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菌:放出大怪兽你也不是奥特曼啦!ヾ(≧へ≦)〃
谢映庐:阿川哥哥就是!
作者菌:……好好好,就是,就是……你知道什么是奥特曼吗还就是……
☆、第 37 章
下得山来已是暮色四合,空中的云霞已经被夕照染成了海棠一般娇艳的红色,一路慢悠悠打马归来的两个少年听着城门口悠然响起的钟声,相视一笑,跳下了马背。
“本来还在想着,要是错过了关城门的时间,就要阿川哥哥同我回山上去呢~”谢映庐像只偷腥没成功的小猫咪,笑意狡黠又无辜。
陈郁川伸手揉了揉自己亲手替他系上的头发:“不怕蹿出狼来把你给叼走了?”
“你在啊……”谢映庐笑嘻嘻地扯着陈郁川的衣袍晃来晃去:“阿川哥哥才不会让我被狼叼走的,对不对?”
“对……”陈郁川无奈地点头。
“我就说——你们两个居然玩到现在才回来!”
少年带着一丝抱怨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二人循声望去,却是傅玄站在一个卖粥的小摊子面前,一脸不满地摇着扇子。
谢映庐看向陈郁川,吐了吐舌头,然后笑嘻嘻地朝着傅玄跑过去:“阿玄阿玄,你在这地方做什么?”
傅玄被他一问,神色倒是更不爽了,手里的扇子摇得飞快:“为了等你们这两个出去游山玩水一整天的家伙啊!”
谢映庐笑着一把抓住他的扇子,“别摇啦,再怎么摇也不像什么风流名士的,你又不是先生。”
傅玄还待说些什么,就看陈郁川牵着两匹马走过来:“怎么了?”
傅玄见他来了,也不再多废话,手中折扇“啪”地一合,抬手遥遥指向长街尽头:“婆罗洲和惠安的沉香商人在栈香阁开了个集会,说是要拍卖手里头的珍品。小九儿,别说你不想去啊。”
谢映庐“呀”了一声,扭头看向陈郁川,“帖子是一月前送过来的,我忘了……”
陈郁川了然地点头,又问傅玄:“开始了?”
“还早呢,这些商人说是要让人耐心等候,才能得到最完美的沉香……”傅玄说着,很是不以为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我瞧着就是吊人胃口,故弄玄虚才对。”
“那现在也不算迟。”陈郁川随手将手里的缰绳递到傅玄手中,“走吧,我们现在过去。”
谢映庐点点头,“阿玄也快点过来。”说罢,便乖乖被陈郁川牵走了。
傅玄盯着手里的缰绳看了片刻,扭头问一旁的小厮:“少爷我好心好意在这里等着他们,怕他们错过这个聚会,怎么又得罪陈郁川那个大面瘫了?”
小厮连连摇头,倒是傅玄自己“哦”了一声,把绳子递给了小厮,自己摇着头往前走:“我好像管阿庐叫‘小九儿’来着……真是小气鬼,我本来也比他大,怎么就不能叫了……哎呀我要不要专门过去叫两声膈应他?……还是算了吧我也打不赢他……”
小厮:“……”少爷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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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入栈香阁的时候,阁中已是十分热闹了,穿着杏黄色衣衫的侍儿像灵巧翩跹的蝴蝶一样穿梭其中,为各方客人奉上拍卖的名册目录和茶点。
傅玄将帖子递上,簪着沉香木的侍女弯起眉眼,颊边露出两个小酒窝,她一面微微躬身为三人引路,一面柔声道:“三位贵客能赏脸实在是栈香阁之大幸,阁主早早的便为几位备下了楼上的雅座,观赏今晚的拍品也更方便。”
谢映庐浅浅一笑:“阁主费心了,也劳烦姐姐为我几人引路了。”
大约是未曾想到谢映庐是这般柔和的小少年,那侍女微微愣了愣,不过眨眼便又露出了微笑,比之之前的更为贴心几分:“小少爷哪里话,栈香阁只怕招待不周失了礼数呢。”
说话间,她已经推开了雕花木门,与门边候着的侍儿一起灵巧地挽起窗棂上垂落的纱帘,将屋内四角的飞鹤灯点亮,房中立时燃起暖暖的烛火。
谢映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视线落在杯中缓缓旋转的茶叶上,少年低眉不语,在楼下喧闹人群的映衬下,像是静静渲染开来的水墨,安静又美好。
陈郁川接了侍儿送上的拍卖名册,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致,心里忽然一暖,那个在外人面前温和有礼的王府世子,独处时潜心专注的谢映庐,在他身边就永远是那个小九儿——
谢映庐此刻端了茶起来喝,抬头正好看见陈郁川走神的模样,原本安静清淡的表情一下子鲜活起来,他眉眼弯弯地笑开来:“阿川哥哥在做什么?”
——他唯一的小九儿。
陈郁川收敛了心神,走过去坐下,将手中的名册分别递给了谢映庐和傅玄:“小九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谢映庐接过那本制作精美的名册随手翻了翻,目光忽地顿住:“竟然有这个?”
旁边两人都围过去看,便见他指了指一页纸上写着的字:
黄熟香。
傅玄不认得,陈郁川倒是因着谢映庐的缘故对沉香多有了解,知道这东西称得上是最古老最诱人的沉香,当下也有些好奇,竟不知这些商人手中还有这等宝贝。
而一旁的傅玄听了谢映庐的解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这东西在土里埋得久了,香气变化就丰富,也就成了你们说的……气韵内涵之最深?”
谢映庐点点头:“孺子可教。”
“好吧……”傅玄摸着下巴笑道:“我改日也埋一块沉香到土里去,过个两年便也是宝贝了!”
谢映庐失笑,“那阿玄可要多埋上几块,到时候好分我。”
傅玄挑眉,得意洋洋地摇头,拿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不给不给,找你的那位面瘫哥哥去。”
谢映庐皱了皱鼻子,扭头坐到了陈郁川身边,像是懒散得很了,将大半身子都靠在他身上,扯着陈郁川衣角处银丝勾的花纹玩:“阿川哥哥,我们日后就把宝贝全给摆出来贱价卖了,谁来都给卖,就是不卖给阿玄好不好?”
傅玄瞪大眼睛,正想摆出年长者的姿态表示“身为小孩子就应该尊重大哥哥”的意思,就见陈郁川低头亲了亲谢映庐的头发道:“好,小九儿说不卖就不卖,他求着也不卖。”
虽然与他二人交好近十年,但每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傅玄都不由得捂住眼睛痛心疾首:“你俩……真酸!”
“我知道,你这是嫉妒。”谢映庐微微扬起小下巴,看起来骄傲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豆丁谢映庐:阿川哥哥,我困……(>_<)
豆丁陈郁川:我抱着你睡一会儿啊。
豆丁傅玄:先生……他俩又抱一起了……
颜延之:下课呢,先生我管不着。( ̄︶ ̄)
张彦:延之昨晚累着了吧?来我抱着睡一会儿。
豆丁傅玄:Σ( ° △ °|||)︴简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 38 章
傅玄嘴角僵硬的笑意还未平复,门外便传来微带笑意的问候声:“三位贵客觉得这屋子可还满意啊?”
傅玄一下子从哀怨的表情里跳脱出来,理了理衣襟笑道:“阁主客气了,这地方实在是很好的。”
吩咐侍儿将精心准备的茶点奉上,一身华服的阁主含笑点头:“几位满意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罢,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拍卖名册,他又看向几人:“这次参加拍卖的商家几乎都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若是能有几位公子瞧得上眼的,可要在下先去嘱咐一两声?”
谢映庐笑眯眯地摇头:“阁主多有费心了,这宝贝就是要拿出来大家看才好,我们可不敢藏了,只怕被喜好沉香的大家给骂了呢。”
“世子说得是。”那阁主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位小世子素来爱沉香,他只怕这次拍卖的沉香不够这位世子瞧上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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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深沉浓厚的夜色完全覆盖住了整个帝京城,这一场沉香的拍卖会才在袅娜的丝竹之声中缓缓拉开了序幕。
众人目光聚集之处,是安置于黄洋枯雕木座之上的一柄如意——红土老沉散发出的浓郁醇和的香气足以夺走所有宾客的呼吸,一旁的拍卖师是位妙龄女子,略施粉黛的姣好面容上带着一缕轻柔的笑意,她的视线如同流水一般不易察觉地滑过了所有人的表情,当注意到连楼上的客人也露出了惊叹的表情之后,她才开口,明明是自夸的话语,听来却安然得像是在说自家后院开出的美丽花朵:“这是南国密林深处的红土老沉,结香细密,莹润可人,是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精心雕刻而成的——”说着,她的手指隔空拂过了如意,不疾不徐地继续着解说:“依型而雕,浅剔深剜,才有了这犹若蛟龙匍匐欲行的如意。”
在一旁烛火的映衬下,棕红色的如意油光更甚,细致精密的花纹繁复盘桓在如意上,与淡黄色的珍珠黄杨相映成趣,倒真如那女子所说一般,似乎有一条潜蛟将要挣脱束缚破空而去。
阁楼之上,傅玄拿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在掌中轻轻一拍,“真是厉害的一张嘴,说得我都快要动心了。”
谢映庐拈了颗樱桃丢进嘴里,露出赞许的神色:“这是南国的红土棋楠,糖结熟香,香气醇厚绵长,放在房内还会随气候变更而变幻香气,的确是值得一买的。”
傅玄一挑眉:“我觉得你房里应该有吧?”
谢映庐弯了弯眼睛:“在书房,放在红釉小瓶里当做案头瓶花清供着的。”
傅玄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再看向楼下正竞相叫价的宾客时就多了几分同情:“如果知道王府世子的房里处处都是沉香,他们恐怕会哭死的吧?”
谢映庐哈哈一笑,“怎么会处处都是沉香?闻多了也是会晕香的呀。”说着,他扭头看向一旁的陈郁川:“对吧?”
陈郁川放下手中的茶盏:“对。”
三人正说着话,便见楼下拍品又换过了一样,这次是十八子树瘿手串,用的是左增罗的冷沉香,色泽晶莹状若琥珀,雕工细致,亦是难得的佳品。
“……又被你的给比下去了吧?”傅玄失笑,目光落在谢映庐的袖间。
谢映庐也忍不住笑,“阿川哥哥给我的,当然会把这些全都比下去。”
那串佩在幼童腕间的沉香佛珠在谢映庐身量渐长之后就套不下了,陈郁川又特意寻了伽南香来替他另雕了一串,如今那串佛珠正在少年的腕间悠悠散发出香甜清妙的气息,谢映庐伸手戳了戳一粒木珠上刻出来的小巧花纹,眼底一片自得:“花纹雕工也是最好的。”
傅玄自然不会去同他争辩精制沉香数十年的老师傅和陈郁川之间谁的手艺更好——
就凭着谢家小九那个护短的性子,只怕是鲁班转世也赶不上他的阿川哥哥吧。
陈郁川一脸坦然地坐在一旁,非常镇定地接受了谢映庐的赞扬,而后一句话便吸引去了谢映庐的全部心神:“小九儿,那座黄熟香的供石罗汉摆出来了。”
谢映庐立刻看向楼下,那尊罗汉身形侧立,清姿秀骨,薄衣贴身,整座雕像古趣盎然,禅意安详,谢映庐眼前一亮,神色中带了几分欢喜:“瞧着真是可爱。”
阁中一众宾客显然也是喜欢这宝贝的,不少人方才压着未曾出手,就是为了将这尊罗汉收入囊中,故而一时间竞价纷起,倒是热闹得很。
傅玄见众人抢得热闹,有些好奇:“阿庐,你不叫价么?”
谢映庐十指交叠托着下巴,一双灵动的凤眼四下扫了一圈,而后才故作神秘地开口:“现在出手还早呢,对面那位客人都不急,我更不急了。”
二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几重绛色纱帐垂下,遮去房中客人容貌,只瞧得一个侍从站在外头慢悠悠地出价,他每出一价,只比前一位客人高出二百两银子,如此倒也将那价格渐渐抬得更高。
傅玄连看了几眼,摸着下巴道:“对面的人莫不是这阁主请来的托儿?”
谢映庐摇摇头,正待说话,却见那对面的客人已经将价抬到了三千两,当下再无人叫价,立刻吩咐一旁的小厮报价——
“五十一号客人报价,四千两!”
这五十一号客人还是头一次叫价,这价一叫出去,楼下众人都将好奇的目光移了过来,心道这才是抬杠的,那先前叫价的客人怕是该气死了。
对面那五十五号客人倒是好脾气,唤来侍从又报:“四千五百两!”
傅玄见谢映庐两颊微微泛起绯红,显然是来了兴致,便扯了扯陈郁川的袖子,脸上写满疑惑:“我头一次来看沉香的拍卖,就这么个木头……四千两是不是高了些?”
陈郁川摇头,看着谢映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叫价,倒是难得地多了些话:“所谓盛世古董——这罗汉是前朝沉香雕刻大师的作品,沉香木又是难得的黄熟铁沉。这价不高。”
傅玄了然地点头,眼看着谢映庐将价一把加到七千两,对面的客人有些犹豫了,半晌沉默之间,楼下那女子朗声道:“这供石罗汉便归五十一号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玄:那么小一块沉香木雕……居然值七千两……
谢映庐:(低头翻书)史载宋时“一两黄金一两沉香”,至明清已成“一寸沉香一寸黄金”……
傅玄:啊喂……注意下年代啊你……
☆、第 39 章
谢映庐属意的沉香也就那一尊供石罗汉,一拍到手便乐弯了眼,阁主命人将那罗汉送了上来,谢映庐却不肯见了,连连摇头道:“不许拿到我跟前来,不然就舍不得摆出去了。”
陈郁川眼见他一副又爱又恨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好笑,故意逗他:“小九儿当真不看一眼了?说不准今儿摆上铺子明儿就被人给买了。”
谢映庐抿着唇盯着那门上雕工细致可爱的红梅看了半晌,才一扭头扑到陈郁川怀里:“不看了,阿川哥哥也不许拿来逗我了。”
陈郁川连连应着好,又唤来身边的侍从:“送到铺子上去。”
谢映庐伸手戳着陈郁川衣衫上的暗纹,想了想又道:“多在铺子里放两天,等我准了再摆出去卖。”
侍从赶紧应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捧着罗汉走了。
他二人说的这铺子是谢映庐九岁时王爷给他的一家古董铺面,因着掌柜经营不善而亏损连连,谢青檀将这铺子给他,多少也是有些要这小世子练手的意思——国库经营大半都是景庆王在负责,日后谢映庐自然也脱不开这繁杂商事,先给些小铺子练练手,日后才不至于太过生疏。
谢映庐虽是年幼,却是继承了父亲精明的头脑,接手后将那铺子改换装修,又另雇了掌柜,之后刻意放出消息,使帝京城中人人皆知了当今天子喜爱沉香,一时间上行下效,帝京城中人人都以能得一尊沉香木雕为荣,谢映庐手下那间古董店因着沉香木雕众多且品质优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