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叮当对柳姐设的局恨得牙痒痒,可她却近乎直觉地认定柳姐对自己没有恶意,至少柳姐并不想要她的命,也不想她出事。
所以照这个情况推断,柳姐既然没想使坏,那就不可能在明知叮当的身体真的饿坏的情况下,还安排了大鱼大肉的席面,来伤害叮当的身体。
叮当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她轻叹了一口气,便乖乖地跟在柳姐的身后,走向了柳姐特地留给她的位置。
席面上摆着的,都是些精致的菜色,虽然分量不多,却看得出样样是精品——有鱼、有肉、有菜、有甜品,还有几坛未启封的酒。叮当依稀能感觉到所有的菜都有股淡淡的灵气,随着热气消散在空气里。大概这些菜,都是用含有灵气的材料做的。尽管叮当不清楚这年代的行情,可还是大致能猜测这一桌酒菜所值的价钱,绝对不是小数目。
看来,柳姐还真是个款姐,而且为人十分豪气啊!
叮当一向觉得有便宜不占,绝对是王八蛋!再加上自己是个吃货,而且精神上饥饿了近一个月,所以一看见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她也没了其他多余的想法,只是眼光灼热地盯着她身前的筷子,似乎打算只要柳姐说上一句“开席”,她就迅速开吃。
叮当的馋样让柳姐忍俊不禁。本来这一席面就是备给叮当的,无论名头是洗尘也好,赔罪也好,终归不是重点。只要叮当能够开心,那就达成首要目的了。
至于是不是只有一个目的,柳姐但笑不语。
柳姐从侧边拿起了一个白玉酒壶,先给叮当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便优雅地拿起酒杯,向叮当说道:“这一杯,姐姐先干为敬。姐姐知道妹妹在这一局里吃了很多苦,姐姐很敬佩!”说完,柳姐便昂头喝下了酒,又将酒杯悬空倒转,表示没有残留。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叮当总不能只盯着菜,不管柳姐敬的酒吧?
叮当拿起酒杯,放到了鼻子下面闻了闻,酒杯里传来一股浓浓的桃花味。看起来,这大概是适合女孩子喝的度数很低的桃花酒。她平时跟着Amy或者其他人出去玩,也会喝酒,幸运的是,她从来都没有喝醉过,可以说,她的酒量还不错。
酒杯并不大,就像电视剧里看见的那般,大概只有4、5公分那么高,所以说是一杯酒,其实也没多少。
想到这里,叮当也豪气地陪着柳姐喝了一杯,“姐姐过奖了,姐姐设的这个局才让妹妹敬佩。既然姐姐先干为敬,妹妹便回敬姐姐一杯!”叮当虽然压抑住了怒气,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既然柳姐给了她这个机会,叮当便不冷不热地讽刺了一句。她相信以柳姐的智商,肯定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这一局有多难解,有眼睛的人都明白。柳姐想要赢,实在很容易,只要叮当的意志稍微差一点,她就能大获全胜;可叮当想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撑过30天。30天这个数字,看起来不长,可只有亲身经历过缺水缺食物的人,才会明白这样的30天有多难熬。叮当好不容易熬过了29天,就差了那么几个小时,她就能赢了。
这样的数字实在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叮当曾经恶意地揣测过,柳姐是不是特意控制了空间里的食物,只够叮当支撑29天。
叮当甚至想过,当初约定的时候忘记说一个月是指几天。要是她真的坚持多了几个小时,可柳姐却非要说一个月是指31天,她又该怎么办?
这样仔细回想起来,这一局就像柳姐特意留给了叮当胜利的希望,可又无情地扑灭,说柳姐刻意耍叮当,想要看叮当的好戏,也不为过。
说完,叮当也学着柳姐一口饮尽。这桃花酒带着一股天然的甜味,滑过了叮当的味蕾,又滑入了叮当的喉咙。酒香味醇,并不呛,反而口余遗香,而酒色又泛着淡淡的桃红,着实赏心悦目。
叮当拿起了酒壶,给柳姐添了一杯,又帮自己填满,这才略带挑衅地望向柳姐。
柳姐听闻叮当的祝酒词,自是明白了叮当的意思。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就这事进行辩解。
“第二杯,是向妹妹告罪的,”柳姐再次拿起酒杯,“为这迟来的洗尘宴,姐姐再敬妹妹一杯。”说完,也没等叮当的反应,便跟第一次那般,再度一口饮尽。
叮当也不甘示弱,“姐姐客气了,洗尘宴再好,也非我所欲。”如果可以,叮当真心希望此刻的自己能睡在自己的床上,什么都不想,完全放空。叮当吃过柳姐几次亏后,她在柳姐面前都要时刻绷紧神经,准备随时和柳姐文斗武斗,省得落了下风。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伤神了。
说完,叮当也拿起了眼前的酒杯,同样一口饮尽。
柳姐对于叮当的话同样不予置否,只是帮叮当和自己添完酒后,才举起了就被,继续说道:“第三杯,是姐姐祝妹妹和你的心上人,幸福地在一起。”同样是先干为敬,不理叮当的反应,只是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无奈。
柳姐这话说得真诚,弄得叮当有些不好意思再讽刺些什么。叮当便向着柳姐笑了笑,也举起酒杯,“承姐姐吉言,希望姐姐也能和心上人,幸福美满。”言毕,也一口饮尽。
听到叮当的祝酒词,柳姐的笑意加深了。她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和叮当说:“妹妹不要客气,赶紧吃。要不然放冷了,就不好吃了。”
尽管柳姐有些奇怪,可叮当也不以为意。一来这是人家的私事,叮当不好多问;二来,叮当猜测柳姐以前多半受过情伤,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同情被男人辜负的可怜女子,还特意开发了这座小镇,给女人们遮风挡雨。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叮当实在是个吃货,在美食面前,八卦的地位根本就排不上边,她也就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色香味俱全的酒菜上了。
别说,这酒的味道,真的很不错。席间,叮当除了陪柳姐对饮,自己也时不时小酌几杯,有好酒有好菜,真的是快活似神仙啊!
再度醒来的叮当,发现自己□着身体,躺在一张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床上,而身边躺着一个男人,他面向着自己,身上和叮当盖着同一张薄被,同样全身□,身上似有指甲的抓痕。看这睡姿,她似乎将男人的手臂当枕头,睡了一整晚。
顺着男人精壮的手臂往脸的方向望——
她双手颤抖着掀开了薄被,又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好吧!尽管没有亲身经历过,可她也不是□白痴,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她清楚这样布满了乌青和红痕的身体意味着什么!而且双腿间的异状,也足够证明确实发生了什么。
叮当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这里又是哪里?
叮当真的很想尖叫,很想暴打身边的男人一顿,可是她忍住了。因为她不想在此刻吵醒身边的男人,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根本不知道在此刻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MD,这种时候该怎么和开口?
是说hi,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重复一遍吗?
还是应该哭着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负责!
或者装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心照不宣了,可终归没有通过言语表达出来。认真来说,两人现阶段也算不上男女朋友,只是两个互有好感的男女罢了。
所以这样算什么?
尽管现在的香港已经越发国际化,连男女关系都向着国际化发展了。可她还没那么潮,思想有那么开放。尽管只是一层薄薄的膜,可对于她来说心理意义大于生理意义。
而现在,就在她毫无记忆的时刻,莫名其妙地破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呢?
对了,这里这么陌生,难道是第三个赌局?是碧心镜幻化出来的第三个考验?
第二局的她明明在空间里都快饿死了,可回到了杨柳居却活蹦乱跳。那么是不是说,她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很有可能那一层膜还是完整的?
“柳姐姐,你在哪?柳姐姐,你快点出来!”叮当在心里大声呼喊柳姐。MD,叮当很想爆粗。如果这一切跟她猜测的不一样,那这样的赌局,对于她而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柳姐想赢这个赌局,已经不惜不择手段了吗?
如果她早知道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宁愿自己弃权。
所以柳姐这是连她放弃的权利,也一起剥夺了吗?
“妹……,我现在……你送出去,将……建立……新的……,我无法……制!”不知过了多久,柳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了叮当的耳朵里,尽管缺了一些字,可连蒙带猜的,叮当也明白了柳姐的意思,大致意思是,她要先把自己送出去,将臣似乎建立了新的领域或者空间、结界之类的东西,让柳姐失去了对碧心镜的控制。而且听柳姐的声音,大概连现在这样断断续续地联系上自己,也很勉强。
“好!”叮当轻声应道。她双手扯住被单,双手的指甲几乎插入了肉里。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
天哪!她究竟做了些什么?真的好丢脸!
特别是她一不小心,转头看见将臣身上那些激烈的抓痕的时候,叮当就想装作不认识将臣啊摔!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的进度快吧~内牛满面啊~终于写到了这一幕啊~
另,我真的真的很忙~等我忙完了榜单,我就要请假了~我快要考试的内容还没复习,以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
QAQ,嘤嘤,泪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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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拖着疲惫的身子出现在了杨柳居的时候;发现柳姐一脸苍白,似乎精神状态不大好。
“姐姐,我希望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叮当原本还秉持着最后一丝希望,以为回到现实的自己能够再度恢复生龙活虎。也就是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的人生也就雨过天晴了。可事实上,回到杨柳居的她;依旧全身发软;腿间的异状没有消失;自己身上的吻痕也还存在。
叮当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一切确实是真的。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失望,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身,又莫名其妙地失踪;天哪,真的是双失少女啊!
叮当原本就凭着这一股冲劲才使得她站得稳当,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跌落云端,失了精神动力的叮当这才感觉到了生理上的不济,她双腿一软,差点跌倒的叮当双手一撑,扶住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座的扶手,又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小心地扶着自己的腰,这才成功坐下。
尽管很丢脸,可叮当还是很想大喊一句——将臣真的是个混蛋,明知道她是第一次,还这么用力!最关键的是,他究竟一夜几次啊?这样的酸痛,绝对不止3次的效果啊摔!
MD,男人确实忌讳被女人说不行!可太猛也让叮当着实吃不消啊!
叮当的左手依旧搭在几乎要折断的腰上。喉咙传来的灼热感,让叮当不得不将身体转向右侧的小桌子,然后伸出右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原本几秒钟可以完成的倒茶、喝茶、放下茶杯的动作,硬生生被叮当拆分成了N个分解动作,近乎2分钟才最终完成。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活力的叮当,这才将注意力转回柳姐的身上。柳姐的脸色依旧难看,但比之几分钟前叮当刚回到杨柳居见到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
柳姐似乎很不舒服,她斜靠在美人榻上,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双眼紧闭着,头发有几丝凌乱,而她的唇色更是近乎惨白。
叮当记忆中的柳姐永远是带着温婉的笑容,举止端庄得体,嗓音亲切柔和。而此刻的她别说端庄了,连基本的礼仪都谈不上——在叮当这一个外人跟前,斜靠在榻上,还妆容不整,实在有违柳姐平时的作风,也不符合古代女子的行为准则。
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叮当虽然很想高声质问柳姐,尽快了解这件事的真相,但也不差这一会。这事终归是发生了,无论是早问还是晚问都改变不了事实。如果只是为了节省一小会等待的功夫,叮当没必要让自己变得咄咄逼人,这样子的她反倒落了下乘。
良久,柳姐这才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眼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焦,可很快她便将视线集中到了叮当的身上。
“抱歉,妹妹!”柳姐虚弱地说道。
闻言,叮当没有开声,但笑不语。柳姐这般的道歉太过笼统了,究竟是为了让叮当久等而道歉,还是为叮当莫名其妙的失身而道歉,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样的两件事可不能用一样的态度对待。
柳姐仔细地端详着叮当的表情,叮当尽管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柳姐很快便明白了叮当对此事的态度。
她轻叹了一口气,满怀歉意地说道:“妹妹,这一回,确实是姐姐对不起你。”
叮当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猛地喝了一口。
“我明白妹妹的心情,你恨我也是应该。可我除了抱歉,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柳姐真的很无奈。她虽然很想赢下这关键的一局,所以做了点小动作,可没想到这个局竟然出了两个意外,让她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
“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叮当很不满,可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难道把柳姐暴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么?如果叮当真的这么做了,心里确实会舒服一些,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这一件事上,柳姐对她确有亏欠。所以叮当敢笃定,如果叮当真的想打柳姐,柳姐绝对不会还手。可这样一来,不就互不相欠了吗?用叮当的第一次来换打柳姐一顿,貌似不怎么划算啊!
“不知道妹妹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柳姐问道。
“你是说你摆下了酒席,请我吃饭么?”叮当回忆道。
“没错。你可还记得我曾问过你,能否接受成亲前就有最为亲密的行为?”柳姐又问。
“记得。我说不太能接受。”
“之后你喝下了不少酒……”
“那桃花酒有问题?”叮当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桃花酒?”柳姐有些诧异地反问道,“怪不得你喝了那么多,原来你以为这酒的度数不高?”柳姐这才意识到了第一个意外,为什么会出现了。
“难道不是?”叮当也有些奇怪。
“当然不是。这酒叫‘不思归’,它的度数绝对是修真界里首屈一指的。即使是最能喝的人,也只能喝下八两,至今没听说过有超过这个记录的。而妹妹你那天几近喝下了六两,当时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