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草原,而男人所说的黑森林在盆地另一侧靠近岛的大头,楼天地靠近这处时,离得很远也能感觉到不舒服,所以并没有近身细探。
循着记忆中的地形,穿过偌大的森林趟过一条小溪流爬过一座小土坡,楼天地终于看见了那片宽广的草原。
迷宫依旧很高大可却没了以往那份强劲显得蔫蔫的,空荡荒凉的草原上瞧不着半个峇可族人,也不知他们这个时候都在干啥。
“我们过去看看”拍拍蠢蠢的脑袋,楼天地示意这只没事老是喜欢舔掌的笨熊跟上。
不同于夜晚的辉煌,同样的金黄到了白天倒是显出了份低沉和暗哑,尤其是现在静悄悄的,连个丁点的响声也听不到的时候,进了左手边看似应该是房间的地方,发现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楼天地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迷宫里除了过道外的其他地方,这里和过道不同的是:□出地表的树根处没有虫蛹,树干中部抽出的那些枝条被编成了一个个硕大的灯笼一盏盏的垂挂着,多余的枝条则由着它荡在一旁,这种组合倒是让整个空间呈现出另一番赏心悦目的景致。踩着一节节的倒刺,楼天地利落的攀爬上了离地面最低的那盏灯笼,离的近了才发现灯笼的一侧居然还别致的编了个带着圈拉环充当门把的藤门,拉开门,楼天地索性爬了进去盘腿坐着亲自感受了一把,笼内很大很安稳,编的密密的笼壁上还插着些已经枯萎的花朵,笼顶开了个小口像是通风用的,除此之外就没见着有其他多余的东西,这个地方该是用来睡觉的,楼天地如此想着。
落缔领着一众族人回来的时候,脚步明显要比去时轻快了很多,不为别的,就为今天的祭祀仪式上神坛旁原本枯萎的解语花根部居然透出了一点绿。喜极而泣的族人们跪拜在神坛底下感谢神对峇可族人的眷顾,灾难过去了,峇可族又有了希望。
落缔回到自己的屋子没多久,就见几个族人脸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落缔首领,出事了”跑最前头的桑博急匆匆的说道。
落缔在八个首领中是出了名的沉稳,就算他此刻心里也是一沉,可面上却没表露出半分神色:“别慌张,你慢慢说”
“那个外族人又回来了”
“哪个外族人?”桑博一提外族人,落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一人就解决了五头刺鼠的男人,峇可族人崇尚勇者,所以对于这样的人,落缔很佩服,可当时他是亲眼见到刺鼠一拥而上把那人吞没的,所以除了这个已死的勇士,他想不起来岛上还出现过其他外族人。
“是那个本该进了刺鼠肚子的高大的外族人!”接茬的是桑博的弟弟桑萨。
“他没死?”落缔很惊讶,惊讶到失了平常的冷静。
“是的!”
“你们在哪看见的?”
“在我家明二的睡房里,我让小子们在门口守着了”说话的是住在村头的明山。
“你做的很好,桑博桑萨你们去通知苍越和侞言,明山你和我先去瞧瞧”和这几人的慌张相比,落缔的声音里明显带了点兴奋。
楼天地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在猩猩们的地盘上睡着了,你说睡着了也就算了,可睡到猩猩们都回来了还不自知,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咳咳咳”整了整嗓子找回点气势,楼天地淡淡的扫了眼这群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猩猩们问道:“你们想干嘛?”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由于猩猩们长的大同小异,所以楼天地一直闹不明白哪只是哪个,不过说话的这只楼天地认得,他应该是这里的老大,因为这只头上有代表身份的鸟毛。
“你相信头上三尺有神明吗?”
“我族历来都受神明保佑,我当然相信”
“那你相信我得了神明的眷顾也成了神?”楼天地说这话时显得有点吊儿郎当,就这态度换谁都不信。
“放肆,这天地间只存在一位神明,你这话是对神明的大不敬,是要遭天谴的”落缔大怒,周围的峇可族人也都目露凶光的盯着他,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撕了他,楼天地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踩了地雷。
“遭天谴的该是你们才对吧,你们看看这个世界,都啥样了啊!”
顿了顿见这群猩猩难得安静的不言语,楼天地又道:“你们的神明找了我做接班人,要我替他守着这里”。
人群一阵骚动看得出个个都很兴奋,楼天地一喜以为就这么简单的摆平了他们,可落缔开口了:“可我们并没有得到上天的暗示,你有何证据证明?”
“啊?”楼天噎住了,他怎么就忘了这茬了!
“蠢蠢!!”楼天地换蠢蠢其实只是想为他拉个帮手防个万一,话说,他自己都没搞清他这个刚上任的灵能师有啥本事,所以,一时冲动的结果就是威风没逞到倒被这头猩猩呛着了。
“喵﹋”蠢蠢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疯完了回来,一露脸一撒娇,看得猩猩们顿时脸色大变。
“是守护颍水的圣兽,歧猟”猩猩们大惊失色的看着蠢蠢晃着脑袋朝楼天地腿上蹭。
“神兽??”楼天地挖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头笨熊要是神兽,那满世界跑的都该成仙了。拍拍蠢蠢的脑袋示意它在一边呆着,抬头看见猩猩们惊愕的表情,楼天地大呼自己走了狗屎运了。
这次这小子倒没猜错,这岐猟只是疯子一时兴起搞出来的变种生物之一,它除了脑子比其他动物聪明了点力气大了点外也没啥其他特殊的地方了,至于它为啥被当成神兽了,只能说这纯粹就是场美丽的误会。颍水湖是神明居住的地方这是世代峇可族和赫屋族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连带着喜欢水而整天没事就在颍水湖边转悠的岐猟在某年某月某天就莫名其妙被按上神兽的美名。
身底下是蠢蠢柔软舒适的皮毛,脚旁是峇可族人低垂的脑袋,楼天地觉得这场景有点搞笑,记得不久前,他还是他们的阶下囚来着。
“现在人都到齐了?”
“下,下民们都,都到齐了,请神明授神谕”满头白发的老人是峇可族的族长契罔,今年已经七十了,接到消息赶过来时他连气都来不及喘就趴到了地上。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楼天地也不忍心为难,悄悄朝边上挪了挪身体说道:“都坐起来说话吧”
“谢神明赏赐!”一众的猩猩齐声应道,声音响亮到楼天地都开始耳鸣了。
见猩猩们都盘腿坐好后,楼天地才道:“你们都说说看,你们对你们敬仰的神都了解了多少”
“据先辈的记载,原先神明和我族还有赫屋族人是生活在另一处圣地,是恶魔库蓬设计陷害了神明又掳走了我族还有赫屋族的先辈为奴。。。。”说话的依旧是老族长,他身后一排的各部落首领此时都安份的垂首静听
“等等等等,你说你们的祖辈把事情都记载下来了?”老人估计是得了哮喘,喉咙里老是带着“赫赫赫”声,楼天地听着难受,忙打断了老人的话。
“是的”
“那拿来给我看看”
不多时就见有东西从外面被谨慎的一层层的传递进来直到老人双手恭敬的托举到楼天地面前,这小子才看清这是个很普通的木头匣子,上面没什么装饰倒是淡淡的清香味让人心旷神怡,扭开上面的木扣,里面躺着叠树叶,楼天地很惊讶,只不过它惊讶的不是峇可族人把树叶当纸用,而是惊讶于树叶本身。树叶只有巴掌大呈椭圆形,且薄而透明,共有五张,这五张树叶叠在一起居然还能透过它看清对过猩猩们脸上的每根毛发。树叶上的文字是外星文字楼天地认得,只是写字用的颜料不知是哪种,那浅绿中居然还夹杂了粉和嫩黄,变化着一闪闪的。
五张树叶很快就看完,内容大致就是讲:峇可族的先辈如何解救了被恶魔陷害的神明以及饱受迫害的神明为报答峇可族而富于了他们这片富饶的土地以及峇可族先辈对于后人的警戒。
“这么说你们该是知道神明每五百年会更替一次的?”
“是的,这是先辈们对后人们的告诫”告诫里提到神明五百年更替之时,从不开花的解语花会在那时开花,神明是守护这方天地的守护者如果到了该更替的时候没有更替,那么这里的天地万物会随着时间慢慢的走向死亡。
“你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不止五百年了吧?”
“是的,已经有八百多年了”八百年?楼天地咂咂嘴想起了那双琥珀色的眼。
“一直看不到解语花开花,你们很害怕吧?”
“求神明降罪,饶恕下民们对神明的不信任!”老人一惊又跪下了,后头依葫芦画瓢齐刷刷跪了一地,这次楼天没让他们起身。
“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可你们却万不该以此而残害赫屋族人”看了看手里的树叶,楼天地确定这东西赫屋族那也一定有,前前后后的事这么一串,楼天地也猜出来了,你看人家峇可族人多精明,一看苗头不对就紧着给自己储存口粮多拖些日子,可那群笨蛋倒好,临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请神明降罪!”
“既然现在解语花也开了,你们也该安心了,把那些赫屋族人都放了,把漂流到外岛的那些也都找回来,你们的罪就算降了一半”坐的累了,楼天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
“下民有句话想说,请神明宽恕”一直低垂着头安静的呆在老族长身后的那一排首领里,一个头插红毛的猩猩突然间开了口。
“说吧”
“解语花并未开花”
“你说什么?”脚下一个踉跄,楼天地差点摔倒,他现在算明白了:没有得到上天的暗示是啥意思了。
“解语花并未开花,不过已经枯萎了好几天今天却开始透青了”这头猩猩说出了峇可族人的疑惑,楼天地也被搞迷糊了,他痛也痛过了难过也难过过了,怎么本该有的效果一点都见效呢??
“因为更替的时间延长了太多,我传承时能量已经很弱,所以得等我慢慢恢复了才能见效”随口编的谎话说服了峇可族人也催眠了楼天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所有人的期待。
穗晶是夏米克星的神物,拥有意识的它自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楼天地这个外人,所以楼天地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灵能师让这个世界焕发活力是需要时间和毅力的。
第 14 章
迷宫内落缔的房间已经易了主,宽大的藤榻上,楼天地跟个地主老爷似的躺在上头。
“往上点,再往上点,对,就是那,用点力”枕着蠢蠢的肚皮,这厮拈了块肉干扔进嘴里,眯着眼嚼巴了几口还不忘使唤脚边伺候着的猩猩。
猩猩很尽职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哪知这小子却‘腾’的坐了起来 :“嘶,你会不会伺候,想疼死我是不是?”用力一脚踹出,猩猩仰面倒下又向后滚了两滚,不过很快他又一声不吭的爬起来跪好。
见他还算识趣,楼天地又躺了回去,给淌着哈喇子的蠢蠢也仍了块肉干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这一脚可比当初你那脚轻了不少”。
“请神明降罪!”粗噶的嗓音不是当初那头遭楼天地惦记的那还会有哪个。
苍越是村落里甚至是族里数得上的勇士之一,可他现在很惊慌,当初他是按族里一贯的规矩对待这个外族男人的,可谁成想他居然成了神明,神明什么?神明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可他还有他的族人,当初是怎么对待他们的神明?想到这个苍越就慌张到不行,只能更努力的伺候着供奉着,只求神明饶了其他族人把罪都降到他身上。
“给我递杯水来”肉干吃多了,嗓子眼开始冒烟。
接过苍越递过来的一节竹筒,咕咚咚的狠灌了一通后这小子才打着饱嗝说道:“走,去看看老族长”。
峇可族的八个村落彼此间离的并不近,就算骑着迅鹿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个把时辰,峇可族对于神明的敬仰,是有目共睹的,一天三遍的朝拜必不可少,这也苦了楼天地,昨天下午把事说开了以为以后就能耀武扬威的他,没过几个时辰就头疼了,你说早中晚不拉趟的赶过来这不尽是耽误工夫吗,再说了他也看不得一大群人乌压压在下头跪着给自己磕头,那感觉真是说不上的怪。
好说歹说甚至架起神明的威仪喝退了这一大帮子的人回了自己的村落,一转头就对上了老族长倔强的眼。老族长年纪大了,不能打不能骂,只得由着他留了下来说是要随时听从神明的差遣,这都啥跟啥啊,他能这么不要脸的差遣一老人吗,开完笑吧!想到这,楼天地就只能苦笑。
一路弯弯绕绕的出了迷宫,就见不远处呼啦啦的围着一大堆人,楼天地奇了怪了,峇可族人擅长打猎,赫屋族人擅长编织,这编船的活不是交给赫屋族人干的吗?可眼下这群峇可族人都堵在这干嘛呢?
一瞪眼吓回苍越刚要出口的喊叫,楼天地悄悄走了过去,赫屋族人和峇可族人天生都比较矮小,站在外围不用探头,就看见已经重获自由的那七十八个赫屋族人正席地而坐手不得闲的赶织船只,从昨儿一下午加今天一早的功夫,这船眼看着就快完工了。
和楼天地藏在棕榈林中的草筏子相比,眼前这只才能称之为船,这船很狭长,两头尖尖微有点翘,中间还搭了个一侧有门的封闭船舱,怎么看都像是小时候经常用纸叠的一种‘鞋船’,这船挺大,坐个七八十几个人铁定是不成问题。
船的四周堆着好几堆大小不一的草垛,一些峇可族人正忙着把些粗大的藤条劈成细条,而另有些则把这些细条或者细长的干草搓成草绳,这些给赫屋族人打下手的楼天地没得话说,就连老族长领着几人船里船外忙着瞎递水也不能说啥,可这些实在找不出事做的峇可族人有必要全堵在这眼巴巴瞧着吗?
没打扰到他们,楼天地就悄悄的走了,看见这船,他就想起了颍水水底的那艘飞船。
“蠢蠢跑快点”打发走了苍越,楼天地骑着迅鹿就跑。这迅鹿真是名副其实,长的没啥特殊就是普通梅花鹿的样子,可那速度快的连蠢蠢都跟不上,抓紧迅鹿头上树枝样的两根大角,就听见风刮过的呼呼声了,楼天地只骑过毛驴,得啊得慢的要死,路不好点还颠簸的厉害,这迅鹿就不一样了,速度快不说,还稳当,第一次上就很好控制,握着它的角要它往左就往左要它慢就慢,好使的很!
到了颍水,楼天地迫不及待的跳进了湖里:“小壁虎们,我又回来了!”水面上泛起了涟漪,不消说,这小子又被扯了下去。
“咱们打个商量,以后不搞溺水这套,吹个泡泡上来就行,行不?”小壁虎们没啥反应,楼天地也只能就此打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