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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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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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面以后,看到躯仍在那里等着,我便问道。
“怎么?”
躯歪歪头,疑惑的看着我。
“哦,我想拿来把这个穿起来。”
我伸出手掌,那枚钥匙静静的躺在我的手心,放钥匙的袋子已经被我扔掉了。
“这是什么?”
躯十分好奇的盯着我手中的钥匙。
“钥匙啊。”
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然而话一出口又想到,躯问的一定不是这样的问题。
算是什么呢?老师家的钥匙当然是最准确的答案,可是躯一定又会问,我的老师是谁吧,不管是解释还是不解释,都是十分麻烦的事情。倒不如随便敷衍两句。
我想到这里,便低声说道:
“是我……家的钥匙。”
家?
躯表情有些困惑,我想它对这个词一定并不陌生。
不过看它的表情,似乎对的这个词含义,又不能太了解——或者说,对于妖魔来说,这个词都十分遥远。游刃曾经跟我说过,妖魔,可以有血缘上的亲人,可以有利益上的盟友,可以有暂时安身的据点,可以有象征权力和地位的国土与城堡,甚至可以有爱人,但是它们从来不曾有家。因为即使是血缘的至亲也可能为了生存相杀,表面上坚不可摧的盟友也会因为利益而一夕之间倒戈;据点随时会被摧毁,国土和城堡也会崩离倒塌。
妖魔自出生就要为生存而拼杀,即使染漫鲜血,即使受尽屈辱,又或者尔虞我诈。对大多数妖魔而言,即使穷尽它们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一生,也很难找到一个可以托付信任的家伙,就更别说“家”这样的东西了。
妖魔就像一种鸟,它们没有脚,自出生便要不断的飞翔,落地之时,便是死亡之时。因此,它们没有归巢。
“家是什么?”
是安心之所。是重要之人所在之地。是血缘传承的结点。是让单独的彼此羁绊在一起的东西。是吃饭睡觉的住所。
答案是多种多样的,但是躯现在样子,似乎只是想听听我的答案。
“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很快的这样说,是的,我不会再回去了。我不能再回去了……如果,不想作出更加令自己后悔的事情的话。
手中的钥匙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躯眨了眨眼,仍然困惑,但是却没有再问。
我和躯回到了移动要塞。蜷伏在地上的要塞发出一声悲沉的叹息,上百的虫族支起肥厚的身体,挥舞着,离开了这片荒芜之地。
灵魂移植并不是什么简单无害的小事,起码对于我来说。
回到要塞不到一天,身体就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手脚麻木,整个身体好似浸在冰水中一般。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开始旋转,扭曲,嗡嗡的声音围绕在耳边,一切都混为一团。
我只记得最后自己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冰冷刺耳。

只有我一人。
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任何光线。
没有温暖,也没有寒冷。
伸出手也触摸不到什么。
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在了。

我猛然惊醒,心跳急促而混乱。浑身都处在极其不安定的状态,面前的玻璃罩清晰的映出了我的样子——惊惶,恐惧,简直就像一只被追杀的走投无路的弱小的下级妖魔。
许久……不曾如此失态了。
身体浸在熟悉的培养液当中,被各种管子和导线所缠绕。手脚已经恢复了知觉。
扯断那些管子的同时听到不知听了几万遍的尖锐的报警声。
玻璃罩上,我的身体一如往常伤痕累累,胸口又更添了一道可怖的伤痕,缝合伤处的针法粗糙而没有耐心,黑色的缝合线像一只丑陋的蜈蚣攀爬在那里。
“啧,真是不负责任的家伙。”
我随口抱怨了一句。
然后看到听到警报而来的工作人员,以及躯。

“我要走了。”
走出那个培养槽,我接过躯递来的毛巾,将身上的培养液胡乱擦干之后,便随手拿了治疗室门口,放在箱子中几百套一模一样的备用的衣服来套在身上。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躯十分快速的瞄了一眼旁边绿灯闪烁的越来越频繁的培养槽,然后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问我道。
“躯你真是坏心眼。”
我看也不看那边培养槽一眼,拨拉一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将跑到背后的钥匙扯到胸前,小心的塞进衣服最里面。那培养槽里面的是谁,我想我就算不去仔细辨认也可以确定——毕竟,太熟悉了啊。当然,说我逃避也无所谓。
“就那么不愿意吗?”
“所以说,国主都是像你这样性格恶劣的吗?”
“不,我只是想看看那小子再失控的样子。那小子一副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却对别的存在有所执着,那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你真的没什么话要留给他吗?”
躯这样坚持,倒令我有点苦恼,抓了转头发,我犹豫的问:
“一定要说什么吗?”
“我很期待啊。”
我沉吟一会,叹了口气,向着门外走去:
“那就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下次背后捅人刀子的时候,不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简直蠢到要死。”
躯声音中带笑:
“我会原封不动的转告的,不过那小子也会一副快哭的样子?真的很好奇啊。”
“劝你不要看比较好,我不会承认那是飞影的。”
房门关上的前一秒,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轻轻的“呀”了一声。太过熟悉培养槽的各种警报和提示,我当然知道身后那机器的声响代表什么,没有任何停顿,我加快了步伐。

“呀呀……好可惜诶。”
“还是晚了一点。”
躯这样说着,在我背后关上了治疗室的门。

宠物……啥的

离开之前,躯说我还有东西放在她这里,叫我去拿。
然后,通过狭长而布满结界的甬道以后,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我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家伙靠在墙角,一头白发嚣张的散落在背后——雷禅。
我面色略带僵硬,忽然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好像听说他已经死了……”
“那只是所谓的官方说法而已。”
躯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
“……”
“它现在是你的了。”
“啥?”
“你们不是签订了索索以拉之约么?”
“那是什么?”
我对躯口中发音古怪的陌生名词完全不了解。
躯看了我一会,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伸出手安慰的按在我的头上,然后说:
“哦,那是一种类似于主从契约的东西,不过比那个还要更厉害一点。”
……
“我不要。”
我坚决状。
“我不管。”
躯更加坚决状。
于是随着躯的一个响指,那家伙身上的锁链骤然断开,它站了起来。
……
……
我想,我一定又被阴了。
望着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不管做什么都基本不给反应,只是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跟在我身后的前。国主雷禅,我忧郁的扶额。
然后在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做错的时候,脑中浮现出某个人明目皓齿一脸闪亮的用极其找抽的语调对着我欢快的含着“来追我呀来追我呀”一边奔跑的远去的场景来。
顿时额上青筋飙出一股血来。
哪天把他做成炸酱面吧!

离开移动要塞以后,几乎是立刻的,我又回到了原来在的那个盗贼团伙,整天干着趁火打劫无事生非敲人闷棍套人麻袋的生活。唯一的不同就是……身后跟了一只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的家伙,那家伙倒是也不聒噪,虽然号称某人的老爸,不过性格还是不太一样的。只是当我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这家伙往往就会站在我的身后,一直一直盯着我,好像在研究什么一般,饶是我背后没生眼睛也常常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要说我为什么就那样把这家伙带了回来,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几周前的那场战斗很奇怪的在心里已经模糊了,同时被一同模糊的还有对这个名为雷禅的妖魔的执着和憎恨。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忽然之间失了控的风筝似的。那场战斗一结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
于是,一直牵引着我不断前进努力变强的那根憎恨之线,忽然间就那么断掉了。我再一次失去了目标,就算偶尔回头,看到这个曾经最强的闘神,心里也只是想: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
我赢了他了么?
实在是没有什么真实感。
也不会感到兴奋,也不会感到骄傲了。就好像仙水说过的,有那种……不停的疯狂练级,最后终于见到boss,几经磨难终于把它打翻在地然后游戏终于通关了的那种……空虚感。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活动吗?”
刚醒来,发呆没多久,就看到行手里提着一坨奇怪的软泥一样的生物走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啊?这个?”
行愣了一下,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他手上的东西,于是很高兴的提起来说:
“是贾贡怪哦,我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抓到这玩意!”
“不管那是什么名字,这个样子的玩意我们不是在之前的沼泽附近见过很多么?没什么战斗力,又没有特殊的利用价值,你抓这个做什么。”
我看着还在他手中扭曲纠结,发出奇怪叫声的玩意,皱了皱眉头。
“啊,这个不一样啦!”
行连忙辩解道。
“哪里不一样?”
“你看——”
行说着,将手里的那一坨小心翼翼的拿近我眼前,然后十分激动的指着那上面不知道什么奇怪器官的地方:
“你仔细看——它的头上有一朵花!”
“……那有什么用。”
“这个很稀有哎!”
“有什么用。”
我瞪着他。
“厄……啊……嗯……嗯!能带来好运!”
行思索许久,竖起一根手指。
“扔了。”
我言简意赅的说道。
“……好嘛……”
于是他身形萧瑟的扭头走了。
行,我初入魔界第三层不久认识的妖魔,品种不明,能力不明,非主要战斗人员。精通魔界各类语言,职业大概算是盗贼,情报面非常广,因此主职为情报收集,兼职我的翻译(没薪水)。热衷于收集各类属性为“稀有”的物品,不管那东西有没有用,好不好看,值不值钱。而且完全不会记得自己之前收集的东西都放在那里,我想它大概和狗熊这种动物有一定的亲缘关系。

“今天我们去哪里?”
行走后过了一会,另一个妖魔提着巨剑走过来。倒吊的三角眼里充满着不耐烦,似乎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嗯?怎么是你来问,行呢?”
“……那家伙还在和他的“娇娘”做最后的告别。”
那妖魔的眼角抽了抽,如此说道。
“娇娘?”
“就是那坨开了朵花的玩意!”
“……”
……竟,竟然都起了名字,行你到底有多爱那玩意……
“反正他又犯病了,没有半天恢复不过来的,我来问问今天有没有活动。”
我皱了皱眉,觉得十分的麻烦,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行它们来决定,我又不是首领,这种事情问我干嘛。
虽然这样想着,不过看行那种样子,一时半会也做不了什么,于是顺手翻开昨天行整理好的关于这个地区的地图和相关情报,扫了几眼,便招手叫他过来,然后大致在不远的几个地方划了划:
“嗯……大概这一块,行说我们可以去看看,不过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
那妖魔凑过来,盯着我比划的地方,看了很久。我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地图,所以完全不明它在研究什么。
“……诶?”
这时候它忽然奇怪的轻叹了一声。
“怎么?”
“这里……”
它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然后谨慎的画了小小的一个圈,最后指尖停留在圈中:
“这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一直是特鲁斯族的领地。”
“那又怎样?”
那妖魔看了我一眼,一副“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了然表情,说道:
“特鲁斯族在魔界是一个很有名的种族,他们延续族群的方式可并不是生育,而是通过“甄选”,不断的得到强大的新血。虽然数量并不庞大,可是由于过于骄傲好战,是连三国主都不愿意去招惹的一个团体。”
“甄选是什么?”
我问。
“是一种特鲁斯族获取族人的方式——允许外来者战胜原特鲁斯族人,然后缔结契约,经过3个月的换血仪式,最后就会得到特鲁斯族的身份。因为只接纳比原本的族人更强的成员,而特鲁斯族的血液据说还可以将原本的能力提升3到5倍。所以换言之,他们是随着时间成倍的变强的种族。”
“这样啊。”
我点点头,问道:
“听起来似乎蛮有趣的样子,要不要去看看?”
那妖魔挥了挥背上扛着的巨剑,十分跃跃欲试的样子:
“可以吗?”
我笑起来,想起一句经典台词:
“你害怕?”
“当然!我怕他们不如我想象中好玩呢!”
当然对方是不太可能也如同书中的对白那样回答的。
“好的,那就这么决定吧。”
我掩饰了脸上的一丝失望,点点头,于是那妖魔几个纵跃,向别的成员去传递消息。这家伙我一直记不清他到底叫什么名字,那奇怪的音符在舌尖总是让人别的难受,不过所幸我也并没有需要叫它名字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钙质不足的关系,这家伙的性格总是异常暴躁,似乎随时都想找茬杀人的感觉——我曾亲眼看见一个妖魔有意无意的向它炫耀自己比他高一头,结果就是它二话没说砍了那家伙的头。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家伙应该独来独往才施展的开手脚,所以完全不明它为什么要加入这个团体中来。
说起战斗力的话,它比目前这个群体里面的其他妖魔要好很多。普通的战斗不会受伤也不会陷入一些难以解决的麻烦里面去,大概算是除我之外的二号战力?因为似乎从开始就并没有找过我的茬,所以我和它的关系还算友好,而我的魔界语仍然不太熟练,它算是少数可以越过行的翻译和我交流几句的妖魔之一。
说来奇怪,明明雷禅这么显眼的家伙一直就站在我身后,可是好像所有妖魔都认不出它来似的。我想怎么说也是三大国主之一,本来准备迎接一大堆的麻烦,可是结果……
“已经开饭了,行叫我来请您吃饭。”
一个看起来比较面生的下级妖魔走过来——当然说是下级妖魔,大概也有A级的水准……我是分不太清了,这种由灵界制定的奇怪的级别。只是想来行那家伙应该不会让太弱的妖魔加入吧。
我点点头,忽然心血来潮,指指身后的雷禅:
“喂喂,你认识它么?”
“厄……不是您的宠物吗?”
那妖魔看了一眼,然后理所当然的如此说道。
宠物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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