可说双方都遂了心愿。”

魏忠贤话语一顿,又道:“以和亲代替了父子,吐蕃王还有两个要求,咱们也大可满足。其一,便是边界的挪移。近些年来,西疆在吐蕃侵扰下,民不聊生,可说一片焦土,便拱手送给了吐蕃,又有何不可?吐蕃王的边界划分,许多地方深入我大明境内,根本无险可守。倘若两国再度开战,这些土地无需发兵便重收囊中,可说不必忧虑。”

众人听魏忠贤言辞有理,都是微微颌首。杨涟心道:“谈吐如此文雅,这绝不会是魏忠贤自己本事。说不准,还是靠了那幕宾阴魔。这人当真不简单。”

魏忠贤看众人没有说话,又道:“至于第二条,那也容易。吐蕃要我大明每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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