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图26《救世主耶稣》——习作
中的年轻人就是很好的例证。另一幅雅各的习作也大致相同。在图27中我们可以看到修复后的《最后的晚餐》中的约翰。加图27,约翰(复原后)——《最后的晚餐》
再回到《达·芬奇密码》,我们在小说中还看到了另一个人物,圣杯执著的研究者雷·提彬爵士,就是他告诉索菲·奈芙画中的约翰其实是玛利亚·抹大拉。他还让她注意彼得(坐在旁边的人)把手像刀刃一样横在玛利亚的脖子上。
在艺术界,有很多关于《最后的晚餐》的作品都取材于福音书。列昂纳多选择了《约翰福音》的第13章第21节那个场景:耶稣宣布其中的一个使徒将会背叛他。《约翰福音》中写道:“门徒彼此对看,猜不透所说的是谁”。它还提到彼得在和另一个使徒商议(通常的看法是约翰),“点头对他说,你告诉我们,主是指着谁说的。”
列昂纳多的作品表现了彼得正在询问的场景。他和邻座的人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敌意。那个使徒正在往他怀里靠,听他说话。在1994年壁画修复之前,彼得的手也许摆成了刀刃的样子,但现在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他只是把手轻松地搭在另一个使徒肩上(见图24)。许多其他画家也是这样描绘这个场景的,例如汉斯·荷尔拜(见图25)。画中的约翰同样非常年轻,头发比彼得的长,也更有魅力。加图2425《最后的晚餐》——局部
“《最后的晚餐》(1495年)局部细节图,取自马库·奥焦诺1524年的临摹画,图中彼得的左手放在约翰的肩膀上,右手藏着一把小刀”
接下来在《达·芬奇密码》中,也提到了一只“握着匕首”的“无名”之手。那只手出现在安德烈和犹大之间。在1999年这幅壁画被修复完成之前,从画面上的确很难判断这只手是属于谁的。然而,我们现在可以确认它的主人就是彼得,而且他手中拿的并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把小刀。更幸运的是,在列昂纳多的杰作损毁之前,也就是在它面世30年间,列昂纳多的很多学生都临摹了这幅壁画。在每幅临摹画中,彼得的右手都被表现得很清楚。当他从犹大身后靠近约翰说话时,他的右手别扭地弯着。后来当耶稣在客西马尼被捕时,是彼得抽出剑削掉了马勒古的耳朵(《约翰福音》)。当时的情景是,彼得在询问约翰是谁出卖了耶稣时,同时在身后藏了一把小刀。而讽刺的是,坐在他们中间听他们说话的人正是犹大。
在早期的临摹品中(1520年左右)同样表现出了彼得的左手轻松地搭在约翰的肩上,同时还画出了耶稣的酒具。《达·芬奇密码》中提到耶稣应该像《圣经》中所说的那样,有一个装酒的圣餐杯。事实上《圣经》里并没有这个说法。三篇《对观福音书》提到的酒具是一个普通杯子,而在《约翰福音》(列昂纳多所参照的)中根本没有提到象征鲜血的酒。
《达·芬奇密码》的不合宜之处在于,在所有推论和这幅画扯上关系的时候,它都应用了一个废弃过时的假定。在提及画作《最后的晚餐》在1954年被马罗·佩里西奥里修复后,提彬说:“……许多艺术书籍上的照片都是1954年之前拍的,那时这些细微之处被层层的污垢掩盖着,而且大量的修复工作都是由一些笨拙的工匠完成的……至少,现在这幅壁画终于被清理的跟原作一模一样了”。然而,事实上佩里西奥里并没有将原来的复绘清除掉。在他简单的清理之后,显现出来的仍然不是列昂纳多的原作,只有1979至1999年的修复工程做到了这一点。但《达·芬奇密码》却对此不加理会,它那抹大拉永存于画作中的旧理论最终被巴西龙博士的工作颠覆了。
根据严格的历史记录,耶稣和使徒们最后的晚餐并非我们通常认为的逾越节餐会。在餐会上耶稣也没有举行血酒仪式。按照《死海古卷》中的《会规手则》,最后的晚餐应该是救世主宴会(即主的宴会)。而且和耶路撒冷逾越节庆祝活动相比,同时进行的救世主宴会有着完全不同的重大意义。宴会的主要主持人是大祭司和以色列的救世主。宗团的信徒则由12名使徒作为代表,他们被称为宗运公会。《会规手则》(最古老的艾赛尼文献之一)列出了所有人的座位次序,并详细记录了宴会中要举行的仪式。其中写道:
当他们在餐桌前聚集……并调制好酒,没有人可以在大祭司之前伸手去取第一块面包或者第一杯酒,他被赐福第一个享用面包美酒……之后,以色列的救世主可以伸手去取面包。然后,宗团公会成员将按照等级顺序被给予祝福。
在各式各样的作品中,大多数的艺术家都会根据自己的想象来描绘人物,列昂纳多也不例外。据说他在法国画过玛利亚·抹大拉,那幅画最后流入西班牙的布尔格斯,但是我从来没有找到过它的踪迹。不过,列昂纳多还有两幅抹大拉画像保存下来,但和《最后的晚餐》中被指为抹大拉的人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其中一幅保存在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美术馆,另一幅《玛利亚和她的玉瓶》素描收藏在伦敦的考陶尔德学院(见图19,20)。加图1920《玛利亚·抹大拉习作》
《达·芬奇密码》中还提到另一个观点来证明坐在耶稣身边的就是抹大拉。图中耶稣和身边这个使徒摆出了一个M的轮廓(见图28)。加图28《最后的晚餐》——复原后局部图
同样,这也不是《最后的晚餐》所独有的。它在菲利浦·德·尚帕涅(16021674年)创作的《最后的晚餐》中更加明显,图中人物举起的双手还组成了一个较小的M,和大M一起形成了一个双M(MM),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是玛利亚·抹大拉密码(见图29)。加图29《最后的晚餐》——局部改变而且,在菲利浦·德·尚帕涅的画中,约翰和其他人物相比也显得年轻而容光焕发。实际上,这(和列昂纳多的作品一样)是约翰·半尼其在绘画作品中的典型形象(见图30,31,32,33)。加图3033《最后的晚餐》——局部图而所谓的女性气质也符合他的形象。这并不是女性化,而是文艺复兴时期对年轻人的表现方式。约翰经常靠在耶稣的身上,有时(当他被描绘成小男孩时)甚至坐在耶稣的腿上。
“《大版本耶稣受难》中的《最后的晚餐》,丢勒(14711528年)——约翰坐在耶稣腿上,共有十三个使徒”
抹大拉理论的出现十多年来,所有疑问中最主要的是:如果那个使徒是她,那么画中少了谁?因为耶稣共有12位使徒。1810年,米兰艺术家朱塞佩·波西(布雷拉学院部长)在卢加诺湖附近的庞特卡普里亚斯卡教堂发现了列昂纳多的笔记。从左到右(图28的局部图未表现出所有使徒),座位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巴多罗买、亚勒腓的儿子雅各、安得烈、彼得、犹大、约翰、耶稣、雅各·半尼其、多马、腓力、马太、达太、奋锐党的西门。彼得和犹大、雅各和多马的上半身都呈交叉状,因此他们的头部和原来坐的位置不同。按照这个座位顺序,玛利亚·抹大拉所取代的应该是约翰。但是列昂纳多肯定不会漏掉任何一位使徒,尤其不会漏掉约翰。而且福音书写得很清楚,耶稣是和“12使徒”共进晚餐。
如果列昂纳多想画上13个使徒,他很轻易就能做到,他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丢勒在木版画《大版本耶稣受难》系列的《最后的晚餐》中就画上了13个使徒。列昂纳多完全可以画上玛利亚·抹大拉,这并不特立独行。毕竟,圣玛利亚感恩修道院是个多明我会修道院。而且,玛利亚·抹大拉是多明我会的母亲女神和保护圣徒。列昂纳多有选择权,他完全没有必要像《达·芬奇密码》里所说的那样秘密地把她放在其中。多明我会的安吉利科教士在红蛋图中让抹大拉穿着适宜的修女服。24在保存于佛罗伦萨圣马可博物馆的壁画《最后的晚餐》中,他毫不犹豫地把她画了进去(见图50)。
第十七章 绘画中有哪些神圣的寓言?
世界上最神秘的绘画
在世界绘画珍品中,广为人知和最受欢迎的往往是世人不甚了解的作品。《岩间圣母》就是一例。虽然它的出处有确切记载,但其神秘的内容一直是大家争论的焦点。
世界上最著名的绘画之一是一幅连多数外行人都知道的作品,具有极高的艺术成就。它出自佛兰德画家扬·范·艾克之手,完成于1434年。这幅画的尺寸为。5x2。5英寸(82x60厘米),是画在一面橡木板上的油画。目前它被收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中。它被分类为“双人肖像”,人物背景是一间装饰古怪的卧室。它就是《阿诺菲尼的婚礼》(见图47)。加图47《阿诺菲尼双人肖像》
“扬·范·艾克(1434?)在双人肖像中的签名——”Johannesdeeyckfuithic“”
画面上主要有两个人物,一个瘦削的男子穿着毛皮镶边的酒红色长袍,戴着一顶很大的黑帽子;一个年轻女子穿着镶白边的绿色长袍,戴着白头巾。这个女子已经怀孕,男子用左手托着她摊开的右手,形成了一个杯子的形状。上方有一面凸镜。虽然画面上的人物和物体都非常清楚,这幅作品却充满疑问。
这幅画是伦敦国家美术馆于1842年从一名姓海的陆军上校手中买下的。海上校在布鲁塞尔买下了这幅画,它本来的名字是《一位绅士和他的夫人》。但后来,国家美术馆在1862年的目录上说明,WH·詹姆斯·威尔(荷兰绘画顾问)的研究已经证实“这幅画中的名人是乔凡尼·阿诺尼菲和他的妻子珍妮·德·钱纳姆”。因此,这幅画后来被命名为《阿诺菲尼的婚礼》,直到今天。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明白这幅珍贵深奥的作品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含意。
虽然这幅画被冠以“阿诺菲尼”的名字,但扬o范o艾克从未这样说过或写过。从未有记载表明画家曾评论过自己的这幅作品,而且这个后来举世闻名的名字显然不是他取的。那么到底谁是乔凡尼·阿诺尼菲?据调查,他本是一名意大利银行家和商人,于1420年搬到布鲁日定居。但为什么画家会用如此非同寻常的方式画他和他夫人的肖像画呢?
从历史角度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幅描绘现实人物的绘画作品。这样的作品前所未有,是标志着文艺复兴时期开始的一个里程碑。它完成于1434年,当时列昂纳多·达·芬奇还没有出生,绘画作品主要是宗教题材或者皇室和贵族的肖像。但这幅作品不仅有极高的艺术价值,绘画技巧也远远超越那个时代。最重要的是,它表现的是两个富有的普通人的家庭生活场景。
这幅画引发了影响巨大的新兴艺术潮流。除了意大利画家代表的宗教和贵族画派,荷兰和佛兰德画家不久也发展出自己的风格。他们的代表作品是朴素的室内布景、田园风光、山村景色和静物画。他们和德国一些画家一起组成了北方文艺复兴画派。虽然他们的画风和意大利画派相比不那么热烈生动,但作品画面复杂、细节精致,别有一番特色。
扬o范o艾克是比利时王子巴伐利亚公爵约翰的宫廷画师,也为勃艮第公爵作画。他最伟大的作品《根特祭坛画》完成于1432年。这组两排祭坛组画华丽高贵、寓意深远,描述了从亚当夏娃到耶稣等众多圣经人物,是扬为圣巴蒙大教堂创作的。他同为画家的妻子玛格丽塔对他给予了极大帮助,尤其是在名为《羔羊之崇敬》的巨幅画上。这是一幅源自《启示录》的作品,描述了神秘的户外场景。事实上,这由24幅画组成的祭坛组画具有重大意义,代表《启示录》第21章第1节中所说的“新天新地”。
有些艺术书籍中称扬有一个哥哥叫休伯特,协助扬创作了一些作品,但休伯特是虚构的人物。在1432年及《根特祭坛画》完成后的一个世纪中,他的名字都没有出现过。然而自从虚构的休伯特被人们接受后,扬真正的助手玛格丽塔就逐渐被他所掩盖。
这件怪事是从1559年7月23日,《羔羊之崇敬》在圣巴蒙大教堂的金羊毛勋章大会上受到赞扬开始的。这个声望很高的奖让人们对这幅祭坛画有了更多关注。但由出某种原因,大教堂的神父不愿意承认这幅画是在女人的帮助下完成的。国此他们于1568年为画家虚构了一个哥哥。由于这幅画的创作者都已去世,休伯特(实际上是玛格丽塔的哥哥,可能是位雕刻家)变成了扬的哥哥。1616年,这个谎言变得更加逼真。他们在《根特祭坛画》的合页上写了一首诗,在里面特意提到了休伯特的名字。同时,他们声称大教堂的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墓就是休伯特的,但这显然极其牵强。
在1867年布鲁日展览会的目录中,有一幅画家署名为玛格丽塔·范·艾克的作品,名叫《圣母、玛利亚·抹大拉和一位捐赠人》。1824年,在伦敦国家美术馆开馆不久,馆内的目录中也有她创作的另一幅《圣母图》。但后来,她的名字被删去。在未做出任何解释和说明的情况下,他们把《圣母图》的创作者改成了佚名画家。至今,虚构的休伯特还被称为扬的合作者,而玛格丽塔被成功地从艺术史中抹去。
WH·詹姆斯·威尔曾经说过,乔凡尼·阿诺尼菲在布鲁日娶了珍妮·德·钱纳姆。最近,威尔的说法被证实是错误的,至少是对于这幅画来说是如此。人们一直对于这幅画争论不休,1997年,英国开放大学的艺术课把对此画的调查作为教学内容的一部分。对于这幅画的调查在英国广播公司2频道公开播出,他们的结论是:“这幅画的表面和深层含意完全不同”。
15世纪的勃艮第历史记录表明,阿诺尼菲的婚礼是在1447年举行的,是在这幅画完成的13年后,也是扬·范·艾克去世的第6年。但是,扬在画中的签名不仅是无可争辩的真迹,而且它本身就是这幅画中相对完整的一部分,这一点极其独特。它是以拉丁文写在凸镜上方的墙上的(上面的日期为1434年)。原文是:Johannesdeeyckfuithic,意思是“扬·范·艾克在场”。
开放大学的调查人员有马萨诸塞州立大学艺术史教授克雷格·哈布森,苏塞克斯大学欧洲研究学院的伊夫林·韦尔奇,牛津大学艺术史教授马丁·坎普,巴黎大学历史系教授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