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亮道:“你——”
“闭上你的嘴,快滚!”魁伟小胡子道:“任何一刻的耽误都会对你们这个主子不利。”
纪亮不敢再说了,改口道:“格格,奴才们走了,您放心,奴才会请贝勒爷来救您!”
“滚!”魁伟小胡子一声暴喝!纪明、纪亮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好走了。
纪明、纪亮怕死了,但是又不敢不回“肃王府”去,兩个人各顶着一颗摇摇欲坠的脑袋,奔回了“肃王府”,回到了“肃王府”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支持不住了,双双趴在前院里。
谁还能不知道这情形大大的不对,早有人往里报了。转眼工夫,玉贝勒跟贾姑娘已经站在纪明、纪亮面前。
纪明、纪亮被抬起了到厢房里来,见着了玉贝勒跟贾姑娘,心里急,可就浑身上下不听使唤,说不出话来。
玉贝勒出手如风,飞快的拍了二人身上几处穴道,二人像是喉咙突然开了,齐声叫:“贝勒爷!贾姑娘!”
玉贝勒冷然道:“出了什么事?快说!”
纪明、纪亮抱着头,急急忙忙的把经过都禀知了玉贝勒。
玉贝勒跟贾姑娘脸上都变了色,玉贝勒道:“罗家已经撤走了?”
“是!”
“不是李豪?”
“不是。”
玉贝勒冷怒叱道:“该死,那一家已经搬走了,居然没人来禀报我,既然已经搬了,姓罗的怎么还在那儿?”
“不知道。”
玉贝勒转望贾姑娘:“我这就赶去。”
贾姑娘道:“我跟你去。”
“他只要找我一个人。”
“你怎么听他的!”
“咱们必得听他的!”
“可是……”
“您明知道您不能去,府里也不能没有人。”
“这是谁这么大胆,他究竟要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你要小心!”
“我知道。”
话只说到这儿,玉贝勒走了,出了厢房就不见了。
魁伟小胡子没再扭翠格格的胳膊了,可是他制了翠格格的穴道,翠格格照样不能动。
人被移进了堂屋,坐在椅子上,翠格格已经平静多了,不再哭了,望望面向外,挡住了堂屋门的魁伟背影,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魁伟小胡子没回过身来,可是他说了话:“我是什么人,我究竟想干什么?你不必知道,我会告诉你那个哥哥。”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径,犯了什么罪?”
“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你要是不跟我来这一套,还能好受点儿,不然我让你哭都哭不出眼泪来。”
翠格格不敢再说了,她已经有过经验,不听这个人的,她只“你这是跟谁说话?”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道理玉贝勒不会不懂,你在官场上的权势,此时此地是一点也用不上。”
玉贝勒微微转趋平静了些,似乎他接受了小胡子的说法,不然他绝对听不进这些:“你要跟我谈什么?”
“很简单,请玉贝勒跟我们合作,共同对付你们现在这个小皇上。”
玉贝勒神情猛一震:“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可以不瞒玉贝勒,汉留。”
玉贝勒脸色大变,两眼冷芒暴射:“叛逆!”
“玉贝勒,我再次提醒你,说话客气点!”
“你们在我们眼里,本就是叛逆,就跟我们在你们眼里是异族一样。”
“你们确是异族,你们异族人闯,窃夺我大好河山,究竟谁是叛逆?”
玉贝勒惊怒得几乎忍不住了,他要动。
小胡子及时道:“玉贝勒,你要三思。”
玉贝勒不是忍住了:“你痴人说梦,我怎么可能答应你这个! ”
“有什么不可以?”
四个字,赤胆忠心。”
“不考虑?”
“不考虑!”
“不顾令妹了?”
“我不能为我一个妹妹背叛皇家,自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落个千古骂名。”
小胡子仰天大笑:“说得妙,说得好,说得实在好,只是玉贝勒,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你这话什么意思?”
“鳌拜专权,上欺天子,下压群臣,居心叵测,你执掌京畿禁卫,大权在握,你为何不闻不问?”
“鳌拜是先皇帝遗诏的顾命四大臣之首,你懂什么叫顾命么?我凭什么闻问,我要是有所闻问,岂不真正居心叵测大不韪么?”
“难道对鳌拜你就能不忠于皇家了?”
“你要弄清楚,鳌拜是先皇帝钦命的。”
“玉贝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也不糊涂,要是你能不顾令妹,那任由你。”
“一母同胞,我又怎么能不顾?”
“那你的意思是……”
“正如我所说,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小胡子笑了:“玉贝勒不愧是高人,是俊杰,明智、明智!”
“现在是不是可以交还我妹妹了?”
“玉贝勒,你把我当三岁孩童?”
“你什么意思?”
“我要委屈令妹留下来做个保人。”
“好吧。”翠格格说了话:“我是来找严四的。”
“格格怎么会认识严四?找他什么事?”
“我怎么不能认识严四,我常在外头跑,他是个不俗的江湖人,就这么认识了。”
“格格认识他多久了?”
“不少日子了。”
“不少日子是多久?”
“这又什么要紧?”
“当然要紧,我有后话。”
“我认识他一年多了,你有什么后话?”
“一年多了,那么格格不是说谎,就是知道他原本不叫严四?”
翠格格一怔:“你也知道?”
“应该说他没能瞒过我!”
翠格格忽然想到了什么“呃!”地一声道:“我明白了,所以你们才不用他了。”
罗梅影想将错就错,她没说话。
“不对。”翠格格忽然又道:“以你们劫持我的这种行径看,他的情形——你们不会不用他!”罗梅影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什么不可以?”
“恐怕也只有这么想,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不刚跟格格说过么?稍待或许有别人告诉格格。”
“好吧,那我只有等了。”
“格格还没告诉我,找严四有什么事?”
“私事。”
“当然是私事,只是我不明白,令兄令‘查缉营’抄他‘白记骡马行’,格格为什么还要找他,格格既然认识他一年多了,为什么会任那种惨事发生?”
“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
“格格跟他究竟是敌是友?”
“你们呢?”
“非敌非友。”
“我也一样。”
“那么格格找他是为什么事呢?”
“只能说我知道他在这儿当护院,来看看!”
她就是不说实话,当然不能。
罗梅影还待再说,从外头进来个人,正是那个小胡子,当然,他就是那个姓彭的小胡子。
翠格格一见他,脸上就变了色。
罗梅影道:“不要怕,他就是我说会给你满意答覆的人,他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姓彭的小胡子道:“只要你老老实实不发娇格格的脾气,我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罗梅影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翠格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汉留。”姓彭的小胡子道:“反清复明的汉留,听说么?”
翠格格不由为之心惊:“原来你们是汉留——”
“不错。”
“那你们劫持我是——”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为让你那个哥哥玉贝勒来见我!”
“我哥哥来了么?”
“来过了!”
翠格格忙站起来:“来过了?”
“对,来过了,又走了。”
“又走了?”翠格格叫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别看你哥哥是那么一个人物,现在他乖得很,很听我的,我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那……你们现在可以放我走了么?”
“格格,你怎么这么天真,我若是放你走了,你那个哥哥还会听我的么?”
“我明白了,你们是拿我要挟我哥哥“你终于想通了。”
“你要我哥哥为你们做什么?”
“我已经告诉你哥哥了,他知道。”
“我不信他会答应。”
“事实上他乖乖答应了。”
“因为我——” “你哥哥可真是很顾念你啊!”
“你们怎么能这样?”
“这跟两国交战没什么两样,为了达到目的,是不必择手段的!”
“你们好卑鄙!”
翠格格一声尖叫扑向小胡子!姓彭的小胡子只一扬手,翠格格“砰”一声摔回床上,小胡子指着翠格格道:“你想自找罪受,自找苦吃,是不是?”
翠格格就待起身。
罗梅影过来拦住了她:“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做这种不聪明的事,你能怎么样,又有几分把握,为什么非要自讨若吃,自找罪受?”
翠格格没再动,道:“你们讲信用,我哥哥既然来了,就该放我!”
“没有这时候放你的道理。”姓彭的小胡子道那么做,要是这时候放你走,当初我何必劫持你?”
这倒也是。
翠格格没说话。
任何人不会“我们会放你,一定会放你,你要耐心等,你要为自己想,不要等到我们要放你的时候,已经没有你这个人了,我跟你哥哥保证过,我们会善待你,可是你得跟我们合作。”
“你究竟要我哥哥为你们做什么,多久?”
“那是我跟你哥哥之间的事,只要他尽心尽力去做,相信不会太久。”
他转身走了。
罗梅影跟了出去。
石门自动关上了。
翠格格又掉了泪……。
玉贝勒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玉贝勒回到了“肃王府”,等着他的人自然是贾姑娘,当然贾姑娘见着玉贝勒,忙不迭就问翠格格的情形。
玉贝勒都告诉了贾姑娘,毫不隐瞒。
听毕,贾姑娘脸色大变:“‘汉留’,原来他们是‘汉留’,麻烦了,麻烦大了!”
一点也不错,还是真麻烦了。
玉贝勒没说话。
贾姑娘一把抓住了玉贝勒的胳膊:“你把格格留在那儿?”
玉贝勒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该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您说!”
这回贾姑娘不说话了。
真的,在这种情形下,投鼠忌器,谁又能怎么样?沉默了一下之后,贾姑娘才道:“我是担心格格……”
玉贝勒道:“谁不担心,我跟您一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您是知道的,我几曾受过这个,您放心,我已经告诉那个人了,纪翠要是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要他们十倍偿还,那个人也给我保证,您放心,只等纪翠脱了险,我杀也要杀光他们。”
他神色怕人。
贾姑娘道:“你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我不答应行么?”
的确,为了自己妹子,还真是不能不答应,除非能牺牲自己的一母同胞,真说起来,有几个人能做得到?贾姑娘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其实又何止是她,谁也不知该怎么说好。
玉贝勒平静多了,淡然道:“刚告诉过您了,他跟我分析得很清楚,他认为我答应他的要求,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贾姑娘也平静多了,沉默了一下,道:“汉留是有心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朝廷上的有心人也不少,恐怕他们也已经看出来了。”
“我不怕,就算他们已经看出来,谁又能拿我怎么样?”
贾姑娘摇摇头:“现在我别的不担心,我只担心王爷。”
“我阿玛怎么,他原是不大同意,可是现在由不得他不同意了。”
“我并不担心他同意不同意,其实他并没有太责怪咱们,就是等于默认了咱们,我担心的是他知道格格落进了汉留手里会怎么样!”
“那——暂时瞒瞒他。”
“这不是一两天的事,瞒不了的。”
“什么不是——两天的事!”
“咱们一两天就能把他们要求的事做了,换取他们放回格格了!”
玉贝勒听明白了,没说话,可是旋即他又说道:“那就只好让他知道了。”
“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还是让他知道的好,他知道了,也和咱们且也会同意咱们的做法。”
“他一向疼爱格格,我担心他受不了。”
“那只有麻烦您劝劝他了。”
“恐怕还是少不了你。”贾姑娘道:“王爷已经回来了,咱们一块儿见他去吧。”
贾姑娘站了起来,往外行去。
玉贝勒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行了出去。
他怕去见他的阿玛,可是他知道贾姑娘说的不错,一旦贾姑娘把事情和他的阿玛说了,他阿玛马上就会找他去见,这是绝对躲不掉的。
贾姑娘是在玉贝勒的住处等玉贝勒的,她知道玉贝勒一回来,一定会先回他住处去。
两人一出屋门,只见双喜跟纪明、纪亮已等在门外人出来,连忙请安见礼。
贾姑娘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双喜道:“奴才知道贝勒爷回来了,先听听消息。”
“你们忙自己的事去吧!”贾姑娘道:“格格没事儿。”
“贝勒爷还没救回格格来?”
“还没有!”
双喜一曲双膝跪下了地:“请贝勒爷无论如何救回格格来。”
“起来,起来!”贾姑娘忙扶起了双喜:“用不着这样,格格是贝勒爷的妹妹,他还能不急,救格格能不尽心尽力么?”
玉贝勒道:“这件事就到你们三个为止,不许再嚷嚷给别人知道,否则我唯你们三个是问。”
“是!”
“好了,去忙你们自己的事去吧。”
“是!” 双喜、纪明、纪亮施一礼都走了。
贾姑娘跟玉贝勒去了堂屋,他们俩进屋,肃王爷掀帘子刚从耳房走出。
“怎么?不躺了?”贾姑娘问。
“躺不住,不知怎么回事!”
肃王爷去坐下,贾姑娘去给倒了杯茶来。
“怎么连你也上堂屋来了,有事儿?”肃王爷抬跟望玉贝勒。
玉贝勒道:“是有点事。”
“什么事?”肃王爷端起盖碗来喝茶。
玉贝勒道:“小妹让人劫持了!”
肃王爷一怔又抬眼:“你怎么说?”
许是真没听真切,不然非把盖碗摔了不可。
玉贝勒只得又说了一遍:“阿玛,小妹遭人劫持了。”
“哗!”的一声,盖碗还是摔了,碎瓷、茶汁溅得到处都是。
肃王爷要往起站。
贾姑娘伸手扶住了他:“王爷先别着急!”
肃王爷霍地转过脸:“你知道了?”
贾姑娘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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