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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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镖客-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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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镖局的人哄笑起来,有人说道:“真见鬼了,这太阳还高高在上,天还没黑呢!竟有人开始说梦话,有意思。要抢金子不到别处去,却跑到这里来,真是莫名其妙。”

胡四海紧紧瞅着燕雪飞的眼睛,他虽然言语轻松,却丝毫不敢大意。他抻手摸了摸坐鞍,左边的刀,右边的剑,都在。他骑马时,这两件宝贝就放在马鞍上,胡四海放心了,说道:“小哥,别开玩笑了,我也希望我镖车内装的是你说的那么多金子,可真不是,五万两黄金,好大一笔钱哟!这年头生意难做,我四海镖局好久不曾接到这种大宗买卖了。”

燕雪飞右手握紧了鬼头刀柄,脸部肌肉开始扭曲,他的眼中寒光越来越浓,他平生最讨厌别人把他当猴来耍。只听他冷笑道:“胡爷,对不住了,在江湖上,你好歹也算是一条汉子,说句心里话,我实在不想杀你,请你把这趟镖给我留下,带着你的兄弟们走吧!”

胡四海正欲说点什么,他的兄弟陈小舟已经拍马扬刀冲了上来,这个黑脸大汉气得发狂,怒吼道:“你是哪里钻出来的无知小儿,也不去打听打听,你是在跟谁说话,竟敢如此信口雌黄,让爷爷来给你长长见识。”陈小舟冲到了燕雪飞面前,并随手一刀劈出。

陈小舟是四海镖局二当家,江湖中人称冷面黑煞,天生神力过人,善使砍刀,刀重二十七斤八两。他手中的刀夹着风声飞出,燕雪飞那张苍白的脸顿时笼罩在一片刀光之下。

一旁的胡四海和其他的保镖汉子,还有毒观音,都睁大了眼睛。

谁都想看清楚这一刀下去的后果,那绝对是一种可怕的后果。

燕雪飞没动,不闪不让,也不动。他若不是疯了,就是被吓得呆了。

他那鹰一般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胡四海的手,好似只有胡四海才是他的敌人,别的人什么也不是。对陈小舟那迎面飞来的刀锋,他竟连看都没去认真看。

毒观音到底发出了尖叫声,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出事。她的心中惊骇无比,不是她对燕雪飞没有信心,而是她不想看到任何意外发生。她无意识地伸手抓起了一把无毒火焰针。

她的手才刚刚抬起,燕雪飞出刀了,燕雪飞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刀斜出。

陈小舟的刀锋离燕雪飞面门尚差七寸。

陈小舟在狞笑,胜利者的狞笑。

可是这种狞笑只能永远保持在他的脸上。

陈小舟到死也未能弄明白,自己的咽喉是怎样被割断的。

黑脸大汉陈小舟从自己的马背上摔下来了,仰天歪倒在这脏污的草地上,他那沉重的身躯扑打得污泥四处飞溅,又脏又臭的泥巴糊了燕雪飞一身,同时也弄花了胡四海的脸。

燕雪飞收了刀,目光冷漠,他仍然没有去看那已经断了气,鲜血正从脖子里喷出来的陈小舟一眼。陈小舟死得真惨,这冷面黑煞脖子里的血水喷了一阵之后,不再喷了,后面出来的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气泡,那些血红的气泡被微风轻轻一吹,爆了,陈小舟死不瞑目。

远处的梯田里,收割稻谷的农夫在唱歌,风将他们的歌声遥遥送来,送到这里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感觉到那粗犷的调子,愉快而疯狂,饱含情感。

胡四海痴呆地看着燕雪飞,好像正看着一只不可思议的怪物。

到现在,他仍然不肯相信他的兄弟冷面黑煞陈小舟真的死了。

燕雪飞那一刀出手之后,毒观音一把无毒火焰针随着也出手了。

可她没燕雪飞那速度,针到的时候陈小舟已经倒下。

那把浸过毒汁的钢针,少部分打在马鞍上,大多数如飞蝗一般从马背上飞了过去,落空了。有几枚毒针透过马鞍,无情地钉在陈小舟坐骑背脊上。那神骏的马儿一声悲嘶,扬起四蹄,飞奔而去,可它只奔出七八丈,便跪地倒了。马儿的背脊上中针的地方冒出一缕缕白烟来,还夹杂着皮肉烧焦的臭味,虽然它并不一定想去陪它的主人,但它还是去了。

马肉的焦臭,使胡四海注意到了已经死去的骏马,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毒观音。胡四海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手中的刀掉到地上,这柄刀是燕雪飞那一刀出手之际,他偷偷地从马鞍底下抽出来的。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太快了,他来不及帮上他的兄弟一把。

燕雪飞回头扫了毒观音一眼,似乎是怪她多管闲事,眼中流露出一些不满意的意思来。毒观音顿时感到很受委屈,心里像受到伤害的孩子一样难过,她的心开始碎了,可燕雪飞同样不关心她的感受,毒观音气得把头偏到了一边,强自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第66章

胡四海的目光又回到燕雪飞刀上,他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喑哑而恐怖,他用颤抖着的嗓音说道:“鬼影鬼刀,你是燕雪飞。”他只说了这几个字,脸色早已变了。

燕雪飞还是冷冷的,有气无力地道:“没错,忘了告诉胡爷,在下正是燕雪飞。”

他几乎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在他的眼中,好像这里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或者发生了什么事也与他全无相干,鲜血和死亡对他来讲,已无意义,他早已习以为常。

胡四海目视陈小舟的尸体,无限悲哀地说:“你既然是燕雪飞,那么与你一道的红衣女子,想必就是毒观音了。这段时间来,你们俩个的名头在江湖上可是响亮得很啦!”

毒观音瞟了一眼停靠在草地上的镖车,淡淡地道:“算你有眼光,如果你早一些交出黄金来,你也不会看到这种结果。”胡四海道:“你们是弄错了,我早就说过,我这一次并未押什么黄金。不过就算我押的真是黄金,我也不会交出来的,除非我胡四海已经死了。”

话后他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污泥中的那把刀,接着他又从马鞍下拔出一柄剑来。

虽知这胡四海在江湖上人称‘剑里刀声’,无论是使刀还是用剑,他都是行家,如若碰上的是极厉害对手,他还能一手使刀一手抡剑对敌,仅凭这一手功夫,太子那九十九种兵器排行榜上,胡四海的刀剑排名第二十六,四海镖局总镖头绝对不是脓包。

胡四海骑在马上,看着手里的利剑,人也变得坚强起来。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目视燕雪飞,已不再有那么多恐惧。

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胡四海漠然地说道:“姓燕的,请出刀吧!刚才你那一刀实在太快,在下未能看得清楚,请亮出你的刀来,在下这回非得要看个仔细。”

燕雪飞有些惊讶,不解地道:“对不起,胡爷,在下要的仅仅是黄金而己,我没想过要杀人,也不打算再杀人了。”胡四海怒吼:“废话少说,我兄弟的仇,岂有不报之理。”

四海镖局这趟镖的所有兄弟都哭了,他们已经拔出了兵器,这群悲愤交加的年轻人扬着手中的兵器,齐声喊道:“报仇,报仇,杀了他,给咱们二当家报仇。”

一声声血泪交织的喊声远远传了开去,远处梯田里,收割稻谷的农夫那粗犷的歌声突然停了,好似他们也知道这边死了人,在这种时候唱歌比较不合适。

看到这般阵势,燕雪飞不再说什么了,他侧过头去,瞥了一眼这片泥污的草地,这条路怎么竟是如此的糟糕。闻名武林的快刀手燕雪飞做错了事似的轻声说道:“胡爷,请你动手吧!”他的声音阴冷而低沉,只有胡四海一个人听清楚了。

胡四海捏着剑柄的双手猛地加力,徒然间人影闪动,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胡四海已经从马背上跃起身来,脚尖在马鞍上轻轻一点,借力身体翻飞,人如临空鸿雁,早一剑急向燕雪飞刺出。这招‘沧海末日,’是胡四海生平最为得意最为拿手的一招。

这一招他少说已使过八千次,他那剑里刀声的外号有一半归功于这一招。

胡四海用这招沧海末日,不知制服过多少可怕的敌人。这不是简单的一招,平常的招势中暗藏着一十九种变化,紧接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必杀势。想当年胡四海拜师学艺,仅学这一招便用了九个月,当初他曾怪过师父,后来行走江湖,方知师父原是对的。

胡四海石破天惊的一剑,急若流星快如闪电刺向燕雪飞身上八处大穴。

燕雪飞眼帘低垂,神情黯然。大敌当前,不知他在想什么。

毒观音又为他担上心了,她仍然不希望他出事。其实这种担心还是多余的,燕雪飞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很清楚胡四海长剑正划着种种剑圈刺向他。

对胡四海,燕雪飞如何敢掉以轻心,他出刀了。

不等胡四海剑近身来,他那鬼头大刀已经斜斜劈出。

他只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一挥,但一旁的人还是没能看清他是怎样出的手。

不愧是鬼影神刀,出刀全无一点章法,却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劈出,劈向意想不到的地方,刀速近乎完美,快得匪夷所思。连毒观音眼睛都亮了。这时毒观音想起来了,燕雪飞曾经对她说过,他的刀能达到他想要达到的速度,也几乎可以达到他想要达到的位置,说白了就是快且准,当初她并没有怎么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看来,燕雪飞说的是对的。

胡四海长剑剑尖离燕雪飞脖颈还差两寸,只要再往前轻轻送剑,争斗便结束了。

可不知怎样搞的,燕雪飞手中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这个结果是胡四海意料不到的,同样也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胡四海双脚站在污泥里,动弹不得,长剑再不能递出一分。

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般说道:“小子,你赢了,你杀了我吧!”

他的手毕竟垂了下去,几乎连剑都提不起。

燕雪飞并没有杀他,反而收回了鬼头刀。

胡四海望着燕雪飞,燕雪飞也在望着胡四海。

两个人心中都清楚,胜负已分,再斗也无意义。燕雪飞先说话:“你走吧!”

胡四海没有急着要走,他回过头去,哀伤地看了一眼他的那些兄弟,还有他的镖车。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如果不走,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死路一条,他若死了,他的兄弟们一个也不能活,镖车同样还是人家的。应该怎么办,胡四海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燕雪飞又道:“你可以走,其他人也可以走,但镖车不能带走。”

拼个同归于尽?或是将镖车白白拱手送人?究竟该如何选择?

胡四海蓦然想起一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他决定要走了。

胡四海一语不发,转身走到陈小舟尸体旁,弯腰把这个好兄弟抱了起来,平稳地放在自己的坐骑上,然后牵起马缰,转身大步离开了,再也不看燕雪飞和毒观音一眼。

吃了败仗的胡四海一双脚沉重地踏踩着草地上的污泥,眼中早也落下大粒大粒的泪来,滚滚的珠泪流经他的面颊,然后滴在肮脏的泥巴上,他流着泪往前走去。

胡四海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他的那些保镖兄弟们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争斗结束了,争斗永远是无情的,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直到胡四海一行人快要在草地上消失,燕雪飞才一刀劈去那辆镖车上的铜环门锁。

门锁飞出一丈开外,那扇特制的小铁门开启了。

毒观音迫不及待地抢过来观看,她的心比燕雪飞还要激动得多,可是车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成堆的黄金,她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只小巧的方形铁盒子。

毒观音吃了一惊,喊道:“我们被骗了,镖车是假的。”说话之间连忙抓起车上铁盒,打开盖子来看,盒内装的是一匹长了翅膀的飞马,一对前蹄高高跃起,两条后腿踏在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雁背上。这东西看上去黑不溜秋的,显然不是黄金制造,不过一块全无用处的废铁而己。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玩艺儿乃是宝物,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飞马踏雁。’

毒观音叫道:“燕爷,赶快去追他们,晚了就来不急了。”

燕雪飞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目光冷冷的,竟自呆了。

第67章

又是一个清晨,旭日从天涯断肠园东边的云气里面钻了出来。

高振邦枕着双手,躺在北山马棚大头马夫的草棚内。他已经醒了,或者说他一夜未眠。他强睁一双布满血丝的小眼睛,痴痴地瞪着横梁上那张破败的蜘蛛网。几缕阳光透过百孔千疮的棚顶,洒落在蛛网上。蛛网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一根根像金线银丝一样。一只黑褐色滚圆肚皮上布满红白交错花纹的大蜘蛛隐藏在蛛网的一角,在耐心地等待着它的猎物前来送死。不知怎么搞的,这个时候高振邦竟然毫无理由地想起了他的妻子,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了,深藏在横梁角落里的那个东西一会儿像蜘蛛、一会儿又好像是他妻子吴翠花的半边面孔。

高振邦狠命地摇了一下头,吃力地从脏乱的木床上爬了起来,掐了掐人中,再瞧横梁,那只滚圆肚皮的大蜘蛛还在,高振邦还是没能搞清楚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怪东西。

人到中年的大头马夫抱着一束干草从他的身边走过,看到他那痴痴傻傻的眼神,马夫笑道:“六爷,你起来了。天亮了,也该起了。听说总镖头今天还要找你们议事呢,怕这早晚得敲钟了,你快去洗把脸吧。”高振邦似乎没去注意听马夫的念叨,他的两眼仍呆呆地对着那张破败的蛛网出神。那只大蜘蛛,它到底是不是蜘蛛啊!马夫摇晃着他那大得离奇的头,面带温和的微笑,走到墙脚的铡刀旁边,切他的马草去了。

钟声响起;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一共响了十三下,停了。高振邦知道,总镖头又要训话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高振邦在地上站稳身子,重重吐了一口浓痰,然后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昨夜竟未脱衣,鞋还穿在脚上。不过这有什么呢!马夫的草棚又臭又潮,那木板铺成的小床上跳蚤横行,没脱鞋又怎么了,都脏到这般田地了,再多一些灰土,似乎也并不为过。

迎着初阳,高振邦走出了马夫的草棚,来到了附近的小溪边,胡乱地用溪水冲了冲脸,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精神为之一爽,心情也略好了些。红日给这里的绿水青山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一间间房屋顶上袅袅炊烟升腾,天涯断肠园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天涯镖局的议事大厅的门敞开着,从门外就可以看到端坐在虎皮交椅上的李天雄,那把属于他的金交椅安放在镶有“只要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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