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塞进车里,傅岩还体贴地打开暖气,并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只是他不知道,即使这样也不能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所有的东西都凑到了一起,为什么偏偏老爸的死会和封予灏的组织有关系?
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和纠结,傅岩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稳稳地开着车子,嘴里却安慰道:“暮雪,相信你的直觉吧!虽然现在掌握的线索指明和‘枭’有关,却不见得封予灏这个人有什么问题。相处这么久以来,难道你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他什么时候跟人玩过阴招?说句不好听的,即使他真的要对伯父不利,他有必要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吗?这和他的个性明显不符。”
按照封予灏的性格,若是他看谁不顺眼,只会光明正大地宣战,就像上次去抢那批枪械一样。他不屑于采用那些迂回战术,这都源自于他强大的实力和自信。
若是真要对付南宫阙,他当初就不会煞费苦心去追求南宫暮雪,而且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去对付自己儿子的外公?就算他真的不打算和南宫暮雪结婚好了,多的是办法可以接近南宫阙,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毫无生气的靠在椅背上,南宫暮雪有气无力地说:“头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时还无法接受那个幕后黑手是从他组织里出来的,所以心里不太好受。”
她当然知道封予灏的为人,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很容易就组成一个人的性格特点,以他光明磊落的做事风格,固然不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对付老爸。何况老爸和他又无冤无仇,犯不着大费周章的做这些安排。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和他们的“魅”不同,“枭”毕竟是一个较大的势力组织,成员上万,不可能每个都是正人君子。有害群之马是正常的,作为最高的首领,封予灏也管不到底下的人。即使对他忠心,假以时日没有任何进展,或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有人叛变也不是不可能。
为难的是,他们今天出门的时候,饶西莉知道他们是去医院,此时恐怕正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他们的好消息。该怎么说?要是知道老爸的死和她未来好女婿的组织脱不了关系,她会有什么反应?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又多一个人食不下咽。
才回到家没多久,南宫暮雪就收到了封予灏的短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到家了吗?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会处理。”呵呵,这是四字经吗?对仗还挺工整的嘛!
只怕此时他也很郁闷吧?却还记得要安慰她。其实这男人在关键时刻总是会表现出他最宝贵的一面,比如体贴,比如安全感。
少了那高大的身躯躺在旁边,那张大床似乎一下就变得空了起来,甚至于足够她在上面翻滚好几次都不会掉下来,平时怎么就那么拥挤呢?好像在她的印象中,每次翻身不是会撞到那结实的胸膛,就是会滚到床的边沿,然后总会有一条有力的手臂会及时地把她再拉回来。
难道是因为这空荡荡的感觉,所以才会睡不着吗?闻着枕头上属于他的味道,翻来覆去的还是睡意全无,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发呆,再接下来是不是要数绵羊?对她来说,可能数手术刀会来得亲切一点。
百无聊赖之际,拿来平板电脑正想看会儿电视剧,就听到了手机的短信提示音,连忙探过身子向床头柜上摸去。
不出意料,还是那男人发来的,这次的语气显然温柔了很多:“宝贝儿,为什么还没睡?要是明天顶着两个熊猫眼见人,小心我惩罚你哦!乖乖睡觉去,听话有奖励哦!”连哄带威胁的语气,的确是他的口吻,呵呵。
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还没睡?难道这家伙又偷偷在她身上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在她四处检查的时候,楼下某辆车上的人却弯起了唇角,这女人还没回短信,是在翻箱倒柜吧?真是个小傻瓜!明明看到她的房间灯都没关,这不就知道她没睡了吗?还需要监视监听?
黑色的车子刚好停在树荫底下,不远处昏黄的路灯根本就照射不到这里,厚厚的云层又遮住了月亮,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树影婆娑之间的车身。随意地把手搭在车窗上,封予灏把座椅靠背调低,惬意的半躺着看向那扇窗户。
已经交由“铁三角”去彻查自己的手下,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惹出来的祸。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组织里会出了叛徒?而且这件事情究竟是有人栽赃给“枭”,还是真的就出现了害群之马?
找了半天,南宫暮雪也没发现自己的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只能气闷的关灯睡觉,还赌气的不去回某人的短信。可恶的男人,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总是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一切好像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入秋的夜里已经很凉了,即使没有开空调,盖了薄毯,仍是有凉意不断袭来。平时明明盖这个都会觉得很暖和,难道就因为少了那个枕边人吗?
满意地看到那扇窗户变得一片黑暗,封予灏才发动车子离去,他得加快速度去解决问题,否则不只是她,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跟着失眠。今晚要怎么对付过去还不知道呢,抱枕头?手感差太远了,唉!
过了两天,还没等到“铁三角”的汇报,就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陈志勇在医院里突然死亡了!
匆匆赶到医院,秦队长愁眉不展的站在病房里,看到封予灏进来,歉然地说:“因为他生前曾经指出,幕后黑手有可能是‘枭’的人,如今遭人灭口,你们也有一定的嫌疑。所以我们的人要开展调查,希望你们能配合。”
纵然脸色不太好看,他还是有礼地对秦队长说:“我们一定积极配合,相信一定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事情不是他们干的,作为组织里的首领和核心人物,他们也的确毫不知情,要调查就调查吧!只是在查出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他必然会先以组织里的规矩来严惩,再移交警方。
经过这件事,封予灏等几个人就进入了刑侦队的严密监视中,行动自由虽不至于被限制,但是去哪里都有几个“尾巴”跟着,着实别扭。
最郁闷的是,因为被监视,他连偶尔想去公安局小区遥望某个女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靠手机联络。可气那女人还很傲娇,每次都不回短信,让他怄得要死。
这天也是忍到了极限,才直接拨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一连响了十几声都没有人接听,直到手机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他才挂掉。搞什么?在考验他的耐性吗?竟然敢连续一个星期都不回他短信不接电话?!很好,看来不给她点教训,那女人就要上房揭瓦了。
开着车子一路狂飙来到了熟悉的小区,为了今天的“行动”,他还特地换上了一身休闲的装扮,就冲着那女人的态度,他还非要见到她不可了!
拉高衣袖,封予灏对身后不远处的人勾勾手指头,示意他过来。而那刑侦队员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很配合地来到他跟前。这几个人虽然有嫌疑,但是队长一再交代,不能随便冒犯,更不能侵犯人家的人身自由,所以他们的态度还算尊重。
朝楼上指了指,封予灏平静地说:“我要上去找我女人,先跟你报备一声,免得小区里的保安把我当贼抓,还惊动警方那就不好了。”
呃?!刑侦队员因为他这句话而一头雾水,看他这架势,似乎不打算从大门上去?那要怎么去?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南宫局长的家应该是在五楼啊,难道还有直升飞机从上面吊绳梯下来?这阵仗未免太大了点吧?
他的胡思乱想很快就得到了正确答案,因为封予灏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靠着什么外界的力量,而是打算手脚并用爬上去。
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异常敏捷地顺着外墙的水管往上爬,刑侦队员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这家伙不愧是“枭”的老大,就连爬水管都这么在行,了不起啊!如此看来,其他的如拳脚功夫和玩枪械之类的,他也应该很厉害才是。
刚爬到三楼,被惊动到的小区保安就匆匆跑来了,指着上面的人高喊:“上面的,赶紧给我下来,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
可恶的家伙!竟然在他值班的时候来搞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不是影响他的年终绩效考评吗?而且这个毛贼也太大胆了吧?不知道这个小区是什么地方吗?里边住着的不是公安局里的人,就是家属,随便喊一嗓子,都会冲出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来,这不是来送死嘛!
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行动,刑侦队员就赶紧跑过来了,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到他眼前,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别叫,我们是在进行考核呢,别吓到了新队员。”
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封老大,对不住你老人家了,谁让你选择这么“惊世骇俗”的方式上楼去找你女人呢?只能委屈你做个新队员了。
保安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又看看不停往上爬的那抹身影,自言自语道:“这小伙子挺灵活的嘛!不过你们现在的考核怎么增加科目了?我记得以前没有爬水管的吧?”是他从警队退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不了解行情吗?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考核会把场地选到了公安局小区的宿舍楼?他还挺好奇,爬上去之后,接下来会是什么内容?跳伞?不对,这个高度不够。难道要顺着水管再滑下来?
看到他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刑侦队员不由得纳闷地问道:“你不用回去值班吗?”难不成还要陪着他继续守在这里?关键是封老大上楼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下不来呢,人家小两口还要温存缠绵一下,苦的是他。幸好现在天气转凉,没有那么多的蚊子,否则他还更郁闷,要做“无偿献血”呢。
在他的暗示下,保安一步三回头地慢慢往门口的值班岗挪去,直到那抹身影进入了五楼的某个阳台,再也看不见了,才死心回去上班。
刚洗澡出来的南宫暮雪正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护肤品,对镜子擦眼霜的时候,似乎看到身后的窗帘诡异地动了一下,有道黑影闪过。这个异常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刀子紧握在手中,踮起脚贴着墙朝阳台走去。
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已经清楚地看到薄纱做成的窗帘后的确有黑影,家里的阳台从来都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怎么会有影子呢?这么高的地方,要说是树影也太牵强了。
脑子里忽然想起陈志勇被灭口的事情,还有老爸的惨死,难道她就是下一个目标?什么人非要对他们家赶尽杀绝不可?会不会只是偷偷摸摸来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的小贼?
不管是有意图而来,还是误打误撞,她都不会轻易让对方得手。所幸谦谦是和老妈一起睡,他们的房间没有阳台,否则一老一小恐怕更危险,她至少还有基本的自保能力。
就在她飞速将刀子扔出去的同时,对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拉起窗帘,敏捷的用这薄纱把刀子卷起来,并没有被她伤到。
错愕地看着那翻飞的薄纱,再看到自己的武器就这么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缴去,南宫暮雪不由得气结。再看向来人时,整个人就这样愣住了,忘了要怎么反应。这个时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而且还出现在阳台?她不曾记得有人给他开过门,难道是趁她洗澡的时候溜进来的?
大手反方向转了几圈,刀子就从薄纱中重新出现在视线里,封予灏把它拿走,随手搁在旁边的小书架上,还顺带检查了一下窗帘的完好程度。
“怎么,看到我来,太惊喜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姑且把你的反应当作是你很高兴吧!”枉费他费了一番功夫才上楼来,这女人不但没有热情的欢迎,还有功夫在那发呆?真是太打击人了。
直到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和他惯有的凉薄语调,南宫暮雪才确定真的是他来了,嘴里呐呐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封予灏一脸挫败地说:“谁让某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一直都不回复我的短信,电话也不接?实在忍耐不住那满腔的思念,我只能纡尊降贵的亲自送上门了,还希望你能笑纳。”
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着他此行的目的,只有那双深邃的星眸里缱绻的情意表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一连这么多天都不能见她,别说搂搂抱抱,偷个香吻了,他过的简直就是苦行僧的生活。
被他那火热的视线瞧得不太自然,南宫暮雪羽睫微垂,不敢与他对视。但脸颊传来那越来越滚烫的感觉,在在说明了她此时的羞怯。
沉默了半响,男人张开双臂,浅笑着沉声说:“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我过去抓人?”脸上的表情无疑在透露一个信息:如果让我亲自过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深知这男人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南宫暮雪自然知道他不是在说笑,轻咬着下唇含嗔带怒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朝他走去。只是那速度慢得足以和蜗牛相媲美,每一步恐怕都得用厘米来做单位计算,好像前面是个吃人魔王,过去了就尸骨无存似的。
没有太多的耐性继续等待,封予灏直接一个大步上前,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那副温热的娇躯让他明白,这些天的严重失落感终于得到了完全的填补。
从来都不知道,会有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生活全都以她为中心,一旦有一天不在身边,就会食不能安寝。好像做什么都不能提起劲来,对什么事情都兴趣缺缺,可是和她一起的时候,哪怕只是斗嘴,都充满了乐趣。
这就是爱情吧?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跟头真的栽得很重,却甘之如饴。哪怕在短时间内,她不能给予同等的回报也无所谓,只要能守着她,陪着她就好。何况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呢!
南宫暮雪将双臂绕到他身后,紧紧地回抱住他壮实的腰身,感受着他的心跳。这一刻是无比的安心,仿佛所有的不安和焦躁全都远离了她。完全放松之后,倦意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我好像困了。”把小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闷声说道,那语气里是她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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