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所处的魂器载体不同,受到了不同魔法因子的影响,造成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性格。”洛夫古德并不认为灵魂有同一性,人的经历会让人心发生偏差,而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洛哈特很赞同这样的观点,切割出来的不只是灵魂,也有自己的记忆与感情。
“我们至今不能断定记忆到底是存在于身体中,还是存在于灵魂里。如何只是片面的看,它是大脑细胞与神经间的物质。但是在魔法领域,大脑封闭术与摄魂取念都是高深的魔法,记忆可以被编造。
如果给出一个假设,把一个人记忆全部消除,之后移植全新的记忆给他,那么他从此是不是会变成另一个人?遗忘咒几乎是不可逆,而参照物理伤害的不可逆性远远低于灵魂伤害,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当你夺取一个人的记忆,你也伤到了他的灵魂。人失去了某部分灵魂,例如制造魂器时分割出去了灵魂,他等于是抛弃了相对应的记忆与感情。对于主体来说,记忆可能没有完全清除,但是那些他抛弃的东西已经影响不到自己了。”
“所以在魂器实验里,主魂与魂器的关系没有那么的深刻。特别是以物体为载体的魂器,可以说它们之间是几乎没有关联的,哪怕是其中的某一方死亡。这在灵魂伤害病例的极端案例中有过相关的数据,那书现在藏在德姆斯特朗的图书馆里,我哥哥提到过。”道恩其实不认为伏地魔会关注过去他分割出来的部分。他之所以创造它们,一是为了确保所谓的长生,二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厌恶。
之后几人就没有再涉及这个问题,斯内普看得出来,道恩他们其实对于伏地魔没有厌恶,也没有喜爱,那个人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以预见,在以后伏地魔势力扩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只要与他们自身的研究无关,这几个人也绝对不会伸出什么大义凛然的双手,去加入凤凰社之类的。
他们就像是生活在另一次元的隐者,只关心应该关心的事情。
等历史的烟尘覆盖,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谁,哪怕这些人已经超越了时代的限制。
斯内普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他把酒杯搁在了窗台上面。他已经可以肯定,在从死亡到重生的过程中,他的灵魂受到了影响,所以那些悲哀至极的场面已经被遗弃在了脑海的深处,因此自己的性格也受到了看不清的改变。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眼前是回魂石呈现出来的白光。他有一种感觉,也许他重生的始末就在那里。都说魔法的第一法则是等价交换,那么他的重生付出了什么代价,这个代价是他自己的付出的,还是另一个人?
至少可以肯定,那些灵魂的改变就是其中的代价之一,他也抛下了过去刻骨铭心的爱与恨。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斯内普觉得他终于放过了自己。
“你还没有休息?”道恩打开了大门,就看见了二楼楼梯转交处的斯内普,“似乎是罗曼尼康帝的味道,我这里没有这样的东西吧?”道恩闻着空气里的红酒味,这个闻起来也是迷醉的香味,有波尔多地区红酒的诱人风情。
斯内普自然不会去特别说明这是由什么魔药置换来的,这种在麻瓜界的红酒之冠,在巫师界也是难得的东西,谁说他不会享受生活,不过只是前生那样的日子太少。“不是说要等到后天才能出结果吗?你的元素估值表已经好了?”
“是的,比想象中要快,那些检测仪器,配合上了计算机之后,有着不错的效率。洛夫古德以前说巫师需要自己的计算机处理器,那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于有的计算,它总是来的比人要做得好。”道恩示意斯内普要不要来一点她刚刚在街上买的西班牙海鲜饭,“光是喝酒不吃一点吗,要知道液体是填不饱肚子的。”
斯内普被她说的也觉得饿了,上一顿的时间还是下午四点,距离九个小时之后,是都全部消化掉了。于是,两人沉默并快速的消灭了四人份的食量。饭后不能马上入睡,道恩不顾及会睡不着的情况,泡了一壶白毫银针。
就看到根根似银针的茶叶在白瓷杯中舒展来开,道恩在茶水的水雾中,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神色。“虽然我对于你那天的行为不能认同,但是还是要和你说一声谢谢。不是谁都能够那样,不经大脑思考地去触摸明知道有诅咒的黑魔法物品。”
斯内普被噎了一下,他这是被感谢了,这还是少见,关键是这更像是讽刺他像是个没有脑袋的格兰芬多吧。原谅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很少被人用这样的态度感谢。“那个白光你是怎么想的?回魂石和死亡有关,诅咒也和死亡有关,但是出现的东西却是相反的情况,甚至销毁了魂片。”
道恩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桌子对面的斯内普,又垂下去看着茶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那道白光会是什么东西引发的呢。“不知道,我应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东西。”
斯内普很像问什么叫做应该,难道短短的十二年记忆就已经信息量大到让道恩暂时性失忆了么。忽而,斯内普想起了曾经一逝而过的猜测,道恩会不会也有那样奇特的经历,否则一个十二岁的巫师,绝不是她的样子,在这个躯壳里住着的真的是一个简单的灵魂吗。“那种感觉很柔和,像是被守护的感觉,和呼神护卫的守护神有点相似。”
“治愈魔法或者白魔法的感觉都是相似的,因为它们治疗了灵魂,有这样的感觉不奇怪。还有,我不会那种咒语,所以无法体会你的感觉。”道恩给自己续了一杯水,看着斯内普杯中的红酒,这个年龄的酒量就不错,难道是天生的?
什么叫做不会那种咒语,斯内普不认为道恩是说她没有学习过,或者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咒语。“那是对摄魂怪的咒语,不去阿兹卡班探险是不需要的。”
道恩似乎叹了一口气,她用手撑起了下巴,“不是只有那里才有摄魂怪的,还是有野生的摄魂怪的。呼神护卫是一种保护咒,也就是说它只能起到盾牌的作用,而不能彻底销毁摄魂怪,这种白魔法的最终形态有待商榷。守护的最后方式不正是把危险彻底扼杀吗,可惜守护神咒又没有做到。不过,听说它和爱情有关,或者和守护相关,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那样的心念的。”
“你遇到过摄魂怪,就像是遇到过野生狼人那样。”斯内普不明白为什么道恩在米国的生活总是那么的奇怪,这样的危险真的有必要让一个小巫师那么早的接触么。他虽然不喜欢毛毛躁躁的一问三不知的小巫师,但也认为过早的与高危生物接触,不是可取的做法。
“是的,不只是呼神护卫这样的魔法才能应对它们,还有一种更根本的做法,就是用白法术彻底的消灭它们。”道恩放下了茶杯,里面泛起了一阵波纹,她的双手有一点颤抖,在一阵沉默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守护是要有对象的,如果你的身边都是强者,那么你的守护还来不及开始就结束了。我是说我没有能够遇到一个需要去保护的人,也许是因为以前没有朋友,而后来的朋友他们都能够保护好自己,恩,可能最后留在身边的人都会是同类,虽然这是一个不美好的结论。”
斯内普却是明白了那种心情,前世没有被人保护过的他知道那种悲哀,而现在没有找到那个愿意去全部付出的道恩就是另一种悲哀。
“你呢?斯内普,你会守护神咒吧,可以让我看看吗?”道恩突然抬头笔直地看着斯内普,似乎是想要知道这个人隐藏的秘密。
斯内普丝毫没有想到道恩会提出这样突兀的请求,他当下想要拒绝,只是看着道恩的眼镜,想到了那夜的那双令人灵魂震动的眼睛,他改变了主意,“如果,你愿意告诉我这副眼镜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32、看不清的心·下
道恩直直地看着斯内普,然后缓缓的笑了,“这是一个不错的等价交换,我同意了。”
她拿下了眼镜,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面。“眼神是有魔力的,蛇怪的眼神可以杀人,高明的摄魂取念大师看着你的眼睛,就能洞穿你的过去,所以眼镜就成为了一种保护工具。”
道恩指着眼镜的花框,“秘银与晶石的融合,构建出了一个复杂的灵魂魔法阵。功效是屏蔽黑魔法,特别是灵魂类的攻击,当然也有安定灵魂的作用。或者,还有你猜的那样,我不喜欢与别人的眼神有直接的交流,用镜片过滤也是一个方法。
人的眼神总是不经意间泄露了他们的感情,厌恶、憎恨、嫉妒、贪婪,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在不经过你允许的时候,就被传递给了你,而最可笑的是他们还是一脸真诚的样子。”
斯内普看着道恩深蓝的眼睛,确定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还有一片汪洋大海。“所以,它连蛇怪的眼神也可以抵御。如果万一忘了戴,或者掉了,不是会难以对付这种棘手的情况吗。过度习惯外物的保护不是好事。”
道恩摇摇头,她知道斯内普的意思,不要过分的依赖保护工具。“我制作了三副一样的眼镜,召唤咒练习的第一个物品就是它,变形咒也是它,为的就是随时可以获得新的眼镜。不过,如果真的没有,说明也是要全力一搏的时候了,那就等来了再说吧。也许,某天我可以戒掉这个习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免费给你制作一副。”
把自己保护好是个好习惯,但是道恩何尝不是在心中筑起了一道高墙。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伸出了魔杖,轻声的念到了‘呼神守卫——’,其实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念出这个咒语,就看到在魔杖尾端冒出了一阵白雾,然后它凝结成了一个动物,那是常人看不见的夜骐。
斯内普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牝鹿和夜骐间的区别可是不会骗人的。斯内普抿起嘴唇,不知该说点什么,为什么他的守护神会变成这样。
“你的魔杖杖芯是夜骐的毛吧。”道恩为斯内普找了一个理由,“夜骐是种奇怪的动物,人们说它代表死亡,但是传说里它可以在现世与亡世的中介地带穿行,那是唯一一种生活在生者世界的死者生物。”
斯内普看着这个轻轻用翅膀碰触自己的夜骐,他默默接受了道恩的说法,就像他想的那样,他的灵魂比他自己更诚实。然后默默结束了这个咒语,看着对方的茶杯,“这是什么茶?”
“中国的白茶,和酒不一样,茶总是清苦的,让人可以放松却不放纵。”道恩并不喜欢酒,那样的东西浓郁却会让人沉醉。
斯内普挑挑眉,人不是所有时候都要保持理智的,永远的清醒,需要太多的勇气。偶尔他也愿意不那么的清醒,这样心就是自由的。
“不过,你知道的这只是每个人的习惯,然后就很难改正了。”道恩举起杯子向斯内普示意,然后喝尽和茶水,只留下了残叶。
洛哈特打了一个哆嗦,通宵没有睡的人对于风的反应总是更敏/感一些。他跳上了一辆麻瓜的公交车,准备去那个中餐厅,今天在那里有一顿聚餐,等会卢平他们四个人来,后天就是月圆的日子了。
洛哈特看着窗外伦敦的街道,早晨十点的时候,人也不是很多,英国最近的经济状况并不好,麻瓜们说他们陷入了经济病中,而就在几个月前布雷顿森林体系也完全崩溃了,这似乎与巫师无关的东西,实则让巫师界也陷入了波涛暗涌。
洛哈特看着这样的萧条,想起了他没有到英国之前的日子。欧洲大陆各国的风俗总是不一样,但是对于一个没有家的人,它们其实都一样,给不了人安稳的感觉。洛哈特把脑袋靠在车窗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但是就在进入霍格沃兹的那一年,他失去了最后相依为命的人。
那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感觉告诉他,他不是洛哈特,起码他还应该有另一个名字。可惜他却清楚的记得一直以来的每段回忆,那些大段大段灰色的,还有偶尔才会出现的温暖。他必须弄明白灵魂与记忆的关系,也许他才能治好自己的病。
是的,他没有办法爱上一个人。无论是亲情还是书里面说的爱情,他都无法感同身受。那种东西就好像是无意义的,并终将被时间所淡忘,不值得人们用短暂的一生去为之努力。
至于友情,洛哈特迷惑地看着手掌中的纹路,他不知道和道恩他们的是不是友情,如果有一天要他为了这段友谊,放弃他最重要的东西,他会同意吗。洛哈特在心中否认,他不会放弃他追求的,只有知识与研究才是永恒,而别的只是沿途的风景。
中餐厅今天特意没有对外营业,洛哈特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了,似乎要开始什么活动。“你们这是要准备干什么,都已经围着桌子坐成了一圈。”
正对着大门的是胖厨子和瘦掌柜,道恩、斯内普、洛夫古德、小天狼星、卢平、波特、彼得都一一坐好,似乎就在等他了。
“老胖说是要为我们占卜一下,正宗的东方占卜法,预测一下十几年后的样子,大家觉得很好玩,就等你了,准备开始了。”洛夫古德示意洛哈特快点坐下,虽然不知道这种东方巫术的准确性,但是几个人都很感兴趣,就当是一次体验也不错。
胖子拿出一个龟壳,还有几个古钱币,“先说好,我也不是很精通,大家就当是玩玩,不要当真啊。”说是这样,胖子却是已经沐浴过了,店里了燃起了香,待一起准备妥当,大家安静下来,端正身体,闭上眼睛,用他肥肥的手指摇晃起那个龟壳,然后三枚钱币掉落在了桌上。
“第一卦是为了你们四个起的。”胖厨师看向波特四人。
“你们的卦象的是,偏移的命运,唾手可得的幸福,无法弥补的遗憾。交换荣耀获得平凡的美好,却会遇见最熟悉的陌生人。”波特四人面面相视,这个东西听上去总是那么的雾里看花,让人摸不清头脑。
“我再来看看。”胖子再起了一挂,然后他皱了皱眉,“这次是为了你们四个,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未来。生死相托的信任,无法预测的心,阴差阳错的宿命。”
道恩听了之后只是点点头,她从不认为自己的未来会一帆风顺。而斯内普已经猜测着如果改变的是波特他们的命运,但是不变的又会是什么呢。
洛哈特没有出声,未来的事情,现在就算真的知道,又能够改变么。
“也许,十几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