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梅想通之后羞愧不已,好歹她是受过二十一世纪平等自由教育的人,竟然还要两个古人来教她尊重别人的选择,果然,她退步很多了吗?
梁宜林见梁宜梅恢复过来,不再像前几天一样没精打采的,放下心来。大哥的消息收到了,他也放下心来,现在只一心备考。
梁宜梅也全心都放在梁宜林考试的事情上,因为有过经验,又加上有前辈徐润新在一旁指导,准备的东西都很齐全,梁宜林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送走梁宜林后,梁宜梅找来了当初介绍他们买房子的牙行,将想购置一些田地的意向告诉他,他提出了一些问题也只静默了一下,就道:“……城南五十里左右倒是有一家,一共将近一百亩,也比较集中,其中上等的有三十多亩,中等的有五十多亩,下等的有十多亩,上等的他开价六两……”见梁宜梅皱眉,知道她嫌价太高。
“那家是因为要搬离这里,才要卖田地的,因为有人守着,所以要价才高些……”
冬天的时候上等田也才三两银子一亩,这样的人狮子大开口,就是讲价也讲不下多少,不仅浪费时间,恐怕买卖不成反而惹祸。
“再没有其他的了吗?”
“有倒是有,只是刚才姑娘说最好成片的,又大,也只有这一家最合适,有一家的是二十三亩……”牙行又说了几家,发现对面的小姐一家都不满意,额头就有些冒汗,他可没忘记这家和尚家郑家和徐家的公子交情不浅,可是在春天卖田地的人真的很少啊!要是冬天的时候……
“那有没有人家愿意卖山头的?嗯,就是拿来种果树的。”
牙行一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想了想,斟酌道:“有倒是有,只是离县城有些远,而且也不是很大……”
梁宜梅有些丧气,这些和五爷爷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唯一满意的卖一百亩的价钱又不合适。脑海里又想起上次看到的荒地。问道:“要是开垦荒地的话是怎样算的?”
牙行对梁宜梅的跳跃性思维已经有些适应了,很快就做了回应:“那得看那荒地是否有主,要是没有,得跟衙门买,不过价钱一般都不高,要是有门路的话……姑娘是看上了哪一块地了吗?”
梁宜梅抚了抚桌上的茶盅,“城西郊外那一片湖旁边有两座山,那山有主了吗?”
牙行眉头一松,笑道:“没主的,连着河边的两片都是荒地,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姑娘有兴趣?”
梁宜梅微微一笑:“我就想着买一座山种果树,要是再带一些田地那就最好了,既然那一片都是没主的,就劳烦你帮我打听打听。”
牙行赶忙应下,今天总算是没白来。
梁宜梅来到城西郊外,梁宜梅画地图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这里和城东那边肥沃的土地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边河流的旁边有一个小湖,因为每年夏天都会涨水,这边的地都荒着,那边却是一片绿油油地庄稼,和这边的荒芜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边的地多带着沙石,就是开出来也多是下等田,要是能养个十年以上说不定才能成好一点的,东边连着两座小山,不高,却也不矮,一望无际的都是一人高的野草。
梁宜梅站在高处想着,要是能把这一片开出来……就是不能种水稻,还可以种玉米番薯之类的,再不济就种树好了,反正只要养久一点,最好将这一片湖利用起来,搞一个立体农业……买下这一片地应该不用多少钱吧?
梁宜梅看向那两座小山,其实她的主要目的是那里,在那里种上果树……这样她空间里的水果就有出路了……
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第二天拿了一把小锄头,沿着这片地走了一遍,她发现靠近湖的地上虽然有很多的沙石,但只要往下挖深一些,那里的土还是很好的,只是将那些沙石除去的话,土层又太薄了。
而中间靠外面的地算是那一片最好的,梁宜梅向下挖了几下,觉得养上两三年说不定能成中等的地。
梁宜梅在那里走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从山下往湖边走去,在山坳处梁宜梅不小心陷了一下,抬起脚来,鞋子就沾满了粘粘的泥土,梁宜梅看着泥土的颜色,心下一喜,这泥是褐黑色的。
她拿着小锄头往下挖,精光一闪,这的确是好地!梁宜梅四周看了看,就沿着山坳向四下走动,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才确定范围,这一片褐黑色的土地也只有二十多亩左右,跟这一大片比起来自然是没得比的,但单独放出来也是不错的,再往左边去地势则要低些,那里一片都是黄沙地,恐怕连番薯都种不了。她在心里暗暗画了自己理想的范围就回去了。
没过两天,她带着牙行来看地,指着那两座小山和湖边的一大块还有山坳的那一片说:“你帮我看看这些。”
牙行有些吃惊,想了一下还是建议道:“姑娘,那山倒是不错,只是湖边的这块地……就是开出来只怕也是下等的……”
梁宜梅笑道:“我知道,靠近湖边的地最差,再上来的好些,只是我还是想买,你帮我问问,这个价钱要怎么算?要是合适的话我就买下。”
牙行已经尽到告知的义务,既然事主决意要买,他也没有阻止的义务。点点头,应下了。
梁宜梅还没等到牙行的消息,就等回了梁宜林,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徐润新。
梁宜梅才知道他们是路上碰到的,徐润新去做生意,听说郑决传回消息就跑回来了,在路上遇到了梁宜林就结伴同行。
原来梁宜林一出考场就听说郑决被钦点为状元,再联想起前不久传说郑决考取了会元,心里着急,也来不及和同学集会,急匆匆地就赶回来了。谁知徐润新也是在外城听到了这个消息,又不能确定,只恐是谣传,和家里的通信又慢,他就直接丢下生意跑回来了。
徐润新给自己灌了两杯茶,缓过劲来才道:“要真是钦点了状元,那可是三元及第啊!我记得前朝的时候也只有两元罢了,那是平洲寇家的人,不过那时是盛世,他考取状元之时也有四十三岁了,”徐润新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低声笑道:“郑决他可才二十四岁呢……”
梁宜林也很开心,“我一听到消息就赶回来了,只是现在还不确切,最好去拜访一下老师。”
梁宜梅却道:“郑家在京城没有直系,郑老爷又是在外面当县令,怕是现在他们也不肯定吧?不如去问尚县令,顺便还可以问问尚大哥的成绩。”
徐润新眼睛一亮,拍掌道:“是了,尚家世居京城,去问尚伯父最好了!”说着拉了梁宜林就走。
第四十八章 秀才
更新时间2012821 21:56:11 字数:2623
晚上梁宜林带了一身的酒气回来,梁宜梅有些生气,他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呢,怎么就能喝这么多的酒了,梁宜林直说是因为高兴的才这样。
尚县令的确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郑决三元及第,尚志清也得了一个好成绩,排在二甲靠前的位置,三人一高兴就喝醉了。
其实尚县令在得到消息后第一个就通知了郑府,只是梁宜林他们就是去,郑府也不一定能抽出空来招待他们,县城和邻县的几家也得到了消息,就是没得到确切消息的也听到传言了,这几天郑府来来往往送礼的人很多,郑山长一向清廉,对送来的礼物自然不会收,有些人又不能太驳了面子,所以须得他亲自出面招待,郑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疯了,谁也抽不出空来招待徐润新等人。
这俩人只好窝在梁家,着实兴奋了几天,等大家都缓过劲来,梁宜梅才重新找到牙行,牙行和衙门里议的价钱梁宜梅不满意,这几天都在磨这个,梁五爷听说梁宜梅想开垦荒地,着力反对,梁宜林却觉得妹妹提的什么立体农业很有创意,两兄妹还没劝说好他,梁宜林考中秀才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一大早,五爷爷就在门前放了鞭炮,邻里都知道梁家出了一个秀才,纷纷来道贺,五爷爷朗声道:“……搬来这么久,也多亏了邻里照应,今天就借着林哥儿的事置办了几桌酒席,大家要是不嫌弃就来尝尝!”
大家都应声好。
梁宜林就把梁宜梅拉到一边,低声道:“不过才过了院试,又不是乡试,这样……是不是太隆重了些?别人要笑话我的。”
梁宜梅却很高兴,闻言笑道:“不会的,哥哥的努力有了回报,庆祝一下是应该的,哥哥又不是那种轻狂的人,怕什么?”
梁宜林毕竟还年少,本来的忐忑去掉后就实实在在的高兴了,再加上刚刚得到了妹妹的肯定,一张脸更是笑个不停。
只是梁家的人没想到来的人会这么多,徐润新一早就来帮忙了,每每面对来做免费工人的徐润新,梁宜梅都不禁想,不是说徐家只有一个儿子吗?为什么他好像都没事干的样子?
郑山长是梁宜林的老师,他派了身边的管事来送贺礼,人群里有人认出那管事是新近三元及第的郑家的管事,大家在感叹的同时,对梁宜林更热情了,谁知没到正午,尚县令也派了人来,当唱礼的人唱到县令的时候,人群里静默了一下。
这时就有人想起那常常来梁家的三个少年,聪明的都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看向梁家人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也是以后梁家在这一片生活的很顺心,没有宵小敢打他们主意的原因。
就连自从上次后很少有交集的钱家也来了,而且还是钱清申亲自来。
因为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家里准备不足,五爷爷找到了梁宜梅,让她赶紧到集市上现采购一些。
梁宜梅也担心做的不好落哥哥的面子,很快就到了集市,因为采买的多,梁宜梅也不等买完,付一次钱就让人先送货上门,余下的货到付款。
等梁宜梅买完最后一样东西,她也觉得出了一身的汗,让人先把东西送回去,她慢慢的走着。
只是在入巷口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人。
梁宜梅有些复杂的看着拦在面前的人,大半年不见,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双鬓白了,被爷佝偻了,他有些落魄的站在梁宜梅的前面,欲言又止。
梁宜梅曾在心里问自己,恨不恨他?恨,倒是还不至于,但,怨,还是有的。她对他的感情毕竟淡薄,可她不止一次的在大哥的眼里看到伤痛,看得出,大哥和二哥对他还是放不下的。
梁大郎张了几次口,到底没说出话来。
梁宜梅眼里闪过一丝怜悯,道:“你有事吗?”
“听说林哥儿考中了秀才?”
梁宜梅有些戒备的看向他,他们不会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他们的法子吧?
梁大郎自然看出她的戒备,只是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林哥儿不能再考了,做秀才也很好,可能教书,还可以……”在侄女的讽刺目光下他有些说不下去,可想起那件事,他还是道:“天下的书生这么多,不是谁都能考得上的!趁现在说一门好亲事,我听说,林哥儿现在是郑山长的学生,那让他帮忙到学院里去教书……”
梁宜梅不想再听下去,她根本就不该奢望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她抬脚就走。
梁大郎就喊道:“你大伯母被休了!”
梁宜梅有些吃惊的回头看他,梁大郎红着眼睛继续道:“族长新纳了一房妾,是个寡妇,现在刚怀孕……族长家里闹翻了天,听说前几日族长被气得吐了一口血……他的两个儿子儿媳妇也是闹哄哄的,每天都吵着要分家……”
他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梁大郎看见梁宜梅眼中闪过的疑惑,苦涩的道:“林哥儿越来越长进了……”
梁宜梅眉眼一跳,梁大郎就突然靠近她,低声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哥哥又向来疼爱你,你和他说说,一定不能再考了,回家来,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眼里闪过一抹恐惧。
只是梁宜梅还在想着刚刚他说的话,一时没有注意到,咋一听他这么说,就讽道:“哦?是怕哥哥有权有势以后对付你们吗?”
梁大郎有些着急,涨红了脸道:“不是的,梅子,你听大伯父说,你们不能太涉足官场,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和那些当官的来往了……”
梁宜梅打断他,“为什么?”
梁大郎急急道:“会有危险的,你娘……”梁大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闭嘴,只渴望的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小侄女。
梁宜梅总算是察觉到了梁大郎的异常,再回想一下他刚才说的话,脸色一正,道:“大伯父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什么危险?这和我娘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当官的有对我们不利的吗?”
梁大郎慌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不是说当官都很危险吗?你大哥已经不在了……林哥儿不能再出事了……”越慌乱,说的话越错。梁大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连忙闭嘴不敢再说。
梁宜梅眯起了眼睛,“大哥好好的在军营里呆着呢,现在已经是总旗了,前不久才写了信回来,你为什么会说大哥不在了?二哥只是参加科举,又怎么会有危险?”
梁大郎白着一张脸,他没想到小侄女也变得这么聪明了,三个孩子都很像二弟,聪明、机智又勇敢,一样的,也肯定很固执,他不敢再多说,只再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林哥儿不能再考了!”
梁宜梅要追,只是梁大郎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混到人群里了。
梁宜林见梁宜梅低垂着头,就寻了一个空隙到她的身边:“妹妹是累了吗?”
梁宜梅欲言又止,摇摇头道:“我们晚上再说吧。”
梁宜林皱了皱眉:“是有人欺负妹妹了吗?告诉我是谁,我教训他去。”
“不是,”梁宜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哥哥还记得娘亲吗?”
梁宜林恍然大悟,“妹妹是想娘了啊,回头我陪你回去祭奠爹娘吧,大哥做了总旗的事,我考中秀才的事,还有妹妹终于能绣成一片叶子的事都是要告诉爹娘的。”
梁宜梅笑道:“好啊,顺便再说说前两天有一个秀才问他妹妹‘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的事。”
梁宜林红了红脸,转头去招呼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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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疑惑
送走所有的客人,梁宜梅就把今天梁大郎来的事和他说了,“……二哥,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要说这些话?”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以前大伯明明对我们很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呢?虽说以前大伯母也不太喜欢我们,可该她做的她也会做,大哥说过,有时她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