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见毒观音是这神情,更加把持不住,不知怎的他竟然全身抖动起来,嘴里梦呓般发着响,‘咣当’的一声响,他的九环砍刀掉到了地上,胖子嘴角处口水流了出来。
黑衣胖子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拖衣袖去擦口水,同时把那只抚摸过毒观音俊脸的手抽了回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骂咧咧的道:“小娘们,居然撒谎,竟会骗人,老爷这手哪有臭,香着呢!这青天白日的,你莫乱讲梦话,不信你也闻闻。”
刀疤鼻哈哈大笑,伸出拇指夸道:“陆哥,有你的。”
两人只当燕雪飞不存在,任意地对毒观音对手动脚。
胖子又把手伸到毒观音脸上,还想摸她的Ru房。毒观音懒得去管它,目视燕雪飞,说道:“久闻燕爷出刀快绝无比,只是我一直不曾亲眼见过,不知真不真。”
燕雪飞双目冷冷盯着桌上的刀,那把鬼头刀跟随他已有很多年,他好似还没看够。
刀疤鼻听了毒观音的话,也留意到了那把刀,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鬼头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的刀随便在哪条街都能买到几把。
刀疤鼻好生奇怪:这汉子一定是疯了,这刀有什么好看的?
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刀疤鼻正想说几句嘲讽的话,陡见眼前刀光乍起,接着是‘嚓’‘啪’两声闷响,他尚未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注意到自己同伴那笨重的身躯倒了。
胖子右手在离毒观音酥胸三寸时被斩落,掉在一旁,一颗胖头飞出七八步之外滚落地上,脸上犹自挂着淫笑。
黑衣胖子没来及哼上一声,肥胖的身躯已被切割成三个部分。
就这一瞬间,燕雪飞连续出了两刀。
显然,第一刀先剁下一条手臂,免使它玷污了毒观音的胸。第二刀才是砍头。
这把刀一直在刀疤鼻眼皮子下的,可他仍然没能看清楚,对方是如何抓刀,如何出手,如何杀人。他看到的只是白光一道从眼前晃过,便一切都结束了。
刀疤鼻自己也常习武功,还在狂刀门混过,自信刀法不差,可是对方的快刀在他的梦中都没曾出现过。所谓井底之蛙,若非亲眼所见,刀疤鼻打死也不会相信他看到的事竟是真实的。还有他一直在江湖上行走,遗憾的是他根本没听过天下原有如此一把快刀。
刀疤鼻惊得呆了,手中的九环刀滑落地上,他不知道。
燕雪飞伸出舌头来舔了舔鬼头刀刃上的鲜血,两眼冷冷地盯着鼻梁骨上有刀疤的黑衣汉子。一时间空气凝冻。
毒观音显然也没看清燕雪飞这两刀是如何出的手,连她也睁大了动人的双眸,同样感到不可思议。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快的身手。
小二哥端着一盘牛肉走过来,一颗人头恰巧滚到他的脚下,年幼的店小二喊了一声‘妈’,盘子掉在地上,打碎了。被吓破了胆的小二哥慌忙间找到一张桌子,竟毫不犹豫地钻进桌底,战战兢兢的把脸埋在地上,以为这样做就很安全了。
刀疤鼻惊慌了好一阵,终于缓过神来。他看到燕雪飞那双慑人心魄的鹰眼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刀疤鼻不寒而栗,他想起那漂亮的小女人曾叫这快刀汉子燕爷。
‘燕爷、快刀?’刀疤鼻似乎有些闹明白眼前这个比追命阎罗还要恐怖的汉子是谁了。
燕雪飞的刀还在手中。刀疤鼻颤声说道:“阁下莫非便是人称鬼影神刀的燕雪飞燕大侠?”燕雪飞冷漠地点了点头。刀疤鼻惊道:“你果真是燕爷,我们正找你呢!”
说罢拜了下去。燕雪飞冷哼道:“你站起来回话。你们是谁,找我何事?”
刀疤鼻从地上爬起,指着桌下的碎尸,说道:“他叫陆排山,我叫范小虎,我俩都是天地风云堂的人,是西门一剑老爷的家丁,同时也是尊主的信使。”
看到燕雪飞似有不信的眼神,自称叫范小虎的刀疤鼻忙弯下腰去,在那胖子的尸体上搜出一块黄铜令牌。令牌有正反两面,正面分上下两端,上端刻有‘天地’、下端刻有‘风云’四个小字,居中是一个大大的‘令’字,反面刻了一条九爪金龙。
果然是天地风云堂主九方尊的‘风云令’到了。
见到令牌,毒观音一把抢过,急问道:“尊主要我们做什么?”
刀疤鼻范小虎眼看着她,说道:“我兄弟二人有眼无珠,想必小姐准是毒观音女侠了。这次我兄弟俩奉尊主急令,要送达燕爷。说是去山东的路上有五万两黄金,尊主要燕爷前去取来,以赎失盐之罪。可恨我二人有眼无珠,犯了弥天错误,得罪了燕爷,冒犯了观音姐姐,还请两位惩罚。”说罢从怀里掏出密信,交给了燕雪飞后,低头退到一边站稳等待处罚。
刀疤鼻范小虎望着胖子的碎尸,唉声叹气,他想起了自己的下场,一定和他的同伴一样的惨,只要燕雪飞手中鬼头刀轻轻一挥,他的手要搬家脚要搬家头肯定也要搬家了。
范小虎正担惊受怕,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家中的妻儿无人照顾。却听毒观音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再挽回,你兄弟想女人,哪家妓楼不找几个,何必要来寻这晦气。就算燕爷不出手杀你们,我也不会饶过你俩狗命。现在既然知道你们也是天地风云堂的人,算是自己人了,暂且可免你一死。但你得告诉我,这批黄金是谁在护送?”
名叫范小虎的刀疤鼻听说可以免去一死,胆大起来,精神也好多了,说话的声音也响了,连忙说道:“只打听到是山东富商何之福的钱,从太原的沙家堡押往济南的黑云坊,至于是谁在护送,我们一路探听,却打听不出准确消息。”
燕雪飞看过九方尊亲笔密信后,从毒观音手里接过风云令牌,冷冷说道:“你的事做完了,你可以滚了,但愿以后不要再撞到我。”
刀疤鼻范小虎死里逃生,巴不得早一刻离开这事非之地,听说可以滚了,慌忙从地上拾起九环刀来,转身抬腿就跑,才跑出五六步,听得燕雪飞喝道:“回来。”
范小虎惊恐万端地站住了,他还以为燕雪飞突然改变了主意,又要杀他,直吓得他心胆俱碎。鼻梁骨上有刀疤的范小虎停步不敢动,也不敢回头,他的眼睛盯着栓在门外树桩上的马,不安地道:“燕爷,你、你老还有什么事要、要交待小的?”
燕雪飞冷冰冰地道:“把这姓陆的也弄走,回去告诉西门一剑,叫他好生照管下人。”
第31章
李天雄不愧是天涯镖局总镖头,没有谁可以怀疑他在护镖方面的能力,他开镖局十余年,大小走镖数千次,极少出现偏差,就算偶有意外,他也总能设法把损失降到最小。在江湖上,如果有人提起保镖的,人们首先想起的肯定是天涯镖局。当然同时也会想到断肠剑李天雄其人。十余年来,这个出生东北的豪迈汉子,在刀光剑影中将自己硬生生磨练成一个经验丰富的走镖人。
李天雄常对部下说:我需要的,是天底下第一流的镖客。他这话同时说的也是他自己。只要是李天雄亲自出面押镖,任何镖主都可以回家放心睡大觉。近两年来,由于镖队规模日趋壮大,李天雄手头事务也日渐增多,不是太重要的镖,他都交给兄弟们了。
这次接的是要送交当朝皇帝的宝石鸡,考虑到事干重大,不得己,已经多年没有再出面保镖的他只好亲身前去走一趟。
自那日别过狄为之后,李天雄和他的两个副手——潘兴南和邓来之,改道北上京城,那年月兵荒马乱,路上所见多是兵匪祸乱后留下的各种惨状;田野里饿狗啃食着腐烂的无人掩埋的尸骨。皮包骨头的老人和孩子摘食路边的树叶。荒村中有犹未熄灭的硝烟。
十室九空,赤地接天。真个是路有饥人骨,千里无鸡鸣。
一路走来,好不凄凉。多少贫苦百姓,为因交付不起朝廷所需的那么多苛捐杂税,除了饿死病死的之外,活下来的很多人都已上山落草。如此一来,盗贼蜂起,天下不宁。
李天雄三人沿途不断改换行装,装扮成各色人等。途中紧行慢走,或日或夜,硬是把一只宝石鸡防护得滴水不漏。
天涯镖局的总镖头李天雄是个极有意思的人,他自己做了保镖的头子,却先为自己准备好两个武功了得的保镖。
邓来之与潘兴南二人,在加入天涯镖局之前,只是会几下三脚猫功夫的粗人。自打走进天涯镖局那两扇金狮铜象门之后,李天雄看他二人生得身强力猛,底子不差,于是对他俩可谓是关照有加。四五年时间的精心强化训练,两个粗人脱胎换骨,武功方面大有进益。现在他二人无论是谁独自行走江湖,想要打翻那有名有号的武林高手也绝非难事,可他俩深感总镖头深情厚谊,心甘情愿留在李天雄鞍前做个无名小卒。这些年中,李天雄把自己毕生所学全传给了潘邓两人,他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跟随着邓来之和潘兴南。
宝石鸡本是小巧之物,携带起来甚为方面。李天雄三人押送这样一件小东西,毫不费事。在路或走或停,总镖头一声说了算。
其时正值夏未秋初天气,已经十来天没落过一滴雨了,越往北去,越觉得热得难受。这日来到一个叫怀柔的地方,看样子却是一个小县城,人烟稠密,离京城也不过一两日路途了。头顶上那天空中,白花花到处是阳光。三人口渴舌燥,眼冒金光,在这样的天日里头赶路,不要说人,马也受不了。坐下的马儿口吐白沫,喷着粗气,脚步艰难。
李天雄骑着高头骏马,一副富商巨贾模样,走在前边开路的自然是他。眼看总镖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潘兴南终于痛苦地张开了嘴巴,说道:“李爷,我的好大哥,能喝得一口水也好,舌头底下早起灰尘冒青烟了。”邓来之也跟着嚷嚷道:“是啊!是啊!真渴死人了。”
其实李天雄何尝不渴,他正在用目光四处搜寻,突地扬鞭笑道:“你们看,前头那棵老槐树后面是什么?”邓潘二人放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株马桶般粗细的老槐树后边,迎风飘起一张米色小旗,旗上墨笔写着‘朱大娘茶馆’五个大字。见到马上有茶可喝,三个人一下子都来了精神,口也不是那么渴了。邓来之咧嘴笑道:“看来这茶馆是女人开的了。”潘兴南平时爱和邓来之斗嘴,听了这话后打趣道:“这朱大娘她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女人,有男人叫朱大娘的么?”
邓来之自语道:“真是奇怪,我走南逛北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家在大街上开茶馆的。这一趟京城没白跑,长见识。”潘兴南装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说道:“只要有钱赚的事,谁干不是一样,男人能赚钱,女人当然也可以。”邓来之不服道:“女人的事不是赚钱,赚钱的事是爷儿们做的,女人在家生孩子才是要事。出门来开茶馆,虽说可以赚钱,但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我想这朱大娘,必是死了男人的。”
骑马走在前头的李天雄,听他二人越吵越不成话了,回头喝道:“你俩个混球,不是嘴渴死了么,现在想必是不渴了,那就给我继续赶路,这茶不喝也罢。”
邓来之急道:“李爷,茶馆就在眼前,进去喝一壶也好。顺道看看那朱大娘她是不是个女的。”
李天雄忍不住笑道:“看你都偌大一把年纪了,说话竟还像个孩子,朱大娘怎不是女的?”
邓来之道:“李爷,你说这女人家、她出门来开茶馆,这像话吗?”
李天雄道:“兴南兄弟说得对,这赚钱的事谁不可以干。女人开间茶馆,也值得大惊小怪?”
潘兴南嘻嘻笑道:“我说老邓啊老邓,你还不承认你少见识,这回肯认了吧!”
邓来之横了他一眼,拍马上去对李天雄说道:“李爷,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就是不敢问。”
李天雄奇怪道:“自家兄弟,有话就讲嘛!”
邓来之嗫嚅道:“我想问的是,李爷你年龄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思量安个家?”
李天雄笑道:“天涯镖局不就是我的家么?”
邓来之认真道:“我是说,李爷你为何不找一个老婆。依我看王姑娘就很不错,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人长得漂亮,又很聪明。”
李天雄沉默了半天,然后忧郁地说道:“你原来说这个事啊!你也不想想,我这种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啊!我找老婆来干啥?找她来当**吗?我们这种人被称为‘死了没埋的’,谁知哪一天真被埋了。要苦苦自己得了,莫要害了人家姑娘。你的意思是要我娶小慧,其实这话别人也提过若干次。但你们不知道,小慧是个苦命人,我若真娶了她,有一天我死了,岂不害了她,她现在跟着我,虽是没有名份,但却有个自由身,这样对她也好。”
潘兴南闻言感叹道:“李爷是对的,但我们不能和李爷比,没李爷那么想得宽,还没等长出毛来爹娘便给定了亲,现在我已有三个孩子了。”
邓来之道:“我也一样,生了两个小王八蛋,一天到晚只晓得打架。”
三人说话间,已到了‘朱大娘茶馆’门前。
邓来之将三匹马都牵到槐树桩上栓得稳了,李天雄领着他俩一块走进茶馆。
朱大娘开的这间茶馆坐落在绿荫环绕中,门前屋后古木森森,好不幽静。
李天雄扫了一眼茶堂,见横七竖八摆出了十一二张桌子,好几张桌上已坐有客人,什么模样的家伙都有;跑江湖卖艺的、当兵吃皇粮的、提刀带剑的武林豪客、做小生意买卖的商贩、上京赶考的书生、出家的僧道。三教九流,应有尽有,五花八门。
李天雄挑了张没人的干净小桌,招呼邓潘二人一道坐下,把行囊兵器放在一边。抬眼见一五短三粗中年妇人笑盈盈小跑过来,热情地道:“三位爷要些啥子嘛?”看这妇人,穿一身素净小纳袄,头顶盘个鬓角,生得白净,满脸肥肉,乳峰高耸,臀部滚圆。虽是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听口音却是川西人。果真是个女的,想必她便是朱大娘了。
李天雄道:“上好茶水先来三壶,凡有下口的,只管拿上来,少顷一并算钱给你。”
“好嘞!”妇人干脆地答应了一声,去了。
邓来之看着妇人忙碌的影子,笑道:“果然,果然,是个女的。”
潘兴南逗他道:“不是,不是。如果你过去脱掉她的裤子,你保准会发现,原来是你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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