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莲祭世:缘起非生- 第22部分

刹那间，变成了碧连与西刑统领对战的局面！

“碧连！”穆礼放心不过，不由得出声叫道，但刚刚挪动身姿，更多的西刑军就纠缠上来，竟似没完没了眨眼间，他已分身不暇。碧连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过来，他只得奋力厮杀。

与碧连对战，王统领的心情也很是复杂，想当初在宫中，由于自己办事不力再加上西刑嗔铘那易怒嗜血的个性，几次三番都差点送了性命。若不是碧连次次的针锋相对毫不退缩地在那样令人畏惧的国主面前庇护自己，他王时就算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同时他也知道碧连这人在宫廷内外是出了名的正直刚毅，任凭是国主，也要卖他三分薄面。其中自然还有国主甚宠皇后的关系。但并不是因此，而是由于人格的光辉让大家不由得去崇敬敬畏他。

但是，这次的事情，国主实在是做的有些过分。竟然让身为亲弟弟的碧连来捉拿逃出宫去的皇后，甚至还用太子来威胁。可见这人的冷酷和疯狂已经不是一般。

就是因为如此，王统领也深深知道，如果这次既没有带回皇后又擅自放走碧连的下场如何。那肯定不会只用一条命来草草了事。八九不离十等着所有人的是一场大屠杀了。

王统领咬牙接下迅猛的一剑，在碧连步步紧逼之下，始终不肯对他出杀招。这也使得体力上消耗的越来越快。

“喝！”随着一声清喝，炫目的白光一闪，变幻万端的剑尖直入左膛而来。

日光闪耀着洒向剑刃，迎着光的男子简直快变作一团光团，眼睛都似睁不开般，就在这绕光眼花的当儿，直觉胸前一痛，不由得一膝支地。

将剑快速一拔，在王统领感到剧痛之时，血就被碧连点穴止住。“你！。。。。。”为什么。。。王统领挣扎着瞪大双眼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发现已被人点了哑穴而发不出声。

一个浅浅的苦笑只在碧连嘴角停留了，下一刻便消失无形。

“对不住了王统领！”碧连一掌翻起，运力于掌中，用看似致命实是充满冲力的力道将王统领打向战团的稀松处。

就在这时！

“统领！”几个人疾呼着愤怒地朝碧连一起攻过来。

碧连迅速闪躲，剑端一个猛力回旋，将看上来的刀剑打散。再点地升空，剑起时双脚快速击中各个敌兵要害。灰尘四散时，眼前已是清明。碧连将剑反背身后，由于自身轻功一流，躲闪之时比一般人轻松许多，所以用剑也比较少。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这片一度美好的故土上留下太多的血腥。

可他这种想法终究是想不通的，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异想天开般的幼稚。身上片刻间添了很多新伤，但万幸并非致死的伤口。不过，痛还是痛的，也很影响注意力的集中。

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觉得体力有些不支，伤口也开始扩大化了。握着剑的手臂不时伴随着颤抖。

一个男子正在不远处看得心急如焚，但双脚却禁止似地原地不动。

此人正是西邢幻颜。此刻他真恨不得立刻奔向那个伤痕满身但仍在奋战的男子身边。为何他姓西刑！为何他要出生在东王府！

不停地斥责着自己，不停地与自己的冲动作斗争。但身体像是个死牢，紧紧困住那颗随时想冲破桎梏的心。西邢幻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恶过自己的身份。要是只是一个平常的江湖之人那该多好！

机智沉稳的男子完全陷入了痛楚的泥沼中，失了方寸。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抹清明显现在脑海中。他终于抓住一丝希望！那细小的线索瞬间将他所有的烦恼驱散。西邢幻颜顿时变得快活起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杀斗之外不远处的那颗过于高大粗壮的树木。

“啊！”穆礼高喊着推开碧连，一剑及时挡住那险险砍中碧连左肩的大刀，不由得训斥道：“碧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言语间，又将碧连拉向右侧，反身一剑刺进扑上来的士兵胸膛又迅速挥剑迎敌。“你是傻了还是糊涂了！那剑是装饰吗！做什么不用！”话语中的怒气感觉像是随时要一掌打上来似的，碧连下意识地往右边退开一步，可这一退就惨了，臂上顿时多了条口子。

“你这个笨家伙！”穆礼受不了地猛拍他的头顶，心疼地拉近身侧道：“骂一下又不少块肉！”

这还真是！骂一下而已，就多处伤，这要是。。。。。哎。。。。！穆礼气喘如牛地拉着碧连一路朝外杀过去。

知道碧连的心思，可知道归知道，这要真的能事事如意，那还真是让人生气！

“用剑！”穆礼大声地命令道。若再不用剑，凭碧连这点体力怕是下一刻就势如山倒了。

“穆大哥，我还能。。。。。”躲。。。。。

穆礼终于爆发出来：“你还能什么，要不是我拖着你怕是连站都站不住了！你知不知道！？”

“快点给我离开这里，我们其他人会把他们赶走的！你赶紧和语竺姐汇合吧！”

碧连一惊：“你怎么。。。。”

穆礼一脸败给他的表情道：“你以为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日头终究是不可能从方升起的！”

前方的人丢给他一句：“你可别死在这里！这可是我们的故土！决对不能这样死，那样太丢脸了！”

碧连哼了一句，拔出剑来，几个剑招，衣衫便又红了几分，但犹豫之色早已褪去，立身冷哼道：“我可没打算这样的打算，穆大哥！”说完，竟莫名地笑起来。

笑话！刚刚才出了牢笼，正是形势大好之时，我碧连才不会这样窝囊地死去！

熊熊的斗志燃起，碧连重新鼓足了气力继续迎敌。但终究有些形势比人强，类似车轮战的进攻，导致体力的急速下降，这是不可忽视的事实，一时半会儿只靠斗志是绝对冲不出去的。正在碧连有些懊恼这懦弱的肉体太过可恨之时，有几分熟悉的冷笑自天空而下。所有人一惊，有那么片刻间时间静止了。但只是片刻而已。

那个神秘人终于出现了！

早就等这刻等的不耐烦的西邢幻颜面上终于现出欢喜来。双目定定地凝视着，那飘然地自天而降但闪电般落地之姿的男子。

是个陌生的男子！冷峻的眼神，锋利的面部棱角，像是木刻般的清晰样貌，却散发着迫人的深沉杀气。就像是从黑暗深处突然现身人间的修罗。一身黑色劲装给人老练杀手的感觉。

这倒是大大打击了西邢幻颜，完全出乎他意料，没想到会是那个男人！

由于神秘男子的加入，泰山般的压倒气势将不利态势片刻扭转过来。



34、第十四章　山雨将来　归途结伴



　“是你！”碧连愣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讶道：“你如何能在这里？劫游！”

这黑衣冷面的男子正是许多日不见的劫游。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离开！”那劫游不耐烦地说道，血光沉沉的一掌超前劈去，顿时将场中斩出一道血花来，一阵哀嚎声响起，劫游只如杀人怪物看都不看一眼迅速地扫荡着挡在前面的人群，只看得众人一阵心寒。

“你是什么人……”夹杂着喷血声的怒吼消失在声腔里，又一个人倒了下去。

劫游那样，像是要将所有人杀光一般，让碧连不由得皱眉，这就飞身上前，挡住他杀意勃发的一掌，怒道：“够了！住手！”

劫游一掌将他拍开，止住掌势，冷哼道：“做什么拦我！”

碧连看着场中俨然已经乱作一团，紧握住劫游的手，不容置喙地道：“已经够了，我们走！”见他执着，劫游只冷哼一声，飞脚踢出几个人，这才冷着脸纵身而起。穆礼等人紧跟而上，数道人影拔地而起卷起好大一阵尘土，众人一时迷了眼看不清，待分辨时，已是人去无踪。

隐在树后的西邢幻颜松了口气，见着碧连他们脱险，又渐渐不见人影，心中一阵迷茫刺痛。

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也不会回来的了。

没想到，离别竟是这样简单的事！上一刻人还在眼前，下一刻便天涯难逢。

道是多情对无心，人生痛事。

碧连一行人没走多久，便遇到更大规模截杀，几个人又是一番血战，这次每个人都是拼了性命再也不顾虑其他，只杀的成血人儿了才好不容易拖着半条命脱身而出。饶是那嗜杀好战的劫游也几乎是去了半条命才打开一条生路。

看来，西刑嗔铘这次是下了大力要捉拿这一行乱臣贼子了。

但是直到此刻，那本该先去了墨莲镇的夜天玥，直到这时仍旧不见踪影，但由于时事险峻，也就无人去在意。

昏天黑地的拼杀，肢体已疼至麻木，以至于和早已等候多时的碧语竺相见时，碧语竺差点吓晕了过去，看着碧连泣不成声：“连儿，是姐姐连累了你，姐姐对不住你……姐姐本来……”

碧连顺了顺气，截住她：“别说了，这不是语竺姐的关系，此处还不甚安全，我们还是快些转移吧。”

劫游没有说话，沉默地在前方带路，其他的人包括穆礼在内俱都用不信或敌意的目光盯着那人的背影，碧连冷笑一声，心中念道：这便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们不信任。

天色将暗时分，他们到达了玬晔国东方边界，虽说这里靠近玬晔边疆但事实上却至少要再走个个把月才能穿过那层层天然屏障到达其他几个国。

如今天下纷乱，十二强国外，其他俱都是不甚厉害的小国疆土，其中不少乃是作为大国附属存在，还有的仅是挂个名儿，实是作为大国豪亲游猎玩赏之地。

大国连疆，小国无名，这便是如今天下众国的真实写照。

过了东界，那里便有三个小国，其中有两个都是其他大国的附属，只有一个中立的小国，清国。

那清国地势险峻，内里人员复杂，不知掺杂了多少大国的眼线和伏兵，鱼龙混杂，凶险难测。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没有任何人敢在这里轻易惹事。一发而动全身，引来不可收拾的后果，不消说，这个道理任是谁都清楚。进了这里，便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活靶子。不过却不是唯一，因为人人都是活靶子，那便算得公平。

碧连他们进了清国后，立即找了极为隐秘的山中拘留，一方面躲避那些眼线，另一方面休养伤病，有时候还须乔装去复杂凶险的国都内打听各方动静。

不过幸好，半月有余也不见玬晔军前来，只是偶尔听到些令人瞠目的事情发生，譬如玬晔国主凶性大发杀了多少多少人，又譬如哪一日又残虐了多少进贡的外域女子之类。

碧连冷冷地听着，心中只道那厮真是该死的没救了，疯子一个！

穆礼的组织经过逃生死拼后，一时间骨干精英死伤惨重，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没多久便分散的七七八八，碧连对此除了歉疚悔恨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到。

看穆礼那日渐憔悴的神情和生出的少许鬓边白发，心中只恨苍天无眼，如此折磨这样无辜的好人，却教那杀人如麻的恶徒长命！

一月过去，仍旧没有什么事发生，碧连自觉应该做点什么了，他自是不能就这样终日躲藏着过活的，那还不如去死的容易。

约上穆礼和李杉，三人一起到山里去狩猎。这里的山高且多，树丛又深密，其中更是有不少旁人见都未见过的说不出名的高大树木。

说是如此说，可是此刻，哪里会有人有那种心思去真的狩猎，充其量不过是在散散心，整理一下情绪。

是以，走了许久，三人都只是沉默赶路，只愿那山顶无尽无极，一直走不到头才好。

碧连在前，低着头思寻这事情，将这段时间的人与事回忆一遍，心里突然一跳。这就停步，哑然问道：“穆大哥，先前是否有一个男子与你们联系？”

穆礼茫然看他：“没有啊，我们是后来收到碧姑娘的书信才赶来帮忙的，并没有其他人啊。”

碧连听言，大惊道：“可是那人按说早就该到了墨莲镇啊，为何我们去时没有见到他？”

穆礼也是一惊，瞠目道：“若是这样，那你说的那位若不是出事了，那就……”

碧连猛然回头，澄澈的目光此时发着光，紧盯着他道：“你说，他可能是叛徒？”

穆礼为难道：“我是说，有那种可能……”

“要我说绝不可能是他，若说他叛徒，那我们绝无可能活着回来。”碧连摇摇头，苦笑着道：“不是我妄自菲薄，至少那人的武功绝对不若于我。若他出手，便是我先前死了，哪儿还能活着去镇上与你们汇合。”

碧连面有痛色地看向李杉二人：“要我说，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低沉接着道：“他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在和我分开后不久。”

李杉有些摸不着头脑，“碧小弟，不知你说的那人是谁？”

“夜天玥。”

穆礼瞪大眼：“江南小侠夜天玥？”

“就是此人。”

碧连长叹一声，怅然无比，心道：我果然是个祸害，虽是没有杀过什么人，倒也与那杀人魔王无异。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杀人，害人，终究都是不可饶恕的罪业。此一生，即使让我碧连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来世不能投胎也罢，若死之前能够偿还这一身人命怨债，如何都随它去了。

碧连苍凉地笑出声来，只道荒唐。

平生没能救下一人，却无端害了许多人命；未能立功，便先立罪；未展一腔宏图抱负，便先得罪君王逃亡。也不知是命运无情，还是他碧连生来就是招灾的不幸子。

穆礼二人见他低头憨笑，一时都有些愣住了，虽不知缘由，却也莫名觉得替他担忧。

就在这时，碧连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山坳处有一绿影闪现，飞快地消失在一丛灌木之后。碧连眼尖，他踏步上前，口中疑道：“那是何物？”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什么也没看见啊。也不及多想，看着碧连走出好远，二人立即跟上。

“这是……”李杉吞了口水，呆住了。

眼前，竟是一个穿着绿衣水水灵灵的漂亮少年。这少年美得雌雄莫辩，就是那天下最好看的青楼小倌也难以与他想比，特别是那双妩媚流波的眸子，顾盼间散发着无匹魅惑之色，将那旁边两人的魂儿都给勾去了大半。不过仍旧能从坦露的部分骨节看出，这漂亮至此的小家伙乃是男儿身。

碧连堪堪打断两人的妄想，瞪了眼已经口水大敞姿态尽失的两位‘色友’，这才向着那蹲在那里的漂亮少年温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