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满怀疑惑的向水缸靠近了些,地上的骨头被踩得哧哧作响,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极其的刺耳。不知道这水缸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或者只是一缸的水也或者是一缸的烂泥。然而当我们的目光移向水缸之中时,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胃酸都快吐了出来。
我以前见过的腐尸也不在少数,然而水缸中的东西简直就比腐尸还要恶心恐怖百倍,水缸里面不下有五具尸体,因为里面有五颗早已经腐烂的头颅,自脖子以下完全被啃得不成样子,而且还能看到一条条红蛆不停的在里面搅动着,这情景丝毫不亚于千佛崖下面的聚尸池。
“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也太变态了吧。”我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捏着鼻子看了看炳叔,炳叔的阅历自然比我广,他见到这些尸体的时候并没有表露出惊慌,反而比之前镇静了许多,他说:“这水缸中的尸体还很新鲜,最多死去不过七天,咱们再瞧瞧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我不由得犯起了愁,最后我们在水缸后面发现了一个新挖的土洞,这个洞比那老鼠洞大了许多,足以容纳一个人。炳叔见状,不由分说的钻了进去,他叮嘱我不要跟下去,因为这个土洞不大,一旦发生了突发情况,一个人退出来倒还勉强,要是两个人一起那就十分的危险了。于是我便在上面做起了接应,我于是将黑狗血给了炳叔,希望到时候真的遇到了什么僵尸、妖怪什么的,真的会派上用场吧。
然而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了,炳叔也下去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了,但是土洞中丝毫不见动静,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要是他在下面出了什么意外,一个人孤立无援怎么办?正想着,耳朵里面传来了一阵咚咚的声音,我心中一喜,忙向土洞内望去,但是里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不见炳叔的半点身影。
那声音却越来越大,离我也越来越近,我拿着手电筒向离水缸差不多三米远的骷髅堆中照了去,刚才那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但是片刻也不见其有任何的动静。正在思付之时,骷髅堆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上了,不过此刻我还是比较清醒的,毕竟也经历了那么多的磨练,明白在不明所以的时候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此刻我还不能确定那骷髅堆中到底是什么,就凭那些堆积成山的白骨,来者必定不是什么善类,我绝对不能让其发现我的存在,但是这里面空间就这么大,而且能够藏身的地方寥寥无几,最后我只得将手电筒关掉,躲在了水缸后面。
再看那骷髅堆,就在我关掉手电筒的那一刻。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只听见那些骷髅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咕噜”的粗嚼慢咽的声音。我将心绷得紧紧的,奈何此处甚是黑暗,我根本看不见前方的状况。就在这时,刚才炳叔下去的土洞中传来了一片光亮,我想大概是炳叔折回来了吧。
借着土洞中那微弱的灯光,我终于看清了黑暗之中的那个身影,说他是人又觉得有点牵强,说不是人但是又和人是那么的相似,那枯瘦岣嵝的身躯以及细长如弯钩的手臂,整个面部沾满了血迹,看不清楚容貌,不过从其凸显的五官不难看出,那完全不是人应该具备的。怪人身上还冒着些许的黑气,留着黑色的脓水,毫无疑问咱们又碰上了杀死掌柜的那个怪人了,怪人此刻正一口口的撕扯着脚下的尸体,那具尸体看起来还很新鲜,地上流了一大滩子的血迹。
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怪人发现了炳叔,那他不是很危险,不行!炳叔对我有恩,我绝不能袖手旁观。正想着,土洞下面的光越加强烈,在水缸后面的我都能听到炳叔那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摩擦泥土发出的婆娑声。再看看那怪人,此刻好似已经有所察觉,将埋在尸体胸腔中的头抬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土洞处。它仰起了头不停的嗅着,那声音就如同狗喘气一般的仓促,我不禁害怕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能呼吸就说明不是阴尸,看它的外表跟人又十分的相似,却又摆脱不了最原始的兽性。
土洞中的光晃了晃,大概是炳叔要爬上来了,此刻也绝不容许再做迟疑,我忍不住的推了一下水缸,那水缸的底部不是很宽,跟普通家用的水缸并无大异,我并没有用多大力便将其推翻在了地上,里面的那些碎尸块散落了一地。
我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怪人,只见它将手中啃食了一半的尸体扔了出去,径直向我走了过来,之所以说是走,是因为它的步伐很是缓慢。我的心扑通的跳个不停,如果硬来的话必定死路一条,但是此刻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
怪尸已经靠近了水缸,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它不停的在空气中嗅着,两只眼珠子不停的打着转,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侥幸还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当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整个人完全都僵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炳叔从土洞中爬了出来。
…
【138】搏斗
怪人的注意力被炳叔手中的电筒所吸引,本来凹凸的眼睛突然变得老大,而且还变成了殷红。此时的炳叔也是大为所惊,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我顺手将滚在地上的水缸向怪人推了过去。那怪人的动作极其娴熟,就在水缸刚要抵触到它的时候,它居然一下子跳了起来。
水缸撞到了墙壁上,顿时碎成几大片,而那怪人却很是安稳的落在了原地,它蓦然转过身子向我的位置看了过来,我忙提起黑狗血向怪人身上泼了去,但是那玩意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我不禁暗自懊恼,看来老祖宗的办法有时也是行不通的啊。见黑狗血无用,我忙又从地上捡起那些死人骨头向怪人扔了去,怪人挥舞着细长的胳膊,将骨头细数折断,随后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尖牙。我把心绷得很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如果我输了,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我忙从白骨堆中拾起工兵铲,只要那怪人向我扑过来,我就劈掉它的脑袋。
怪人伸着那怪异的脑袋四处张望着,然后又向我移了过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突击,扬起兵工铲就向怪人的脑袋劈了过去,但是还是偏了一点,工兵铲径直劈在了怪人的胳膊上。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怪人只是被工兵铲锋利的口子划破了一点点的皮。那怪人似乎被我这一击给激怒了,忙扬起手臂就像我的面门扫了过来,当时的我早已经没了主,居然僵持在了原地,只感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工兵铲脱手飞了出去,身子突然像失去了重心一般跌在了地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只见那怪人的利爪摁在我的胸膛,嘴里的血液顺着那两颗尖锐的獠牙滴在了我的脖子上,让人直感觉一阵的凉意。然而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那怪人并没有一口将我咬死,而是不停的打量着我,那红色眼睛也逐渐变得暗淡,它用手拨开我的衣襟,两只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我脖子上面的鬼画脸。
我当时被吓得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即将死亡。那怪尸用指尖碰了碰我脖子上的鬼画脸,然后用鼻子嗅了嗅,然而当它将手伸向我脖子上的细绳时,阴阳符又一次的救了我,那怪人赶紧缩回了双手,凸出的五官微微露出了异样。
这时炳叔扑了上来,只见他手中拿着匕首直直的刺向怪人的后脑,因为不管是什么生物,大脑都是最脆弱的部分。然而我们并没有看到怪人脑浆迸裂的那一幕,只是看到了怪人愤怒的表情。无可置否,炳叔的那一刀并没有杀死怪人,反而还彻底激怒了它。
只闻“铿锵”一声,炳叔的匕首顿时断成了两截,怪人对着炳叔就是一爪。我顿时回过神来,忙翻身拾起兵工铲向怪人的后背上劈了去。此刻的炳叔已然被怪人的利爪撕伤了肚皮,整个衣服都被染红了,然而他并没有吭声,只是将上衣脱了下来,然后用衣服死死的将伤口捆了起来,并打了个死结。
看着炳叔被鲜血渗红的衣服,我不禁有一种莫名的悲壮,就在工兵铲落在怪人身上的那一刻,时间彷佛停止了一般,空气中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毫无疑问,我的一击根本就伤不得它皮毛。怪人愤怒的从地上拾起那水缸的碎片,径直向我扔了过来,那水缸的碎片刚好从我的脸庞擦过。
也就在这时,我们刚才挖掘的那老鼠洞中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此刻的我也无暇去顾忌那又会是什么玩意,就在怪人再次向我袭来的那一刻,炳叔突然窜到我身前,拉着我便向出口跑了去。然而就在我们跑到出口下方的时候,突然一片泥土掉了下来,紧接着便又从上面掉下一个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喝醉酒的狗子,他的酒劲还未醒,见到我便爬了起来,摇晃着深吸还说着胡话:“玄子,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好陪老哥喝酒的吗?”
我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于是喊道:“狗子,快回去,这里危险。”
狗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而是揉了揉眼睛,他看见到我便笑了起来,并说:“玄子,你可别跟老哥玩捉迷藏啊,咱可是发现你了哦。”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身后那怪尸便径直向我们扑了过来。狗子见状,原本还笑嘻嘻的脸霎时变得异常苍白,或许是被吓的吧。只见他惊慌失措的从腰间拔出佩枪,连连开了数枪,虽然只有一颗子弹打中了怪人,但却也将我们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只闻那怪人一阵尖叫,用细长的手死死的捂住其中一只眼睛,而此刻的狗子早已经吓得酒劲全无,他颤抖的双腿开始不自觉的瘫痪在了地上,或许是太害怕的缘故吧,狗子的裤子顿时吓得湿了。我想刚才狗子的那几枪应该是击中了怪人的某个要害之处,否则凭怪人那般身躯绝不可能会发出如此惨叫声。
惊慌之时,炳叔忙从兜里面抓起一把糯米,向怪人扔了过去,或许是糯米起了作用吧,就在短短数秒之后,那怪人突然一下子委身钻进了白骨堆下的土洞之中,整个石室之中,只剩下那些白骨发出的哧哧声。见怪人已走,我忙扶起身受重伤的炳叔,对狗子喊道:“炳叔受伤了,快过来帮帮我。”
狗子颤抖了一下,忙过来帮我扶起炳叔,此刻的炳叔表情极其的痛苦,全身蜷缩在了一起。我顿时慌了,我记得炳叔身上有蒋大夫的止痛药,但是我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兴许是在茶楼的时候已经全部都给了严松了吧。此刻的我们必须得尽快将炳叔送进医院,于是我和狗子一前一后将炳叔小心翼翼的从出口拖了上去。
当我们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炳叔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见他全身开始变得冰凉,身上并起了些许的白霜。当时的天很冷,我们抬着炳叔找遍了所有的医疗所,那些郎中一见炳叔的伤势,都摇头劝我们还是尽快安排后事,也有一些郎中根本就不愿意让我们进他们的铺子。最后我们只得将炳叔送回了客栈,希望严瞎子能有办法。
当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严瞎子早已经在翘首盼望了,在我们前足踏进房间的时候,严瞎子却突然怒吼道:“你们是谁?”
“炳叔受伤了,你快过来想想办法!”我着急的回应到,严瞎子随即放松了警惕,忙走了过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挂满了不安,他说:“怎么他身上那么重的尸气,是不是被那玩意给咬了?”
我点头道:“先不管这些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他的。”
严瞎子虽然看不见,但是却从我的语气中听了出来,他顿了顿,然而却没有回答我如何救治炳叔,只是错愕的对我说了一句:“奇怪,你身上怎么没有了活人的阳血之气?”
【139】尸毒
严瞎子的话让我很是意外,没有了阳血之气那不就是死人了么?但是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心里并没有将严瞎子的话放在心里,此刻的炳叔全身冰凉,身上的白霜渐浓。我顿时慌了,忙问瞎子这是什么情况,瞎子叹道:“他身上感染了尸毒,如果不尽快去毒,恐怕命不久矣。”
“那还磨蹭什么?赶快想办法啊!”我早已经没了耐性,要是炳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面对狮子凹的村民啊。严瞎子跟随蒋大夫也有些日子了,对医术还是有些了解,只见他面色沉重,忙叫我找一糯米并磨成粉末敷在炳叔的身上,炳叔身上的白霜稍显减退了些,但是他肚子上的伤口却严重溃烂,叹道:“糯米虽然有缓解尸毒的奇效,但是他身上的尸毒已经侵入肺腑,我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咱们还有蒋大夫!”我摇着严瞎子的手臂,激动的将炳叔背了起来,严瞎子也只是摇了摇头。三元镇距离狮子凹足足隔了数十公里,而且还得经由水路,恐怕我们还未赶到狮子凹,炳叔便已经魂归鬼门了。外面很冷,阵阵北风刮在脸上甚是疼痛,严瞎子杵着拐杖跟在我身后,他虽然瞎了,但并不影响行走,他的鼻子很是灵敏,并时不时的东张西望。
自从发生了碎尸案以来,很多镇民都说那是妖怪作祟,当时的人很是迷信,于是纷纷拿钱供奉。而此刻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一些冥纸香烛,这些都是镇民用来祈福用的,希望以此可以消灾解难。冥纸被风吹得满街都是,有的还在半空中飞转着,地上的香烛早就已经熄灭了,有的已经燃尽,有的只烧了一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野狗在街道上游荡,大概都是被那些祭品的香味所吸引过来的吧。
那些野狗的胆子很大,看到人也不躲避,忙从街道边上拖出一只ru鸡啃了起来,此刻的我只顾着赶路,根本就无暇顾忌这些野狗,只有严瞎子不停的用拐杖赶着那些野狗,那些野狗虽然不怕人,但出于畏惧严瞎子手中的棍棒,纷纷衔着贡品向四周散了去。
此刻的炳叔已经进入了昏迷之中,我隐隐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薄弱,我不禁担心了起来,此刻我们还未走出三元镇,炳叔便已经气若游丝,恐怕再做耽搁将性命不保啊。
“喵!”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猫叫声从街道边上的老房子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便看到一只大黑猫从巷子中窜了出来,吓得走在前面的狗子脸色惨白。狗子因为刚才的惊魂未定,可能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吧,他条件反射性的再次拔出手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