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悬疑Ⅰ·藏玉琀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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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悬疑Ⅰ·藏玉琀蝉-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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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萧错便赶到殡仪馆,随行的还有何晓筝与狄康。狄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巴图老婆听,巴图老婆痛悔不已,如果当时就报案,也不会愚蠢到抛尸这一步。巴图的老婆见了梅雅,跪在地上请罪,边哭边问梅雅,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他们能做到的,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梅雅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要他活着。”

梅雅见到萧错,没哭,显得异常平静,她对萧错说,昨天,豆豆的成绩出来了,钢琴小王子的证书也发下来了。萧错接过证书,心里发疼。

豆豆的面容已经无法恢复,但梅雅还是亲吻了豆豆,一直以来,豆豆都是她活下去的理由。豆豆送去火化,梅雅拉住萧错,她说:“能不能把豆豆葬在萧老师身边?他喜欢钢琴。”萧错含着眼泪,点点头。

萧错等人进了电梯,出了殡仪馆。萧错望着那根矗立的烟筒,一股又一股的黑烟不时地冒出来。就像一道无形的空门,一道无人能够回避的必经之门,眼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们抬着死者进去,一群又一群的人们捧着亲人的骨灰盒出来。

出了电梯,何晓筝先看了看萧错,又看了看狄康,突然问道:“梅雅呢?”众人急忙回头,四周突然异常地安静,让他浑身漾起一种酥麻,身上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寒栗。萧错莫名其妙地预感到,将会有事发生。

“她在那儿!”

狄康看着楼顶,眼神中充满惊恐。萧错还没来及抬头去看,只听“轰”的一声,震耳欲聋。萧错眼睛一闭,一股风掀起了他的头发,他宁愿相信,那只是一股风。就在他睁眼的一刹那,他看见了狄康怔怔地站在那儿,双手平举,想抱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抱住,手里只扯下了一块碎布。再看他脚下,躺着血淋淋的梅雅。

何晓筝急忙上前,一看便呼:“快叫救护车。”

只见梅雅双眼圆睁,全身动弹不得,恐怕全身筋骨已经碎裂,鲜血一口一口地从嘴里冒出,只能张嘴颤着喉咙,发出一阵阵难以言表的呻吟声,谁又能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萧错一边帮她擦血,一边说:“梅雅,挺住,救护车马上就来。”

梅雅看着萧错摇了摇头,很艰难地说:“不用了,我知道……我没办法再让他回到我身边,但我有办法回到他身边……我已经看到了豆豆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明亮……把我的骨灰和豆豆放一起,就葬在萧老师身边……”

“别说话,梅雅你要挺过去,医院就要到了,别动,千万别乱动。”

萧错站在手术室外,眼前依旧是梅雅轰然坠楼的情景。他赶紧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却再也不敢睁开,他怕眼泪从里面往外涌。一个多小时后,狄康走到萧错面前,拼尽全力,终于从嘴边挤出这几个字:“梅雅……没挺过去……”

狄康递给萧错一根烟,萧错没吸,狠狠折断,又捻成碎末。

何晓筝接到何敬业的电话,说野生动物研究员铁强在他那儿,叫她和狄康过去一趟。狄康一听野生动物研究员,竟一脸鄙夷地看着何晓筝。

铁强是何晓筝的初恋,几乎全球人都知道。狄康边开车边问:“你们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何晓筝说:“不结束难道要私奔吗?”

“为什么不能私奔?”

“因为他就一个妈妈。”

“妈妈也能当第三者?”

“我不嫌她儿子是研究动物的,但她嫌我是研究尸体的。算了,不破坏他们母子关系了。”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交警大队。猴渣的问题解决了,他的车是被一个长着羽毛的“人”撞击了。铁强在车顶里发现了鸟的粪便,还沾有绒毛。铁强拿出一张照片,说是那只鸟曾袭击过其他路人的抓痕照片,和猴渣车上的痕迹十分吻合。原来,车上的划痕是只大鸟干的。但是,何敬业却想象不出,什么样的鸟有这样的利爪!铁强说,这只鸟神出鬼没。三十年前,他爷爷就是为了寻找这只大鸟,参加十八人探险队而失踪的。铁强说完,就离开了交警大队,而何晓筝却依然望着他的背影。

何敬业见何晓筝还傻愣着,便走到她面前,问:“萧楚格的案子怎么样了?”狄康见何晓筝还没缓过神来,便替她回答,说:“唯一的目击者——虎尔赤,昨天刚死。犯罪嫌疑人都被我们洗刷了罪名,只剩下萧错有作案可能,但证据稍显不足。”何敬业哀叹一声:“看来,你们要寻找狗以外的目击者了。”

何晓筝一脸的苦难相:“虎尔赤已经是唯一了。”何敬业却说:“不,据我推算,应该还有一个目击者。”何晓筝与狄康同时问道:“谁?”

何敬业拿出轮胎痕迹浇铸模,对他们说:“案发当日,我留意了这组轮胎印记。没有血迹,说明这辆车没有碾压过萧楚格,但它确实在葬狗坡出现过,而且,从痕迹上看,很可能是大雾之前。”狄康见印记十分完整,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以您多年的交警经验应该能查出是什么车。”关键的时候,何敬业竟卖了个关子,说:“我今天退休,但我可以提供给你们,轮胎规格:235/45R17,可以肯定是:四轮驱动。”

狄康一听,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说:“听您这话里的意思,是想喝酒了吧,两瓶剑南春,换轴距?”

何敬业会意一笑:“轴距约为2700mm。如果你再添两瓶茅台,我就告诉你,车身重量约1600kg、全车长度约4700mm、车身宽度约1800mm、车身高度1400mm。”

狄康极其佩服何敬业的职业精神,其实他知道这些数据并不是何敬业随口一说,而是要不断根据轮胎痕迹进行测算。数据越精确,车型就越好判断。于是他又说:“加两瓶茅台,得等我发工资,除非你直接说车型。”

“帕萨特。”

“不行,墨里州有成千上万辆帕萨特,就意味着我们现在有成千上万个无名目击者。”

“帕萨特CC。据我所知,拥有帕萨特CC36的人并不多。”何敬业拍了狄康的肩膀一下,奸诈一笑,“我等你的好酒。”何敬业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问了一句,“聪明的年轻人,你们不觉得有个人非常可疑吗?”

“谁?”

“高娃,那天她根本不是去机场,没带身份证,也没带行李,她凭什么去机场?”

狄康一拍脑袋,大喊一声:“姜还是老的辣,事不宜迟,赶紧去找高娃。”





第九十章 悬疑再现


“地球人就是变化快,难怪外星人噌一下就来,噌一下就走了。”狄康嘴里念着咒,拽着何晓筝准备出发去找高娃。

两人出了大门,狄康立即刹住了脚步,只见马路边停下一排黑轿子。从车里下来三个人,西装革履,眼戴墨镜,直奔他们走来。狄康拉了拉何晓筝的衣袖,低头说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何晓筝看到这些人气势汹汹,忙问:“你最近抄了谁的家?这么报复你?这事肯定跟我没关系,要不,你对付他们,我先去找高娃?”

何晓筝抽身要走,却被狄康一把拉住:“做人要厚道,耍什么临阵脱逃的?”何晓筝悄悄拉出格斗式,抬了抬脚,看着高跟鞋,眼眉一皱说:“这是我才买的新鞋,踹他们,是糟蹋人民币。”狄康吭哧了半天,说:“放心吧,是内讧,我爸来了。”

只见从车里下来一人,五十多岁,但英姿飒爽。他走到狄康面前,气宇轩昂地说了一句:“听说你最近干得不错,升职了?”

狄康昂了昂头,凛然答道:“这不意外,我警校同学成绩最差的也都当队长、所长了,何况我在校成绩优越。如果不是你玩些把戏整我,我怎么会被贬鬼街口?”

“下周,国际翡翠赌石文化节就要开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回去帮我?”

“赌石是群疯子的资本游戏,我不会参与的。”

“如今翡翠牛市仍旧疯狂,赌石虽然危险,却非常刺激,双方凭的是眼光和耐心,斗智斗勇。我劝你还是马上辞职,跟我回家,不然我会继续跟你玩下去。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这个队长做不了七天。”

“哼,就你那套把我灌醉,再找几个女人,脱光了睡在我身边,再拍成艳照上交局里的小把戏,我局长早就看穿了。如果你再出阴招陷害我,我就不认你当爸。”

狄中秋叹了口气,说:“狄家浩浩资产,难道就这么废弃了吗?你要知道,这套家业,是我拉板车闯出来的。如今爸老了,狄家今后要指望你。”

“家里有狄清。”

“狄清就要嫁人了,再说她有自己的事业在做。”

“我也有自己的事业。”

“你这是堕落,你妈若有在天之灵,她也不愿意看着你这样。”

“别跟我提妈!”狄康发怒了,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冒满水来,“今天,一个女人从高楼上跳下来,我抓住了她的衣服,却抓不住她的人,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和二十多年前,妈死在我面前一样……我只能抓住妈的衣服,却抓不住妈的命。而我们为了逃命,连她的尸体都没能带走……”

“你妈的死,是意外,那些人是人贩子,只是想拐走你和狄清,并没有绑架你和狄清,二十多年前,我一无所有,靠拉板车过日子。”

“可妈是为我和狄清死的,可我们却忙着逃命。”狄康在说这话的时候,眼泪一个劲地在眼眶里转,可他却死命地没让它在狄中秋面前掉出来。

“那时候你四岁,狄清三岁,你们根本救不了她。难道我就不愧疚吗?我带着你们兄妹,打拼了二十多年,挣到了今天的家业,即使身份显赫,也至今未娶,不还是因为挂念你妈吗?狄康,跟我回家吧,狄氏需要一个年轻的总裁。否则,我们还要斗下去。”

“自从妈不在了以后,我连回家都胆怯了。虽然你是我爸,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斗下去,结果不会有一丝悬念。”

“为了给你妈报仇,你难道要当一辈子警察吗?当警察那点薪水养活不了你。”

狄康伸手掏出皮夹子,把里面的各种银行卡一并掏出,随手往天上一扔:“从今天起,别人怎么活,我就怎么活,不会再花你一分钱。”

狄康撒卡完毕,觉得四肢发凉,瞬间祸及全身,进而全身发抖,牙齿打战。他回头看了一眼何晓筝,只见她颜面苍白,满头是汗,靠在墙上,摇晃了几下身体,就倒了下去。狄康反应极快,瞬间抱住了她,急问:“你怎么了?”何晓筝有气无力地跟狄康说:“我可能被传染上猴疟,打摆子了,不行了……你快去找高娃,晚了,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猴疟是传染病,这些天,我们没分开过……”狄康抱着何晓筝,刚刚走了两步,便觉两腿发软,急忙朝着狄中秋喊了一句:“爸,快送我们去医院……”狄康不等把话说完,抱着何晓筝一头栽了下去。

狄中秋已是年过半百,哪里能扶得住这俩人,他赶紧挥手,身后立即上来几人,一起架起何晓筝与狄康,朝医院赶去。途中,只听狄中秋轻言一句:“看好他们俩,直到国际翡翠赌石文化节开幕。”

狄中秋走后不久,萧错便赶到了交警大队,他是来接猴渣回家的,一同而来的还有何震林与狄清。萧错下车和猴渣很哥们儿地拥抱了一下。狄清见到这般情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是她几日来,第一次感到欣慰。

猴渣贴在萧错的耳边,问了一句:“玉蝉盘出来了吗?”萧错嘘了一声,说:“池姨说那胎魇是蛊,不能轻易动它。见过胎魇的人,必死子丧妻。就等你出来,咱们细细研究。”猴渣点了点头:“其实,所谓玉能驱邪,是指将魑魅魍魉驱走或打散,而非改变运气。著名的宝玉和氏璧出世后,它的拥有者无一不国破家亡。”

萧错推开猴渣,拍了他的光头一下:“你小子一解禁就耍驴嚼子。”猴渣往后一缩,又探回身子,说:“先送我去找高娃,几天没见她人了。”萧错冷笑:“这几年你玩疯了,辣妹、闷骚、豪放什么都有,可转一圈你又掉进原来那个坑里了,这么多人接你,怎么也得卖个接风洗尘的面子吧。”萧错数落猴渣,却让猴渣显得更得意了,像窥破了他的死穴。

猴渣见了何震林那辆悍马的尺码和大货车有得一拼,不仅啧啧赞赏:“这畜生,是个好手。”何震林笑了笑说:“开不好,也照样翻跟斗。”猴渣又问:“哥们儿,我那雅阁呢?”何震林把猴渣揽在怀里,悄悄说:“狄清说,雅阁太破了,送你难为情,她打算把大奔先借给你开着,直到你小子发迹。”猴渣一听,眼睛立刻湿润起来,脸激动得抽搐成一团,盯着狄清,真想马上烧几把香,谢谢她老人家的善意。

猴渣得意之际,却又不敢点头,转眼瞥向萧错,他暗地明白,狄清这么大方,其实是冲萧错来的。这车能不能要,还得看萧错愿不愿意背这感情债。

萧错跟狄清说:“你那奔驰车碰到血光,订婚用晦气。那车虽然没悍马猛,但模样挺俊,我要了,回头我给你订辆新的。”狄清碍于何震林在身边,只是回眸,莞尔一笑。猴渣听言,立刻涕泪交流:“萧错,你说,让兄弟没车开,是不是不仗义!”

“在鬼街口,开我那辆老宝马,就够你泡妞了。”

猴渣微微一愣,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何震林的雅阁没要成,这奔驰宝马直往猴渣鼻子尖上撞,相对来说,猴渣接萧错的车,还是觉得理所当然,心里踏实。但他知道,萧错一直想换辆悍马,如今弄辆奔驰,实在有些委屈萧错。于是,他顺口推托:“现在那些庸脂俗粉,压根就引不起我兴趣,鬼街口里,每天都有半个独立团的亲卫队,跟在我屁股后面,烦!”

“赶紧收收你激动的哈喇子,去吃饭吧。”

何震林拉着猴渣上车,四人一同回到鬼街口,酒菜过半,萧错突然感到心慌,急忙喝了口水,他觉得水里有些血腥味道,也许是这几天上火,牙龈出血了,他放下杯子,但还是口渴。他越是不停地喝水,那种腥味就越加浓烈。他用余光向玻璃窗外瞥了一眼,窗外人流穿涌,一个女人站在对面的街上,头发被吹得很乱,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萧错。萧错突然站立起来,以至于将桌上的酒杯弄翻。

他一直追,一直追到鬼街口尽头,才发现眼前一片空旷。猴渣、狄清与何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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