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就这样没有任何来由的坚信着,这样的坚定就好像回到了年少时光。
露西的丈夫是个平庸的男人,当然这个平庸只是相对于魔导士来说。
作为一个丈夫,他深爱着露西,用自己的全部来包容着露西。
早年,刚结婚的时候,常常有被露西牵连之祸,从不与露西开口相提,默默善后。
回家之后,洗衣做饭,实乃丈夫的绝佳人选。
露西慢慢的也开始被这样的生活影响,不是说身为魔导士不好。
怎么会不好呢,有那么多美好的羁绊,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还有她那么爱的人,还有,还有最美好的年华。
但每个女人最后总是希望有一个归宿,这个归宿不一定要是个男人,可以是栋房子,是个小物件。
但一定要让她安心,这样的才可称为归宿。
“露西!”
耳边宛如惊雷响起,啊,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有活力啊。
真了不起,夏。
露西记起来了,她啊,现在是在公会里,叫嚷着她名字是她的爱人,夏。
露西现在虽垂垂老矣,也还是渴望着曾经的生活。
你瞧,人就是这么贪心,当满足了一个愿望,就会紧接着出现无数个愿望,永无止境。
现在露西得尝所愿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丈夫,一个归宿,却又开始渴望自己爱着的人。
真难看啊,这个样子的自己。
该走了。
露西起身打开公会的大门,如记忆里一般的厚重,给人安心的感觉。
闭上门,将喧嚣隔绝。
夕阳照在露西身上就好像露西即将离开一般,刚刚赶来接人的丈夫心不由一慌,紧紧地握住露西的手,一同迈向归路。
这辈子又能有几个人最终真的得尝所愿?
当你老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
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只会有一个人会爱你苍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那个人只会是露西的夫。
并不是说夏不会,只是夏的心太大。
人生百年常在醉,不过三万六千场。
会想起这么多,大概是卡娜今天的酒太醉人,撩的人心神不宁。
罢了。
罢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后来啊后来,有人来拜访露西,看见露西倒在她丈夫的遗物前,本子打开着,像是日记本,
一整夜只有一句话。
“I am only afraid of losing you。 I feel you’re gonna disappear。
我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我感觉你就要消失了。”
最后的后来,有人去参观传说中的星灵魔导士露西哈特菲利亚丈夫的墓地,墓志铭只有一段话。
“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Miss Lester。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think love is sex and marriage and six o’clock…kisses and children; and perhaps it is; Miss Lester。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露西这一生落幕。
大幕拉起,关于露西哈特菲利亚和夏多拉格尼尔的往事还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沙哑。
作者有话要说:
☆、彼岸灯火
【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城市的光亮被夜晚吞噬后便只余下一群寂寞而黯淡的影子,浮华迷乱在失格的人间,觥筹交错成妩媚的世界。
少年坐在酒吧的吧台上,喝着不知名的烈酒,妖异的绿色,容易让人联想到古老的神话与结成蔓斯的藤萝,与他碧色的瞳孔恰好融成一处了。
又有一个人败兴而归。
迎面向他走来的少年赌气般叫了一瓶平时不敢想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恶狠狠地说:“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你说那个吗?〃他转过头,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名喝得烂醉的金发女子,醉态中透出三分可人,七分妖娆。
“是她,”后者无奈地摆手,“少妇,有钱,寂寞——全都符合游戏规则,我们几个真的尽力了,只剩下你啦、、、RUFUS,你要是能把这女人拿下,钱什么的,老板一定会给你的。”
〃这倒无所谓。“RUFUS站了起来,带着勾人心魄的微笑;〃我只是。。。对猎物很感兴趣。。。。。“
”得了吧。。。你要成功才是怪事呢。。“
”那可不一定哦。。‘他回首,轻笑,竟是使这夜幕倾倒的剧毒。
【站在金字塔顶端,如黑魅般夜色的致命诱惑。】
【RUFUSLORE】
女子金色的长发在酒吧五彩缤纷的映照下已经失了原有的色彩,直到察觉到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她才抬头;这一次,他看清她了,脸上是浓浓的困倦,双眼仿佛夹杂在醉生梦死之间,惟这睫毛还似那振翅欲飞的蝶,平添几分艳丽。
“哈。。又来一个。。没用的。。“她喃喃着,再也没有尾音;充斥在他耳中的,只剩下女子似唏嘘似大小的、宛如来自地狱的呼号。
对方惊醒般起身,终于看向他,很久。眼波流转,似暮色的流年盈满,天翻地覆般将这夜色融化,全都扑进这似琥珀般浓郁的眼中。
【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你会爱上我吗?】
金发的少年终不语,拥她入怀。
身心的震惊转化为似水的柔情,明知这是一个华丽的陷阱却无法控制自己已经深陷;她想挣脱开,少年很单薄,轻易就可以挣脱开的,她却被这温柔的梦境攻陷,无法自拔。
金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女子沉寂了几秒,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他听不清,也不需要听清。他知道的,很明了的,甚至连这迷离的月光都清楚。
那一刻,她已经把自己献给他了。
你会因为一双浓郁似琥珀的眸爱上一个人吗?
他会。
【时光吞噬生命】
夜晚的宠儿被黑暗笼罩至彻夜不眠,待到黑暗的心脏已然在喧嚣中风化,人群才渐渐散了开去;偌大的酒吧只剩下疲惫的影子与永不消散的惆怅。
他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高高的吧台旁只剩下他一个人,手中还是加了冰的绿色烈酒,那冰却被他的视线消减成透明,在杯中绽放耀眼的冰花,仿佛刚才的刚才都是梦一般。
修长的手指贴上冰凉的酒杯,那种冰凉似乎穿过他的血肉冲向神经末梢,直到脑海中金戈铁马踏遍般的阵痛袭来。
【我告诉你,你会爱上我吗?】
夜晚的冷风有着让人战栗的温度,她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街头,终点很明了,过程却是如这世界般的行尸走肉。
终于走到华丽的大宅门口,里面灯火通明,几个纠缠的黑影嚣张地印在窗户上,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大笑,玻璃支离破碎的鸣声,全都沾染了暗色的□□的味道,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但终是没有勇气面对那一幅幅破碎的画面,放下了手,任凭它被冷风侵蚀。
【他仿佛一道天光,温暖了我冰封的生命。】
门突然开了,那个男人醉醺醺的脸扑入了她的眼帘,抬手便是一个狠厉的耳光,若非三年的岁月使她麻木,这疼痛与屈辱早逼得她昏厥;她惶恐地低头,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
“贱人!晚上背着我死出去干什么?”男人转头,重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卧躺在他身旁,浓妆之下的脸美艳无双。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中轰的一声响,再也没有然后了,步伐沉重地回到房间,皎洁的月光绽放成一朵一朵的绝望。
【没有什么谁飞奔向谁,在雨中拥吻。】
白天的酒吧总是很冷清,没有太多心中郁结难解的女人来这里寻找安慰,也没有什么奢侈的阔少来这里花天酒地,只有斜倚在不同角落的少年们,带着如冬日暖阳的微笑,说着属于他们的过去,现在,未来;或者还有酒吧的老板与某些顾客进行的一笔笔不可以为人知的交易。
看着老板的背影,他突然想到了一些本该已经灰化的过去,如此虚假,如此真实。
老板说他是他在店面门口捡回来的,可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他总是觉得自己的父母一直在身边,没离开过,像一场华丽而盛大的梦魇,牢牢跟在他身后——看不见,摸不着的。。
也感觉不到。
【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所以。。。。。。。把你的一切都献给我吧。】
【这不是交涉,这是命令。】
老板已经和一个女人谈毕,转头;他□□的上身肆无忌惮地盘踞着一只蝎子,发际线已经退到了让人幻灭不已的地步,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皱纹,却泯灭不老那对散发幽光、如同黑曜石的眸子;松垮垮的肌肉在他脸上招摇,显得滑稽又可笑、钝重又颓唐。
闲谈的少年们全都坐得更端正了些,他也把放在茶几上的腿放了下来吗,佯装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的匆匆人间。
室内的时间总是异常缓慢的,不如外面来得充实迅捷。
老板经过他这里的时候,目光似乎是紧紧收缩了,类似于大型猫科动物发现猎物时的嗜血的微光。
夜幕如期而至,各种各样的人在各种各样的事上纠缠万分,他百无聊赖,那个瞳孔浓郁似琥珀的女子终是没来,他自嘲地将杯中不知名的绿色烈酒一饮而尽;这酒他本来想查查名字是什么的,结果到现在也耽搁了,只觉得它好喝,想还未萌芽就已经枯萎的爱情。
【我拥抱过很多女人,听到过很多哭泣,注视过很多美丽的眼睛,可偏偏这一个,让人如此着迷。】
他皱了皱秀气的眉,将空酒瓶放在吧台上,向房间走过去。
眼前被亮如白昼的灯光刺激,一时缓不过来,明明是双颊烈酒的灼热,却变成了冰凉的、不知名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人冰凉的唇。
完全陌生的女人,衣着轻佻,浓妆掩饰不了她枯如树枝的皮肤。
他惊讶地躲开,左脸上冰凉的触感,容易让人联想到全身硬甲的爬行动物异彩纷呈的舌头中分泌的黏液;那女人落落大方,笑着解释了理由,“酒吧的老板敲了我五千多元买你初夜,没关系,亲爱的,我知道你值这么多。”
他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木然地退出去,眼前又是斑驳的一片,隔着薄如蝉翼的屏障,他看到金发的女子款款步入,脸上带着的是不同于前日的轻松;喜悦还没有完全到来,那女人却扑上来,纠缠的唇舌发出湿泞的音色。
金发女子的眼中,似乎有什么熄灭掉了。
【凡凄凉处,一定曾温暖过。】
空气似乎凝固了,狂欢的人群突然鸦雀无声,只有悲伤的小调在偌大的空间中孤寂地回响。
【Wellyouonlyneedthelightwhenit*sburninglowOnlymissthesunwhenitstartstosnowOnlyknowyouloveherwhenyoulethergo】
那幕金色也消失在,再也看不到边。
“喂!怎么了?”无穷的思绪被轻唤打断,黑发的少年笑得一脸诡异,“你这是恋爱了吧?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还一直向着窗外发呆,然后还经常一个人傻笑——这是你吗?像个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样。。。“
“可是我已经十九岁了。。。青春期早都过了。”
黑发少年突然变得严肃,这样的表情在他那张俊秀ide脸上极其扭曲,“可是你忘了吗?我们是不能爱上别人的。”
【对我们而言,女人只能是一种赢利的途径;你让那么多女人因为一句暖心的话,一个温柔的拥抱,一杯敞开肺腑的烈酒而爱上你,而又瞬间让她们希望落空,这才是我们的生活,我们——也只能这么生活。】
他闪身,出了酒吧;外面的世界漆黑而寒冷,他有些不敢想象那么单薄而纤弱的女子怎么走上这条街的;她是谁?她在哪里?这些都是未知,他能做的,只有找她,找到她,然后,狠狠爱上她。
无果,终是无果。
两鬓的发丝已经贴在了脸上,有种苍白而病态的美好;呼出的白气已经奢侈成一缕烟硝,月光也被它熏伤,看不出丝毫的闪光。
疲惫地回到酒吧,无数女人的脸,模模糊糊、兜兜转转,都是她。
皮肤如枯树皮的女人大肆撒泼,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扫落,将玻璃的碎片踩成渣滓,将一瓶瓶啤酒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流了满地的五彩斑斓的液体;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到酒精模糊了视线;斑驳中老板来到身边,这次脸上的触感火热而非冰凉,却也给人十分的寒威与冷气。
【我们,不能爱上别人。】
【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一部分。】
【要么爱,要么死。】
身下的女人,枯树般的皮肤映着洁白的床单,他突然吻上她,听不到她的娇笑。也不想听到,金色的长发放肆地铺满女人的脸,月亮升得很高,高到一切丑恶都难以遁形。女人的头枕在他单薄的胸膛上,一点点褪去他洁白的衣衫。
【我的一生都是你的,你对我的人生却一无所知。】
【我告诉你,你会爱上我吗?】
【会的。】
金发的女子莞尔一笑,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终于从无边的沼泽中仓皇爬出,睁开眼,身旁的女人面色潮红,头发凌乱地散落,本就极少的衣服扔在地上,竟是□□。
他终也沉静了,没有再多想,也没有多看,整理好衣物就出了房门,清晨的阳光照在他那双绿宝石般的瞳中,盈盈的仿佛就要融化。
太阳,总是灼伤人眼的程度。
天与云之间浮现出的是日落时分最美的色彩;最美的色彩,自然要最美的人来相衬。
她便是在这黄昏之时款款而来,是让这晚霞都失色的容颜。还是纶着素净的发髻,脸上不加任何雕饰,衣着得体而显得沉静优雅;他手中的还是不知名的绿色烈酒,还是病态的苍白肤色,还是妖异而淡淡的微笑。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又似乎都改变了。
“这次我来。。。是和RUFUS君告别的。”
他惊诧了,同时带有几分欣喜——她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她脸上带着如同春风的微笑:“有些话。。。不想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