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鸾凤》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红楼之鸾凤-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个女儿,未免有些不乐,但想相公如今和道士歪缠,早就绝了红尘之恋,若不是自己被查出有孕早在年前就去道观炼丹去了,现下生的不是儿子,更留不得丈夫了。贾敬却是见是女儿,心里也没什么牵挂,横竖有儿子贾珍继承着宁府,自己快去修仙入道为要,便连夜带着几个得用的奴仆带着大包小包地奔去道观,深怕去晚了太上老君认为自己心不诚。
贾敬夫人见留不住丈夫,痛哭了几宿也就只得罢了,原想就此好好抚养女儿度过余生,却被贾母抱走了女儿,如何不伤心,面上却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心里头却积了事,两厢打击之下,竟有了病症。她生性懦弱,不想声张,免得传到贾母耳朵里说她是因着女儿之事闹脾气,一个人悄悄寻医问药,尤氏秦氏发现了才晓得。因秦氏温柔,素来善解人意,贾敬夫人也很是与她相得,竟不要多余人服侍,只要秦氏每日陪她说说话即可。秦氏孝顺,自是愿意。尤氏回了贾珍,贾珍便索性就在临贾敬夫人住处不远的天香楼内收拾了一间房子,拨与秦氏,方便她午休。
邢夫人凤姐儿听了,都点头叹息起来。凤姐儿道:“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那四妹妹我也见了,确是个可爱的孩儿,有着老太太带在身边养着,可不就是得了福气么。远的不说,近的就看大妹妹,那样的品貌人才!只是就此离了亲娘,只这一点难得两全罢了。”
邢夫人也道:“有一得必有一失,就是这个话了。四姑娘小时可还不觉得,大了懂事了怕是要难过的。”凤姐儿尤氏都笑道:“太太过于担忧了,难道让四妹妹不认亲娘不成!况且现在人儿还小呢,做什么也不用就担忧到这地步了。”邢夫人自知有些失言了,一笑便罢了。
自贾珠逝世后不过一月,李纨产下一子,取名贾兰。王夫人似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嫡孙并不怎么过于喜爱,只是把一腔慈母之情全托与宝玉身上。宝玉自幼被贾母惯坏了的,虽在元春手引口传下积了千余字在腹内,却是不大喜欢每日拘在书房练字念书的,之前元春对他的教导也全是以宽松为主,加上宝玉心性聪敏,这才受益良多。如今王夫人要请先生来管他,便无有什么空闲玩耍,自是不愿。
贾母看在眼里,也不愿王夫人拘紧了他,每日便叫宝玉来她跟前承欢,叫王夫人不好开口指使宝玉离开。再一想想,宝玉年纪还小,原也不急进学,逼急了他不仅使贾母不悦,也怕宝玉就此和她离了心,便暂且不提了。倒是贾政,自长子病逝后自感后继无人,见宝玉只顾与丫鬟厮混玩耍,心下不喜,待要责问,往往被母亲妻子拦阻,是以每每见了宝玉都无好声气,只觉得和他哥哥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凤姐儿见李纨生了儿子,心里好生羡妒,自忖听从母亲话后,也请了名医服药调养,与贾琏也两情相和,不知怎么至今没有消息。她体质素来强健,向来也少病少痛的,便以为无事,谁知叫大夫看了说自己是思虑过重,且饮食不适,长此以往难以受孕。凤姐儿被唬得一跳,忙就此专心疗养,无奈府中事多,一时也难以放手。贾琏知道了,便时时劝她得放手时且放手,不要一味逞强行事,凤姐儿知他关心,心里欢喜,便着意要生个儿子一举成功,却被贾琏劝阻,叫她不必过于看重,这子嗣之事也不是说来就来,还是放宽心调理好身体为要。
凤姐儿虽口头答应着,心里也还在意。成日里看三个通房丫头时不时得空便往贾琏眼前晃着,隐隐有着逗引之意,心下不快,便暗暗使人下绊揪错,整治了一番,见一个个如惊弓之鸟,方才称愿。


☆、22比目鸳鸯

这日凤姐儿早早安排了人事,便回房了,才进屋时,听见有人吟诗的声音。一边的绿枝掀起帘子,默不作声地退立一旁,低垂的面颊上有着一丝难言的复杂。平儿瞅见,也只做不理,扶了凤姐儿进去。凤姐儿抬头看时,见贾琏半眯着眼歪在墨色螺钿雕花长榻上,福儿侍立一旁,正在背诗。
福儿见凤姐儿来了,忙福下身去。凤姐儿也不叫起,径自便去屏风后换衣裳。贾琏见状,摆摆手示意福儿起来,命她接着背。凤姐儿在屏风后听着福儿莺莺沥沥地念着“接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登时心头火起,素手一扬,檀木梳子直直飞向外去,正中福儿肩膀。福儿“哎唷”一声停住背诗,手扶上肩膀,疼得皱紧了眉。
一边服侍凤姐儿穿衣的丰儿发话道:“没眼色的小蹄子,见奶奶在这里还不快来服侍,这么快就忘了根本,眼里越发没主子了!”福儿被丰儿一喝吓得眼圈都红了,只拿眼望着贾琏。贾琏微微皱眉,对她道:“你先下去罢,唤你冬云姐姐来。”福儿胆怯地望了屏风一眼,瞄了瞄贾琏,飞快地福身退下,不一会儿冬云来了,贾琏命她去服侍凤姐儿穿衣。
凤姐儿见是贾琏近身丫鬟来服侍,也不好说什么的,耐着性子换了衣裳,出了屏风,见贾琏一个人正自闭目养神,便对丫头们道:“福儿呢?这小蹄子倒溜得快。”一旁平儿正把凤姐儿卸下的珍珠长簪放回盒子里去,正要答话,忽见贾琏睁开眼睛看向这边,忙住口不言。
贾琏道:“你怎么了?好大的气性。丫鬟们不好了,说说就是了,只管打她们做什么?少人服侍,只管告诉我就是,再不然你也是管着家的,有什么好的挑不到使唤的?”凤姐儿哼声道:“我管自己家不听话的奴才,不行么?个个都当自己小姐似的,越发没个样子,不成个体统!我不过是随手一下,又有什么受不住的了?非得捧着求着才行,哪门子的道理!我偏要她服侍,偏要教训她!”说着一叠声叫福儿。
贾琏微觉不悦,道:“刚才是我叫她服侍的,原是没顾上你。你要是为了这个置气,真是大没意思。她是你家奴才没错,可现如今是我房里名义上的人,你要处置她,好歹要让我心服。”凤姐儿听了,越发心里不是滋味,秀眉一扬正要说话,忽见福儿挪进来赶着磕头,便冷笑着对她道:“听见没有,二爷在保你呢!你有个新的好主子了,怪不得狗撵着似地巴上去,兴成这样,赶明儿说不定我还受不了你的头呢!”
福儿见凤姐儿如此嗔怒,一边哭着称着不敢一边捣蒜似地磕着头,求饶之状甚是可怜。贾琏见她磕得鬓发横乱,额头青红,早不忍了,便叫她起来。凤姐儿一道眼刀飞过来,贾琏恍若未觉,命细雨搀福儿起身,速速下去梳洗。
贾琏看着凤姐儿慢慢道:“你是知道的,我们家素以宽柔以待下人,如今你既为贾家妇,亦应如此。何况你如今操持家务,自然要免于这暴殄苛责之患。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不知有什么好话说。你也该注意一些才是!”
凤姐儿瞪圆眼睛道:“你竟为了个丫头这么说我?”贾琏摇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你不用随便攀扯到他人身上去。纵使有关,不过是个由头引子,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话间,细雨领着福儿进来。福儿素着张脸,两只眼儿红红的,只挽了个慵妆髻,跪在琏凤二人面前不语。凤姐儿端坐在贾琏身旁,出声道:“二爷说我罚你要让他心服,那我就发发慈悲说明白好了。你念得什么淫词浪曲儿!还比目,还鸳鸯,没羞耻的东西,也配是你说得?我倒要问问,你这是想跟谁比目鸳鸯呢?!”
一旁贾琏咳嗽了一声,道:“是我叫她念得,这是我不对。原是卢照邻的这首诗,虽富丽华赡,但终不伤于浮艳,只是全诗里只有这几句不太好罢了。汉唐气象,也原是如此,我也不过无事时读读听听消遣罢了。”
凤姐儿斜着眼看着贾琏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是你在家憋闷坏了,听不了曲儿看不了戏吃不了酒就拿这个解解馋罢了。我是不识字的,对这些也不大懂得,不过听着不像样罢了。既是误会,这次便罢,下次我可是再不饶的。”说着又对丫头们喝道:“以后给我皮紧些,不要为了讨主子的好什么都忘了,作出没头脑的事来,连着败坏主子名声,无论有脸没脸的一律撵出去!”
众丫鬟纷纷跪倒应命了。福儿抖索着身体觉得凤姐儿的话像倒刺似地扎在心口。贾琏暗暗苦笑: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指桑骂槐,旁敲侧击啊!
福儿回去后,贾琏还是赏了些膏药给她敷用。不管怎么说,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啊。贾琏难得对此有些愧疚,毕竟是因自己而起的,早该想到凤姐儿就是粗瓮醋坛了,实在不该为了一时兴起的文艺闹成这样。但是想想,凤姐儿这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实是不太好的,是不信任她还是不信任自己?从上次小戏子事件来讲就很驳自己面子了,这样可要不得。无关别的,就为这家里还是谁说了算的问题,就很有必要和她好好探讨一下了。
且说福儿回屋后,看着几乎是同时送来的膏药并赏下来的两匹衣料,一时泪眼汪汪。坐在一边的雨眠一脸羡慕地摸上衣料,点头咂嘴道:“这可是时新的呢,我以前还在赵姨奶奶那儿见过,做起衣裳来很好看的。”
福儿原是俯身在炕上不动的,听雨眠这话便恨恨道:“你也试试给人骂的滋味儿就有的了,急什么?这么喜欢还不上赶着去?”
雨眠听了撇撇嘴,她可不想去付这样的代价,福儿还是王家人呢,自家小姐就这么不给面子,何况是自己?便吃吃笑道:“我哪像福儿妹子呢,近水楼台便宜着呢!说是你服侍得二爷欢喜,这才得了那一梳子一下子,我们这些笨嘴拙舌的,还不知怎样呢,可不敢去捋那老虎须子!”
正进门的绿枝听了,便接口道:“罢了,雨眠你也少说两句。都是奴才,起什么哄呢。”雨眠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提。
话说一日宁府设宴,贾琏因有熟人在座,不好推脱,也越发怀念贾珍的戏酒,便整顿衣裳冠履,欣然前往。于席间看戏时,果然觉得多日不见,耳目一新。贾珍见贾琏如此感兴趣,便笑道:“如何?这一趟可赚了吧?你也真会挑日子,竟是赶着这时候来了!不说别的,就是着戏子便是难得的。”
贾琏一听到戏子这两个字便觉得头大,装作没听见只喝酒。一边锦乡侯之子笑道:“珍大哥说的是呢,就看那个小旦,啧啧,这唱腔,这身段,这一身的戏!”寿宁伯之子则道:“好眼力!到底是行家。你可知道这小旦是谁?”一旁只贾珍含笑不语,众人听了都敦促他快说。寿宁伯故意停了一会儿才笑道:“这就是新兴庆喜班子里的蒋玉涵!”众人“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纷纷看向戏台。
贾琏听了,一口酒差点呛住,好熟的名字啊!极目远望,戏台上的杜丽娘正咿咿呀呀地唱着,端的是身材苗条,体格轻盈,秀眉横黛,美目流波,真真一个二八佳人,哪点儿像一个儿郎了?


☆、23敞开心扉

待到席间吃到一半酒的时候,戏演完了,贾珍见众人这么有兴致,张罗着叫卸了妆的蒋玉涵敬酒。贾琏不耐如此,知道他们都是有意结交旦角作乐的,不愿搀和进去,便对贾珍道昨夜着了凉,今儿喝了几杯有些不舒坦,就要离席告辞。贾珍见他恹恹的,也晓得他自小戏子一事后躲得这些事比谁都勤,当下暗叹一声便允了。待贾琏向席上众人告罪时,却又被死活拉住不放。贾琏无奈,好说歹说每个席面吃了一杯酒才被放回,吃完了酒,越发觉得脸热心慌,知道酒吃多了,怕闹出笑话来,忙忙地往府里赶去。
见回时,凤姐儿也还未回,问了方知还在议事厅儿理帐,便先换了衣裳,洗了头脸。时至初夏,越发觉得室内闷热,便命人抬了竹制长榻去廊前,好吹过堂风凉快凉快。众丫鬟一阵忙碌方布置好了,贾琏半躺在榻上,只留两个小丫头子摇扇,自己用手指慢慢按着已然酒沉了突突发疼的太阳穴。又问了丫鬟可有客来,得知只有数张熟人的请酒看戏的帖子,便摆摆手罢了,心里盘算改天出府看铺子。
忽听得一阵珠帘响动,待睁眼看时,却见绿枝捧着青花盏的热汤进来了,闻着味儿是醒酒汤。贾琏只觉得右眼皮开始无端跳动,心里一紧,转身叫小丫头子道:“去叫细雨冬云进来。”小丫头子看见贾琏一脸严肃,赶紧答应一声就跑了,留着端着醒酒汤的绿枝呆呆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细雨与冬云便到了,躬身向贾琏行礼。贾琏淡淡地道:“你们也都是伺候我的老人了,还是这么倒三不着两的。见我回来也不知去端醒酒汤,自顾自去不知道忙什么。敢情现今成了大丫鬟,连事也不做,全指着别人?这般没眼色,我真不敢再指望你们什么了。”
细雨听了吓得忙跪下请罪。冬云机灵,心中一动,忙接过绿枝手中那碗醒酒汤跪下进呈贾琏。贾琏心中暗赞一声,命冬云端在廊下石台子上凉着,又对她二人道:“罢了,我也不说什么了,等你二奶奶回来自己去认错去。”两人应声起身侍立在一旁。绿枝看贾琏如此,摆明不让自己近前,脸色涨红,咬了咬唇,行了礼就出去了。
贾琏这才闭上了眼,缓缓舒了一口气。自上次背诗事件以来,贾琏越发注意起言行,起居坐卧无不严谨,唯恐又闹出什么故事来,他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男人对后院添人情有独钟,难道真的相信这样畸形的婚姻形式会是一片和谐吗?不会有人甘愿和其他同性分享自己伴侣的爱,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贾琏对此已是提心吊胆了,这还是他无心之失的后果,至于夫妻间的亲密度,也都在增增减减中徘徊,这已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为此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命人去请了自己的奶妈赵嬷嬷,待人来之后亲自下榻搀扶移到炕上坐了,端上沏好的茶水并三四样点心,就和她寒暄起来。赵嬷嬷是个精明人物,猜想贾琏请她来是有事相帮,便笑着相询。
贾琏笑着对赵嬷嬷道:“竟也没什么大事儿,刚才见了绿枝,忽地想起家里丫头们有的是签了活契的,因此想着到时候放了她们出去还要进人服侍,手脚生疏,不如赶在放人前两个月叫她们闲下来教教小丫头子们,到时候也不至手忙脚乱。”
赵嬷嬷听贾琏如此说心里还奇怪一个爷们怎么想起内宅事情了,转念一想贾琏夫妇平日里的相处,就有几分明白了,试探着道:“二爷到底心细,这话说得很是!这家里今年也该有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