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佩服的。除了海风吹和海水拍的声音外,周围就没其他杂音了,他们基本上都是要达到了屏气的程度了。堂叔肚子走到石像后面,指着地就说:“土上硬下松,肯定被人动过了……底下有座陵墓,方圆至少有一里,这是入口!”
“如果没错的话,扁铲下去不过十铲就可以直接从上打到下面。”堂叔蹲下来,看着右边的石像说道。然后,他用扁铲往断掉的石像上敲,没想到石像看似是岩石雕琢的石料却在堂叔的铲下轻易被弄碎。这说明什么,龙丘日和劲秋都看不出来,葛地和手子也说不出个名堂。
堂叔洋洋得意,哈哈哈地笑起来,一副很陶醉其中的样子。扁铲上粘着岩石渣,灰白色像石灰窑中的粗石灰。堂叔用手捻了几粒石灰渣,对他们说:“这种墓多见于秦晋后期,大隋建立前,旧社会穷讲究,天时地利,要求天人合一,往往这底下的上元和上面的这些建筑都是一体的,也就是说这石像其实和底下是一直连着的,而生气之地又止于水,所以咸海水日积月累侵蚀着这石像,你们看,这,这,一直到那上面,都是水渍沿着内嵌流动留下来的,这,这,看,都是粉渣,所以讲,生气之地虽然是天时地利,但是,你们看,这上面被水侵蚀了,下面其实也就跟着被侵蚀了,本来底下可以存尸万年,永不腐化,现在,我只要几铲下去,底下悬空的粉石像那半截自然就全坍塌殆尽!”
第一百三十五章 防盗
“好!好!……”龙丘日望着大家,对着堂叔拍手称好。/
堂叔问:“街坊里刷把式的?”
龙丘日说:“不是看您老说的精彩吗?”
手子应声式的赞声连连,想这堂叔果然是老练见多识广。劲秋也拿了把扁铲,说:“说的真有这么奇?”说着,他就一铲下去,堂叔正说:“你还不信?你看……”
就在这时,一柱水从土里喷涌而出,正射向堂叔,堂叔是站着的,所以土里喷出来的这不明液体只沾到了他褂子上一点,但是龙丘日站在劲秋侧左后头抻个头正望着铲子落下去土里,没想到就被这红色的液体喷到了脸上。龙丘日一捂脸,手刚盖住了半张脸,液体就染红了他的手跟左边脸。
这红彤彤的液体倒不像是血,龙丘日闻不到腥味,但是气味辣人,脸上烧红得跟在火炉烤过一样,眼睛眨巴着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只像是谁和的红墨水一样。龙丘日擦着脸喊着“啊”“啊”,劲秋赶紧站起来搀住他吓得冷汗真从额头上冒出来。
堂叔也冷惊刚过,说道:“开土见血,不吉利,怎么会土里……”
“不是,不是不是,啊,不是血。”龙丘日知道堂叔会这么说,用右眼斜视着他们说道。
堂叔不敢用手沾衣服上的这一小片,直接把衣服掀至鼻子底下,试探性地闻了下,再闻一下,又闻了下,结果确实是没有任何味道,就问:“有事没?”劲秋也问:“对对对,要紧吗?”
龙丘日手拿开,露出脸来,他们就看到龙丘日已经擦干净的脸红得跟热铁板烫得一样,嘴唇像挂了两串猪大肠。劲秋一下尴尬住了,想笑却担心这土里出来的东西来着不善,年初一掘地出太岁就已经是最范不得的忌讳,可是这从墓的封土里铲出来的东西绝对不好惹。劲秋这一想,左手就握右手握得紧紧的,犯了个呆。
堂叔见这劲秋竟在这范起呆来,用手捣劲秋,说道:“去搞点水,搞点水!”这一回神,就见到龙丘日脸比刚才更红了,而且龙丘日叫着十分的热,热得衣服领都解开了,但是脖子处能明显看出有一道分界线,上面红的,下面白的。
劲秋急得张望着他们,说:“这到哪弄水去,哪弄去,啊?”劲秋是看到这边海平面要比陆地的低半个身子的高度。手子也想到了一行人可能是范了土地老爷的忌讳了,也担惊受怕,摸宝就怕遇这事,倘若遇到几只粽子碰到什么鬼怪那倒也不怕,可这行里一致认同的避之不及的忌讳事那真揽不得!
劲秋这话刚说,手子就劈头盖脸骂道:“哎,你娘的真笨,我们哪来的就哪弄去。”劲秋回骂:“你他娘的才笨,你拉着我,我去舀!来!”劲秋让手子拉他脚,然后自己趴地上伸手去水里舀,但是手合成的碗总是漏水,等到龙丘日那,双手就剩点潮气了。但是,就这点潮,往龙丘日脸上一敷,脸上立马往外蒸热气。
劲秋跑了两趟就没力气再去舀了,而是捂着肚子,一阵阵痉挛的疼痛。这“杯水”解不了大火呀,龙丘日虽是热,大家也是没有法子可使。他嘴角残留有白色的唾沫干,本来就已经饿得扛不住了,这又碰上这事。
牛姑娘嘴快,先是责怪他爹不该说大话什么几铲子下去就能直接打通地下,这下地下倒是没打出洞,人倒伤了一个;随后又责怪劲秋,事多去铲什么土。龙丘日左在地上,热的把脸往地上贴,这样还能缓冲一下。
堂叔听到女儿这么说,当然是一脸不悦,斥责说道:“说这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牛姑娘说:“……”“你说!”堂叔把眼一横,望着牛姑娘。牛姑娘嘴刚张,手子便一把拽住堂叔,对牛姑娘说:“你爹是老手,我们怕是冲了墓。”
“不是!”牛姑娘对这个似乎懂,说道:“冲了墓,我能看出来。”
堂叔拿开手子的手说道:“我带你来就起这么点作用了!……”手子问道:“你也是行家?”堂叔替了牛姑娘说:“冲墓无非是尸变,撞鬼,我丫头五行能克尸,瞳眼能辨鬼。”手子有些佩服,奉承般地抱拳说道:“厉害厉害!”堂叔望着牛姑娘,说道:“还不都是我生的……”
“哎,能想想法子不,尽说这些废话!”劲秋手一边贴地上,一边将另一只凉透了的手贴龙丘日脸上。龙丘日脸是一会挪一个地。
堂叔拿起扁铲,几个人正无语着,他抄起家伙就往土里铲去。这回却不见有红色的液体往外喷,但是铲子下去一尺左右,就碰到硬物了,按理说这腐化的岩石层,肯定是很容易就能铲到底的,怎么会碰着硬物。堂叔拎着扁铲站起来,望着龙丘日,眉头直抓。手子问:“会不会是夹板垒砖墙?”
手子说的这玩意就是一种反盗墓的手段,基本上帝王将相万户侯都会在自己陵墓或者墓里用到这一伎俩。往前点的说起,比如我打五代时期算起,一直到大概明朝中期这样,这种墙里是没有混过钢筋的,也就是纯粹的鸡蛋泥土混大石,盗墓者那就喜欢直接动用錾子之类的器物给它敲破,后来明晚期至清朝,技术发达了,官二品上的都运用起西洋技术,砖墙里掺东西了,不过,这造墓可不是造假,掺进去的都是钢筋,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钢筋混凝土,这玩意抗爆,没个几个小千克的tnt是炸不开的。所以,后期盗墓者怕用烈性炸药扰民被官府发现,就用粪水浇挖暴漏出来的墙壁,蹲点数月,最后一击就破。
可是,堂叔认为自己想到的古人绝对能想出来,这种防盗手段遇到大潮的条件,而且这泥土摸起来硬朗,碱太重,必然是不攻自破。就算是粘性沉重,将石灰砖瓦紧紧整合在一起,还是经不住这些客观因素的影响。
不过,幸亏堂叔见多识广,要换成别人不一定能想到这其中的蹊跷。堂叔想到了是什么原因了,就哈哈地笑起来,指着地上说道:“确实是防我们的!”手子立马凑过去,问道:“堂叔,你知道?”
堂叔把手一挥,说:“啊……这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底下并不是什么夹板防盗,而是那种叫,叫连环翻板杆锁,这种机关很少用的,太过繁杂,会的工匠手艺人也不多,我没见过但是听过他们老一辈的讲过,这种机关是杆和板连在一起的,封土后,只要上方重物分布均匀,哎,就没事,但如果像我们脚踏上去了,那就麻烦大了,因为左右前后重量分布不均,人就会立马掉进每块翻板的中央,只要你一动,翻板立马又会改变上下位置,将你死死地卡住,知道窒息而死,随着这底下的富贵鬼们一同去见阎王。”
“奥奥,你这么说,那不对,木板长期被水泡着,不烂啊?就我们家那铃桌放时间长了桌腿也要腐烂哎!”葛地说。
堂叔见龙丘日躺在地上,也不好意再在这白话,说:“木板上面涂层桐油,奥,那个,来,我指位置你们就站着别动。”堂叔挥动着手,把他们都分开,自己指着被抛开一指深的石像下半截地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环翻板杆锁
堂叔手里握着扁铲,估量了下几个人的重量,而他们则都小心地听着。/ 堂叔在头脑中把底下的这种翻板结构描绘出来,按常理来算的话,应该是二七一十四块木板,每两块木板下杠着一根粗木料,十四块木板,如果是成正方形,就是四个角一共用去二四八,八块,剩余六块能来个三足鼎立造型;如果是成长方形,那么十四块木板就会全连成条线,但是这样就大大地降低了防盗的范围,而且这么长的距离,墓早就修到了水里去了。
他认定了底下的木板摆置是正方形的,想到劲秋和手子差不多重,葛地和牛姑娘马马虎虎能平个,但是。堂叔让手子和牛姑娘一起,劲秋和葛地一起,又觉不妥,便把手子和劲秋调过来,瞥了眼龙丘日,堂叔看到他脸上的红还没有褪的迹象。
这样,堂叔把他们拨到两旁,找准了位置,说道:“五个人,怎么还就凑成五行了。你站这,嗯,这,你站这,你这,你这,站好别动。”别说,劲秋脚往这石像碎石土层上一踩,脚底就摇晃起来,幅度不是很大,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底下的土层是活动的。
堂叔也看到了他们的反应,对他们说道:“都稳住稳定好,千万别乱动。”堂叔回头就把终于派上用场的扁铲和撇刀全拿来了,一人发一副。扁铲能入土,撇刀能击石还可以将粘在扁铲上的土石给轻易去掉。堂叔找到自己位置,这样五个人就可以保持中立分配均匀,然后几个人都跟着堂叔动起铲子。
按堂叔的想法,等铲子将覆盖在上面的封土给挖走,就用钢刷把藏在底下的连环板给扫出来。这样就可以看清底下的样子,也好可以能够找到狭缝下去,不过,话说回来,堂叔以前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就是说自己这么做纯粹是在冒着险,一旦底下和自己预测的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扁铲果然铲出来木板,但是让人惊奇的用手一抹,暴露在外的木板上却像是撒了层石灰,微白色的并不是涂了桐油后那种暗黄色。这第一步就出了堂叔的意料,他们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秋和他们也只是嘴说了下,然后都没了反应,而堂叔则吃了一愣,觉得事情可能不好,可是,他明白自己可不能慌,一旦乱阵脚了,那大家都会立马一盘散沙。
堂叔故意说道:“那个,你们都别动,这机关是挖出来了,但我先要看一下,都别动。”说着,堂叔伸手用扁铲拨动底下的泥土,突然发现不对劲,按照自己的算法,只要人不乱走动,脚底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自己还没走,连站都没站起来,就只晃了脚板底,却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像是站在了楼顶上被风吹得摆起来。
这种感觉,他们四个也明显能察觉出来,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劲秋多嘴说了句:“怎么觉得这底下不稳?”他们三个一下都看着堂叔。堂叔也为自己的贸然行动捏了把汗,对他们说道:“用钢刷刷,把这些土全部搞干净。”
等他们将覆盖这上面的封土全部清除干净后,他们发现脚底下踩着的是一整块木板,煞白的一片。堂叔敲击木板,底下发出清脆的回音,这明摆着底下是空着的,但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这下面应该是相互契合的十四块木板叠合而成的。现在这个情况,就听劲秋说:“木板在底下,这上面估计是为了防土防水的。”
堂叔眉头紧锁,他觉得石像树在这一点道理都没,脚下明明感觉到不稳,这石像为何能屹立在这木板上,看这石像重量最起码也有好几百石,底下这么不稳,到底什么才能让它在此树这么多年,莫非这里真的是梦墓。堂叔不能想到梦墓,一提到这个就心生虚慌,总感觉是回到了数年前的那场风波,一座简单的嵌入式幻墓就让他们久旋于墓中难以逃脱,更别说这个梦墓了。
后来,堂叔和行内人总结了幻墓,无非是声东击西,雾里看花,若人不紧张,心不慌,那墓主人的把戏就能当做是鬼下瘴似的把戏。
自己虽然是没会过梦墓,道听途说却也能知道个几分,若真的是梦墓,这就和墓主人没多大关系,气候地理条件往往决定着梦墓的形成。
“板参在石像中间,能起稳定作用,三石一板,就是这个道理。”这声音听得
这么苍老和无力。手子往右歪着身子,抻着头刚看到龙丘日手撑着地上对他们说话,脚下却晃动起来。堂叔一下把身子半蹲,双手挥动着说:“都站稳!”
劲秋极力稳定住脚下,对龙丘日说:“好了?啊?”
等脚下稳定了,堂叔才敢回头看龙丘日,见他脸红还是丝毫未退。
龙丘日无精打采,没有回答劲秋,还是说道:“三石一板,我学过瓦工。”
堂叔刚才没听清龙丘日的话,这才恍然大悟。道理很简单,三石一板,就是说石像是从地底开始修建的,每三尺往里面塞一块板,这样盖出来的及时基地打得不深也照样可以屹立于风雨之中,大多数抗震防洪的建筑都是这样码出来的。
但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底下会晃动?
“爹!我说你就别瞎猜了!”牛姑娘对堂叔说,“底下根本是不像你那样想的,不是什么连环木板陷阱。”
“对对,说不定就是简单的三石一板的建筑结构。”葛地说。
堂叔听他们这么说,倒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对龙丘日更是刮目相看。从这就可以看出当时修建这座古墓的匠人根本没有切量好木板的位置,既然石像树在海边,那就要考虑到空气中的湿气和海风对石像的侵蚀,如果把木板往上提点,就能再阻止点石头中潮气的入侵,这样来的话,石像估计再保存个百载也毫无问题,堂叔想着。
突然,他把刚放松的眉头又给皱了起来。
因为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