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娉道:“我们有个同学去年春节去贵阳和遵义玩过几天,他说从我们这个城市坐飞机去贵阳,如果买到打折机票,只需要两百多元钱。”
高朋多道:“可能吧,我的同学李小喜去昆明玩过,机票也才300多块,贵阳比昆明要近一些,肯定不会超过300块。”
叶娉嗯了一声,说道:“我还从来没坐过飞机!”
高朋多苦笑道:“那就去体验一回吧。”
※※※
两人又沉默小会后,叶娉忽道:“我跟妈妈说,带你一起去怎样?”
高朋多心里其实也想去,只是不好开口。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却故意推辞:“你们又不是去旅游,我去只怕……”
叶娉道:“就是因为不是去旅游,我才想你能一起去,万一我们到了遵义,她又离开了我的身体,我怎么办?妈妈又背不起我!”
高朋多笑道:“你是准备把我当苦力备用吗?”
叶娉道:“你不想去算了。我估计跟妈妈说了要去贵州的想法后,妈妈一定会叫舅舅去。舅舅去了也是一样。我只是觉得你去的话,要自在一些。”
高朋多忙道:“那还是我去吧!”又道:“其实有一个人陪你就行了,姑妈不用去。”
叶娉道:“老妈不去怎么行?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
高朋多哦了一声,道:“也是!”
两人商量了一会去遵义的事情后,估计高学琴已经回家,于是也回家去。
高学琴已经买好了菜,发现他们不在家里,她不敢进门,正站在楼下给女儿打电话,恰好两人回来了。
三人回家后,叶娉跟妈妈说了要去贵州的计划。高学琴同意了,她也担心梅芳华魂归故里,可能会出乱子,有一个男人同行安全一些。说道:“等你舅舅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两人趁她洗菜的时间,上网查到了很多有关遵义和遵义二中的信息。
快到11点钟时,高保国夫妇来了。高保国已听妻子说了昨天的详细经过,知道叶娉左脑受伤的事后,非常气愤,本想去找那四个女生的家长算帐,但贾春泥认为暂时不算这笔帐为好,一来那四个女生只是打了叶娉,是叶娉自己跳楼才摔伤脑子的,那四家人肯定不肯轻易承担这个严重的后果,事必要闹到法院去解决。而法院也多半不会支持他们的全部诉求。二来叶娉现在好好的,说她现在脑子有问题,弄不好反会将有鬼附身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大家商量一会后,最后听取了高朋多的意见:先别闹这事,只把医疗的相关证据保存好,如果以后叶娉没有事,便算了,如有什么事,再拿出这些医疗证据找那四家人算帐不迟。
说完这事后,高学琴又与哥哥商量去遵义的事情,她本想哥哥一起去,但高保国听后,觉得应该双管齐下:既要调查梅芳华和她那个走失的孩子的事情,又要顺滕摸瓜,继续通过那家凶宅的主人,调查那个女孩和她的“表哥”的线索。
这两件事情相较起来,高保国认为调查凶手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放心让儿子去调查这件事,因此决定自己去查这件事,而让儿子陪她们母女去贵州调查另一件事。
高学琴觉得哥哥说的有理,虽然知道哥哥是个不怕事的人,但也有点担心,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高保国嗯了一声,说道:“没事,那个狗东西要是让我查出是谁,先痛打他一顿,再送他进公安局!”
※※※
接下来的三天里,叶娉和高朋多都各自回校上课。高学琴也照样做自己的小吃生意。只有高保国一人在忙这忙那,既要代妹妹预订机票,又要抽空调查那个凶手的线索,同时还得兼顾自己的洗车店的生意。
高保国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并没有象儿子和叶娉那样,直接去凶宅调查,而是向这家人的邻居们侧面打听了一些情况。
他分析,梅芳华带回来的那张老照片上的八个女生,其中一个可能是凶宅主人的女儿。因此他重点打听了老婆婆的女儿的情况,结果查到了老婆婆的女儿名叫高雅,在西门街买了一个小门面,做一些复印、打字和广告的业务。于是他便去找高雅,发现她确实是相片上的女生之一。
高雅已经听说了家里相片不见以及母亲遇邪的事情,知道高保国一定与前几天到母亲家去“看房子”的两个学生有关系,虽然怀疑他们的目的并非象高朋多说的那样,是在调查所谓的舅舅失踪的事情,但也隐隐猜到他们调查的对象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房客以及她的“表哥”。
尽管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调查什么事,但既然与家人无关,为了省去麻烦,她爽快地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高保国:
二十年前那个租住于凶屋的女人名叫祝莉,老家在贵州省什么县乡下(那个县的名字,她也想不起来了)。
梅芳华带回来的那张老照片上,脸上有一颗黑痣的女学生名字叫楚方舟,是她的初中同学。因为她曾今是高雅的最好的朋友之一,因此高雅对她的家庭情况比较了解。
楚方舟的妈妈是贵州人,爸爸是X省人,她的爸爸在贵州省做了很多年的酱油生意,并因此认识了她的妈妈。结婚后生育了两个女儿,楚方舟是小女儿。
楚方舟读初二时,父母因感情破裂离婚了。法院将已经参加工作了的大女儿判给了母亲,而将还在读书的小女儿楚方舟判给了父亲。
离婚后,她的爸爸便离开了贵州,楚方舟也随父亲回到了父亲的老家X省,并转学到高雅所读的XX中学,因此她们实际上只是初三同学了一年。
刚毕业时,高雅和楚方舟还有一些联系,但后来因为她的表姐祝莉到高雅家租房子,并跟高雅的哥哥高梁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故事,因此高雅和楚方舟也反目成仇。
祝莉敲诈了高家5000元“青春损失费”后,便搬了出去,之后没有再来找过高家的麻烦,也未再见过面,因此高雅也不知祝莉现在是否还在这个城市生活。
高雅已有很多年没跟楚方舟联系了,对她的现况也不清楚。但她还是向高保国提供了另外几名可能与楚方舟还有来往的女同学的信息。并叫高保国自己去找这些人打听。
星期四上午,也就是国庆节那天,高学琴、叶娉、高朋多三人乘上了X市飞往贵阳的飞机。高保国到机场送别了三人后,立即又去找高雅的另外几名女同学,终于从其中一名女同学那儿打听到了楚方舟的消息,她现在XX工商局上班,是一名中层管理人员。
虽然时间已是傍晚,但高保国还是不辞辛苦,立即找上门去,终于在楚方舟的家里见到了楚方舟本人。
楚方舟跟高学琴的年纪相若,也快到不惑之年了,虽然很注重打扮,远看还颇有些姿色,但也只能远看,近距离交谈的话,就会发现她的汝化得太浓了,脸上的粉也太厚了。
但化再浓的汝,施再厚的粉,也不能掩盖青春不再的事实,甚至反而有点欲盖弥张的味道。
皮肤虽然还是很白,但脖颈上已看得见几圈纹路,笑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也很明显。
高保国现在就跟她坐得很近,因此看得很清楚。
楚方舟虽然不明白高保国向她调查其表姐祝莉以及那个“表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也隐隐感到不是好事,所以开始很不配合,不愿回答高保国的大半问题。
高保国喝了一口茶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在路上编好的谎话。
“好吧,看来我不说真话,你也不会说真话。”故意叹息一声,接道:“我其实不是想打听你的表姐,而是想打听我的姐姐。我们老家是X镇,我的姐姐二十年前失踪了,我们怀疑她有可能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人还是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听她的下落!”
梅芳华是198X年贵州省高考文科状元,就算她还活着,年纪也要比高保国小几岁,但高保国有个妹妹,因此不想撒谎说自己的妹妹失踪了,而胡编出一个失踪的姐姐。
果然,楚方舟听了他的谎话后,戒心少了一些,脸上现出几分同情之色。
高保国摸出一支烟,点上火后,接道:“经过多方打听,我了解到一些情况,据说我姐姐失踪前跟你的表姐祝莉是好朋友,并曾跟你表姐在什么厂上过几天班,所以我想找到你的表姐,向她打听一下我的姐姐的消息。”
楚方舟听了,沉吟一会,才说道:“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也有很多年没见过我的表姐了,甚至也可以说,我的表姐也失踪了。”
高保国吃惊地看着对方:“不会这么巧吧?你的表姐也失踪了?!”
楚方舟苦笑道:“当然,只是对我来说,她失踪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和她也有很多年没来往了,而且也没听到她的任何消息。不过,她只是我的一个表姐,而且只是我妈妈那边的亲戚,”她顿了一下,又道:“我想你也从高雅那儿打听到了我的一些情况。我的父母离婚了,我的妈妈是贵州的,我随爸爸来这儿后,开始几年,还跟贵州那边的一些亲戚通过信,但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
“祝莉的妈妈是我的妈妈的姐姐,因此她是我妈妈那边的亲戚。
“本来,我不该对外人议论我的表姐的坏话,但看在你寻找姐姐的心情上,我就说几句吧。我的表姐,也就是祝莉,她年轻时……非常风流,名义上是来这个城市打工,其实只在我爸爸介绍的一个工厂里上过几天班,之后便一直在瞎混,经常跟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而且……我们也从很多人那儿打听到,她因为嫌我爸爸介绍的那个工厂效益不好,因此自动离开了单位,一直在一些歌厅和酒店里当小姐!爸爸和我都很看不惯她的生活作风,因此我们尽量不与她来往。
“祝莉在这儿当了几年小姐后,便离开了这个城市,听一些人讲,她可能到北方当小姐去了,但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按年纪,她今天已有四十多岁了,因此可能早已经没做小姐了,但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在哪儿生活?我也不清楚。
“我有时跟我的亲姐姐通电话――你可能也听说了,我的亲姐姐判给了我的妈妈,她现在贵州省贵阳市XX公司上班――我们在电话里有时也会聊到祝莉,听我姐姐说,祝莉自从她妈妈死了之后,便再没回过老家,也没跟任何亲戚联系过,因此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她叹了口气,见高保国沉吟不语,犹豫一下,又小心地说道:“也许你的姐姐跟我的表姐,情况有些类似,只是跟家人失去了联系,并不一定象你们想象那样,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高保国当然能听得懂对方的玄外之音,她是在暗示他:你的姐姐既然跟她的表姐是好朋友,那么有可能也是一个小姐!
高保国苦笑一下,心道:“我当然没有姐姐,我想调查的梅芳华也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迟疑一会后,终于更直接地问道:“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梅芳华的女人吗?”
楚方舟神色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不认识,她是什么人?跟你姐姐也有关系吗?”
高保国虽然在注意观察对方的神色,却看不出对方的吃惊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有点吃惊。
“我也不认识梅芳华,只是听一个人说,你表姐好象认识梅芳华。而且,梅芳华也是贵州的人。”
“哦!那我不知道这个人,也许我表姐认识她吧?我表姐虽然是外地人,但她因为工作的关系,社会交往很复杂,她认识的好多人,我都不认识。”
高保国点点头,又问道:“请问你表姐的老家是贵州哪儿?”
“……贵州省习水县。”
“哦,那他的表哥――其实也是你的表哥,也是习水县的人吧?”
“表哥?我们没有表哥!”
“没有表哥?”高保国吃了一惊,“我听你的同学高雅说,二十年前,你的表姐跟她的哥哥高梁发生了一点故事,当时你的表哥还出面调停了这件事。她还记得你表哥的大概长相,说他长得不太高,皮肤有一点白,象个知识分子,还有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她甚至还记得很清楚,两边的人坐到一起谈判那天,是个下雨天,你的表哥还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雨衣,就是以前八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种雨衣。”
楚方舟听了想了一会,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们没有表哥,你说的这个人可能是我表姐当时交往的一个男朋友。”她苦笑一下,“其实也不算男朋友,那个男人早就结婚了,老家也是贵州的,但到底是贵州哪儿的人,我记不得了,反正是农村的。他也是出来打工的,他跟我表姐其实只有一些……不正当的关系。”
高保国见她神色不似说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还能记得他的名字吗?”
“我跟他不熟,只知道他当时在XX公司当保安。怎么,他也跟你姐姐的事情有一点关系?”
高保国苦笑一下,说道:“难说,我只是听说有这个人,心想我姐姐既然和你表姐是好朋友,那她的表哥也有可能知道我姐姐的一些情况。”
“哦。”
“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哪儿打工?或者在哪儿生活。”
“不清楚。我跟他连认识都谈不上,何况我连表姐现在的情况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男人的情况。”
高保国点点头,通过这番谈话,他直觉对方可能与梅芳华被害的事情没有关系,甚至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又问了一些问题后,便告辞了。
第十章 魂归故里
2009年10月1日,中午13点17分,高学琴、叶娉、高朋多三人到了贵阳。
虽然三人都是首次乘坐飞机,又是首次走出省境,但因为高朋多和叶娉来之前在网上查到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因此他们并没有因人地生疏而感到紧张和慌乱。
出发前,高朋多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在网上查到的资料,将一些重要内容编辑成了一个WORD文档,并找一个打印机将整理的文件打印了两份。他和叶娉一人一份。
两人在飞机上时,就多次将打印的文档拿出来看,上面的内容除了一些有关贵阳、遵义以及遵义二中的交通方面的信息外,还有一些风景名胜、地方特产、以及风味小吃之类的信息。
但他们乘出租车进了贵阳市区后,与贵阳有关的大半信息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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