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头,笑着向他伸出双手——尽管那上面浸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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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决定了。
过去
太过耀眼的东西,并不一定会带来温暖,但是……却一定会让双眼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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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起来一睁开眼,就看到胸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
“……喵。”
我心情恶劣的一巴掌把它拍了下去。
这家伙一定是这样在我身上睡了一晚上,不然我怎么做恶梦梦到鬼压床一直到天明。揉着一头乱发爬起来,看着一脸委屈的缩在墙角的瞳,我开口:
“你来这边做什么。”
“人家只是来告诉你,你的母亲没有事情,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嘛……那么凶。”
“……哦。”
我闭上眼睛,重新躺下去。
昨天忽然感到的异样,看来不是错觉。
我们的链接——被切断了,在【我】进入森林的那个结界的一瞬间。我并不清楚原因,不过现在既然没事了,就先不管那些小问题,反正对自己的监视又没有意义,怎么说都以一样的回路思考……记忆方面的偏差,在以后回归为一个的时候自然会弥补。
从【我】将瞳派过来的情况看,也是意识到这一点了。
真是……我昨天还大半夜的手忙脚乱跑去把刚睡醒的树摇起来让他帮我看出了什么事情,真是太大惊小怪了。
我呼了一口气。
虽然……被发现了,不过【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吧。
反正时间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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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神谷医生已经吃完了早餐给仙水作例行的检查。对他们的训练到昨天就结束了,嘛,本来也就没想着要把他们培养成什么有用的战斗力。所以在确定下特殊的联系方式以后,大家就各自离开了。然而虽然是走了一些,还有一些留下来。首先提出要留下的就是神谷,这家伙反复强调他之前因为我们的事情已经给单位领导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这次更是搞得他直接接到了领导炒鱿鱼的电话而且他住的是员工宿舍所以现在一穷二白无家可归如果我们再不给他地方住不给他东西吃他就要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静静地,吊死在我们家门前。
神谷你已经完全没有身为医生的尊严和矜持了。
我从厨房拿了一片煎鱼丢给瞳,自己随便啃两口面包,然后在天沼旁边坐了下来。盯着他正做的连环任务,半晌,问道:
“你为什么不多接几个钥匙再去过那个副本?那个副本很难过的吧,我看你刚刚就挂了。”
天沼鄙视的看我一眼:
“npc一次只允许给一个钥匙,不然你以为我愿意不停的跑来跑去吗?”
“……你可以把东西扔地上然后跟那家伙对话啊,得到了新的再把刚刚的捡起来呗。”
我一脸“这是常识吧”的表情拿过天沼的手柄,操作给他看。
“切……”
天沼虽然不服气,不过却没有说什么。不过在我把他的包里面塞满了钥匙以后把手柄还给他的时候,看他其实乐得很。既然有神谷在先,天沼也耍赖说自己父母从来不在家,要和我们一起——俗话说就是,他寂寞了。
正玩着看见卷原那家伙出现了——自从他吃掉户愚吕那东西以后,精神总是恍恍惚惚,我不太清楚是因为拉肚拉的,还是因为户愚吕的精神影响。不过在前天晚上忽然嚎叫了很久,最后被我打晕丢去地底洞穴以后……现在看来,恩,精神状态稳定了许多,就是看我的眼神多了点怨恨?
无视。
有什么锐利的东西破空而来,我侧头闪避。
余光瞟见卷原那只如同终结者二里面的boss一般的异变的手,我淡定状:
“要吃苹果么?”
挑衅不成功,卷原,不,应该是户愚吕兄,很忧郁。
其实我也很忧郁。户愚吕兄明明应该是小小的一只现在变这么庞大一个身躯一点都不好玩人家我还想等他回复原型了也像户愚吕弟养在肩膀上每天喂水果什么的呢还可以拿去和幽助比哪个更可爱当然怎么看都肯定是我的这只结果现在完全没戏了呜呜!
思至于此,我不由得含泪45度角明媚望天。
既然已经换了名为户愚吕的内核,当然也是呆在这里,放出去会给社会添麻烦的,我们是良好的公民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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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确定联系方式的时候也确定了各自的代号——那是天沼的提议,他说这样比较有感觉,我看他总是很寂寞的。当然代号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问题,那是早就决定好的东西。
暗□,守卫,吞噬者,狙击手,医生,游戏高手,水手。
7个人,并没有我的位置。
那几个人于是都起了兴趣,纷纷玩起来,一连串囧囧有神装逼无限的名字新鲜出炉,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为什么那些名字都显得我鬼畜攻到不行啊口胡难道仙水打我的时候你们都眼瞎的么!
其中最逼的,要数御手洗。
他叫我神。
当然称号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认真的。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一直对这个活动没什么兴趣的医生在御手洗说出那个字以后,忽然接口了两个字:
“经病。”
他的乱入恰到好处的打破了那种奇怪的氛围,话题也被就此带过,我很感谢他。
不过我还是揍了他一顿然后当晚丢他去地下洞穴自我反省——这是两码事。
你才神经病!你全家神经病!
然后看着他哀号挠墙的样子,想了想,又丢了一张毯子进里人的嘴巴。说起里人那家伙,是树最近抓到的二次元妖怪,因为他常常要去维护魔界洞穴的扩大,所以我们的次元移动就要里人帮忙——虽然这东西长的很人品智商也不高,不过只是在树已经做好的次元通道中移动还是可以办到的。
再说回之前说的代号问题,因为众人反复争论,总是争不出结果来,结果我就打算用之前暗黑武术大会的魔术师算了,但是说出口的瞬间忽然改了主意。
“送葬者。”
UNDERTAKER,送葬者。
大部分人对这个词的意义迷惑不解,然而仙水,树,还有神谷却明白。那真的是很衬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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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说,仙水的身体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恶性病毒感染。既然能感染,大概也会传染?不过神谷并没有说。
我嘲笑他技艺不精,而且身为医生竟然怕鬼真是太废了。神谷很不忿的说他是牙医又不是外科。哦,牙医。我最讨厌牙医了,整天拿着钻头钻钻钻的,听着就觉得难受。
以上的吐槽与反击发生在仙水对我的一次指导之后……神谷给我治疗的过程中。其实我说,神谷你的外科越来越熟练了,干脆转行拿手术刀去吧。
“你懂什么,钻头是男人的浪漫!”
神谷这样一脸热血的愤然吼道。
所以我才说,牙医都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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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预言里面,指出了幽助他们大概的行动时间,所以在藏马调查地下洞穴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离开了那里。
当然,也不在仙水家。
因为要购买一些衣服,我们——我,仙水,树,还有被我打电话叫出来的刃雾要,去了市中心新开的最大的服装商场。
我承认,帅哥换装游戏很好玩——尤其这一次还有三个。
因为服装商场离中心广场很近,而据说幽助他们带着那个会盗听人心的在那里异想天开的想要抓住主谋,所以呢……我们顺便去宣战。
买回的衣服被树传送了回去,剩下我和仙水,以及刃雾要。
因为敌明我暗,很快我们就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太靠里了!
看着那汹涌的人群,我和仙水不约而同的默然对视。
最后我充分发挥了“送死你去走好不送”的精神,以不能暴露真面目为由,看着仙水纠结的把一也同学从众人格里踢了出来,然后【真。苦力】一也同学背影落寞的挤进了那比肩继踵的人流中。刃雾要凭借自己狙击手的身份,理直气壮的站在我身后。
我们找了个高处等待仙水的示意。
我们看到仙水向他们走去。
……
然后他走过去了。
“咦……没有发现?”
我戳戳肩膀上的瞳,瞳会意的抽开一条尾巴,断掉听觉的链接。然后我拿出手机拨给仙水:
“再来一次……可能是他们领域不够大。”
并且在一也骂过来之前迅速挂断。
一也一定相当气愤了……厄,大概会在心里不停的骂我,骂我家户口本,并且牵扯到祖宗十八代。于是最后结果是诅咒全人类死光么……
噗难道这就是那个室田听到的仙水心声的真相……想到这里我不厚道的喷了。
这时就看见室田他惊恐的抱起了胳膊,然后,在幽助他们的询问下,说了什么——之前为了给仙水打电话断掉了听觉链接,所以现在我什么都听不到。不过大概也能猜到就是了。
幽助随即向仙水那里看去,就在他和幻海的注意力都离开了室田的瞬间,我碰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刃雾要:
“喂,别发呆。”
刃雾要哦了一声抬起枪——那是仙水不知道从哪搞到的。
“喂喂~你要杀了他么,意思一下就好了喂!”
我眼疾手快压下他的枪口。
“别的?”
刃雾要歪了歪头,然后向我伸出手。
口胡你忽然问我要让我上哪找去,我相当不满——鼻屎可以吗我倒是可以现抠现搓绝对新鲜出炉!
心里虽然这样吐槽不过还是得找,我一时手忙脚乱,可是翻了半天除了一个钱包什么都没有——刃雾要你看着我干嘛钱包是绝对不会让你丢出去的!鼻屎要吗?我还是给你鼻屎吧我真的有这个冲动!
最后就在我几乎要做出突破新下限的事情的时候,终于在衣兜里面找到了那么一个橡皮渣渣。我如释重负的把它放在刃雾要手心,拍着他的肩膀:
“少年,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刃雾要默然无语,最后还是将那橡皮当作子弹弹了出去——不过我觉得他大概不太高兴,那个力度,那个速度,还有那个气的密度,你真的有听见我说不要杀他么?
摸了摸鼻子,我看看刃雾要,最后还是把“其实我发现你发射子弹的姿势和弹鼻屎挺像的”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于是照计划,他们就会带着室田去最近的医院了。
……大凶病院。
第一次看到这名字的时候我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迈进去。
话说,神谷你被这个医院辞退真不一定是坏事。
过去
医院的初次交锋以后,当晚我就摸黑砍倒几个警察进了看守所。
“嘿,老兄感觉怎么样。”
我对着门上的玻璃挥挥手,被关小黑屋的神谷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于是我伸手扯了那把锁,开了门进去,坐到他趴着的桌子上。他的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整个人倍儿凌波丽。
“我本来是一个不抽不赌不嫖不喝的良好市民来着,没想到也有进局子的一天……”
他说着,打量光线昏暗的拘留所,语气饶有兴致:
“倒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我这样的好青年自从遇到你就霉运不断……勤奋向上却被扣了奖金炒鱿鱼,从没谈过恋爱也没伤过女孩子的心结果却被泼硫酸……”
“早就告诉你要小心人妖。”
“对!而且泼我的还是个人妖!要对我后半生负责的妹子在哪里!?竟然是个人妖口胡!”
神谷怒而拍桌。
等他冷静下来以后,才想起来问我:
“这么说……你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啊,大概。”
“那你之前说的……”
“御手洗会被重伤,刃雾要会被捅上一刀,卷原要被削掉半个脑袋,天沼会在游戏里面挂掉,”
我明确的说:“那都是真的,不过他们都不会死就是了。”
我的话语看似前后矛盾,不过我也不打算解释。
“那……”
“仙水会死。”
我笑笑:
“早就说过了啊,这是仙水的葬礼。”
想了想,我补充一句:
“由我举办的,最盛大的葬礼。”
“那你以后……”
“这个嘛,不知道咯。”
我耸肩。
“所以我只说大概啊……毕竟我不知道自己的下场,还有……”
“什么?”
我皱了皱眉:
“给仙水的预言里面说,背叛者会有两个。那和我的认知不符……我只知道一个人。”
神谷似乎没有明白我所说的预言和预言有什么不同,不过也没有细问,只是对背叛者的存在表现出沉默。
然后过了一会他又问:
“那要是他们阻止不了你们怎么办,难道你要就这样将全人类都拿来殉葬么?”
“你害怕?”
我笑着看他。
“我是无所谓啦。”
神谷没什么反应:
“反正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而已。”
“你这论调倒是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家伙。好啦,放心吧……他们一定阻止的。”
“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们根本就是从开始注定要输的,那搞了半天我就是白被泼了一瓶硫酸了嘛。这还……真让人沮丧。”
“你很后悔么?”
“算了。谁让他们开除我,这样大闹一场我也不算亏本,嘿嘿。”
“反正你脸上这点小伤……诶,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是要呆在这里么?”
“唔……这儿也没什么意思,我出去吧还是。然后……然后当然要先把脸上的伤治一治。”
“那还说什么,走吧。”
我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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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知道要去哪里,要不要看到最后?”
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伸出手。
然而他并没有接。
“算了吧,现在总是麻烦不断,我已经不想再搅和你们的事情了。再说……你们的结局,我猜也猜得到。”
他不耐的抓抓绷带下的伤口,似乎碰到了痛处,又一咧牙。
“嘛,我受够了,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啊。”
“那好吧。”
我收回被晾在那里的手:
“就这样吧。”
他挥挥手,转身,然后走开了。
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医生神谷实在此退出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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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被派出的是御手洗。
他出去的晚上刚好下着雨,可以让他的能力达到最大,本来就够弱小了,没有辅助又怎么能逼出桑原的能力呢?不过我记得御手洗好像自从那一晚之后就很害怕下雨的夜晚了,刚刚他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是我错觉么?
算了,不过是个背叛者。
我甩甩头,收回思路。
“准备好了么?”
对面的仙水手中聚集起几乎可以感到灼痛的灵气。
“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场指导。”
他说着,向我冲了过来。
我谨慎的回步,摆出防守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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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被鲜血染得刺痛了。
然而我这一次并不想逃——我已经进步很多,从刚在到现在,已经躲过了很多致命攻击,身上并没有阻碍行动的伤口,站起来,还可以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