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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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镖客-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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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海涛扒在地上一动不动,泪水沿着他的面颊流下,好半天后,他方才哽咽说道:“四爷,我错了,我知道我关海涛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谢罪,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们、我们也是受害人啊!都怪胡四海,当初是四海镖局的胡四海出重金要我们兄弟去为他出一口恶气,他说有人得罪了他。可他并没有说要我们对付的是贵镖局,到了之后我们看到是贵镖局的旗号,不敢惹,本来要辙走的,怎奈已被史三爷发觉了,他还出手杀了我们四个兄弟,相信四爷你也看到了。我们是情非得己才那样做的呀!还有,我知道那些金子藏在哪里。”

云中林目露凶光,狠狠地道:“胡四海,你等着,**等着好了。”话锋一转,冲着关海涛吼道:“你说,金子藏在哪里?”关海涛战战兢兢道:“我说了,四爷、我的意思是、你你、你能饶我狗命么?”云中林沉思良久,仍没开口,显然拿不定主意。

司空豹替他答道:“你说,那些金子藏在哪里,你说了我不杀你。”

关海涛可怜兮兮道:“你说话算得数么?你们真能放过我吗?”

司空豹一拍胸口,大声答道:“我是天涯镖局司空豹,向来一言九鼎,我说的话自然算数,只要你说出金子藏在那里,赶快说出来,说出来了我保证绝不会杀你。”

关海涛大喜过望,急忙说道:“金子藏在牛郎关前十五里,那座文殊庙中的文殊菩萨肚子中,我们可一分都没有动,全部都在那里。”他说完后,双手双脚着地,身体紧紧贴于地上,微把头翘起来一些,那样子活像一只可怜的乌龟,双眼在向云中林哀求。

云中林目视远方,阴沉沉地道:“现在你讲什么都没有用了,一十五条人命啊!这笔血仇不报,日后我天涯镖局如何还能在江湖上立足。你给我滚回去,捡起你的兵器来。”

关海涛大惊失色,忙用目光去求司空豹,想让他履行诺言,司空豹冷笑道:“我只是说,你讲出金子的下落我不杀你,我又没说过四爷不杀你,我司空豹向来说话算数的,我不动手就是了,我在旁边看热闹还不行吗?”关海涛又惊又怒,见求饶失去作用后,猛然间就地一滚,牢牢抓住了扔到一边的鸳鸯双钩,身子临空旋起,向云中林撞将过来。

见开始动手了,董氏兄弟赶紧退到一旁,很清楚地摆明了他们的立场:谁也不帮,只做看客。如此最好;云中林心中一动,拔空而起,早也移过马鞍,从司空虎背上抽出长剑。

关海涛来势如虹,虽然撞不着云中林,但完全可以挥钩将他坐骑击毙,云中林也料到了他会来这一着,腾身跃起之际,在马屁股上踹了一脚,那马负痛,跑往一边去了。

关海涛扑过来的身子顿时走空,差点儿碰到云中林送来的剑尖上。云中林这一招气指山河,递向了关海涛咽喉,分明是要取他的命了。关海涛毕竟成名多年,功夫一日未曾荒废,危急中使出千斤坠,稳住前冲去势,身子后仰,双钩使招凄风苦雨,开始了回击。

可他哪里能够近得了月夜追风云中林的身体。

云中林出招毫不留情,如狂风似闪电般一轮‘满天花雨’,当初他曾以这套功夫教训过张云冲的徒弟洪自力,那时他只用手和脚,而今日他手中却有剑。但见他的身影忽在关海涛身前,忽在关海涛身后。他围着关海涛车轮般急转,长剑急风暴雨般刺出。

一时间,关海涛前后左右尽是云中林影子,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心下好不紧张。本来早就心虚,只盼在打斗中侥幸能胜出一招半势,好争取机会逃脱,现在眼见人家出手不凡,轻功又好,速度之快,匪夷所思,自己招招拼命,可却招招走空,此时要想逃命,怕是难了。关海涛额角直冒冷汗,亏了多年辛苦练功,手中双钩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即是如此,他仍然打得极为吃力,初时还能勉强架得了几招,三十招过后,关海涛手上渐渐慢了。

云中林是在第三十六招得手的,关海涛被逼得太紧,右手缓了一缓,肩部露出破绽来。云中林何等人物,岂会放脱这个机会,随手一剑刺到,关海涛右肩中剑,一条手臂失去了作用,一只铁钩掉在地上。他只能由左手使钩,横钩当胸,使招风雨如晦,原想自救的,可是云中林哪容得他喘息,长剑逆向刺来,一招引蛇出洞,剑尖插入关海涛小腹。

关海涛连中两剑,大骇之下把浑身本事都使出来了,当他像一条被逼急了的狗一样开始反扑时,云中林也转到他的背后,出手又在他后臂连刺三剑。关海涛勉强再斗了十来招,身上又多了十几个窟窿,从头到脚都有伤口,血流如注,已无还手之力。

云中林却有心要戏弄他,出剑不刺要害,专拣血多肉厚的地方下手。先不深刺,后来却越刺越深,前前后后,月夜追风云中林刺了关海涛九十三剑,最后眼看关海涛血快要流干了,摇摇欲倒,云中林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一剑穿胸而过,关海涛当场丧命。

一切都结束了,董氏兄弟对望一眼,返身离去,连招呼都不过来打一声。

云中林将长剑从关海涛胸口上拔了出来,随手挥剑斩下关海涛首级,用早已准备好的布袋装好。此时虎豹兄弟已经把他那匹受惊吓跑掉的骏马给牵回来了。

当夜三人赶到牛郎关前,趁着月色进了那座文殊菩萨庙,只见四处断垣残壁,庙内空无一人,偌大的文殊菩萨神像倒在地上,头颅摔成了粉灰,肚里空空如也,哪有黄金?

司空虎点着火把,里里外外寻了个遍,还是没能见到金子的影子。

粗野的他怒骂道:“他妈的,姓关的真不是东西,吃他给骗了。”

云中林从文殊菩萨神坛下捡起一根燕子镖来,说道:“不,关老四没有说谎,那批金子确实藏在此处,只是咱们又来晚了。”跟在后面的司空豹道:“何以见得。”

云中林举起那根燕子镖,道:“你们来看看这个?”

虎豹二人凑上来一看,齐声道:“是七爷——不、是燕雪飞的随身暗器。”云中林道:“不错,是他的燕子镖。”司空虎失惊道:“这样说来,金子落到他的手中了。”司空豹道:“燕雪飞既然来过,他岂能不把金子带走,想当初西北那趟盐,他就没打算要放过,更何况是黄金,我们得赶紧追,晚了就追不及了。”云中林摇头道:“已经来不及了。”

第86章

沙河县,雁过天白酒家,二楼。

燕雪飞和毒观音占了临窗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饮酒。

就是这同一张桌子,在数日之前他俩曾经也坐在这里,坐的位置都没变过。

天已黄昏,西去夕阳的微光从敞开着的窗户透进来,很温暖,很柔和。

深秋天气,说不出来的宁静、安谧。看得出来,毒观音心情很好,她喜笑颜开,一点也不想掩盖她的快活。她那对明亮的大眼睛,宛如两泓秋水,清可见底。她在笑,一只手有意无意地轻弹着酒杯,她那对秋水般含情脉脉的眸子注视燕雪飞已经有好久了。

燕雪飞在想心事,这个性情冷漠的汉子喜欢落日,特别喜欢坐在夕阳下,望着西去的残阳发呆。这些,毒观音全都清楚,他们之间相处已经有些日子了。在这些日子里,他俩形影不离。本来,他们完全可以分开各走各的,可是最终却谁也没有那样去做。

两个人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幸福的时光在悄悄流逝,毒观音突然举杯说道:“恭喜你,燕爷。”

她永远是那样妖艳动人,言谈举止间透着她的多情。

燕雪飞心情似乎也不错,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很平静,也很放松。

毒观音冒昧的话使他很迷茫。听了这话,燕雪飞先是呆了一呆,即后问道:“恭喜什么?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毒观音先将自己杯中酒干了,才道:“你不仅报了父仇,还得到那么多的金子,难道不值得恭喜吗!”燕雪飞淡淡地道:“你说这事啊!这事说起来惭愧得很,我连自己最痛恨的仇人都未能手刃,枉自我多年苦心练功,实在对不起家人。”

毒观音安慰他道:“你原来还想着关海涛的事?那事算了吧!他死得可真够惨的了,也不知是谁竟然那般狠毒,不仅将他捅得体无完肤,还把他的头颅也割了去。如果不是你划开了他的裤子,有谁知道那半截尸体竟然是关海涛。”燕雪飞道:“我想这天底下,除了月夜追风云中林云四爷,再不会有人能够把他刺得那样惨。”毒观音好奇道:“你怎知道?”

燕雪飞道:“云四爷最负盛名的一套功夫‘满天花雨,’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毒观音道:“当然,当然听说过。”但她并不明白这和关海涛的死有什么关系。

好在燕雪飞马上给她解释了,燕雪飞道:“前天在野狼峪,我认真检查了关海涛的尸体,他是全身流尽血才死的。由此看来,他身上的每一处剑伤,应该都是在他活着的时候,被人一剑一剑刺上去的。我们都知道,关海涛成名多年,手中鸳鸯双钩在武林中算是一绝,在他活着的时候、能在他前身后背连续刺上几十剑的人,除了天涯镖局的云中林云四爷,凭借独步武林的轻身功夫可以做到之外,你说,江湖上还有谁具备这种好本事?”

毒观音赞同道:“说得有道理。你好象对那个云中林很了解?”

燕雪飞道:“岂止了解,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他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他的轻功天下无匹,加上他是个聪明人,为人仗义有情,你说我能不佩服他吗。还有天涯镖局的每一个当家,他们都是好男儿。”毒观音道:“天涯镖局的那些当家其实都相当出名,这我早就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又给我讲了好多关于他们的故事,我对他们也就更多了一些了解。可有些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依你说他们既然都那么厉害,为什么还做镖客,供人使唤,挣口辛苦饭吃?他们缘何不去替皇家效力,混个把将军什么的当当,应该不是难事吧!要是那样,好歹也搏个封妻荫子,总强过冒险去做保镖,岂不更好。”燕雪飞道:“人各有志,有些事你认为它值得做,别人却不一定都会这样想。这年头官有啥好当的;天下汹汹,民心思变,四海盗贼蜂起,边境不宁,什么红毛鬼黄毛鬼杂毛鬼全都跑来犯我疆土,最厉害的要数东洋鬼,那些东西恣意骚扰边民,沿海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生存得苦不堪言。而当今皇帝老儿,他一天到晚闲极无聊,借美酒美人消磨时光,朝中大小官员喜欢的只是黄物白物,有几个会把平民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你要天涯镖局的兄弟去同流合污,他们才不愿干呢!”

毒观音感慨道:“是啊!我虽是江湖中寻常女子,却也明白你说得何曾不是。生逢乱世,不如意之事难免会有。燕爷但请宽心饮酒,莫要让这些闲事扰了心情。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燕爷今后将作何打算?”燕雪飞道:“生不逢时,空有一身力却无有用武之地,我能做些什么啊!终日浪迹于江湖之中、虚掷时光而己!”毒观音道:“尊主倒是雄心勃勃,想成王霸之业;你何必如此悲观消极,你大可以放开手脚,助他打一片天地出来。”

燕雪飞叹道:“我自幼跟随尊主,他待我有如亲生儿子,我心是感激他的。但是我何尝不知,尊主一门心思只想当皇帝,就算他果真夺得江山,对天下百姓也未必会有好处。”

毒观音奇怪道:“你怎能如此说尊主,他对你毕竟有养育之恩啊?”

燕雪飞从桌上抓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道:“你投奔天地风云堂,应该有三年了吧!你难道能否认我说的不是实情?”毒观音一时语塞。燕雪飞哀叹道:“时也,命也!”

他生性本不喜言辞,不知何故,每次和毒观音谈话,总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毫无保留地把心里话一吐为快,这不仅使他自己惊奇,就连毒观音也深感怪异。

好半晌后,毒观音问道:“那么、你打算将如何处置那些黄金?”

燕雪飞道:“我已经想好了,今年北地大旱,稼禾颗粒无收,听说已经到了路人相食的地步,我打算亲自押送那批金子过去,暂时解解他们的燃眉之急。”毒观音道:“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一旦真的那么做了,难道就不怕尊主怪罪?”

燕雪飞道:“情势危急,管不了许多了。”

谈话之间,不觉红日西沉,金乌坠地,天色渐渐暗了。

燕雪飞与毒观音一边闲话、一边喝酒,两人都已有了七八分醉意,但他们仍然没有打算要停杯。这时店内伙计在厅前点起牛油灯来,灯光映得满堂生辉。

燕雪飞醉醺醺的喊道:“店家,你过来。”店主小跑着过来了,问道:“爷,你还需要什么吗?”燕雪飞道:“我要两间上房。”店主道:“爷,只有一间天字房了。”

燕雪飞睁着醉眼吼道:“你说什么?”店主倒退一步,挺了挺胸,说道:“我说、已经没有两间上房了。”燕雪飞道:“那么其它的呢?”店主道:“都住满了。”

燕雪飞骂了句该死,只顾和毒观音说话,竟忘了先预定两个房间。

其实这酒店里一直人进人出,只是他俩视而不见。

店主正欲离去,燕雪飞一把抓住了他,厉声道:“你得想想办法,给我弄两间上房出来,我会多给你钱的。”店主为难道:“不是小的不肯帮忙,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

眼看燕雪飞要打店主,毒观音忙站了起来,拉开了燕雪飞的手,含情脉脉道:“燕爷,算了吧!其实有一间房足够了。”店主陪着笑脸道:“就是嘛!小娘子说得在理,小两口咋能分开睡呢!”燕雪飞本想解释的,毒观音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把话说出来。

店主把那个十五六岁的店小二楚小三叫了过来,要他领燕雪飞和毒观音到楼上那间唯一的天字房去,还说那是‘本店最好的房间’。楚小三愉快地答应了。到了楼上那间清爽雅致的天字一号房后,燕雪飞看到里面收拾得甚是干净整洁,棉被全都是新的,点了点头,较为满意,随手赏给楚小三五钱银子,小家伙双手接过,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屋里只有一张宽敞的大床,燕雪飞瞥了一眼毒观音,说道:“你睡吧!我就在这地上坐一夜。”毒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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