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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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野人-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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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恬怕自己的样子会吓坏村民,或是会被村民当成要饭的,就对着塘水洗脸梳头整衣,自认满意了,这才离开水塘径直走上一条石子路,差不多走了有一刻钟的样子,便拐到了一条水泥路上,她在路边停住,翘首等待过往的车辆。

没多会便有一辆小型货车开了过来,夏恬远远地就朝司机挥手,等货车开到跟前停下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冲着司机大哥讨好道:“大哥,您这是要去城里吗?”

“不是,我去镇上。你有什么事吗?”

夏恬“哦”了一声,随即面露苦色道:“我的钱包弄丢了,现在回不去了,大哥您能不能捎我一程?”

司机见她一个女孩子孤孤单单,丢了钱包被困在这里也怪可怜的,叹道:“上来吧,不过我只能捎你到镇上啊,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

“谢谢,谢谢!”夏恬真诚实意地表达了谢意。上了车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山,微微有些难过,后一咬牙,便狠心地关上了车门,随即被载离了此处。

一路上夏恬向司机打听到了不少事,比如这三年来农村变化很大,镇上都有火车站了,人们出行更加方便了。夏恬原本还为怎么回去头疼,一听说小镇上也通了火车,心里一动,便有了主意。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小镇上,夏恬再三向司机道了谢,便转身离去,见到路人便问火车站怎么走,得知火车站离此处有点路,步行去那里至少要半小时,且现在天色也晚了,不知她能不能赶得上最后一趟火车。

夏恬朝路人道了谢,就直奔火车站而去,等她赶到那里时,最后一趟列车果然开走了。这在她预料之中,所以谈不上失落不失落,随后走到服务窗口,打听到明天去A市的最早一趟列车是凌晨四点三十五分,便走到候车室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今夜,这排黄色的长椅便是她的临时住所。

候车室里没有暖气,加上她又饥肠辘辘,蜷缩在冰凉的长椅上的滋味并不好受,熬到了下半夜,她的体温变得就有些不正常了,嗓子也发痒,先是偶尔咳两下,随后越来越重,咳嗽不止了。

终于熬到将近四点时,便陆续有乘客进来了,她不好再躺着,勉强撑起身*体,朝四下里看了看,微一咬唇,便起身朝那些乘客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请问谁有感冒药?”她知道大清早的向别人讨感冒药并不好,可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为之。

那些人见她烧得满脸潮*红,嘴唇干裂,咳嗽不止,一副快要挂掉的样子,便没有同她计较,并表示摇头没有。她的眼神一暗,颇为失望,正要转身离去,不想就在她的左侧后方有人道:“我有。”

她吃了感冒药,又喝了候车室里供应的免费白开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身体舒服点了,没多会,便开始检票了,她自然没钱买票,就想跟着人潮混进站,她从未干过这种事,心里紧张的不行,不知是不是走了狗屎运,轮到她进站时,验票员并未要她拿票出来,直接让她过了。

进了站后,她跟着大部队下了楼梯,随便钻进一节车厢里,占了一个角落位置,往地上一坐,心里总算踏实下来,后将脑袋靠到车体上,便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火车摇摇晃晃了三个小时,终于驶进了A市的火车站,她下了火车又使用同样的方法转车到H市,在下午三点十五分,她下了火车,忍不住抬头望向头顶上的一片蓝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爸、妈,我回来了。

出了火车站,她熟练地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后报出地名,司机应了声“好嘞”,当即发动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这一路上,夏恬一直出神地望着车外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当出租车绕了小半个H市停到了一个小区门口,她猛地回过神,扭脸看向司机道:“我忘了带钱包,您跟我上去拿钱吧。”

出租车司机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并没说什么,便下车同她进了小区。她家就住在某栋单元的五楼,这一片都是老公房,没有电梯,所以得爬楼梯上去。所幸这三年爬过不少山,五层楼梯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蹬蹬蹬,几乎是脚步轻松,身形如燕地飞了上去。

她站在家门口很紧张,紧张的快不能呼吸了,一瞬间心里闪过重逢后的各种情景,按捺不住激动,便抬手顺了顺头发,理了理衣服,定了下心神,伸手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只听门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咔嚓一声,从门后探出半张脸……

夏恬回家有两天了,这两天,登门探访的亲戚络绎不绝,夏恬整天就光顾着应付这些亲戚了,连个觉都没有好好睡过,整个人异常疲惫。夏母终是心疼女儿,将亲戚们打发掉了,便闭门不再接待后面来的亲戚,家里总算清静了。

夏恬暂时不想烦心事,吃了药后,往被子里一滑,将这几天没有睡的觉一次性补回来。

第55章

夏恬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已是两天后了,期间夏母有进去过她的房间探过数次,均有探到她鼻息,才没有拨打120。醒后,她风卷残云地扫光一桌子菜,打了几个饱嗝,便摸着肚皮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夏母洗好了碗,朝夏父递了个眼色,便擦手走了过来,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轻咳一声,道:“恬恬,能不能跟我们讲讲这三年你在山里是怎么过的?”

此时,夏父也已走过来坐到了老婆旁边,抬起胳膊撞了撞老婆,后看向女儿:“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人回来了就好,没有什么比一家团圆更重要的了。”他这话不仅是说给夏恬听,同样也是说给老婆听的。可以想象山中的日子定是非常艰苦,既然女儿好好地回来了,就让过去真的成为过去,何必再揭那些伤疤?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不代表就不好奇。

该来的终于来了,夏恬暗叹一声,倾身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扭脸看向父母,想了下,就由上山打野猪说起,一直讲到怎么回来的,中间跳过与墨有关的一大段,只字不提杀人及差点被辱等事,言辞上尽量不露破绽,倒也将父母给糊弄过去了。

夏母平时烧香拜佛,听完了女儿的叙述,不由得感叹,定是神灵在保佑着女儿。夏母起身进卧室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夏恬,在对方不解下,道:“你不记得了吗?这张卡都是你的,是你工作几年的积蓄,我和你爸没有动过里面一分钱,现在完璧归赵。”

怪不得她瞧着这张卡眼熟呢,原本这张卡是在自己的包里,出事那天她并未带包上山,想来是林东将自己的东西还给父母的。她好像很久没有再想过林东了,事隔三年,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她本想向家人打听几句林东的近况,只是发现自己回来好几天了,父母一次也未提过林东,这不是不正常么,想来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双方发生过不快。

夏恬自打回到家里就未迈出过家门一步,左邻右舍的,谁不知道她失踪三年了,现在又突然回来了,见着她肯定要拉着问东问西,烦也烦死了。所以,至今为止,没有几个邻居知道她回来。

夏恬现在基本上除了吃喝睡上网玩游戏看电视外,就是坐在窗台上发呆。这几个晚上,她没有一晚上不梦到墨的,梦的最多的,他跳崖了,摔的血肉模糊。每每早上醒来,枕头会湿一大片。

当初离开时,她没有想过要抛弃他不管,想的更多的是先回家一趟,看过父母,等自己安排妥当,就回去接他。关于自己跟他的事,以后再找机会跟父母解释。

这天,夏恬吃过了早饭就将搬出去住的想法跟父母说了,理由是小区里的熟人太多了,见着她肯定要议论纷纷,她不想成天在别人议论下生活,所以想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城市,重新生活找工作。

夏父夏母表示理解,并无条件地支持她。夏恬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到S市发展,毕竟离池县近,也好方便她回梅山找人。

她先在网上找好房子,与房东约好了看房时间,又在网上买好火车票,便收拾好东西,于当夜离开了H市。到了S市后,她先将行李放到宾馆里,简短地小睡一觉,就起身去看房了。她要租的是一居室,60多平,阳台什么的都有,她看过房之后觉得不错,当场就与房东签了合同并支付了押金及租金。

所幸房东每隔一个星期都会来打扫一次房子,所以看起来蛮干净的,也就省了她花太多时间在打扫上了,简单弄一下,就返回宾馆退房了。

她没有急着先找工作,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食物,便乘汽车去了梅村镇,到了小镇后,她又包了一辆车送自己到梅山,到了梅山脚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独自踏上梅山了。

……

陈天和抱着陈大站在外面等奥娜,片刻后,只见奥娜从洞里出来了,便抱着陈大往前走了几步,关切道:“他还是不肯吃饭吗?”

奥娜摇头叹气:“送进去的饭菜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这都一个多星期了,再不吃东西的话,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说着就心里发酸,抽噎了几下过后,又道:“你说夏怎么就这么狠心撇下他不管就跑了呢?好歹他们在一起也生活了三年了,墨又对她那么好,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捂热啊。”此时在奥娜心里,夏恬就跟龙芝琳一样的无情无义,太伤人了。

陈天和伸手拍拍奥娜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埋怨她了,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及责任,她也许只是回去看一下父母又回来了呢?我看她对墨不是没有感情的,我们也要理解人家。”

奥娜一听不是没有道理,随即点点头:“但愿她能够如你说的一样早点回来。”说罢,又扭头朝洞里看了一眼,便与陈天和一道回去了。过了两个多小时她又来探望,发现墨高烧不醒人事了。

奥娜急忙跑回家里将退烧药草翻出来,兑水熬煮成汤药给墨送了过去,陈天和已在那里照顾着了,见奥娜端来了汤药,便伸手接过来,劝墨把药喝下去,而后者就跟石雕似的,竟是充耳不闻。

陈天和朝奥娜投递过去求助的眼神,后者想了想,道:“灌下去。”说罢,便走过去按住墨,见此,陈天和就要伸手去掰开墨的嘴巴,只还未触及他的下巴,就被他忽的用手挥开了,紧随着挥开的还有那碗热腾腾的汤药。

奥娜两口子相对一眼,分别从对方眼里读出同样一条信息——这可怎的是好?无奈之下,陈天和俯*身捡起地上的碗,故意叹道:“哎,夏恬回来了,一定不喜见你这副样子。”随即,他看到墨的眼神闪了一下。他立刻朝奥娜递去一个眼神,后者重新去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这回,墨倒是乖乖地喝下去了。

喝下药之后,墨就睡下了。奥娜两口子就轮流在那守着,直到天黑,他醒了,烧也退下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就要起身出去。此时正值奥娜守着,见他要出去,便拉住他:“你要去哪?”

墨没有看她,轻轻地抽*回胳膊,抬脚跨至洞外,大步流星地离去了。奥娜不放心,就一路跟着,他不喜被人跟着,便拔足狂奔起来,身形矫健如豹,只片刻的功夫就将奥娜甩开了。

奥娜被他甩开后,怎么也遍寻不到他,急得直跺脚,但也无法,只能折身回去。记得夏恬失踪的头几日,墨不吃不喝不洗不睡,就像疯了一样满山遍野地找,任谁都劝不住,就在大家以为他还要继续疯到什么程度时,却在一天夜里,他淋着瓢泼似的大雨跪在龙芝琳的空坟旁,用手刨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将木材制的空棺材放到了里面,后坐到棺材上面,一言不发。

见此,大家心中雪亮。

雨夜过后,他变得异常的安静沉默,不吃不喝不洗不睡,坐在床上如同雕像。

奥娜回去后,与陈天和早早地吃过晚饭,哄了陈大上床睡觉,就去看墨回来了没有,他果然未回,两口子一直等到很晚才见他神色怏怏地回来。看见他没事就好,两口子劝说几句就回去睡了。

睡到后半夜,怎知山林忽然起火,加上风势的关系,只一眨眼的功夫火势就烧到面前了,奥娜两口子来不及收拾洞里的东西,抱起陈大就往没火的地方逃生,跑出十步远,回头一看,见自己住的山洞已经烧起来了,眼看火势就要往他们的方向蔓延,他们拔足狂奔,奔到了安全地带,这才停下。回身一看,身后俨然成了火海。

几乎所有人都从火海里逃了出来,大家聚在一起,开始点人数,一点之下,发现少了一个。而少的那个不是旁人,正是墨。

这下奥娜慌了,在她心里,墨就跟自己的亲弟弟没有区别,非要回去找他,而她这种行为显然是不理智的,后经大家劝说拉住,这才没有冒失地冲进火海里。

直到天亮,一场大雨才将火势浇下去,只剩下点点星火还在顽强抵抗着,妄想重起燎原之势。仅半夜之间,大火就摧毁了数片山林,而大家居住过的那带山林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光秃秃的就剩石头了。家园被无情的大火摧毁,野人们不得不重迁家园,寻找一个相对比较安全且有食物的地方住下去。

第56章

夏恬按照离开时所走的路线在山里行走了七八日,终于找到了离开前居住的地方,只是眼前被火烧后的残败景象令她傻眼了。她走前这里一派宁静祥和,绿意盎然,姹紫嫣红开遍整个山林,怎的才半个多月不见就这副德行了?

据此来看,这场火势必然庞大,应该不像是人为,更多的可能是自然火灾。也不知火灾发生时,是否有人丧命?但愿墨跟奥娜一家子无事才好。

此处一个人也没有了,看来都迁走了,只是都迁到哪里了呢?可叫她怎么找?但看山脉起伏,连绵不断,峰峦叠翠,搞不好的话,自己也会在山里迷失掉。运气再差一点的话,碰上毒蛇猛兽也不是不可能的。

经过深思熟虑,夏恬决定就在此处住几天,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碰到熟人前来捕猎,就能带她去找墨,又或者是墨本人过来了呢?

夏恬就在山脚下搭起帐篷住下了,因为有过独自在深山野林里生活过的经验,所以并不害怕。所幸她带来的食物和水够多,倒也没有饿到或渴到,而且山里的野果多,光吃野果也能过活。

第一天,在她吃了两块面包,小半袋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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