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棋的话,卞良深知玉世梁的立场和洛央一样的坚定,有这么多人与他并肩作战,让他感到这腥风血雨的江湖终于有些人情味了。
第二十四章 天难测义士殒殁
更新时间2009217 1:13:26 字数:4189
第二十四章天难测义士殒殁
虽然从司棋口中得知洛央安然无恙,但没有亲眼见到她,卞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可不管怎么样,卞良必须好好睡上一觉,他将要面对的难题将越来越多。
傍晚时分,陆浚猜想卞良已经醒来,轻轻推门进来,“公子,你醒了?”
卞良擦了擦脸点点头。
陆浚将门关好问道:“您觉得司画姑娘这件事是什么人做的?”
卞良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件事情了,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时间去查这个,等一切平稳之后我一定会弄明白的。”
“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司画姑娘被苏恒带走?”陆浚当然知道司画和卞良的关系。
卞良闭上眼长叹了口气,“我刚刚做了一次艰难的选择,紧接着又是一次,既然是选择就会有放弃,这次我选的不是司画。”
陆浚仍旧忍不下这口气,“我觉得洛央姑娘对这件事情总会知道一点,毕竟司画是做了她的替罪羊。”
“师兄,”卞良赶忙打断他的话,“这两天我们发生的事情你不要跟司棋说。”
“哦,我们之间也很少说话的。”
卞良笑他道:“师兄连人家的手都拉过好几次了,还能没有话说?”
陆浚红着脸道:“就两三回——”
“我不是怪你和司棋交往,能寻到一个如意的师嫂,倒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可是我们离岛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不想让洛央知道。”
陆浚点点头,“是啊,你连鲁如姻都救了,偏偏放弃了她,她知道了不生气才怪。”
“师兄怪我救了鲁如姻?换了你也是一样。”
“我可不敢招惹那么多女人。”
陆浚随口开了个玩笑,卞良却心有所触,出了京城一路走来身边的红颜一个接着一个,可都纷纷遭遇了危险,尤其是司画,她本不该被牵扯进来的,是自己害了她,多情真的是一种罪过。
看他无言,陆浚解释道:“公子,我开玩笑的,您不会生气吧?”
“没有,我觉得师兄的话很有道理。”
“哪有什么道理——”
“等等!”卞良突然叫停起身走向房门。
“外面有人吗?”
卞良回头笑道:“自己人,我出去一会儿!”
卞良随着人影来到半山的小溪旁。她正坐在大圆石上望着自己,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天人散发出的光芒,她的脸透过山林漫布的水气朦朦胧胧更加神秘更加迷人。
卞良站在远处痴迷地看着她,见到她仍旧美璧无暇,卞良在这几天一次又一次的困扰之后终于得到了宽慰和放松。
“公子!”
卞良还有些痴醉。洛央仿佛在咫尺之间向他微笑,翘起的嘴角、弯弯的眉毛和那双变得柔和明亮的眼睛清清楚楚映入卞良的眼帘。“洛央姑娘,我快被你迷倒了。”
“你倒好了,我接着你。”洛央少有地开起了玩笑。
“我就说老庄主这名字起得好,从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我就想象着叫这个名字的人又多美,现在我知道了草木若非无情,早就横倒在地上了。”
“其实美到底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楚,只是人的一种感觉而已。”
卞良暗自叫好,想不到洛央与他有如此的默契。
“卞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卞良坐到她的身边笑道:“洛央姑娘的轻功很厉害啊,我差点没跟上。”
洛央笑道:“这句奉承话可太假了,公子的轻功在这世上也难找出第二人与你匹敌了。而且别的功夫也出类拔萃,我刚到冬雪轩门外你就猜到是我了。”
“我是听到了脚步声,但关键是闻到了一股幽香,你一定喜欢和花草呆在一起。”
“是吗?从没听别人这么说过,我自己也感觉不到有什么香味。”洛央还是很喜欢他这样说自己,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真的,我的鼻子从来不骗人。”说着卞良凑到洛央身边陶醉地闻了闻,“好香啊!”
等卞良抬起头看到洛央惊诧地看着自己,他才恍悟这样的动作有些失礼了。“对不起,洛央姑娘,我无意冒犯你的。”
洛央一脸的绯红转过去不敢看他,“不要紧,我知道你是无意的。”
卞良痛恨自己怎么这么忘情,竟以为自己在和她约会,导致这样冒失的动作之后两人都很尴尬。
沉默良久,洛央见他低头悔恨的样子不觉笑了,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卞公子,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没有生气。”
卞良的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从一开始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就不好,一直以来我都在极力挽回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还真怕刚才会功亏一篑。”
“你就那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
“我——”卞良的心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怎么想的你也看得出来,但现在这些都是次要的,我们面临大敌,还是想办法应敌才是。”
洛央点点头,“这两天的事你也听说了吧?老爷子要把太岩带回玉剑阁看着他,鲁家接近不了他,也就不用想从他那里得到玉家的任何东西,我想‘宝藏’之争也就这样结束了。”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也知道,所以我想找你帮忙。”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必定全力以赴。”
洛央朝码头的方向看去,“明天老爷子就要带太岩回玉剑阁,一旦回到那里他们想下手也难了,所以我很担心这一天的水程,可是我又无法和老爷子同行。”
“你是想让我帮你到船上去?”
“是,他们一行人乘两艘船,太岩坐前一艘,老爷子坐后一艘,我说过要陪他过海,可他坚决不肯。他很顽固,说自己老当益壮没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可我真的很担心。我想过唯一一个不被发现能上船的办法就是从海天崖上船。”
“海天崖?”卞良以前看过落英岛的地图,知道那里是海岛突出的一角,每艘船从岛上的码头回陆地都会绕过这一角,“你想从海天崖跃到船上去?”
洛央点点头,“我虽自幼习武,但我知道凭我的轻功从海天崖跃到船上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才来找你。”
卞良稍加思索了一会儿,“跃到船上倒是可以,可是……,洛央姑娘若是相信在下,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不想你去犯险。”
“我不想你去犯险才是,本来这是我自家的事,不得已才找你帮忙,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老爷子待我胜似己出,不是亲身前往我放心不下。”
“那好吧!”卞良顿了一下想到一个问题,“可……到时我得抱着你,你不会介意吧?”
洛央的脸又红了起来低头说道:“这些我要是没想好的话,怎么会来找你?”
卞良笑道:“难怪我刚才那个失礼的动作你一点都没介意,原来——”
洛央笑着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对你的印象稍稍有点好转,你就敢拿我开玩笑。”
“好,不开玩笑。我们还是谈谈具体的计划吧!”
第二天早上,洛央在码头送玉老庄主上船后,马上和卞良骑快马赶向海天崖。船刚出海行驶还很缓慢,卞良和洛央站在海天崖上远远看着船向他们驶来。
卞良把马藏在树林里,两人也稍稍靠后以免站在光秃的崖顶上被人发现,等船身刚绕过海天崖,卞良看好船尾的落点,一把拥住洛央的纤腰,脚点崖面,身法如梭地稳稳落在船尾,卞良放开洛央,洛央以赞许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安然无恙。
卞良小声道:“我去船舱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你去看老庄主吧!”
洛央点点头,一纵身上到二层船舱窗外。
卞良闪身下到船舱,船舱里有两排客房,都是些下人在这里,卞良身法轻得就像是一片羽毛,在走廊里川来闪去,一溜烟的功夫就把整艘船看了个遍,除了一些下人,卞良并没有觉得有深藏不露的人。
等卞良跃上二楼,洛央还在专注地注视着里面的情况。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司琴,还有一位精神烁烁的老人。
洛央轻轻拍下洛央的肩膀,洛央一回头,卞良向她示意该离开了,洛央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才和卞良一起飞身落到甲板上。
“有一间房很可疑,你跟我来!”卞良带路来到一层的一个房间。
进到这间空房,卞良才发现洛央的眼里竟充满了泪水,自己正努力地抑制着。
“洛央,你舍不得老庄主离开是不是?”
“爹爹他——”洛央被他点破伤心处,激动的泪水终于决堤,“干爹和我已经几年没见了,如今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卞良也体会得到洛央现在的处境,她已不便再踏入玉剑阁,“别难过,如果要见面,抛开一切你总能见到的。”
洛央擦着眼泪点头道:“公子,谢谢你,我不该在这种时候掉眼泪,会误事的,我明白。”说话间,洛央止住了泪水镇定下来,“这房间有什么异常吗?”
卞良指向房间的一个角落。洛央借助小窗射入的弱光可以看到那个角落堆放着几箱东西。
“这是什么味道,我刚闻到。”洛央抬头问向卞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火药。”
“什么!”洛央大惊失色。
两人用眼睛交流着彼此的心境,很快卞良便安抚了洛央紧张的情绪,“别怕,我去找水把它浇湿就没事了。”
“好——”
洛央刚说一个字,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连忙躲到门后,卞良随时准备把来人放倒。
门一开,一个人迈步进来,卞良刚要动手便发现进来的是个熟人。
“司琴!”洛央也怕卞良手快伤了她,赶紧开口叫停。
司琴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显出一脸的惊讶,“小姐,卞公子?”
卞良一见司琴手中的灯笼顿时感到不妙,而司琴也立刻洞察到他敏锐的眼神,抬手就将灯笼朝火药的方向扔去。卞良纵身过去将灯笼接住,这时司琴也立即出手和他对打起来,卞良大喊一声,“洛央,快去弄水!”
洛央赶紧转身出了房间。
卞良现在才知道平日里最显柔弱的司琴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他想法设法要弄灭灯笼却因司琴的阻挠没能得手。但毕竟司琴的身手和卞良差距太大,几个回合过后司琴已跟不住他的出手,卞良一掌打向司琴的心口,可想不到的是面对这一掌司琴却没有躲闪,她一把抱住了灯笼,在中掌的一刹那奋力将灯火打在自己身上,裙角串起的火苗和她口中吐出的鲜血让卞良惊住了。
“司琴!”洛央拎着一桶水进来见到这个情景也惊叫出声。
卞良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任何时候总要强制自己的理智占到上风,在瞬间的惊诧之后卞良以最快的速度抱住洛央奔出房间飞身向大海跳去,就好像同一时间莫大的一艘船被炸碎了,顿时浓烟冲天。
第二十五章动真情因祸得福
“爹爹——”洛央昏迷了一天终于挣扎着张开了眼睛。
“洛央!”卞良一直守在床边。
洛央看着卞良,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
卞良怕她躺着哭时间长了更伤身体,便扶她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可洛央却顺势抱住他呜咽起来。
卞良没有动,任她在自己的避风港里寻找安慰。
洛央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也知道悲伤也要有一个限度,哭了一会儿她便离开卞良的肩膀靠回床头静静地擦着眼泪。
卞良体贴地问道:“好些了吗?”
洛央点点头,“公子,谢谢你!”
“不要谢我,我没能救成老庄主,还险些让你也出了事。”
“公子已经尽力了,没有你我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掉眼泪。当我听到那声巨响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卞良解释当时的情景,“刚落水的时候,我以为只能带着你游回来,没游多远却发现一艘小船,想必那是司琴准备逃生用的。”
洛央想起船上司琴的那一幕现在还有些不寒而栗,“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满身是火,带着阴冷的微笑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扑向火药——如果我们没有出现在船上,她在完成玉太岩交给她的任务后可以全身而退的,从她来到玉家一直到死,都是我在妨碍她。虽然她害死了干爹,但我却对她感到有些愧疚。”
“你心地也太善良了。”卞良眼里的洛央真的没有一丝的瑕疵。“我们现在在码头的一艘船上,等你恢复好了再上山吧!”
“嗯,我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受了伤。”这时洛央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卞良身处和她相同的境况,她不能不担心卞良的情况,“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卞良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我自小生活在南方,水性很好,落水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你多少也呛到了些海水,又受到爆炸的冲击,一定要好好休息几天才行。”
洛央看着他的脸,满怀心事地淡淡说道:“若没有公子在,我真的觉得报此父仇也没有希望了,不如随他老人家去了。”
听到她这样说,卞良心里的情种又开始蠢蠢欲动,又是深情的一眼之后,他极力地掩盖住自己的心动,“洛央,你确定司琴是受了玉太岩的指使吗?老庄主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洛央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我不敢确定。但我了解的玉太岩,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我们看他接着怎么做就明白了。”
玉世梁遇难的消息很快就公开了,玉太岩公告武林说这是件船只触礁引起的海难。消息公布第二天,洛央不得不回到仙山别苑宣布落英岛大丧七天。
陆浚的探子回报说,这几天鲁如姻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卞良也只能静观其变。
天到傍晚时分,卞良又担心起洛央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已经深爱上她,片刻不见也是分外的想念。最清楚洛央去处的莫过于司书和司棋了,卞良来到东厢院,刚到棋苑门口便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的呻吟声,卞良马上想到陆浚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心里不禁惊喜他们两个发展得如此神速。
司棋看来是没有时间了,不知司书现在在做什么。卞良敲了敲书苑的门,很快司书将门打开,看见是他便高兴地把他迎了进来,“卞公子今天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卞良一边看着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一边回答道:“上山这么久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司书姑娘的书苑。”
“公子看来是找我有事,虽然司书只是开玩笑才这么问的,但公子也不应该这么心不在焉的回答我的问题啊。”
卞良的心思全在洛央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司书的神情,“到你这儿当然是看你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