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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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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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游'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
作者:踏尘

轮回列车

“下一站是4021796轮回道,天绝门。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出示自己的车票,本次列车即将到站,欢迎您的乘坐,祝你旅途愉快。”
头顶响起列车员小姐甜美而公式化的嗓音,打断了我昏昏沉沉的梦境,我掏出车票看了看,是到了。于是慢慢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不断有人跟着站起来加入这条摇摇晃晃的队伍,使这闷热而狭小的车厢显得更加拥挤。人们的眼神空洞无神,面色苍白身体无力,顶上忽明忽暗的灯光衬得大家更像一群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
从哪里来?
要去何方?
心中忽然有个声音这样问道。
我摇摇头,希望把睡意驱散一些,可是效果似乎不大。
列车慢慢停下,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一般的声音,如一位疲倦的老人干完了手头的活,终于可以小憩一下。人们随着打开的车门涌出车厢,站台出口处,一位衣着古怪的检票员不耐烦的在等待着,手中得票剪不停的开合,发出鲨鱼磨牙般“格茨格茨”的声音。他披一袭黑色的袍,巨大的兜帽从头盖下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我随着人流前进,走到跟前拿出票,听到他在絮絮叨叨:“欢迎乘坐本次列车,拿好票请出了站口往右走,看到红色的灯后请跟着灯走,重复一遍请拿好您的车票,如有丢失本站对您的安全概不负责。”他把剪过的票塞回我的手中,突然抬起头,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一定不要跟丢哦~”
……
……
对不起,风太大,没听清。

在梦境中迷路

【迟钝】 (affective blunting)对本来能引起鲜明情感反应的刺激表现较平淡,并缺乏与之相应的内心体验。多指细微情感逐渐丧失,如对亲属变得不体贴,对同志不关心,对工作不认真,情感反应不鲜明不生动。同义词有:木讷,愚蠢,痴呆,迟缓。

为人迟钝的好处是面对突变情况十分镇定,比如现在。
坏处是不能及时发现问题作出反应……比如现在。
高考完我一直计划着要去旅游,首选地点是草原,没有高楼没有大厦没有汽车尾气,可以看到地平线和无边的草原。
现在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无边广阔的天空和大地望也望不到头(虽然很怪全是灰色的但这种小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了),汽车更是影子也没有一个,前方有个红色的灯在一闪一闪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草在哪里?
踩了踩坚实的地面,我再一次质疑自己的认知。忽然身后有什么东西接近的声音,我扭头,一只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动物站在我身后。若不是那白色的利齿与伸在外面晃荡的鲜红色的舌头,以我这白天看不清晚上装半仙的严重夜盲的视力绝对不可能发现这家伙。
心里忽然一动。
我不禁向它踏出一步,脸上不轨的笑容暴露着我想拐骗人家狗狗的邪恶用心。但出乎我的意料,那狗后退了一步,眼睛紧盯我的右手,有种惧怕的神色。车票?这才恶搞了吧难不成我面前是一头狼而车票上恰好涂了防狼水。
我把车票塞回兜里又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再次向前迈了一步。很好,它没躲了。反而小心翼翼的嗅了嗅,然后向我走过来。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喂,”
这狗说了话,声音低沉嘶哑。
“喂,我说,”那狗边说边扑过来,一下就把我摁倒在地上,它龇出尖尖的牙,呵出的气喷在我脖子上搞得我痒痒:
“我说,帮个忙吧伙计,反正,”
它顿了一下,接着我听到利齿切进皮肉的声音,伴随颈上有麻木的痛感,和血液沾湿衣服的不适。在我的角度看不到它的样子,只听到它的声音伴随剧烈的疼痛的咳嗽:
“我已经觉悟了。”
我感到身边有东西炸裂,顿时有白色的光散开,一下子把这昏暗混沌的四周照的如白昼明亮,我最后向四周瞥了一眼——什么也不存在。

真实是什么的谎言

这……一定是梦吧?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我会在这梦里遇到什么样的人?
我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疑问不停,索性不再想。

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朦胧中听见有人的声音。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但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因为我很快就又陷入了迷人的梦乡。

“喂,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一个女人,柔柔的说话声。
“开始不就说好了么,男孩子的话,就叫辰,女孩子的话,就叫秀一。”一个男人,声音充满幸福,却又不太好意思似的,音调压得比较低。
“南野辰;南野秀一;真不错;南野辰;南野秀一;嘻嘻……”女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我渐渐醒来,我知道,因为我的思维正在逐渐清晰。
但我又不能完全脱离这梦境,我在黑暗中游走,可以感到温暖安宁。
我觉得这梦真的是太有趣了。
在梦境中思考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因为你不知道时间,感不到空间,没有人打扰,又可以很自由的思考而不是一片混沌。思考的累的时候,我尝试动动我的身体,然后就会听到一些声音隔着什么厚重的东西传来,闷闷的,似乎是人在说话,但不清楚到底是在说什么。我很好奇,又动一动,那声音就又响起来,我还是听不懂,但我觉得很有趣。等我醒来还记得这个梦的话一定要和家人讲讲,嗯。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忽然嘈杂了起来。我感到所处的环境在不安的晃动,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感到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以为我要醒来了,可是有冷风和刺眼的白光否定了我的判断。
这里不是我所熟悉的环境……是医院?我慢慢睁开眼睛,渐渐适应光亮,看到的是很多很多的医生和护士,人声嘈杂,说的是我所不懂的语言。很快,我被一条粗糙的大毛巾裹起,送进一个人的怀抱,是个女人,脸上有我所不能理解的疲劳和幸福。她伸手抱起我,唤着什么,然后我又被人抱走,经过一条不长的通道,被放进一个玻璃的长方形箱子中。很温暖,是育婴房吗?真好玩,我于是扭头四处看去,白色的墙,蓝色的窗,灰色的机械调温箱上有黄色的灯一闪一闪。
不期然,我忽然看到身边,隔着一层玻璃,一个婴孩扭头过来,深绿色的双瞳在柔软的红色胎发下显得亮晶晶的。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喂,你是谁。
我伸出手去,却被冰凉的玻璃所阻挡。他看着我懊恼的样子,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年后。
“哥——哥————”我一遍一遍的练习着这古怪的发音,不得不说这梦还真是够长的,一晃眼两年就没了。
现在,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这个庞大完整倒不像话的梦里的家人。
门口那个嘴里咬面包,边系领带边穿鞋神色匆匆慌里慌张结果不小心“匡计”一声撞到门边上,目前捂着头蹲在地上差点哭出来的,疑似是我的老爸——虽然我绝对不承认我有遗传他任何东西!!不承认!!
好吧他的名字叫南野实。
厨房正在洗碗完全不管她老公伤亡指数,面带标准贤惠太太微笑,用不很大却足以让门口的家伙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说出“老公呀,如果你今天再上班迟到的话晚上就没饭吃哦。”的无情话的人,是我的母亲大人。
名字叫南野志保利。
顺便说一下,我叫南野辰。
好了,现在各位可以猜出,坐在我附近,那个对着镜子一脸深沉,若有所思,好似别人欠他钱的家伙是谁了吧。
南野秀一,男,种族人类(目前),两岁。生日6月22日,讽刺的巨蟹座,讽刺的A型血。半岁能言(会叫妈妈),一岁能书(在父亲的存折上画巨丑无比的鬼符神书),一岁半开始穿着那件别人说很可爱但在我看来很囧的鸭子睡衣在我跟前晃来晃去,两岁……两岁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哥——”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盯着他手边的糖果盒——我靠老子这么真诚的眼神你就不能给拿一下。
他似乎对思考被我打断很不高兴,看了我一眼,慢吞吞从糖果盒里拿出一颗糖,拨开……然后扔进了自己嘴里。然后一脸阴笑地说:“哎呀,辰辰,你是不是想吃呢?想吃你就说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就算你如此真诚的看着我,你不说我还是不知道的嘛~”
我靠!!哪个!?那个混蛋说藏马温柔体贴无所不能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好男人来着!!
虽然我说话晚那是因为我着实讨厌学外语,有本事藏马你给我说中文来我绝对不怕你,但不代表我就是智障脑残先天愚型活该被人欺负。
于是我二话不说,扑上去,打之。
等母亲把我们这两只尖叫撕咬扭打在一起不可开交的小崽子分开时,已经是九点了,她的茶道课程已经开了。狠狠敲了我们一顿,然后左提右拉的把我们扔进附近的幼稚园,她才着急忙慌的往上课的地方跑去。
看着母亲大人气急败坏的身影,我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得意的奸笑,声音尖细多次被别的小孩称作下水道的老鼠(然后……结果那些小孩现在一见我就哭)。接着就听到其他小孩嚎啕大哭的声音。我们真的已经堕落到人见人绕道的地步了么,看来以后上了小学要低调啊……
我扭头,看到哥哥同感的无奈表情。
哎……
我们同时叹口气摇摇头,动作一致像一面镜子里的两个重影。

倒霉的逛街

闲来无事,不如再来说一说我和我哥哥。
作为一个头脑清醒思想先进健康有为积极向上的好青年,我,南野辰,打死也不想承认,我的哥哥,南野秀一,是名为藏马的妖狐一只。但两年以来的残酷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打碎我对藏马大人的美好幻想。其实本来我和哥哥的名字应该是换过来的——就是说,我叫南野秀一,他叫南野辰。
呔~堂堂英俊潇洒,气度非凡的妖狐藏马,怎能变成一个女人!?我当即一拍桌子:速速将姓名同老夫调换过来……(背景音:锵嚓锵嚓锵锵嚓~叮个隆冬锵!)
于是那两位糊涂愚钝的父母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个猛虎伏地拜倒下来:大人英明~小的遵命……(背景音:咚里个咚咚锵!)
……
……
……好吧,以上只是我的妄想。事实是这样的……当时我才几个月,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和哥哥被父母带去登记姓名的时候,我趁他们不注意啊我就爬,我爬,我滚,我蠕动!使尽十八般武艺啊我是终于爬到了登记姓名的文件旁边,然后看着写有“南野辰”的那份文件就想先下手为强。话说那时我拍了印泥的手离文件只有0。01毫米,只要再近一点就可以大功告成,然而就在关键时刻,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啊,看住孩子!”随着那声音,一双手把我抱离了文件,于是我就失败了。
好吧,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小孩子能干啥,哭呗~尊严?人格?那在伟大的利益面前都是浮云~浮云浮云……
于是工作人员来的时候我就嚎啊,放开了嗓子的嚎,可劲嚎~
要给我登记按手印,我嚎!
抱着哄我,不理,继续嚎!
喂奶,拳打脚踢嚎!
要是叫我“秀一”,很好,嚎的那叫一个天崩地裂啊差点没嚎死我~
最后他们终于没法,决定改天再来,母亲抱着我的哥哥叫他的名字;我于是立马不嚎了。大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弄得不知所措,我便瞪着一双真诚无比的大眼睛看他们。他们试探的叫我一声“秀一”,于是我立马扯嗓子哭嚎,他们想了想,叫我“辰”,于是我立马安静。
很好,终于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和大人交流真累人……呼。
自此,我便成为了南野辰,然后我的哥哥得到了南野秀一这个娘们唧唧的名字。
我们从小到大一直是长的一模一样,虽然母亲大人有给我们不同颜色都手表或者衣服或者发型等等以对我们加以区分,但是这些我们总是很容易就换过来,然后就是再度混乱让别人分不清——除非是赤身裸体(我就是搞不清为啥我们性别不同肯定不是同卵双生还能这么像)——我们觉得很有趣,看着别人为难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除了对崩坏的藏马有小小的不满外,我还是很喜欢现在这个环境和状态的——当我搞清我和藏马一张脸(重点)的时候,我简直要高兴到天上去了,那段时间我最爱干的事就是每天对着镜子傻笑——当然直接后果就是被哥哥讽刺“你头壳坏了去了”。

幼儿园没什么好玩,午饭过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不,应该说全天除了吃饭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动时间。
看着周围小孩子叽叽喳喳一哄而散的样子,我总是越来越觉得我们就像那散放的野鸡。
一般来说呢,我和哥哥一般在散养时间,不,是自由活动时间,都会在秋千架附近作窝,呸,是休息。好吧,其实我们整天都在休息。因为我们完全没有身为小孩的自觉性,不管在啥地方,都是我在发呆,他在思考……好吧我承认在别人看来这两种没啥区别。可是我们要玩?玩什么啊?和泥?堆积木?过家家?
哦,还是让我死了吧。
不过说起来,今天我们慢悠悠的向秋千架那里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早就被划为我们领地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小女孩。
好吧,我记人无能,就算是一直就和我同班的小盆友们,对我而言也和从来没有见过无异。于是我扭头默默的看着哥哥,只见他打量了那女孩半天,然后回头看着我,摇了摇头。
那么就是新来的了?
那个女孩梳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穿着粉色的公主裙,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秋千上,没有玩伴。这可是比较稀奇,尤其在这个处处要求五讲四美团结友爱连上个厕所都要“小盆友们手拉手~”的幼稚园里面,不管怎么样,孩子们都是成群结伙的,好吧,包括欺负人的时候。
虽然我不太喜欢小孩,不过这个孩子实在戳中了我的萌点,我想,如果她不是占了我们的位置,我大概会更喜欢她一点。
我走过去,但是那孩子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一直低着头,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猫。
走到跟前,才听见有压抑到极点的细小哭声断断续续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那声音微弱的我几乎以为是错觉。我低下头,看到她的蓬蓬裙上面有不明显的破损。
“你是谁?”
我问。
那孩子一惊,抬起头来连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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