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霍姐,我……我真的不知道。”夏冰颓然叹息:“我……我胆子并不大,自私……”
“我也自私,我不希望他干。紫禁城甲土如云,厂卫高手比蚂蚁还要多。我们这种草莽男女,犯不着冒谋逆的大不韪,做那种灭族的蠢事;我们不想愚笨得去做力所不逮的蠢事。”
“所以,我的胆子不大呀!”
“不要学我胆子大,小妹妹。”千幻夜叉无限感慨:“混了一个夜叉的名号,想洗掉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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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看不到江宁镇的动静,只能看到镇上一些高楼的形影,所以看到绕外围包抄的两路爪牙,不知道镇口慢慢出米的另一批人。
人都埋伏起来了,五岳游龙梅一元震天长啸,远传十里卧,连江宁镇也可以听得到啸声。
霸剑罗涛夫妇今天将剑改系在背上,已有防止行动不便的戒备。
禹秋田扮成一个紫脸膛大汉,他没有剑,双手也染成紫红色,嘴上加了大八字胡。千幻夜叉有化装易容道具,其他的仍留在悦来客栈中。
当警告性的啸声传来时,镇口的八表狂生廿二个人正式动身了。
禹秋田一直就贴伏在小径上,用耳朵助地凝神倾听,不时用手式告诉霸剑夫妇,留意他所指方向和距离的动静,比手划脚很有耐心。
啸声传来时,事实上他们已经知道身陷重围了。
“他们已经布妥阵势,不再移动了。”他一蹦而起,拍掉身上的浮尘,一面指指点点:“东、东北、东南,三处人最多,约在百步外。”
“依你的估计,他们会届时合围吗?”霸剑罗涛问。
“如果从西面来的人,挡不住我们,就会合围。”他信心十足地说:“所以西面来的廿二个人,必定是个个可独当一面的主力,认为如果毙得了我们就欢天喜地,毙不了也将逼我们逃走,逃向他们的埋伏,就用不着合围了。鹰扬会真有些人才,统率无数爪牙要有管用的军师。”
“狗头军师,乌合之众而已。”霸剑罗涛有点自负:“想凭廿二个高手击溃我们,也未免太轻视我们啦!”
“小心些总是好的,罗前辈。”他不便劝说,一语带过:“看情势,他们真的打算孤注一掷了。”
这里可以看到镇口,所以霸剑罗涛选择这里,作为约会的地点。前面,八表狂生一群人已到了两里外。
他们忽略了南面的田野,草木与竹林也挡住了视界。
另一群人,正加快脚步向这里赶。共有卅余人之多,为首的人是祝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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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震天啸声传来时,祝堡主讶然止步。
“东面远处有啸声传来,表示那一带有人,你们的埋伏,是不是布得太远了?什么意思?”祝堡主向领路的擒龙容沉声问:“让我们打头阵,你们捡死鱼?”
“本会的精英全部出动了,决不可能将人远派,请堡主相信本会的诚意。”擒龙客坚决地分辩:“很可能是其他来说水摸鱼的混蛋在弄玄虚。像残剑孤星那些人,就惟恐天下不乱,虚张声势在旁捣蛋,乱叫乱吼四出扰乱,堡主千万不可生疑。”
“哼!我还敢相信你的话?”祝堡主悻悻地说:“你们诡计多端食言背信,我已经领教多次了,分明是诱使我打头阵,你们躲在外围候机弄鬼,风声不对也可以快速溜走。哼!我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擒龙客冒火地说:“等本会毙死了栖霞幽园的人,夺回禹小辈,你就没有任何讨取的藉口了,迫出的百万珍宝,你也无权过问。你们应该出力而不出,今后可不要怨天尤人。告辞。”
擒龙客颇有几分谋士说客的才干,能屈能伸软硬兼施,当然所说的话颇有几分理由,不由祝堡主不就范。会主派他到芦湾村,说服祝堡主前来相助,再次捐弃前嫌,重新合作,便已一口咬定禹秋田被栖霞幽园的人救走了,如果毙不了栖霞幽园的人,也休想将禹秋田夺回啦!
同仇敌侣,利害攸关,不由祝堡主不心动。
禹秋田不但枪了百万珍宝,更是毁灭天长堡的死仇大敌,祝堡主之所以奋然东山再起,目的便是搜寻禹秋田报仇雪恨,岂能轻言放弃?
百万珍宝,岂能拱手让人?
“罢了,姑且再相信你一次。”视堡主咬牙说,事实已不能撒手,势成骑虎:“如果你们再骗我,我玄天绝剑将是你鹰扬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敌,看谁先从这世间消失,走!”
擒龙客大喜过望,立即换了笑脸。
“祝堡主,我保证你决不会后悔。”擒龙客奸笑:“夺回禹小辈之后,敞会主一定会信守承诺,先将人交给你取口供,决不食言。”
“最好是不食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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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江湖经验与见识,年轻的禹秋田,比霸剑罗涛丰富,他是江湖上真正的行道者,
霸剑罗涛夫妇,已经多年不在江湖行快走动,不再过问江湖是非,急流男退颇为知足。
这次伴同姨甥女夏冰旅游,权充监护人兼保留,没料到发生了如此凶险的意外,原因就是对江湖的各色人物所知有限。
他们幸而平安返回南京,沿途皆无法掌握八表狂生的动向,只好请出梅贞姑南京娘家的人,发誓非获八表狂生几个凶手才甘心。
南京梅家并非武林世家,虽则出了一位出类拔萃的九州游龙梅一元,但名气并不大,只能算是颇有名望的一流人物。
但梅家的两位闺女,一嫁栖霞幽园夏家,一嫁姑苏望族罗家。夏罗两家都是武林侠义名门,武功超绝享誉武林,两家数代沾亲带故,武功也逐渐融合为一家,所以霸剑罗涛夫妇,都将夏家的绝顶轻功天遁术,修至将近登峰造极境界,颇感自豪。
在庐州,天遁术火候最佳的夏冰,栽在禹秋田手下,夫妇俩也奈何不了禹秋田,而且反而被禹秋田临危援手,把他们硬从可怕的绝境中救出生天,夫妇俩对禹秋田极为敬服,总算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他们高明的人多的是。
所以,他们愿意听从禹秋田的安排。
事实上他们只有八个人,如果真有对付鹰扬会百余名高牙的能力,早就大兴问罪之师了,为何一直就隐忍着不曾发动?
霸剑罗涛不得不采取消极的手段,以冤有头债有主为藉口,暗中侦伺八表狂生的动静,仅以八表狂生为目标,避免与全鹰扬会为敌。
他们当然知道这种做法,有掩耳盗铃自已骗自己之嫌。八表狂生是鹰扬会的副会主,怎能不会与全鹰扬会为敌?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帮会,也不容许自己的弟兄任人欺侮,组帮结会,主要的目的就是祸福与共,聚合为一,一致对外,所以才会有人参予这些无所不为的组合。
禹秋田的行动计划,九州游龙是最赞赏的人。霸剑罗涛夫妇,却有点心中存疑,认为年轻人很可能言过其实,高估了鹰扬会的实力。
“小禹,你认为我们必须从空隙中撤走吗?”霸剑罗涛注视着渐来渐近的人群,毫无所惧转向禹秋田询问:“已决定方向了?”
“恐怕得改变计划了。”禹秋田眉心紧锁,虎目中有不安的神情流露:“从江宁镇脱身。”
“你的意思……”
“他们好阴险。”
“你是说……”
“他们的重要人物,都改扮成普通的爪牙。”禹秋田拾起一段三尺长的枯竹拂动:“你看,除了走在前面的八表狂生,穿了代表他身份的青衫之外,其他全是一般爪牙的青劲装。
“不错,表示他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人。那么,后面三方埋伏的人,该是该会的主要人物了,其中当然有会主五岳狂鹰,主要人物埋伏,势在必得。”
“走在八表狂生后面的第三个大汉,就是他们的会主五岳狂鹰。第四个是龙虎大法师,第六个是黄山邪怪,第七个是女扮男装……”
“咳!真的?”霸剑罗涛吃了一惊。
“涛哥,你最好相信禹小哥的话。”梅贞姑说:“禹小哥是化装易容的专家。”
“我担心前面第一第三两个人。”禹秋田说。
“也是该会的重要人物?”霸剑罗涛问。
“恐怕不是,我不认识。”
“为何值得你担心?”
“他们身上,那股浓浓的妖异诡语气氛,我已经可以感觉出来了。”
“你真会天视地听术?”霸剑罗涛意似不信。
禹秋田已经证明了使用地听术的能耐,但这种贴地听声术并不神奇。但远在几里外,便可看清改扮者的面目,甚至可以遥远地感觉出妖异诡谲的气氛,难免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了。
“天生。有霸气的人,是可以让人感觉出来的。”禹秋田略加解释:“有些人听到某个人的名号,便会浑身冒冷汗心跳加快,所以连名号也可以慑人。北人屠就是其中之一,胆气不够的人一听就胆寒。”
“他们真打算吃掉我们了。”
“正是此意。所以,我们要从江宁镇脱身。摆出的阵势—不难冲破,后面二流人物布下的埋伏才真的可怕。那些二流人物不会逞英雄挺身而斗,躲在革中树后明枪暗箭齐施,只要撂倒咱们一个人,他们就成功了。”
“唔!的确可虑。”霸剑罗涛憬悟,油然兴起强烈的戒心。
“罗叔罗婶,切记不可被缠住,脱身第一。”禹秋田郑重叮咛:“一沾即走,江宁镇。”
“好,我们听你的。”霸剑罗涛信口答,心里可不以为然,一沾即走逃走第一,未免太小看了自己啦!听在心里实在令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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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狂生神气极了,大摇大摆昂然而至。
他身后第一第二个扮成普通爪牙的人,脸上显然染了得而暗红的色彩,但狰狞的五官轮廓并没改变,瘦创的脸颊加上高颧骨,八字吊客眉;和一双寒光可透人肺腑的鹰目,所生发的妖异光芒,令人一触及这种目光,便平空毛发耸立,有如见鬼魅般心胆俱寒。
第一个人,远在廿步外便从所挟的布卷中,取出一枝黑白相间的三尺长怪棒。
不是棒,是卷着的旗,黑白条纹三角,旗卷在旗杆上,旗尖如戟。三棱锋尖,鹰嘴戟钩,可刺、可劈、可钩,本来就,是缩小了四倍的武士戟。
旗若抖开,功能更多,既可乱人耳目,更可暗藏玄机,挥洒毒物不需内力驱动,用内力也可挡刀剑,比铁袖功的威力更远些。
禹秋田见识广博,熟知江湖秘事,看到黑白旗杆,大吃一惊。
“剑门双残!”他大叫:“你们先走!走!”
霸剑罗涛知道他的叫声,饱含凶兆焦灼,却不以为然,怎么一见便逃?
剑门双残,是川汉栈道令人做恶梦的凶魔,是一双兄弟,往来川陕的高手名宿,都知道这两个切魔可怕,乖乖隐起名号缴纳买路钱走人。剑门山南北六十里,都是这两个凶魔的地盘,任何人都必须缴交买路钱,否则必定下场悲惨。
剑门双残很少在江湖走动,做划地收钱的一方之霸写意得很。这条往来必经的栈道,客货络绎于途,油水极为丰盛,需要他俩坐镇。因此他俩虽然声威远播,但真正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尤其那些足迹不及穷坏的人,根本不知道剑门双残是高是矮。
从来没经过栈道的人,当然不相信剑门双残是如何恶毒了得。
霸剑罗涛早年名满天下,但他就不曾走过栈道。
稍一迟疑,走的机会消失了。
禹秋田声发人扑出,乘对方来不及列阵时,发起猛烈的攻击,挥棍猛扑仍在向前接近的八表狂生。
剑门大残一听有人叫出名号,便不假思索向前急抢。
剑门二残身法更快,从侧方超越绕出。
八表狂生不知道此人是禹秋田,如果知道怎敢拔剑上?一声怒吼,拔剑疾冲。
禹秋田手中,只是一根一握粗的三尺竹棒,竟然胆大包天向有刀剑的人群冲,可把八表狂生气得肚中嗝气,咬牙切齿招发飞星逐月,行连续的正面冲刺,想一口气将禹秋田扎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剑门大残抢先一步超越,旗戟向前一伸。
禹秋田志在大残,果然将人引出来了。
他以为霸剑罗涛夫妇,会乘机从他的左方冲出,他可以挡住两残,掩护夫妇俩脱身。
一声长城,他向下一仆。
竹棍飞旋,罡风似殷雷,幻化为一个三尺大光环,射向先一步超越的大残。
人着地,恰好躲过八表狂生狂野的冲刺,身形贴地前旅,一腿扫在八表狂生的小腿上。
人影如虚似幻,暴射而起。
这刹那问,变化万千。
大残吃了一惊,大喝一声,挥戟急接飞来的光环,噼啪数声爆震,竹棍碎裂,碎屑暴射。
大残感到戟上传回的震力极为猛烈,虎口发热,卷着的黑白三角旗不但被震松散开,而且出现破裂的腐烂洞孔,身不由己侧震出丈外,骇然变色勉强稳下马步。
八表狂生仰面摔倒,感到右小腿奇痛彻骨,倒下时双手自然而然向后撑,握剑的右手却被剑带得反往上伸,感到手一震,身躯着地之前,剑已被人夺走了,右手五指如裂,痛彻心脏。
暴射而起的禹秋田夺了剑,百忙中扭头一看,心中一凉,立即回头猛扑,长啸震天,身剑像是并合为一,幻化长虹破空飞射。
从侧方绕出的二残,本来想接应乃兄的侧方,看到霸剑罗涛夫妇,立即挥旗长上。
仓卒间双方齐发,接触如电光石火,反应皆出乎本能,没有思索的余暇。
霸剑罗涛不知厉害,一剑向射来的戟旗挥出。
挣一声大震,剑击中旗尖,卷着的黑白条纹旗猛然散开、前扬,挡住了霸剑的视线,旗上的黑白条纹,也具有令人目眩视线散乱的功效。
旗尖突然弹出尺半,嗤一声贯入霸剑的右胸侧近胁处,随即弹回,原来是属于套筒枪一类阴毒兵刃,可以突然弹射出尺半,势尽立即自行弹回。
再向内移一寸,肺部必被洞穿。
“呃……”霸剑叫了一声,剑失手坠地,人向后倒,恰好倒入乃妻怀中。
“你也倒!”二残厉叫,旗一展,附在杆侧的喷筒,喷出一丛灰雾。
正要再次挥旗,将灰雾涌向梅贞姑。
背肋一震,剑已贯肋而入。
是禹秋田,来得正是时候。
一脚踢飞二残的尸体,抓住了浑身发僵的霸剑罗涛。
“交给我!向南。”他急叫,将人扛上肩,一跃三丈,如飞而遁,穿林越野,宛若流光逸电。
梅贞姑不敢不听他的了,衔尾飞奔。
西面不能走了,廿名超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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