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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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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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劲松喝道:“你苦想要性命,快快把英男放开。我念在你曾助我复原的份上,可以让 
你养好了伤再打。否则你死期就在目前!” 
  忽听得齐勒铭一声欢呼:“至不济性命是可以保全了,哈哈,我还怕你们什么?” 
  楚劲松哪里知道他说的乃是保全他妻子的性命,原来他已经在庄英男的身上找到了那口 
毒针,而且用握在掌心的磁石吸出来了。楚劲松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大言!哼, 
我劝你还是依我划出的道儿,明天再打的好!” 
  玉虚子喝道:“这魔头至死不悔,你又何必手下留情!”说话之间,第三次使出杀手绝 
招,力贯剑尖,刺向齐勒铭的太阳穴。 
  齐勒铭陡地一声大喝,身形微侧,忽然站了起来,左掌拍出,右掌一招“乘龙引凤”, 
从剑底穿过来,硬抢玉虚子手中兵刃。 
  他一直是盘膝而坐,单掌应敌的,此时突然起立,双掌齐飞,已是大出玉虚子意料之 
外,这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精奇老辣,几乎是从绝不可能的方位攻来,更是玉虚子始料 
之所不及。 
  玉虚子招数用尽,急切间无法回剑自保,唯有赶忙扔剑,以掌对掌,接他这招。 
  双掌相交,齐勒铭的掌力倒并不如何沉重,但玉虚子只觉掌心好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似 
的,不过片刻,一条手臂便即麻木不灵,有极度的麻痒之感,令他忍不住呻吟,再过片刻, 
全身都已麻木了。 
  玉虚子大惊骂道:“你,你用这等下三流的手段暗算伤人!” 
  齐勒铭哈哈笑造:“遇文王兴礼乐,遇粱纣动刀兵,这是你自己说的!” 
  原来齐勒铭是用拔出来的那口毒针,挟在指缝,刺入玉虚子的掌心的。 
  这枚毒钉,在庄英男体内多时,毒力已减了一半,故此玉虚子尚未至于立即昏迷。但他 
中的毒虽然没有庄英男的毒那么深,他亦已是禁受不起。 
  他只骂得一句,便觉地转天旋,倒了下去,再也骂不出来了。 
  但齐勒铭也笑不出来了。 
  当他夺剑伤人之际,楚劲松也是正在一掌向他劈下的,他只能用左掌接招,这一掌楚劲 
松用尽全力,他所用的内力则还不到平时的三成。 
  双掌相交,毫无声响,便似胶着一般,楚劲松全力运到掌心,左手那枝判官笔直指齐勒 
铭的咽喉,距离不到三寸。但只二寸的距离,笔尖已是无法向前插去。因为此时已经变成了 
内力的拼斗,楚劲松全力以赴,犹恐抵敌不住,若再分出一点精神、气力,只怕笔尖未触及 
齐勒铭的咽喉,自己先就要被齐勒铭的掌力雳毙。 
  齐勒铭肩上早已受了两处伤,肩胛骨被判官笔戳穿的伤尤其严重,只能施展出三成内 
力,抵挡楚劲松的全力进攻,已是不免相形见绌。 
  待得玉虚子倒了下去,齐勒铭这才缓过口气,把残余的内力尽数发挥,但伤上加伤,所 
能发挥的功力也还是不及平时的一半。 
  齐勒铭突然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 
  说也奇怪,他这口鲜血一喷,楚劲松登时就感到一股强劲之极的内力,好似排山倒海的 
涌来。 
  原来齐勒铭已是施展了天魔解体dafa。天魔解体dafa是一种刺激功能的邪派内功,在自 
残身体之后,功力可以立即倍增。 
  齐勒铭虽然只剩下不到五成的内力,但如此一来,则是差不多恢复了平时的功力了。楚 
劲松即使元气未伤,功力也还及不上齐勒铭的七成,此时齐勒铭的功力突然恢复如常,他如 
何还能禁受得起了。 
  庄英男得齐勒铭替她拨掉毒针,说也真巧,恰恰在这个时候醒,她一醒就叫:“求求你 
别要杀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的。” 
  其实房中黑漆一团,她刚刚醒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清,她的丈夫已经回到她的 
身边,她也是还未知道的。 
  但自从前夫人在她的面前出现;她就担心这样的结果了,她在中毒昏迷的片刻之前,就 
是因为听见有夜行人的声息,误以为是丈夫回来,想叫楚劲松赶快离开尚未叫得出声的。因 
此她一苏醒,神智未消,就叫出来。不过是把向楚劲松报警的呼喊改为向前夫求情罢了。 
  她知道楚劲松的性格,楚劲松如果知道她正在受前夫威胁,他决不会听她的劝告离开。 
  如果她知道她的丈夫已经是在房中,她也不会向前夫求情。因为这会伤了丈夫的自尊, 
她知道她的丈夫是宁愿死在“情敌”手中也不能向“情敌”求饶的。 
  好在她不知道,这一声叫喊倒是把楚劲松的性命从死门关上拉回来了。 
  要知道最令并勒铭伤心痛恨的事情还不仅是因为妻子并不爱他,而是因为妻子对她的那 
份冷傲:新婚蜜月期间,他遇上姘头,妻子不闻不问,妻子的心目中只有旧日的爱人。这份 
冷傲太过伤了他的自尊,令他感觉到妻子对他的轻视,在妻子的心目中他是处处也比不上楚 
劲松。 
  如今,从来没向他求过任何事情的妻子向他求情了,“骄傲的皇后”向他“低头”了, 
这霎那间,他甚至连想也没有声想这个旧日的妻子是求他做什么事,做了这件事对他的“得 
失”如何,只要是妻子求他就行了。一听到“别要杀他”这四个字,他不假思索,就把内力 
撤了回来。 
  卜通、卜通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 
  然后,先是一声沉郁的闷哼,接着是一声充满激愤的狂号。 
  齐勒铭是被自己撤回来的内力所伤。本来他的功夫早已练到收发随心的境界,但也必须 
是正常的情况下才能到达的境界。如今他是用天魔解体dafa刺激功能,这才突然爆发出来的 
内力,就不是他可能随心控制的了。何况他事先毫无心理准备,突然就把内力收了回来?攻 
得猛,收得急,又焉能不受反震之力?他受自主己的内力反震,这霎那间几乎窒息,只能闷 
哼了一声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受的是内伤,比起刚才被楚劲松的判官笔(禁止)骨头的外伤,伤 
得更重! 
  他的内力虽然是一发即收,但楚劲松亦已被他这股好像排山倒海般的内力抛了起来,重 
重跌在地上!这霎那间,他只觉百骸欲裂,五脏六腑都似乎要翻转过来。不过他所感受的屈 
辱,比他身上的痛苦还更令他难受。他不能责备妻子,只能愤怒狂号。 
  庄英男听见丈夫号叫声音,登时又晕过去了。接着来的是一片寂静。楚劲松与齐勒铭, 
两个人都是奄奄一息,如同油尽灯枯了。 
  齐勒铭受了重伤,此时方始知道悔恨:“她最关心的还是楚劲松,为了保存他的性命她 
才不惜忍受委屈求我。哼,哼,我是死是生,她是毫不放在心上的,只有楚劲松的性命才最 
紧要!”其实他这是错怪了庄英男的,庄英男根本不知道要他饶了丈夫的性命却可能累他送 
了性命! 
  与悔恨而俱来的是愤激,他嘶哑着声音说:“楚劲松,你赶快走吧,趁我还未改变主 
意!”这话无须解释,他若然改变主意,当然就是要把楚劲松杀了! 
  楚劲松心中充满屈辱之感,同样是嘶哑着声音叫道:“你快快把我杀掉,楚某宁愿死在 
你的手里,决不要你饶命!” 
  两人都伤,说的也都是气愤的话。说了这几句话,两人亦都已力竭声嘶! 
  楚劲松不能走动,齐勒铭亦是无力杀他。 
  他们并排躺在地上,距离不到三尺之遥,谁也不能向前移动半寸,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 
了。 
  死亡的阴影压在他们的心头,但他们的神智却是渐渐清醒过来了。两人都已想到,自己 
固然是受了重伤,对方亦是受了重伤。他们只是不能忍受出辱,可不是真的想死! 
  双方也都已想到:在这种情形底下,谁的功力首先惭复,哪怕只是恢复一两分也行。谁 
就能够杀死对方。 
  他们也都是同样的想法,这个冤仇已是无法见解,自己纵然不想杀死对方,对方也必然 
要杀了自己。 
  因此他们虽然未必想到杀死对方,也不能不害怕对方来杀自己。与其被人杀死,不如杀 
死别人!唯一的自救之道,就是抢在对方之前恢复几分功力。 
  齐勒铭却有更多一层顾虑,天亮之后,震远镖局的人迟早也会来找楚劲松,甚至很可能 
是总镖头汤怀远亲自来找。楚劲松和镖局的交清当然远非他所能相比,那时即使双方都未恢 
复功力,楚劲松也无须亲自动手了。楚劲松只要说一句话,他就给镖局的人杀死! 
  四更已经打过,天快要亮了。 
  黎明前特别黑暗,也待别令人恐惧死亡! 
  齐勒铭想要静下心来,凝聚真气。但偏偏不能心神宁静。心神不能宁静,他虽然是用上 
乘心法默远玄功,功效也是很微。 
  异样的寂静中,他似乎又听到一点声音。他凝神细辨,不像是楚劲松的呼吸声音。不过 
片刻,这点声息也听不见了。 
  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立即想到:莫非又是有夜行人来了,但这个人为什么不进来呢? 
  他知道来的当然不会是他的朋友。他是根本就没有朋友,只有仇人的! 
  他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道:好,你要来就快来吧,反正我是死定了的,迟死早死都是 
一样。 
  但那个人仍然不见进来,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他也无法断定,那个人究竟是走了还是 
仍然匿伏窗外。 
  躺在他身边的庄英男忽然发出梦呓:“玉儿,玉儿,妈妈对不住你!”她好像是翻了个 
身,又熟睡了。 
  庄英男的梦呓,声音好像蚊叫一般,但已是令得齐勒铭的心灵大受震动。 
  “她梦里惦记的是玉儿,是玉儿!”这个玉儿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他的女儿齐漱玉。 
  为了女儿,齐勒铭决意求生。他不顾那个夜行人是否楚劲松的朋友,不顾那个人几时进 
来杀他,只要有一点时间,他就要争取这点时间。他静下心来,默运玄功。用的是一种见效 
最快的逆运真气的法子。明知这样逆运真气,功方恢复之后,也会留下后患。但此时此际, 
他已是只能顾得目前,不能顾及将来了。 
  楚劲松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动,但虽然如此,比起齐勒铭来,他受的内伤还是稍微轻一些。 
  此时他也正在以上乘心法,默运玄功,凝聚真气。他受的内伤较轻,但内功的造诣却不 
及齐勒铭,他只能一点一滴的凝聚真气。 
  一个伤得较重,一个功夫略差。究竟是谁能够先恢复几分气力,实是难以预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中忽然有了光亮,看得见对方了。 
  不知不觉之间,黑夜已经过去,拂晓的曙光,透过半掩的窗户。 
  楚劲松看见齐勒铭盘膝坐在地上,看见庄英男身上已经盖上一张毯子。 
  楚劲松不禁吃了一惊,大为气馁,心里想道:“我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怕还是逃不 
过这魔头的毒手!”要知他虽然不知道齐勒铭的进展如何,但最少齐勒铭已经能够坐起来, 
而且能够移动一张毯子盖在庄英男身上了,这已经比他好得多了。 
  齐勒铭看见楚劲松还是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但奇怪的是玉虚子却已不见。 
  “奇怪,他是中了毒针的,怎能逃得出去?” 
  但令得齐勒铭最担忧的还是天已亮了。天亮之后,镖局一定会有人来的。 
  心念未已,果然就听得见这条小胡同有脚步声了。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听得出是正在朝着这幢房子走来。 
  虽然他早一就估计到镖局会有人来,但想不到来得这祥快,而来就是两个。 
  脚步声到了门前,嘎然而止。 
  只听得那个人说道:“楚少侠,我不进去了。请你提醒令尊,别忘了汤总镖头之约。” 
这人正是昨日接待齐勒铭那个镖师。 
  齐勒铭只听见“楚少侠”三他字就已经呆了。 
  “楚少侠,楚少侠,那个楚少侠?难道真有这么巧……” 
  心念未已,“令尊”这两个字他也听见了。接着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好的,我和 
家父吃过早餐,马上就来。” 
  齐勒铭那晚舟中夜探女儿,是曾经听见过楚天舒说话的声音的。 
  丝毫也用不着怀疑了,来的果然是楚劲松的儿子楚天舒。 
  原来楚天舒是昨晚到京城的,他急于会父,一打听到震远镖局的地址,天一亮就跑来镖 
局了。 
  他到了镖局,才知道父亲就住在镖局后街一座属于汤怀远所有的别墅,那名镖师是奉汤 
怀远之命给他带路的。 
  那名镖师陪楚天舒到了这幢房子的门前,就回镖局去了。 
  楚天舒敲了敲门,叫道:“爹爹,妹妹!”不见有人答应,颇觉奇怪。心想我虽然来得 
太早,但爹爹也是习惯早起的。我又叫得这么大声,怎的会听不见。 
  他再叫两声,仍是没人答应。他随手一推,发现那房扇大门竟是虚掩,一推便开,心中 
更是惊疑不定。 
  他进了屋子,蓦地发现楼楼下有个人躺在地上。地上有一滩血迹。 
  他大吃一惊,定晴瞧时,更吃惊了。这个人竟然是武当五老之一的玉虚子,不久之前才 
跟他在华山分手的。他把玉虚子翻转过来,只见五虚子面色乌黑,鼻孔还在流出黑应。 
  “这不是中了我曾经中过的那种毒针之毒吗?”楚天舒大惊之下连忙再加细察,果然发 
现了刺入了玉虚子掌心的那口毒针。 
  楚天寄那晚在齐家被人突施暗算,中的就正是这种毒针。 
  当时是齐燕然以绝顶内功为他法毒,并给他服下齐家独制功能解毒培元的一种药丸。这 
种药丸虽然不是对症解药,但也有减轻毒力的攻效。楚天舒是身体尚未完全复原就离开齐家 
的,齐燕然不放心,为了防患未然,在他辞行之时,送了他一瓶药丸。 
  楚天舒当然没有齐燕然那样深厚的内功,但救人如救火,他有这瓶药丸,也只能试一试 
了,当下他把两颗药丸塞进玉虚子口中,立即以本身真力,为玉虚子推血过官,助药力运行。 
  好在这枚毒针是齐勒铭从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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