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陆云的极限了。他太了解陆云，表明平静如水说不定内心早就开始抓狂了。又因为胖子的事情跑了好几天，也算是辛苦的很。
第四天的时候陆茗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父亲是和故衾的爹爹一样是离家出走的。谁知道他要投奔的那个女人已经成了亲而且还有了孩子。那年我还小，父亲怕养不活我，然后就投靠了喜欢他的姨母。也就是魏诗英的母亲。当时我大约只有几个月吧。那是一个冬天，当时姨她正在亭子里喝茶，茶水是融雪而成的。我也就得了个名字叫吴茗。父亲在魏家无名无份，更不要说是有人亲戚靠山。因为姨很喜欢父亲，前几年过的也不算多苦。可是魏家家大业大，姨有时候忙生意的时候几个月不回家，我和父亲也偶尔会被找茬的人欺负。”特别是一个叫诗贤的，是魏诗英她姑姑家的孩子。与魏诗英指腹为婚。他见我总是不舒服总是想着法子的戏弄我和父亲。陆茗知道其实他爹爹只是不争，不愿意去争。以爹爹的聪明，如果诚心争的话其他人都不是对手。
“我三岁那年偶然遇到魏诗英。然后一直受他照顾至姨去世。也就是我十二岁那年。”期间诗贤来闹场无数，陆茗也渐渐能感觉到魏诗英的心理变化。
然后等吴晗留在那里的最后理由也没有了，他们离开了幽州。拿着魏姨留下的线索他们走到了云州，也开始了吴晗的复仇之路。
“你父亲就没告诉过你，你和我母亲的关系？”陆云半眯起眼睛危险的问。
“告诉了，他说，我是孤儿，和谁都没关系。”
这句话，与其说是回答倒更像是男儿赌气一般的语言。陆云深刻的怀疑其真实性。
“故衾研磨。”陆云实在是憋不住了，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然后将几个大问题留在最后。言辞都开始变的及其粗暴。最后还加了一句，如果母亲不能给我一个完满的答复，女儿不孝，就不回来了。
“你怎么就确定你母亲认识我呢？连父亲都说不是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的刨根问底？”
“我为什么不能刨根问底，你又为什么要吞吞吐吐？你们所有人都当我是傻子是吧，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已经去母亲所得店面那边看了，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这次母亲叫我出来的目的。”
“你怀疑你母亲的目的你何不去好好的问问她？”
“我也不是没问过，母亲只是说了句，让我好好照顾你。”
故衾在一边没有说话，陆茗爆发了，填满怒气的眼睛平静的看着陆云。陆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真是不了解陆茗。要是在离开云州之前，在那件事情都没有发生之时她能够多了解一点身边的人，关心、观察。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是啊，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如果她能早一些明白以后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沉默间，空气都开始冷的出奇，憋闷着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陆茗叹了口气起身要出去。
“陆茗，你去哪里？”故衾突然出声提醒了陆云。
陆茗淡淡的说，“我去找魏诗英问一下胖子的事情。”
“不准去，陆茗。”陆云已经平稳下了语调，一把将陆茗拉入怀中，“陆茗，你是我的弟弟。我发誓以后都对你好好的好不好，不要去找她。她对你有企图，让姐姐保护你好不好。”
听到前面陆茗都几乎感动了，可是最后一句，是姐姐来保护你，而不是让陆云来保护你。陆茗看了陆云一眼。低低的喊了一声，“陆云……”他知道，即使现在再怎么的感动也不能就那么轻易的中了套。
“叫我一声姐姐，快陆茗，我要听你叫我。”陆云带着蛊惑的说。
如果他现在叫了，就注定他永远都是陆云的弟弟了。那么他前面所做的一切也都失效了。那个人答应过他的，要帮他达成一切的心愿。
男儿家本来就米有什么大的野心，唯一的一个……就这一个好不好？
所以一定要达成。
陆茗突然跪了下去，温顺的低着头，恭敬的说，“小姐抬爱，陆茗愧不敢当。”
“陆茗……”陆云狠狠的瞪着他，目光冷冷的。可是寒光中的那个人依旧毫无反应，身体坚决的挺直，像是一棵倔强的松树。
陆云沉默一会，眼睫抬起时 有恢复了先前的黑亮。“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故衾小小的举了下手。
“你留下等高琪。”陆云一句话。故衾只好留下目送着陆茗和陆云离开，然后一个人无聊的在屋子里等待高琪。
“陆云，”过了一会，高琪突然闯了进来。
“什么事？陆云吩咐你做的事情这么快就完成了吗？”故衾走过去，歪着头挑眉看着她。
“陆云呢？故衾云州来信了。”高琪说着将一封信摇了摇。
“给我，”在高琪反应之前故已经抢到了信件，开了封口的石蜡。
“故衾，你怎么能这样看陆云的信。”高琪实在是对他气愤了。来到幽州这几天，高琪逐渐的发现故衾简直是个惹祸精。所有的麻烦和不愉快都是他挑起的。甚至还想到如果故衾没有来的话，她们的幽州之行会不会就能一帆风顺了。
“你懂什么，现在陆茗和陆云吵翻天的答案很肯就在里面了，如果我们提前没有准备怎么能行。难怪陆云总是说你……”
高琪还有些不服气，“陆云她说我什么？”
“说你笨。”故衾没好气的说着。边说边看了信。看完之后脸色就白了。
“故衾，你怎么了？难道是……”高琪去捡地上的信，故衾却突然出手拦住她。
故衾脸色惨白，“陆云的信，还是让陆云自己来看就好了。”故衾在火上烤了烤将信重新封好。这件事情还是让陆云来解决吧。
陆老爷，要陆云速速回家，然后迎娶陆茗。
“故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陆云的信你能看我不能看？”高琪还是有点不服气。
“陆云已经认了我当弟弟了。你是外人，无权干涉陆家的事情。”
“你不是姓秦吗？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故衾凶狠狠的看着高琪。捏着信的手却因为刚才信的内容依旧轻轻发抖。此刻显然是在强装镇定。
“一直以为你……喜欢陆云。”高琪声音越来越小。还以为故衾会大发雷霆对她大喊大叫。若是小齐就会这么做。更何况，故衾的脾气一向比小齐要大得多。
“是吗？”故衾小声的说了一句，却没有反驳。
故衾看了看天色，拿起从陆云手上抄来的名点单子。随便指了几个，“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吧。等陆云回来一起吃。”
“好吧，我去买这些，你在这里等着我。或者跟我一起去。”高琪开始想起那个坏脾气的小齐。还有云州的小米和没有下落的胖子。这几天陆云和高琪跑了几个陆云她母亲的旧友请求帮忙打听关于‘仙子楼’的事情。可惜没什么效果。那些人也都是些有银子没地位的商人。倒是陆茗的那个姐姐还能指望一点。再怎么说，也是半个官。
“叫小二去买吧，我有些话要给你说。”
高琪去吩咐了小二买饭食，然后回来坐在故衾身边。
“故衾今年也就才十二岁，却是个有主见的人。高琪倒是有些自愧不如了。”高琪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心烦的很。
故衾却挥挥手，“高琪，要是有一天陆云娶了陆茗而不是小乔你觉得怎么样？”
噗，高琪的一口茶都喷了出来，“怎么可能，陆云最喜欢的一直都是小乔。以陆茗的身份，最多也就是给陆云当侧室的……”
“身份？身份怎么了？高琪你很看重这些？你就觉得小乔、小齐、小米他们家比胖子比我还有陆茗要差的多，要低人一等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故衾……”
“女人啊……”故衾叹了一口气，手砸在桌面上，一只杯子掉下去碎成了片。“真失望。”
陆云也一定是不愿意娶陆茗的。即使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弟弟。她大约也是觉得陆茗这样的孤儿是不配的。就像是那些人说的，他这个连母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更不配。陆云啊，你也一样是俗物，你也不配，不配。
“我不是那个意思……故衾你听我说……”
故衾闭着眼睛，只要是陆云不在，即使是再想哭泪水也不会掉下来。失望、残破、自卑、还有从小到大的那些屈辱和痛苦仿佛潮水一样一下子涌了上来。故衾一句话也不再说爬回床上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谁也不见。
“故衾……你干什么……”高琪看到他脸色很不好，上前去拉他，故衾也不动，隐隐啜泣着。
“高琪你出去，等会陆云回来你就告诉她我生病了。”
“故衾，你到底怎么了？”
“出去……”故衾幽幽的说，按后背向里面，闭上了眼睛。
TBC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考试了，心里好烦。一气之下把所有的稿子都扔上来了，满意的，不满意的。。。。。对不起各位亲们了，后面的更新速度会一如既往的慢。
25
第五滴酒 。。。
第五滴泪，随遇而安吧
陆云走了，小乔回了家。陆家的人就再也没有音信。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解释。小乔心里很难过，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赶回家的男人一样。仔细想想好像又是自己回来的。小乔其实非常的后悔，自己当初怎么的就一冲动回来了。陆云没给他写信，他很想知道，陆云有没有更黑家里写。宁叔一向是对他好的，现在也联系不上了。
乔希远没有和儿子说什么，本来这次就是两家人达成的一致。前些日子唐府的大小姐唐诗洛突然来宋家下聘。说要迎娶宋乔。唐家本来在云州就家大业大，而且在大姚最繁盛的丰都野游生意。唐家原本是做官的，官府的路子走得很顺。如果能搭上唐家这条线，别说是用一个儿子，就是用她一个女儿去换她也会换。
宋文秀这个人，他是最了解了，见异思迁，能攀高绝不就低。
而且小乔从小多是在陆府长大，宋文秀儿子女儿那么多，说不定都记不起来哪一个是小乔了。这样的妻主啊，还真是……让人没话说的。
乔希远自然是希望小乔还是嫁给陆云的。至少那个孩子他见过，模样好而且心地也不赖。虽然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出息的。但刚看她对小乔的那种好，也可以看得出来，小乔嫁给她绝对不会吃苦。更何况小乔对她似乎还是很有信心的，说起陆云来都是一股子的自豪。好像真已经是自家人了似地，听的乔希远想笑。
陆亭怎么能斗得过唐家。也不知道唐家用了什么办法，没过多久，陆亭就亲自上门谢罪，说是要解除婚约。然后第二天，唐家大小姐亲自上门来拜见宋文秀和他。唐诗洛也是一表人才，风华气度也都是一流的。可是乔希远没敢立刻答应。他知道小乔心里面还是喜欢陆云的。自己没有得到幸福，在自己儿子身上希望能得到。
原先听说陆家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本以为是瞎话，现在想来确实真的。晚上妻主把他叫了去，告诉说，陆家现在只剩下个空架子了，如果小乔嫁过去，只会在日后拖累宋家。还不如和唐家结亲，到时候唐诗洛还能关照些宋家的生意。
宋文秀，你好大的出息，怎么说也是名门世家出身，就是破落了，起码的德行也该是有的。现在却一副商人嘴脸，见死不救，只道利益长短。乔文秀无话可说，冷笑一声就走开了。谁知宋文秀却不惜惹怒他也要完成。
“爹爹，”中午的时候小乔过来看他了，带着一些糕点。好像还是陆亭的那家‘客来香’出的。听说已经要顶给周漪澜了。真是可惜。
“来坐，”小乔就是他全部的生命和希望了。可是小乔，他为什么那么伤感的样子。他不是对陆云特别的又信心吗？乔希远不知道，陆云和小乔的儿戏般的关系里，小乔一开始就是最不安的那个。
小乔坐在一边，“爹爹，陆云走后，伯母那边都每个音信了，甚是奇怪。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小乔。”
“也许是她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吧。小乔，你也到了快要出嫁的年龄。还是呆在自己家里面比较好。”乔希远耐心的解释着，摸摸小乔的脑袋，随口的安慰着。
“爹爹，伯母会不会再也不让我进陆家的门了……我好害怕。”说着小乔用手支着头然后偷偷的瞄了几眼旁边的人。微微低下头，冲他笑了一下，那个表情让乔希远都觉得小乔是最可爱的了。
“你的婚事还是要你母亲说了算，你且安心在家等着吧。”乔希远一挥手遣散了屋里的下人，只留了最贴心的在一边服侍。
“小乔，看你的样子是有话和我说。跟着陆云学刁了，我还真是迟钝现在才看出来。”
小乔给他递上一块糕点，微微而笑，“爹爹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来小乔一点也不着急，你可是被送回来了，而且你母亲还有把你嫁给她人的打算。”
小乔拍拍他的手，“是啊，看把爹爹给急的。陆云肯定马上就赶回来了。一个月，不，最多二十天。陆云那家伙肯定会很快得到赵珺给她的加急书信，然后什么也顾不上的赶回来。算起来今天已经是第十三天了，说不定陆云现在正在书房或者祠堂里罚跪呢。陆夫人肯定气的不得了，陆云她特别在乎我。”小乔说着说着眼睛渐渐的望着外边，看向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里说着是最自信的话，指间却开始微微发抖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后悔气当初和陆云吵架了。
“小乔，你就这么自信？”看出他的不安，乔希远依旧装作不知道。
“爹爹，说实在的，我不自信，但是我相信陆云。我们一起那么多年了，什么也拆不开我们的。”小乔说着眼睛眨眨，晶亮的如泛着星光的湖水。看了让人想从心里疼惜他，甚至连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
小乔继续拿他那楚楚可怜纯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乔希远。乔希远咳了两声，笑了，“差点忘了，小乔在陆云那里撒娇的本事也学了不少。居然拿这个对付爹爹。”
“怎么，爹爹不准我撒娇？”说着亲昵的靠过去爪子去捏他的下巴。
“行了，”乔希远打开他的爪子，“行了。小乔，我给你说，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想想为什么吧。”
“我只见着了赵珺，她说，陆家的亲戚要来，我还未出嫁继续呆在那里不方便。我觉得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