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五个不嫌多。”黑影接口:“但对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混蛋,半个也嫌多了。”
“你们是于什么的”丁龙厉声问。
“来等要等的人。”
“等人?”
“不错,等了一整天,总算如愿等到了,不虚此行。”黑影朗声说:“料中了所怀疑的事,拨云见日真值得高兴欣慰。”
丁虎上来了,带来了两个子侄。
“你们要等什么人?”
“他们。”黑影指着水无痕:“新安庄的人。”
隔了一座屋顶,天太黑看不真切,只看到朦胧的黑色身影和那奇怪白纹的头部。
“为何要等我们?”水无痕沉声问。
“等你们来杀丁家兄弟灭口呀!”
“胡说八道!”
“是吗?东北角村外的土堤后,你们已经杀了一个警哨了,一剑没将他咽喉切断,被他临死叫了一声。你其中的一个,也一脚踩入一只陷马坑,仅扭伤了踝骨而脚未断;相当幸运呢!伤踩的那位仁兄不要紧吧,仍能高来高去,很了不起。”
丁龙兄弟大惊,四人忿急退出文外。
“到底怎么回事?水无痕!”丁龙大喝。
“丁兄,别听他胡说八道……”
“哈哈!是吗?”黑影抢着说:“丁老兄,四年前八月天,天长堡的玄天绝剑一群人,在你们家落脚,晚上便到新安庄会晤贾八,从此他们就秘密遗使往来,玄天绝剑必定有一批金银财宝资存在新安庄。
目下东窗事发,你这落脚处成了泄露天机的地方,只有杀炸你们灭口,贾八才可以放心大胆一口否认,拒绝承认他与玄天绝剑有往来,所以你们非死不可。”
“水无痕,可有此事?”丁龙火爆大叫。
“他不是说要来传警吗?”黑影说:“问问他传什么笛,不就明白了?”
“水无痕,你听到了吧?”丁龙相当精明,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在听你的警讯。”
“有人找你。”水无痕硬着头皮说:想不到他们快了—步先采了。”
“你们找我?”丁龙向黑影问。
“不错。”
“有仇?”
“无仇。”
“有怨?”
“无怨。”
“为何?”
“要你证明曾经接待过玄天绝剑。”
“对,四年前八月间的事,我与他有数面之缘,交情并不深,接待他是普通的朋友应酬。他三十余人住了八天,便东下徐州,从此不再往来。”
“好,没有你的事了。现在,是水无痕几位仁兄的事啦!”
“你们是……”
“玄天绝剑的死对头,我,大破天长堡的禹秋田,仗剑在江湖缉凶的债主。”
“我不管你们的事。”丁龙说,钢牙一咬,钢刀向水无痕一指:“回去转告贾八,不要欺人太甚,惹得我火起Qī。shū。ωǎng。,我会召集三山五岳的绿林好汉,把新安庄踏成平地,你们滚吧!”
“我会把他们带回新安庄找贾八的。”禹秋田说:“你的话我也顺便带到。”
水无痕发出一声撤走的怪叫,向邻屋飞跃而起。
这家伙的注意力,全放在禹秋田五个人身上,忘了一旁的丁家兄弟,飞跃时恰从丁虎身侧约八尺左右,扭头后望身形前飞。
泼风刀光芒一闪,丁虎斜掠而出,出其不意一刀背敲在水无痕的腹背上,再伸手一把将人抓住按倒在瓦上,又一刀背般在水无痕的右肩尖
“我的弟兄如果真被你们杀死了,你得偿命。”丁虎厉叫。
禹秋田身后的北人屠、千幻夜叉两位姑娘、九州游龙梅一元,分头追赶四散飞逃的四个人。
禹秋田到了丁虎身旁,背手而立。
“人交给我,放心啦!他会偿命的,”他向丁虎说:“贾八要杀你全家,是真正的主凶。”
“你休想!”丁虎发疯似的努吼,一刀挥出。
眼一花,提刀的右腕被扣住,扭转,咽喉立即被勒住了,乖乖丢刀就擒。
“你并并不聪明,丁兄。”禹秋田放了丁虎推至一旁:“与贾八为敌,不啻以卵击石,他派五个人,就有把握屠绝你全家。人交给我。置身事外岂不两全其美?人我要定了,谢啦!”
手一抄,挟了水无痕一闪即没。
34
天刚亮,守庄门的庄丁,便看到距园门百步的大道两旁,廿余名骑士据鞍高座,似有所待。
警钟大鸣,全庄戒备。
不久,雄伟的庄门楼挤满了人,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廿六位男女骑士衣着华丽,女骑士甚至不穿骑装穿衣裙,红红绿绿争奇斗艳。
“咱们枉布了两张网,连一条小鱼也没捞到,真是栽到家了,这些鱼实在够精明够狡猾!”九州游龙似有无穷感慨:“谁也没料到分道逃命的两批人,最后鬼使神差仍然逃到一条路上来了,以至估计错误,失败得真冤!”
“梅叔,咱们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禹秋田倒是乐观得很:“至少迄今为止,咱们仍然找对了路。有些人追踪仇家几十年,追得头发都白了还毫无音讯呢!”
九州游龙所指的两张网,是梅家与禹家的子弟,都是些江湖追踪的能手,发誓要捉住祝堡主而甘心。
至于八表狂生,禹秋田并不积极,不是两张网的主要目标,关键是祝堡主的下落。
这次得到八表狂生的踪迹,禹秋田对祝堡主下落不明的事深感烦恼,只好转而追踪八表狂生,大鱼网不到,小鱼也不错,没料到居然在无意中,发现了大鱼的踪迹,以为一举两得,便迫不及待来硬的了!
廿六个人,足以踹平与天长堡同样坚固的堡寨。
庄门终于大开,出来百余名好汉列阵,刀枪耀日生光,阵容十分浩大雄壮。
贾八爷贾彪,腰间缠着他那威震江湖的霹雳神鞭,乌光闪亮颇为唬人。
左右八位号称新安庄守护神的保镖,雄赳赳气昂昂不可一世。
廿六位骑士下马,留三个人看守坐骑,廿三个人在阵外三丈止步,雁翅排开泰然自若。
禹秋田一身黑骑装,显得雄壮如狮英气勃勃,背系剑腰挂囊,今天他破天荒以武林健者形象出现。
“你们来干什么?我贾彪不认识你们!”贾八爷嗓门像打雷,态度极为强硬。
“你只是不愿认识而已,贾八!”禹秋田独自上前打交道。
“你们是强盗吗?归德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呵呵!贵地真有王法,你能活到现在?贵地的可敬大爷们,在官府的影响力比你贾八大得多,他们讨厌你包庇祝堡主,为他们带来灾祸,所以全都愿意置身事外,任由你我用烈火焚天的手段了断,所以官府已经装聋作哑了。你贾八死了,他们一定大宴宾客三天!”
“你们几个人奈何得了我?”
“祝堡主大概没告诉你,天长堡是如何毁灭的?”
“你……”贾八爷打一冷战,原来他知道天长堡被毁的情形:“你要干什么?””
“我要祝堡主,简单明了。”
“这……”
“我给你数十声决定。一!”
“他们本来寄住在我的南下庄,自从九州神眼匆匆赶回报讯之后,当晚便带了他廿二个扮驮商的人,从南面官道向亳州走了。”贾八苦着脸大声说:“冲江湖道义,我不得不设计逼走八表狂生,也逼你们去追八表狂生那些人,以掩护祝堡主争取时间远走高飞。为朋友尽道义,我不后悔,你要怎样,瞧着办好了!”
“我先宰了你这狗杂种!”禹秋田失望中怒火上冲,投剑怒气冲天一跃而上。
四名保镖大喝一声,—四文剑火杂杂抢出相迎。
风雷乍起,剑气漫天,他盛怒中用上了盖世奇学,狂野的剑招发如电耀霆击!
响起数声惊心动魄的金铁交鸣,激光如金蛇乱舞;
“啊……”第一个人狂嚎着飞摔出两丈外,第二个立即向另一方抛掷。
一冲错两盘旋,四个人分抛向三方,四支剑有两支折断,洒了一地鲜血!
四个人都是被剑挑飞的,伤势之沉重可想而知,有一个已经有气出没气入,右胁裂开了一条大缝,内脏外流,活不成了。
血迹斑斑的长剑,向人丛一指。
“你们误了我的大事,罪有应得,杀!”他虎目怒睁,杀气腾腾,发出兽性的怒吼,挥剑直上。
百余名高手心胆俱寒,被他的可怖剑术惊呆了,人群大乱,纷纷向庄门退,他那惊人的杀气腾腾脸容,可真吓掉胆气小的人三魂七魄。
贾八连鞭也不敢解,惊恐地在四名保镖保护下急退。
夏姑娘绿裙飘飘,像临凡仙子般飞掠而出,一把拉住了他握剑的手。
“仲秋哥,冷静些,求求你……”姑娘惊惶地急叫:杀死了他们,仍然无济于事。祝堡主已经逃走好几天了,贾八有罪,但罪不至死,他拼了身家性命,掩护朋友逃生,倩有可悯,你忍心屠杀他的庄院吗?求求你冷静……”
“这种恶霸,杀一个不啻积一份德……”禹秋田冷静不下米,但不再冲进。
“天下问,每一座城镇都有这种人。”夏姑娘含泪而笑,知道他的气正在消散:“仲秋哥,你能把他们剑剑斩绝吗?”
“至少,不会有人再敢包庇他这天杀的凶手!”
千幻夜叉到了,拖开脚下一个重伤垂危的人。
“仲秋,我也觉得于心不忍。”千幻夜叉温柔地劝解:“多杀有伤天和,贾八的确值得原谅。我相信祝堡主,一定没将杀害卅九名旅客的事告诉他,他明知天长堡毁灭的惨状,仍然尽道义掩护朋友脱身……”
“罢了!这天杀的狗杂种!”禹秋田气消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和祝堡主之间的恩怨是非。”在庄门发抖,脸无人色的贾八爷说:“只知道你杀入天长堡,抢了他百万珍宝,我……”
“狗东西!你当然听他的一面之辞。”禹秋田大骂:“你说,祝堡主留了多少金银珍宝在你这里?”
“这……”
“说!小心我剥你的皮!”
“约……约有五柜金银,金六银……银四,每……每柜三千二百两纹银或金锭。以前寄放的两箱珍宝,他都带走了!”
“午正之前,你要把五柜金银,捐给卑田院,不然我会再来。一定来,你准备挨剑好了!”
“那……那不是我的……”
“他不会回来了,回来你活该倒楣!”
“天啊……”
“天也会惩罚你,哼!”
廿六匹健马走了,贾八仍在仰天长号如丧考妣!
廿四匹驮骡,速度不徐不疾的向南行。
仅走了廿里,便折入偏西的小径。天色黑沉沉,领路的人竟然十分熟悉道路状况,可知领路的人是向导。
南下的官道只有一条,连串各乡镇的小径却四通八达。这里的所谓小径,都宽阔得可通车马,这是平原地带的交通特色,与有山的地带完全不同。”
改定小径,如果不熟悉道路,那就麻烦了,一走岔便会南辕北辙,不知何日方能绕到地头。
祝龙就是一个暴躁的人,他扮驮夫的领队,乘马而不必牵骡,也跟着乘马的向导走在前面。眼看绕来绕去,绕了大半夜,举头分辨天上的星斗,紫微星时在右时在后,有时反而在前面出现,那表示反而向北行啦!所以愈来愈感到焦噪。
“施永兴!”他向向导用怀疑的口吻问:“我们到底走对了没有?这里是何处?”
“小地方的村落,我怎知道?”领路的施永兴扭头解释:“路是错不了的,这一带我往来了好些年。天一亮,可以到达一处叫小双楼的小村,有地方安顿。小双楼距拓城七十里,刚好是一日程。”
驮骡一天定七十里,速度已经不错了。
“什么?府城距拓城县城,全程只有九十里,咱们走了一夜。还有七十里?”祝龙火冒三千丈:“你带着我们转磨呀?”
“这样才能完全摆脱可能追踪的人,”施永兴不以为杵,心平气和解释:“昼伏夜行走大道并无困难,走小径就很多了,廿四匹骡加上八匹马,拖长近百步,速度略快些,后面一定会掉队的。咱们走了一夜,其实到小双楼全程还不到五十里。”
“儿子,不要干预你不懂的事!”后一匹健马上的祝堡主说:“咱们抄小径走拓城,绕远些值得的,让禹小狗往亳州迫,天南地北咱们稳可摆脱他了!”
“谁说追的人是禹小狗?九州神眼……”
“九州神眼说,八表狂生他们发现了千幻夜叉!”
“是呀!我们并不在乎千幻夜叉。”
“怕禹小狗。千幻夜叉现身了,那小狗必定隐身在暗处,一明一暗,可伯的程度增加了数倍。”
“爹!并不能证明他们两个狗男女走在一起呀!”
“儿子,你是装糊涂或者真糊涂?”祝堡主不说地说:“到现在你还认为他们不会走在一起,真是可悲,他们在江宁镇一同现身大开杀戒,可不是假的吧?不错,千幻夜叉是个女光棍,戏弄男人整治男人。
“但人是会改变的,尤其是年华渐增的女人,一旦她倾心于某一个男人,便不会恋栈女光棍的生涯了。虹剑电梭就是活见证,那贱货成了百依百顺的小媳妇啦!”
“我认为禹小狗一定还在扬州附近,找五岳狂鹰算帐。”祝龙坚持己见:“咱们真不该闻风远扬的,该干脆毙了夜叉永除后患,再等候机会活剥禹小狗!”
“在实力不足之前,我可不想打草惊蛇。”祝堡主冷笑:“如果千幻夜叉真有禹小狗在暗中撑腰,咱们禁不起一击,我可不想冒无此必要的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儿子,咱们不能再输,输不起了!”
“咱们在涡阳有朋友,该引他们到涡阳决战的。”
“涡阳的阴阳鬼手那些人靠不住,儿子。”祝堡主叹了一口气:“白花银子而已。阴阳鬼手那群人的实力,其实还比不上贾八爷!”
“贾八唯利是图而怕死,他会不会出卖我们?”
“会的,一定会!”祝堡主信心十足:“假使禹小狗精明,找上了他,他新安庄那能与咱们的天长堡比?他不催促离小狗往毫州追才怪,所以,我们不能走亳州,亳州也与咱们的归路相反,也许永远回不了山西了!”
又是一声叹息,这位大豪真有日暮途穷的感慨。
父子俩根本没把千幻夜叉看成劲敌,却伯定了禹秋田,经过天长堡与江宁镇两次大屠杀,父子俩提起禹秋田便心惊胆跳。
两次大屠杀千幻夜叉都在场,所以精明的祝堡主,已肯定认为千幻夜叉已放弃女光棍的生程,与禹秋田相恋走在一起了。一想到千幻夜叉,便联想到禹秋田,因此一所千幻夜叉到了归德,便匆勿连夜远走高飞。
他还真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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