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昭被吓得一口凉气梗在喉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再次将视线调转向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内心则是在默默地泪流满面同时有着一百万头草泥马呼啸着狂奔而过:这年头连蛇粽子都敢明目张胆的吓人了还有没有人权了这是,麻麻这里好诡异我想回地球QAQ。
可是夏琰飞下一个动作却让他真真切切觉得这里诡异的吓人:“喂喂喂!阿琰我说你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倒转了刀柄敲击墓道墙壁的夏琰飞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冷光让他从头到脚再次打了个冷战:“你没听到刚刚的敲击声?”
“。。。。。。敲击声你妹啊!听到个毛线!”这么喊出来的夏泽昭却也忍不住仔细去听,在他寻找了一会想要放弃时却也似乎听到了墙壁处传来的悠长悠长的敲击声。
那声音及其微弱,且一下于一下之间似乎存在着诡异的节奏,只听得夏泽昭汗毛倒竖:“我说!这是鬼还是什么东西啊?!”
“是人。”
夏琰飞简单的说完后开始用刀柄延续着诡异的节奏慢慢敲击了下去,而开始听到的敲击声像是得到了回应一样换了个节奏,并且声音较一开始大了不少而且节奏开始变得急促!
“我估计这墓道上有机关,而且敲这声音的人十有八九是方应。”夏琰飞收起刀后开始紧贴这那面墓道墙开始摸索机关所在,“学着点,以后下地之前和队友约好个信号。墙的传声性不错,而且敲击要比你扯破嗓子喊要来的省力气太多。不过前提是。。。。。。你要确定你剩下的队友里有能拆机关的。”
听了这话的夏泽昭连连摆手摇头:“得了,我还是跟着教授下来吧。这次一个人下来又碰上了你我觉得我对倒斗的新奇感已经消耗殆尽了,取而代之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消耗完全的恐惧感。”
“这话留着对你爹说去,他会欣慰至死的。”
“啊喂喂!不损我会死还是怎样?”
“会死,被憋死的。”
一边和夏泽昭掐这嘴架夏琰飞一边破解着刚刚找到的机关,那个机关并不难解,一般稍微知道点机关这方面东西的倒斗同行都能破解。难就难在机关所在及其隐秘,她皱了皱眉想着不知道方沉晔究竟来过这里多少次,竟然能发现这个她刚刚差一点就无视了的小小细节。
没过多久夏琰飞便将机关整个解开,她招呼夏泽昭过来帮把手,两人合力终于移开了那块沉重的石头。
机关后是个狭小的甚至称不上房间的空间,墙壁上一盏长明灯悠悠照亮了整个空间,而且目测那造型和她早先走过的那条路的长明灯估计是一样的。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是方应又是能是谁?!
夏泽昭和方应的关系算起来要比夏琰飞和方应的关系铁太多,看到方应瘫倒在地而且旁边就是一具白骨完全按捺不住担心就快步上去想要将他搀扶起来:“喂!方小侯爷你怎么样?!!”
他动作太快导致夏琰飞完全没有拦得住,不过在他踏入那空间之前就甩手大叫起来:“卧槽!这蛇粽子咬人!”
声音虽吵好歹停了下来,夏琰飞松了口气后蹲下身方便敖远回到她手臂上,而敖远趴好后懒洋洋的语气听上去倒像是幸灾乐祸:“汝再向前一步,便可直接踏入万劫不复。”
“别不信。”看到夏泽昭的脸色后夏琰飞只好开口,“看看你脚下那根细线。”
闻言,夏泽昭低头看去,理他小腿大概只有一毫米的地方有一道细细的,看上去像是透明的细线在狼眼手电和长明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微不足道不容易被察觉的光,如若不是他刚刚让狼眼手电向下偏了一点好让自己看清脚下,怎么也无法察觉到这条线。
这条线横过了整个门口,绕过一个钉子后直直连到了空间的另一头,顺着线看过去便看到一架弩箭被放置在那里,雪亮的箭尖呈四十五度抬起,箭尖所指的尽头正是已经被吓出了冷汗的夏泽昭!
而此时夏琰飞已经蹲下身仔细研究:“这线是后来加上去的,而且看那弩箭也是现在的东西。估计是方沉晔或者是方沉晔手下那几个人弄得,要不是刚才开门时敖远提醒我我也看不到。”
轻咳了一下,从开始就感到的寒意让她忍不住互相摩擦双手寻求一丝暖意,夏琰飞的声音冷的像是冬天房檐下的冰锥:“这招还真是够狠,看到方应第一个反应绝对就是过去扶起他,谁会注意脚下?而且还用了这么不容易察觉的线,摆明了是要置人于死地。”
“方沉晔这人,看来是根本留不得了。”
第十四章 相见(二)
这个机关一旦被发现后便是及其容易破解的,两人小心的跨过细线之后夏琰飞便让夏泽昭去看看方应到底怎样,而自己便开始谨慎的解开系在弩箭扳机之上的细线。
那弩箭估计也是特质的,上面的箭已经处于激发状态便被牢牢锁定于此,夏琰飞开始想要将箭直接取下再挑断细线的打算显然是完全行不通的。
她只能一边解一边提醒夏泽昭将方应小心的挪到旁边,趴在她前臂的敖远此刻已经游走到了她肩膀处,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汝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啊,就是觉得冷。”夏琰飞强忍着骨子里泛出的寒意开口,她此刻务必庆幸用灵契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痛觉,否则腿上的伤口绝对已经让她走也走不了只能做个累赘。
夏琰飞虽然说务必惧怕死亡——死亡这件事只有当你真正在生死之间游走过才能知道它的恐怖之处——甚至会不择手段的活下去。但是如果一定要做个累赘才能活下去,她宁愿将刀刃亲手送进自己的心脏。
一个晃神之下再加上夏琰飞的手因为彻骨寒意的关系本就没有平时稳妥,那柄箭瞬间离弦射出,所幸夏琰飞早就有先见之明的让夏泽昭躲开,否则夏泽昭便已经死在她手下。
射出的箭深深的插进了对面的墓道之中,夏琰飞走过去试着拔了两次也没拔出来便拍拍手作罢。
趁着背对夏泽昭的时候她伸手试了下自己额头的温度,不出所料她果然已经发起了高烧,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和酸软早就让她有了这个感觉。
可是她不能停。
一旦停下她就绝对再也看不到阳光了。
夏琰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精神点,回应了敖远再一次问她怎么了后她蹲下身开口询问已经慢慢转醒的方应:“现在感觉怎么样?”
“又饿又渴唯独不困,看来昏迷缓解困意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半开玩笑的说完这话后方应从夏泽昭手里接过水壶慢慢的喝下几口,“没多大事,就是听到你回应之后一松劲就昏过去了。”
仔细打量了方应的全身上下确定他的确和说的一样是因为脱力而晕过去后夏琰飞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感谢方沉晔给你找的这个地方还有点空气流通吧,否则我估计你早被闷死在里面了。”
方应差点脱口而出看到你没事我死也没关系,可是这时他的理智已经从北极一路乘风破浪并无比艰辛的跨越长城翻山越岭而来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回过神来。夏琰飞这个人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方应早就知道这个姑娘和普通女孩子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一直把这份感情在心里的保险柜中锁的很严实,仅仅是因为担心说出来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方应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会慢慢消失不见重新变成单纯的友情,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保管这份感情的保险柜从小换到大,他也终于认识到他这辈子或许就栽在夏琰飞身上了。
可是夏琰飞从不在乎感情这回事,她想要的太多想看到的风景太广阔,还没有到她愿意为感情而收起翅膀从此驻足停靠在一个巢里的时候。
方应不怕等,他等着终有一天夏琰飞劳累了想要找一个肩膀依靠时顺理成章的将这份感情展露在她面前。
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他在心里不知第多少次的告诉自己。
“方沉晔那小子对你们俩干嘛了?”夏琰飞看着方应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体力索性直接坐在他面前,接过夏泽昭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缓解喉间的疼痛开口询问。
听到她比平时要沙哑许多声音的方应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而看到夏琰飞在幽暗灯光下面色如常语气也没有太大问题他终究把这归结于缺水的原因:“方沉晔。。。。。。他和我上次看到他变了太多,我觉得太不对劲了。”
夏泽昭像是举手发言一样将手臂高高举起:“方沉晔是谁?”
揉了揉太阳穴后夏琰飞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我觉得也是,方沉晔这个人我开始也打听过。都说他挺安分一人,而且说挺得你们家老爷子眼的?”
“你也知道我爸其实不想让我干这行,我自己也只是跟着你们下斗玩玩给你们打个下手之类的。”说到这里方应苦笑一下,“我估计下完这次我可能再也不想下来了。好吧我知道我跑题了,家里这一类的活基本现在都是归方沉晔管,老太爷今年过年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接当家的这把椅子。我想不通他现在是。。。。。。”
夏琰飞正皱着眉思索方应的话却听到肩膀处的敖远淡淡的开口:“依汝不久之前所说,恐怕他是受了阴阳龙玉的影响。”
“不可能。”/“卧槽这啥?!”
顾不得向同时发声的方应解释,夏琰飞将敖远从肩膀转移到手上捧着皱着眉看它:“阴阳龙玉一直在我身上,他怎么可能是因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而没说完整下面的话,敖远似乎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汝也想到了?阴阳龙玉能将人心中的欲望放大,他如若真的来过这里,那么受这个影响再加上鬼君的。。。。。。呵。”
鬼君的那个封印休息时敖远仔细的讲给她听,如果有人来到这里,那个封印会连同阴阳龙玉将人心中的欲望和负面情绪无比放大,而因为阴阳龙玉分离太久,阴玉甚至会影响这个人去寻找阳玉,并将阳玉带到这里。
方应再次问了一句后夏琰飞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考虑到几人还要一起从这里出去这点,她简单的将敖远的来历解释了一遍,但是却隐藏了自己只剩三年好活这点。
事后敖远曾经问过她为何不将这件事在当时告诉方应,夏琰飞淡淡的告诉他一是不想再将方应拖下水,二来这事实际上和方应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怜的方应,他半点也没料到自己实际在夏琰飞心里不过是个稍微重要一点的朋友。
休息够了后三人收拾好东西便打算继续前进,方应说他被扔到这里时蓝若雪还在方沉晔手里,方沉晔似乎拿蓝若雪还有点用处所以应该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就将她关起来。
“走吧,去找那个大龄伪萝莉。”夏琰飞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我突然想到方沉晔现在会把她关在哪里了。”
“敖远,这次大概要麻烦你来带路了。”
第十五章 相见(三)
刚刚在等待方应恢复体力的时候,夏琰飞在脑子里将从遇到方沉晔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在脑子里快速且清晰的整理了一遍,正是因为她的这项举动,她也终于发现方沉晔有极大的可能将蓝若雪关在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她初次醒来的那个蛇室。
开始时她以为方沉晔仔细的调查过自己的生辰八字才对自己下手,此时细细想来却是不大可能。先不说自己身份证上的年龄日期其实是故意改大了三岁且日期也不对这件事,她对外说的生日其实也基本是信口胡诌的一个日期,而若说是方沉晔是通过夏家内部的打听到自己的八字那便更不可能,因为夏家知道自己真正生日的那几个人若是将自己的信息没和自己说过就透露给了方沉晔,那么她在家里这么多年可以就算是白混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方沉晔或许也查过阴阳龙玉的记载,(但是她问过敖远,得到的答案便是古籍中极少有可能记载这两件大凶之器,最多是一笔带过)推测出开启方法是女子的心头血,却漏了最重要的四柱八字皆阴这个条件。
她从蛇室中醒来到现在和方应相见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之内方沉晔绝对会回去看自己是否还在。
因为那里仅仅只是个稳妥的关押之地,方沉晔若想解开阴阳龙玉得到他想要的所谓的青龙,就必须将自己从那里带到曾经敖远所在的墓室之中。
而在他最初的计划之中,仅仅是需要自己就足够,为了安全起见他本应再找上几个人伪装成后来找来的帮手,实际上八成是为了迷惑自己两成是为了有更多人可以控制自己。
可方应和蓝若雪便成了他没有预测到的变数。
由此推断,他将方应弃之不顾大概是不想自己下手多此一举,想要等他在这里力竭而死甚至是因为缺少水和食物饿死渴死在这里。而方沉晔绝对会留下蓝若雪当成保险,如果自己的血没有成功开启阴阳龙玉,那么蓝若雪便会是第二个选择;甚至如若自己向现在一样脱困,那么他也可以用蓝若雪的血来打开封印,在开启封印之前被自己找到亦可以将她当做人质令自己投鼠忌器。
这些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清楚,夏琰飞不信方沉晔不会作此打算。
沿着墓道往回走的时候夏琰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问依旧缠在她手臂上且不打算挪地方的敖远:“我说,等下估计和方家小子得打起来。进了墓室以后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要不打起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性的用手一挡,刀把你砍成两断你应该恢复不了吧,当然如果你像蚯蚓那样就当我没问好了。”
对于她语气里的不尊和看轻他能力这两件事情敖远不知是懒得和她计较了还是直接剖罐破摔:“汝管好汝自己便好,不用担心吾。”
敖远没有告诉夏琰飞的是,阴阳龙玉解开的这短短一段时间他已经恢复了不少力量,虽然化形是要离开这个对他的力量产生极大压制的蛇冢才能实现,但是现如今一般的凡人若想伤害到他却是难如登天。
毕竟凡人和神的差距,并不是通过武器就能化解的。
但是对于夏琰飞腿上的伤,他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敖远从来不关系治疗这方面的事情,曾经他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也有不少人巴巴的过来给他疗伤送药,从来不需要他自己担心。
他有点后悔当年只顾着和药仙喝酒斗嘴,没从他那里学个几手回来,否则夏琰飞现在也不敢如此轻视他。
但是啊神君大人,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更何况现在他有求于夏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