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的脸色骤然转红,暗恨他说话没溜儿,使劲儿瞪过去一眼:“甭劳驾了,我腿脚还算利索。”
谢清江无所谓地笑笑,没再坚持,扶着对方的手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一行人走到门口时,谢副市长正要低头对妻子说句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头顶一截还在焚烧中的木梁正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落下来。
“当心!”来不及做反应,谢清江在发出一声警告后,本能地将田苗推向一边……
下一秒,木梁果然垂直砸了下来……
● ̄ε ̄●
半月后的某一天,也是谢副市长出院的第一天……
当晚,夫妻俩哄着宝贝闺女睡下后,蹑手蹑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谢清江躺在床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妻子柔顺的头发。
“手欠是不是,再欠待会儿就都给你剁了,做成泡椒爪子吃。”田苗趴在他胸口,漫不经心地恐吓了他一句。
“你也太狠了,我差点都成独脚大仙了,难不成你还想再赐我一个独臂大侠的名号?”谢清江装模作样地叫屈。
“谢清江,”田苗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特严肃地望着他,“你知不知道在幼儿园你把我推开那会儿,我心里在想什么?”
“不知道。”
“你猜。”
“猜不着。”
“滚你丫!”田苗一掌抡过去,被对方轻巧躲开。
“不过吧,我估摸着你应该不会感动,没准还特想揍我。”谢清江砸吧砸啦嘴,感慨了一句。
“看不出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田苗重新趴回去,下巴壳顶在副市长大人的肩膀上。
“可我不懂为什么,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还用我解释?结婚那会儿你怎么答应的?你抓着我的手,说一辈子到死都不会放开,你做到了么你,你还说不会骗我,这还叫不骗?我恨死你了谢清江,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我就是特想揍你,揍你一千遍都不解气!”田苗越说越生气,照着眼皮底下的肩膀就一口咬了下去,又狠又准。
谢清江这次没闪避,也没叫痛,他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宠溺地搂住对方,眼睛望着天花板,幽幽地说:“我没骗你,我说这话的时候,确实以为在这世上没什么事儿能让我对你放手,可我发现,其实还有那么一种我从来没想到过的情况:如果放手对你来说才是最好最安全的,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继续跟我一起承担危险?你嫁给了我,我就得有义务对你好、让你笑、给你幸福、保护你,做不到这些点,我就没资格再继续抓着你……所以不是我要舍弃你,而是在那天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那么做,我出事儿没关系,但我不能让你出事儿,在我心里,到了任何时候你都比我重要,所以说我现在特平静的跟你说这些,我一点儿都不后悔,真的。”
“去你妈的不后悔!”田苗一边死咬着对方不放,一边泣不成声地痛骂着,“骗子,你这个骗子,你以为你出了事儿我还活得下去么……”
“你能,你一定能,为了甜甜你也必须得好好活下去,”谢清江笑着掩饰着自己喉咙里的哽咽,“可我做不到,我清楚自个儿是个什么德性,你骂我没出息也好,可说真的,如果出事儿的是你,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点什么疯狂的事儿来……都说谁离了谁不是一样的活,可是田苗,你信么?离开你,我可能真的马上就会死,就算不死,活着的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我了,谁也不是,也许就是个行尸走肉,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
谢清江的话才说了一半,胸前忽然一凉,睡衣扣子居然被人硬生生给扯开了。
“你要干嘛?”他有些错愕,搞不懂对方要干什么。
“还债啊,”田苗抹了把眼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天在火场里你不是跟我说,让我出来以后连本带利还给你么,我这人欠谁的不喜欢拖太久,就现在吧!”
“但是……喂喂,等会儿,你先打住,我脚还没好呢……”
“那你就老实儿躺在这儿,等着我来好好服侍你吧。”田苗忽然抬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笑容。
谢清江狠狠打了个冷战,一阵恶寒沿着脊背涌上来,心里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我说,现,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晚了……别乱动,再动还咬你。”
“不行不行不行,哎呦喂,你压着我伤口了……”
“哪那么多事儿,还做不做,不做就关灯睡觉!”
“……做……但是媳妇儿……你轻点成么……”
两军对垒勇者胜,一夜激战俱无眠……
第二天早上,市政府的职员们隔着一扇玻璃,清楚地看见他们的副市长拖着重伤未愈的残腿和两个硕大浮肿的黑眼圈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大家不禁大受震撼,纷纷泪洒当场。
有了这么一位带病工作、操劳憔悴的好领导做表率,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从早到晚更加干劲十足,效率比平常提高了五倍。
谢副市长错愕之余,大感欣慰。
而另一边,刑警大队的警员们则诧异自己一向脾气火爆的顶头女上司居然一反常态地带着满面春风的笑容来上班,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大家在既不解又有些心惊胆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暴风雨前的回光返照?于是办起事来也愈发认真谨慎,不敢出现丝毫差错。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阳光灿烂并非偶然,而是备受下属敬爱的副市长在床上做了巨大牺牲才换来的……
工作的间隙里,田刑警队长整理好手上的档案后,忍不住暗自偷笑:过了昨晚,估计某人往后半个月内都会保持在有贼心没色胆的状态,不敢再提那方面的要求,自己终于可
38、番外(下) 。。。
以每天到家后好好歇一歇,睡个好觉了。
与此同时,谢副市长坐在办公室温暖的大皮椅里打了个喷嚏,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一片乌云正要将太阳遮住……
唉,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理想中的性福生活啊!
作者有话要说:很坑爹有木有,天雷滚滚有木有,各种崩坏有木有(つ﹏?)~
总之番外篇终于告一段落了吼吼,再写估计也要等到正文完结了~
调整状态呦喂喂,接下来我们要回归正剧了各位,别走开,精彩的还在后面~
39
39、得偿所愿(伪更个图) 。。。
婚礼当天,场面正如预想中那样隆重。
到场的宾客里不仅有很多市级领导,一些跟谢华扬交好的中央干部也纷纷赶来捧场庆贺。
谢清江曾经留学海外,归国后在谢华扬的安排下又很早进入官场历练,应付这种场面自然游刃有余。
相比之下,田苗平时在警局工作,接触范围狭窄,人际脉络单一,面对这样的情形难免会有些忐忑,从早上到中午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夏小萌在惊羡之余自然也不忘做好伴娘的本份工作:“瞧你那样儿,严肃得马上要去跟出任务似的,紧张什么啊,新娘子来给咱笑一个。”
田苗果真配合地笑了笑,很快又垮下脸去:“实话跟你说,我不是紧张,今天是庄严审查出结果的日子……”
“又是庄严,我可真服你了,”夏小萌满脸痛心疾首,“就为他那点事儿你都惦记几天了,要是给你们家谢清江知道,你跟他结婚时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他得什么感受啊!”
“话哪能这么说,”田苗也有些急了,“我担心庄严又不是因为我喜欢他,今天出事儿的换成我身边任何一个人,我都会一样放在心上。”
“我知道,”夏小萌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帮她将礼服的领口整理好,“但是你得明白,结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何况跟你结婚的对象还不是普通人,你看看外面,满场的领导大官儿都是为了你们的婚礼而来,所以说你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新娘这个角色扮好。”
田苗被闺蜜凝重的脸色逗得噗嗤一乐:“成了,你的用心良苦我明白,那些有的没的我暂时不想了。”
“这才对嘛,”夏小萌欣慰地叹了一声,转眼又立马苦着脸抱怨起来,“你说你结个婚,怎么反倒我比你还紧张,这算什么事儿啊。”
田苗忍着笑拍拍她:“差不多行了啊你,我去趟洗手间。”
……
从洗手间推门出来要洗手的时候,田苗看见一个女人正低头对着哗哗的水流发呆。
“姐?”瞧背影有些眼熟,田苗试探地叫了一声。
谢菲肿着两个眼睛抬头,看见她也是一愣,勉强挤出个笑来:“哟,清江刚还问起你到哪去了,原来跑这儿来了。”
田苗附和地笑笑,小心翼翼地问:“大姐,是不是学长那边出结果了?”
谢菲神情一窒,缓缓摇头:“没呢,不过刚接了检察院那边朋友一个电话,说形式……好像不怎么好……”
田苗的心跟着她的话重重往下一落,面上仍旧尽量维持镇定:“见过他人么,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他自己早都自暴自弃了,我太了解他的个性……”谢菲淡淡苦笑了一下,“反正也已经到这一步,你就别太挂心了,今天毕竟是你跟清江的好日子……”
谢菲的劝慰田苗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敷衍地答应着,庄严神采飞扬的笑容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失魂落魄地出了洗手间,没走几步,撞上了前来寻人的谢清江。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地,这会儿怎么哭丧着脸?”谢清江全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关切地去拽田苗胳膊,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甩开。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检察院门口我求你办的那件事儿?”
“记得啊,怎么了?”谢清江有些诧异,很快有所顿悟似的,笑着来哄她,“你甭操心了,那件事儿我有考虑,这时候就别提它了,现在更重要的是……”
“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比一个人的前程更重要!”田苗的情绪有些激动,仰头质问着面前的男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一开始没打算要帮他?”
谢清江皱眉,将伸到一半的手慢慢撤了回来:“田苗,你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成,就算你要问明白这件事儿,哪天不行,你就非得挑今天这个日子?”
“就得是今天,庄严的审查结果会在今天下午出来!”
谢清江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他的审查结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非亲非故的,再说他一个男人,做错了事儿难道还承担不起后果,要找女人来帮自己求情?对,我是刚升了司长,但在这个位置上也不意味着我就能滥用职权……”
“借口,都TM是借口,谢清江,你现在抓一大把理由来应付我,当初答应我的时候你想什么来着?”田苗咬着牙恨声说。
谢清江没有马上回答,静静地望着这个即将在今天嫁给自己,却在此时此地对自己怒目相向的女人。
谢清江的沉默落到了田苗眼里却是心虚默认的表现,心狠狠地抽痛起来,以至于她整个人都由于过分激动而口不择言:“我懂了,你也用不着再费力气想解释打发我,叫你帮他一把能耽误你多少事儿啊,说白了你根本就是舍不得你辛苦爬上来的位子……”
“田苗,”谢清江忽然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目光里无法掩饰的沉痛慢慢流泻出来,“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到今天你心里要真是这么看我的,我只能说……我无话可说。”说完,苦涩一笑,转身离开。
田苗望着面前男人的背影,眼角泛起一阵阵酸涩。
谢清江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西服很合身,将他挺拔颀长的身材一丝不落的显衬出来,又平添了几分儒雅的贵气。
其实他穿什么都好看,他人本来就长得好看,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穿到身上那都是人抬衣服,不是衣服抬人。
但是现在,这样的黑色却给人一种极度寂寥的落寞感,好像什么有什么东西正在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起流逝。
被抛弃的感觉这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赶在谢清江消失在转角处之前,田苗冲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死活都不再松手。
泪水顺着紧紧贴在后背上的脸颊丝丝缕缕流下来,将衣料都浸透了。
谢清江有些慌了,着急地掰开她的手,想要回过身来看她:“别哭,哭什么啊……”
“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那些混账话,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种人,”田苗一边稀里哗啦地掉眼泪,一边哽咽着道歉,“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骂我,怎么着都行,就是别不要我成么,谢清江?”
这一刻,留住这个男人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压过了所有的自尊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
他说得对,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如果十几年的等待也换不来一份信任……再热的一颗真心也会冷却。
谢清江对自己心冷绝望的情形,田苗只是想象一下,便觉整颗心都紧巴巴地疼起来,更遑论眼睁睁看着它变成现实。
田苗这丫头,情绪失控的时候,力气往往大得惊人,谢清江挣了半天也没挣开,叹了口气,说:“你先放手,我人就在这儿,不走。”
环在腰间的劲道慢慢松下来,谢清江转过身,让对方把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环着对方的脖颈,额头顶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傻了是不,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我是不想跟你吵,也怕自己待会儿火气上来会跟你说什么难听话。”谢清江一边好言好语的安慰着,一边用西装袖口去擦田苗的大花脸,“看看,妆都花了,没见过谁结婚的时候哭成你这样,明明是你欺负我,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欺负你呢。”
田苗张张嘴,刚要说话,老远被人一嗓子当啷打断:“三儿,你怎么跑这儿来啦,兄弟都找你半天了!我跟你说,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庄严这小子的事儿总算是谈妥了,你都不知道刚才在电话里,检察院那边的老家伙们可够滑头的……”这么大大咧咧的声音,自然非魏晋莫属。
魏晋是从背对着谢清江的方向来的,等走到近边儿他才看见谢清江怀里还搂着一个人呢!
“哟,我好像找你找得不是时候,不对,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就一来上厕所的路人甲,两位继续。”魏晋一溜烟跑进男厕所,隔着堵墙还能听见他欠揍的笑声。
田苗脸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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