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皆心中恼怒,明明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成这样,昨日见几乎全身被血染红的碧连被抬进屋里时,她们的心脏几乎都停了,总是对她们温和的善良男子居然被人商伤成这样,她们不平,但是却敢怒不敢言,只得像这样守护着他。
门被打开,西刑幻颜平静地走了进来,淡淡朝她们挥挥手,几个丫鬟略欠下身就脚步轻缓地走了出去。
西刑幻颜就这样静静地守着。
明天就沿将他送进宫中。西刑幻颜深知等待他的将是十分残酷的命运,因为无论怎样国主都不会轻易放过接连几次顶撞他的碧连。国主的惩罚向来是无理且残忍的,这点他已经亲眼见识过了。
傍晚时分,金色夕阳柔柔地照进木窗,在地上透出斑斑的阴影。昏睡许久的碧连终于醒过来,他咬紧牙挣扎着坐起来,全身一阵撕裂般的痛。昨天被剑贯穿的腹部,眼下成了最猛烈的痛楚,无论换何种姿势,都让人疼痛难当。
“你醒啦,碧连。”一个温和如春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一袭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有微笑。
他看了看面色苍白如纸的碧连,心下一窒,忽而想到明日他就要进宫,不禁悲从中来。
“你感觉怎么样了。”
“三少爷,我没事,碧连现在还死不了。”怎么可能死,他还未做完我想做的事情,怎么能死?
“你····明日要进宫了。”
西刑幻颜最大的缺点就是诚实,而且不会看情况。但在碧连严重他倒并不讨厌他直肠的这点,反而喜欢这种近乎纯洁的直率。碧连晃晃颈子,淡淡笑道:“看来我与三少爷的缘分今世就了了,呵呵··”
“碧连,你不要这么说,也许你···”
“命大死不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三少爷会这么说,不过,托您吉言,要是碧连救人后能活着出来,定当做牛做马来报答。”
“我又未做什么让你值得如此的事情,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碧连摇摇头,哈哈一笑道:“非也,你可知就你这举手之劳,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放眼天下,大都是贪生怕死之徒,怕触怒龙威之人。”
西刑幻颜道:“碧连,你简直将我说成英雄了。”
“呵呵,碧连从不诓骗人。”
他说着,缓缓挪动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西刑幻颜一把将他按住,阻止他道:“碧连,你身上重伤未愈,须安心静养,且不可大动。”
碧连摇摇头,笼好衣衫,拂开他的手,咬紧牙,强自撑着下了床榻。
“三少爷你救得了碧连一时却救不了碧连一世,无论怎样明日就要上路,今天痛和明日痛有何区别,我要出去走走。”
他慢慢推开门,耀眼夺目的夕阳照在他身上,仿若披上一道赤色霞衣。他微眯生涩的双眼,靠在墙上。
“三少爷,你可否帮个忙?”他对紧跟其后的西刑幻颜道。
碧连指指自己的肚子,脸色微红道:“它要吃饭····”
西刑幻颜呆愣一呆,他没想到一脸正经的碧连竟也会做这般举动,愣了一会儿,他大笑起来:“碧连,你等着,今日你要吃多少,我都会让人做出来,就当我为你饯行。”
他接着道:“碧连,你称我为幻颜就行,你不是要出府了?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
碧连点头一笑,道:“幻颜兄,你说的也是,既然如此,碧连就不客气了,以后还不知道碧连有没有命再见幻颜兄一面呢。”
“碧连,你不要如此说,命运难测,我还是相信你定会吉人天相。”
“···我就快饿死了,先去吃饭吧,不然不到我可活不到明日,更别提进宫与西刑嗔铘纠缠了。”
西刑幻颜淡然一笑,他心道:看来这个人招惹是非的说话方式是改不了了。不过这样的‘墨莲君子’才更是有趣,刚直的说话方式与风华锦绣的文采一点不相配,而且从他的说话方式你完全想不到他竟是个精英才子。
是夜,月冷风清,银月高悬,四处的喧哗已静静沉寂下来。
廊桥边,石桥上,两个男子把酒而歌,酣畅淋漓。
本就不太会喝酒的碧连,今晚却执意要与西刑幻颜不醉无休,把酒言欢。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今日不是汪伦送李白,而是西刑幻颜送碧连。
昔日才子李白去的是一条坦坦大道,而今日‘墨莲君子’碧连所去却是一条性命无保的仄仄暗道。
不知今日一别,已在心里默许对方为至交好友的两个男子今生能否再见。
只见碧连抓起酒坛,狂笑着与西刑幻颜比诗做对,往口中大口大口灌着烈酒,连身上的伤口也忘了疼,也不在乎喝醉后身在何处。而一边的西刑幻颜更是丝毫不弱于他,平日里儒雅斯文的温和男子,今夜喝起酒来的样子,仿若一个粗犷的汉子,平添了几分男子汉的豪壮气概。
月醉,人亦醉。
男人之间的友情总是来得直率坦荡,正似他们的性格,有时甚至不用任何理由,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两个人就会成为生死之交风雨同舟。
在这以后的碧连,更是深深体切到生死之交间气势恢宏的友情。
即使有时这友情让他身心疲惫、心力交瘁不堪。
【】
10、第二章 宫墙深深&兄弟南行
“国主,天暗了,歇息了罢。”霓妃霓晓芸搭着娇滴滴的声音,媚眼如丝地娇嗔着。她白嫩如水玉的肌肤暴露在泛冷的空气中,却透出诱人的红润光泽。
西刑嗔铘身披一件白色单衫,橄榄色的紧致肌肤若隐若现,姣好的身材在烛火下拉出长长的暗影。他淡淡看了一眼床上双眸透出诱惑的风情万种的女子,心中一阵失落。
果然,她还是如其他宫妃那般庸俗不堪,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飞上高枝变凤凰,母凭子贵,能够早日怀上龙种。
“今日朕累了,你歇息吧。”关上门,他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开,身后传来夹杂着失望的悲切声。
“国主,国主请不要走!”
他听在耳中,更觉烦躁不已,索性加快脚步,转过霞鸿亭,来到了一处极为僻静清幽之地。紧跟其后的李公公大气都不敢出,他甚至国主的脾气秉性,此刻他一定是在怒火中
,万不可招惹到。暗红木门内透出明亮的灯光,西刑嗔铘推开房门,轻轻走了进去。
月影斑斑,绿竹在地面铺出一幅飘然出尘的水墨画。
西刑嗔铘紧紧拥着怀中的绝美女子的柔软身躯,女子没有任何激动,月貌花容的面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冰冷。
“语竺,朕想你。”
“国主,既然来了,就快做完你想做的事情回去罢,臣妾今日想早些歇息。”
“好。”
西刑嗔铘咬紧牙,冷冷地道。红着双眼,像是报复性地将眼前的美丽女子压入床榻要了她。
他一刻不停地折磨她在她的身体里蛮横地冲撞,直到她昏沉地闭上眼他精疲力竭。
“语竺,你恨我吗,朕那样对你。”
“恨,那有何用?臣妾没有恨国主的资格。”就算恨这个人她亦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朕将你的家乡墨莲镇变成朕的宫殿,还将你的家人赶走,你一定很恨朕吧。”西刑嗔铘拥着怀里温软的女子,淡淡道。
碧语竺紧紧闭眼,轻咬贝齿,压抑似的不说一句话,像是要把一些忽然涌上来的想法给抹杀在脑海里。
“朕只想你能永远陪在朕身边,有一天能够像朕爱你一样爱上朕。”
拂上冰凉的发丝,缓缓地摩挲着,像是抚摸至爱的珍宝。
半夜十分,西刑嗔铘离开了淑兰妃的淑兰园,又回到了锦宸宫,他的眼神渐渐冰冷,变得有些阴鸷有些残忍。
“李公公。”
“老臣在,国主有何吩咐。”
年近半百的李公公深深弯下腰,头压的极低。这个年轻的俊伟男子此刻心情极为不好,每次只要是去了淑兰园,总是在春风满面地去,眼神凶恶地回来,像是受了羞辱般。
西刑嗔铘冷冷道:“今日东王府应该送人过来了吧。”
“是。”
“把他押进死牢,听候发落。”
“可是国主,老臣听说他是淑兰妃的···”李公公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西刑嗔铘用冰冷凌厉的目光瞪着他,他心里一阵瑟缩,连忙噤了声。
碧连在天政宫外跪到半夜也不见人影,身上的伤口又溢红了绷带,他咬牙坚持,脸上是一派冷然,既然已经进宫,他必然抱着就死的决心,这点小上对他来说自然要无视之。
寒彻刺骨的寒意让他丝毫无法入睡,只得睁大着双眼,像是要把漆黑的夜色给看穿一样,他定定地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切!
他冷不防地打个喷嚏,看来是感冒了。
“谁?”
他敏锐地转身,瞪向身后,戒备道。
“到底是谁?”
仍然没有回音,但接下来后,他就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环视四周,这是在一个幽静芬芳的华丽屋内,所有的摆设华而不俗,彰显着屋内主人的地位之尊贵。
也不知为何,他闻着这幽香竟然觉得一阵安心,内心也不想多追问自己到底是如何被弄到以及昨晚的事。
这时,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婉约温柔的惊艳女子走了进来,正是碧语竺。
“姐姐!”
碧连惊喜地大叫,连忙跑下床,一把抓住碧语竺左瞧右瞧,生怕看漏了什么。
“姐姐你没事情吧!”
“傻弟弟,姐姐是妃子,能有什么事情。”碧语竺微笑地,溺爱地看向已高出自己半头的弟弟。
“姐姐,我好想你,真担心你会怎么样呢。”
“放心,姐姐没事。”
碧语竺叫来御医,认真地检查了碧连身上的伤势后,美丽的双眸里难得地出现了如烈火般的愤怒,看得所有人都是一惊。
“连儿,那个人简直是畜生,他竟然敢这般伤你,姐姐以后一定想办法为你报仇。”
碧连笑笑道:“没什么姐姐,报仇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他警惕地看向周围,碧语竺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叫屋里的下人和御医退了出去。无力只剩下碧连姐弟二人时,碧连叹息地摇了摇头,像是自嘲命运。
“真没想到,我们竟会这样见面。”
看着碧连的表情,碧语竺激动起来,神色有些癫狂,她颤抖着嫣红的朱唇,脸色苍白,压抑许久的感情终于在今日倾泻而出。
“·····碧连,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爹娘,更对不起所有墨莲镇的百姓····”
碧连惊道:“姐姐你到底再说什么呀,别哭呀···”碧连不知所措地看着这样的姐姐,心里焦急却又不知如何让安慰。
“西刑嗔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惩罚我···”
原来西刑嗔铘在碧语竺进宫后,便格外钟情于这个碧连的姐姐,可是碧语竺却终日冷眼以对,三番五次惹恼西刑嗔铘,可是西刑嗔铘并未则该她,反而更多地去淑兰园,这让
本就不爱他还害得自己与心爱之人离别的碧语竺更加讨厌他。
终有一日,当碧语竺得知自己怀上西刑嗔铘的孩子后,神情激愤的碧语竺不顾后果,就在处于巨大欢喜之中的西刑嗔铘准备举行盛大庆典之时,独自喝下了堕胎药,皇子就此小产了,连性命也差点保不住。之后,就发生了所谓的报复。碧语竺做梦也没想到,只因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引来了那个男子如此残忍的报复!
淑兰妃被关起来了,在淑兰园里关了足足半年,一日一日变得沉默寡言,眼神无光,可是国主仍然不忍将这样犯下滔天大罪的妃子关进冷宫或是押进大牢,只是单纯地囚禁。
宫里虽有许多恨她的妃子想对她动手,可是凡是动了这个心的人都被国主派来的神秘护卫押进冷宫了,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虽然国主毫不知情。
半年后的一天,淑兰妃忽然被国主解禁了,重新获得其他妃子梦寐以求的宠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一切就发生在几个月前。
碧语竺是那样的恨着无力的自己,但却无法报仇。她怕得到更大更残忍的报复,她已经失去的够多的了,除了眼前的弟弟碧连,就只剩下这一幅空荡荡的身躯。
碧语竺泪如雨下,抓着碧连激动的微颤的身躯,悲声道:“····连儿···你能原谅姐姐吗···”
“姐姐现在只剩下连儿而已····姐姐会保护你的·····”
碧语竺忽然决意道:“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姐姐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出宫···”
原来,碧语竺让身边一个轻功很好的丫鬟跟踪了西刑嗔铘,知道了碧连有难,方才将碧连悄悄带过来隐藏起来。
抿唇不语的碧连,脸色苍白冰冷,喉咙一阵酸涩,泛着温热的腥甜,他一口血喷出喉管,意识又开始迷蒙起来。碧语竺哭喊起来。
候在门口的心腹御医进来,检查一番,面露苦涩叹息道:“贵妃莫急,这是怒火攻心,加上伤口受了风寒所致,一时半会儿令弟倒还无恙,可时间一长性命就危险了,老臣马
上为他开药。”
说罢,拿过一支笔,在纸上快速写下药方递给丫鬟,小丫鬟飞也似的奔出门去。
“···连儿···连儿···”
碧语竺焦急地喊着面色痛苦的人,泪珠扑簌簌地滚落,花容月貌此刻却如带雨梨花,更加美丽无妨,诱人心神。
屋外的大树上,一袭长长的黑色束发缎带的独自飘扬,如从黑暗中浣染的黑衣,在冷风中更加冰冷。
男子嘴角漾起一抹冰冷,小声自语。
“果然如此,我得赶快报告国主。”
冷风忽而大了起来,如黑鸟般的身形转瞬消失。
在不知名的远方,靠近南方的群山一带,许多高入云天的大树忽而枯萎了,深入地底的根部忽而微微晃动了下。
浓浓的噬人黑气肆意从地底流出,缓缓地,静静地,一点一点覆盖上这片尚还无人发现的肥沃大地。
偶尔路过片山域边缘的打猎汉子,总会从捡到意外的猎物,显示野兔,山猪,有时竟还能见到双瞳泛白的老虎和野狼。可是他们从不敢踏进这篇群山半步,因为从前有道法高
深的道人和和尚警告过,这山里有嗜血贪婪的魔物和吃人妖怪,万万不可进去,否则定会有去无还。
而这座山,名叫极雪山。
大多人对此不解,如此纯洁美丽的山名为什么却会有如此可怕的传说,而且从未见过雪花,因此让人好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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