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没有人来与你结交?”
这人?什么叫“你家老爷我”?叶睐娘趁桃李二人没注意,直接踢了李琎一脚,占自己便宜?!”
“你这么剽悍,又那么会聊天,还怕收服不了我那个最没心机的娘?”李琎不厚道的用眼睛捕捉一闪而过的秀履,“睐娘,明月易低人易散,花开堪折只需折。”
“可是,若是我根本对你无意呢?”叶睐娘冷了脸,“以行兄,咱们还像过去那样不行么?”
“你对我无意?”李琎停下脚步死盯着叶睐娘,“睐娘,你给我的东西我早以闭目能诵,而且日日揣摸,你对我有没有意我自己可以分辨。”
“睐娘,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却不知道你与我的珍贵,”李琎的叹息像一块巨石压在叶睐娘的心上,“这京城中喜欢我的女人不在少数,就算是有这个克妻的名声在,我若说娶,依然会有人愿意嫁我,你信不信?”
现成有个刘芷芬在那儿摆着,自己能不信么?叶睐娘无奈的点头,“玉郎么,那是自然,”不知道李琎走到街上有木有人拿木瓜砸他?
“她们看到了我的长相,我的前程,”李琎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可又有几个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婚姻本就是,”盲婚哑嫁好不?人家想了解,也没有机会啊?叶睐娘深切觉得李琎太苛刻了,“待成亲后,日子一长,不就~”
“可我不想等,睐娘,”除了妻子,李琎从来没有与哪个女人单独相处过这么久,也没有对哪个女人说过这么多的话,可眼前这个顽固的女人,却总是逼得他一次次的表明心迹,“你都知道,从开封时你就知道,也正是因为你知道,所以才会百般拒绝,”他大了胆子抚上了叶睐娘的面颊,“你只要信我就是了,你不是可以看透人心,分辨真假么?难道你看不出我的心意?”
叶睐娘怀着一颗悲愤的心看着李琎施施然的离开,被李琎这么一通深情告白,她想说的最重要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出来,她现在还没有打算再住进一座宅子里给别人当媳妇好不?她只不过拉不下脸直接拒绝李琎,才又一次将客观现实先摆在前面,这下完了,叶睐娘抚着还留有那个男人气息的面颊,自己真的是因为不忍心才没有直接拒绝?还是,被一个男人这么爱着的滋味确实不坏,李琎给了她两世都没有经历过的悸动。
二百六十八、遣婢
所幸张氏已经完全沉浸在李琎带来的好消息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侄女的变化,“志恒,李大人这么帮咱们,这眼看过年了,咱们要不要备份厚礼~”
叶志恒完全没想到一个散阶对母亲的冲击那么大,“娘,都是儿子不争气,”若是自己看得进去四书五经,也能让母亲不存遗憾。
“唉,你们如今过的好,平哥儿也好,我就满足了,”张氏拍拍苏璃,“今天的消息算是个意外之喜,要说还是托了睐娘的福气,若不是她种什么马铃薯,咱们哪能摊上这样的好事?”
一个散阶虽然不算什么,但比白身来讲可是上了一个大台阶,苏璃也是满心感激,冲叶睐娘一福,却被叶睐娘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咱们是一家人,哥哥好我才能好,当不得嫂子您的礼。”
“只是伯母,”叶睐娘看着满脸是笑的张氏提醒道,“这马铃薯到底在甘肃收成如何如今还不得而知,哥哥的事咱们还是自家人先知道的好,免得,”万一没有预想的收成好,叶家人不但空欢喜一场,而且也会惹人笑话,与李琎的名声也多有妨碍。
“我知道,”张氏颔首道,“就算是收成好,姚总兵那里给报了功,批不批的还不是在皇上?伯母心里有数,”只是只要有了这一份希望,人也觉得多了些滋味。
“嫂子不会觉得我轻浮吧?”叶志恒从来不会瞒着苏璃的,李琎对自己的心意,怕是苏璃心里也是清楚的。
“妹妹说的哪里话?”苏璃携了叶睐娘的手,“到我那里坐坐,让你哥哥带平哥儿玩去。”廊下不是说话的地方,苏璃也有许多话要与这个妹妹说。
“我真羡慕嫂子的生活,”叶睐娘坐在一张酸枝木折枝梅花长塌上,丈夫专一,儿子可爱,没有刻薄婆婆,没有刁钻小姑,“嫂子可要好好谢谢我这个大媒。”
想到当年叶睐娘不停在自己耳边装作无意的说着自己哥哥的好话,苏璃抿嘴一笑,将泡好的茶双手递与叶睐娘,“妹妹请用茶~”
“这是在谢我么?”叶睐娘接过青瓷盖碗,“好香的茶~”叶志恒可是说是她“看”着长大的,没有什么经叶志恒幸福更让她开心的事了,“我也要谢谢嫂子,不嫌弃我哥哥木讷少言。”
苏璃也不是活泼好动的性子,有叶志恒这么一个只望着她一个,从来不拈花惹草,事事先顾忌她的感受的男人,苏璃已经觉得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李大人的事你怎么想?”苏璃在叶睐娘身边坐了,小姑年纪轻轻却命运坎坷,苏璃真心希望她能有一份好的姻缘。
“嫂子觉得呢?我们合适?”叶睐娘垂下头,难道要一个男人因为自己,忍受世人的非议和攻击么?
“唉~”都是女人,苏璃自己知道叶睐娘的顾忌,“有些事我也说不好,只是李大人不是说了么,要你等一等,反正你也不打算嫁人,咱们就静观其变。”
就这么等着?叶睐娘承认那是最保本的方法,可这样她又把李琎当做什么?这段感情里,她的付出是什么?“这样对他不公平,”叶睐娘摇摇头道,“再说,我也没有做好准备。”每次见到李琎,他都有办法让自己无法说出最想说的话。
苏璃听叶睐娘说过她想好好“享受单身生活”,虽然不怎么赞同,但她还是可以理解小姑的心情,“睐娘,已经过去两年了,你真的就愿意这么一个人过着?你年纪再大些,怕就~”
像叶睐娘这样的二嫁之女,能找的也都是些填房续弦之类,就算是这样,那人也不是太出挑的,想到承恩伯仇家的事,苏璃心里一叹,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庶子,在旁人眼里都是自己小姑高攀了,若是李琎,世人的口水还不知道会不会将叶家淹了。
虽然叶志恒跟她保证,李琎是真心实意的也有足够的能力来筹划这件事,可万一不遂呢?“虽说再嫁从己,但母亲和相公都在,你就老实呆着原也应该,若真的李家遣媒过来,你记得千万不要执拗,一切听长辈的就是。”
她看叶睐娘只是不语,又嘱咐道,“李大人做什么那是他的事,依我看,他也不是莽撞人,”说到这里又笑道,“两个人的事只有你情我愿,没有公不公平,你觉得有所亏欠,不正说明在心疼他?日后两个人真在一起了,就加倍的对他好,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就行了?”
“公子爷,”李琎梳洗后从净房出来,正看到清潭提了嵌螺钿紫檀玫瑰食匣进来,“老夫人怕你晚上没用好饭,让奴婢给您准备些点心。”说着就开始在屋里忙碌。
今天清潭是精心梳了偏髾髻,上插着包金玲珑菊花钗,眉心贴蜂蝶戏花花钿,鬓边插细绒草虫啄针,耳垂石榴红坠子。身着银红缎子实地纱绣金桃花半臂,下系束腰桃红碎花长裙,外披茜红蹙金妆花缎面灰鼠里子斗蓬。
李琎看着长眉入鬓,樱唇可人的清潭,眼中带了一丝冷意,自己走的这些日子,她在这府中可没有多安分,竟然敢闹到睐娘那里去,“你过来坐下。”
这府里是公子的天下,清潭心知自己到叶睐娘那里去的事情瞒不住,强压心里的不安笑道,“奴婢还是服侍公子用些~”
“碧波开年我就将她嫁与长风,你可有打算?”李琎心里一叹,当初妻子也是看着清潭人本分老实心思细腻,不像碧波总是嘴巴走到脑子前面,才选了她来服侍自己,可如今时移事易,人也会改变,“这府里不能再留你了。”
“公子,”清潭只觉当头一棒,今天她还听齐氏与李琎感叹膝下空虚,对不起祖宗,可转头李琎竟然要将她赶出去,“清潭哪里做错了,你只管打骂,千万不要将清潭赶出去啊,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说着便跪在李琎面前。
“是啊,你是先头奶奶做主开脸的,自然身份不同,”李琎听她提到烟秋月,心里一恸,“当初你家小姐也确实是有心让你生下长子,但后来没什么又给你送了避子汤?你不明白?”
“那是,清潭不过奴婢之身,无论主子什么训示,做奴婢的只要遵从,”烟秋月做人事事清楚,就算是一个丫头,她也尽力照顾到,烟氏走前,已经将理由跟清潭说的很清楚了,还私下送了她一笔银子,言道哪天她不想在李家呆下去,只要开口,李琎定会为她脱藉,“奴婢从来没有生什么庶长子的心思,以前小姐在时,奴婢一心想着服侍好小姐,小姐不在了,奴婢只想着能照顾上公子,”
“你真的只为服侍我?”李琎讥诮的扬起唇角,推开伏在自己膝上的女人,“一月前就你开始服药了吧?是什么药?”
“奴婢,”清潭腿一软坐在地上,“奴婢日夜在老夫人跟前服侍,时常听着老夫人念叨公子膝下荒凉,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你是大家子出来的,规矩想来清楚的很,先头奶奶既然又给你送了避子汤,就是让你明白李家不可能让庶长子出生,可你却还使着魑魅手段,”李琎看着地上的清潭,“不止这个,你什么时候可以干预我的事情了?竟然还自作主张的跑到睐娘哪里去?!”
清潭已经面如死灰,她偷偷服药调理身子,为的是能在新奶奶未进门之前争取有了身孕,若是这样的话,齐氏和李琎定然会将孩子留下,可她却忘了烟氏去世前的交代,也忘了李家曾经有个比嫡子还嚣张的庶长子,如今带了生母在外做个通判,“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望爷能瞧在奴婢这几年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奴婢一回。”
“你父母都还在烟家,明天我让人送个信儿过去,让他们接了你去,我让长平帮你出了奴籍,找个忠厚本分的嫁了吧,”李琎挥手示意她出去,这样的心思,又有背着先头奶奶贴身丫头的身份,叶睐娘进来,怕也要给她三分面子,不能再留了。
“公子,公子,”清潭伏在地上死死抓住李琎的袍角儿,“奴婢知道错了,再不敢了,请您看在小姐的面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她怯怯的仰起头,“只要能跟在爷身边,做什么清潭都是愿意的。”
“是么?”李琎阴阴一笑,俯身挑起清潭的下巴,“你也知道外面都在传我命硬克妻,若是这个时候连我身边的通房都出了意外呢?”
“公子,”清潭一阵绝望,但李琎那天人般的容颜近在咫尺,离了他,自己怎么可能再将那些蛮夫看到眼里,“清潭只求能在公子跟前服侍,便是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清潭决绝的眼神让李琎心中一凛,有道是世上最怕的就是这咱不要命之人,她一句死也不怕,“算了,我懒得与你费口舌,明日让长平送你出去,你娘老子都在烟家,回去也能孝敬他们几年。”
“是,”清潭并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知道今天在李琎这儿是到此为止了,再多求也不可能达到目的,因此恭敬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道,“清潭别过公子,只是还请公子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听清潭一言。”
“你说吧,”想到烟秋月,李琎有些心软,这清潭到底是自幼随了烟秋月的,“我听着。”
清潭再一叩首道,“先时小姐曾说过,公子胸中沟壑,不是寻常勋贵家的子弟所能企及,她也是知道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小姐也坚信公子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说到这儿,她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神色中全是仰慕之情,“清潭跟着小姐长在阁老府,粗浅的见识还是知道一些,那叶家姑奶奶再好,也是再嫁之身,”一串珠泪从她美丽的眼睛中落下,“奴婢大着胆子过去,自然知道以后的下场,但公子,您比不得旁人,你的声名比什么都重要。”
“你下去吧,”李琎挥挥手,想来睐娘比自己看的通透,连一个奴才都敢这么说,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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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九、认亲?
“他来了么?”刘芷芬看着进来的丫头,急切的问道。刘家每年的赏梅会都会聚集刘阁老和刘老爷的门生故旧,以及公卿子弟,以往李琎也是这赏梅会上的风头人物,刘芷芬指望着能不能寻机见上李琎一面。
“回小姐的话,没有,”那丫头摇摇头,又压低声音道,“奴婢打听了,夫人身边的妈妈说,虽然李大人来道了歉,但这次两家都丢了大人,老太爷说还是离得远些好,免得尴尬。”
那丫头看着自己小姐越来越白的脸色,心里一紧,小姐现在可是定了亲的人,可千万不能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于是趁刘芷芬没有说话,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大顺天佑帝李承昊的御书房内金砖墁地,光可鉴人,两侧太监宫女垂首侍立,声息不闻。李琎随着大太监德成低头进来,与天佑帝见礼。
“怎么?今天没去刘家的赏梅宴?朕还等着听你讲宴上的趣事呢,”李承昊身着明黄地八团彩云金龙妆花缎便袍,束金镶碧玡玖线纽九龙带,笑容可掬的放下手里的折子。
“臣今年没有接到老师府上的帖子,”李琎一脸尴尬,躬身回道。
“哈哈,”李承昊想到太监报回来的消息,不由失笑,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坐了十几年皇位的人,如今朝堂六部中出自刘阁老门下的臣子就有十五六位,散在各省的叫的上名号的就有上百,更不要说那些一心攀附的,可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他乐见的,“要不要朕帮你说和说和?其实我那个小姨也来求过贤贵妃,哭着要嫁你这个玉郎呢,朕来赐婚如何?”
“皇上,”李琎与这个皇上识与微时,从他只是个傀儡时就盟誓追随,对李承昊的性子又怎么会不了解,加上他刚才偷眼观察,这赐婚一说,完全不是发自内心,“臣得空闻寺主持了尘大师批命,命中带煞,不敢连累刘家小姐,至于老师,”他神情一黯,“家母见罪与他,琎无颜求老师宽恕,不敢再奢望求娶刘家闺秀。”
现在的今上,怕已经不像当年那样需要刘家,这一点,李琎和刘阁老心里都很清楚,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