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和身边的老友出去小聚,看到别人都带着孙子孙女的,羡慕到不行。这会儿他也可以扬眉吐气了,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哪天要主动邀约那些个老友,再带上帅气的谦谦宝贝儿,一定可以出尽风头。
谦谦因为他的问话回过头来,皱了皱鼻子说:“妈咪说那些是垃圾食品,对小孩子的发育没有好处,吃了就会长不高,还会变成怪兽。”
听到这里,车上所有人基本都可以对南宫暮雪的教育方式有一定了解了,又是恐吓又是威胁的。当然,听起来有些吓人,甚至是荒唐的,但对小孩子却很管用,至少能有威慑力。她这么说还能起到一劳永逸的效果,因为把后果都说得很严重了嘛,孩子如果还要去吃,那他就是不怕死了。
看到安卡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又补充道:“爷爷,你不用为这个烦恼了,我不挑食的,很好养的哦!家里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挑食就会长不高。”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如果长大了还像个小孩似的身高,那才吓人呢!妈咪太狡猾了,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动不动就用长高、发育什么的来威胁他。就算他再大胆,也不敢随便拿这个去赌啊!
他的懂事让安卡斯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夸奖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好孙子,你比那些同龄的小朋友要强很多啊!”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是比较胆怯的,至少不会主动和大人攀谈,更不可能像谦谦这样有着清晰的条理并且对答如流。简短的闲聊中不难看出,这小人儿很聪明,也很懂得分寸,不会因为年龄的关系就胡闹。
虽然坐在安卡斯的大腿上,但他始终小心翼翼的不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坐下去,借着趴在窗口的动作稍微支撑着身体。
冲着这个贴心的举动,就足以让安卡斯感动很久了,这孩子被教育得很好,小小年纪就很体贴人。要是能把孙子留在他身边该有多好啊!
车子很快就驶入了一个古香古色的黑色雕花大铁门,穿过铁门,两边都是大面积的草地,外围种着茂密的三角梅。那玫红色的花瓣点缀在一片绿色之中,很是赏心悦目。从修剪平整和生长的状态不难看出,必定有专人在打理和养护,否则不会有那样的效果。
“这是我妈咪很喜欢的花,而且花茎上有刺,所以就索性种满了一圈,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封予灏轻声的解释着。
那个时候,“他”和妈咪还很恩爱,为了讨她欢心,特地种了这么多的三角梅,让她能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枝头上那一抹嫣红。没想到的是,妈咪都去世多年了,这些三角梅还依然在怒放着,生命力极强。
走进这所大宅子,竟有一种时光穿梭的错觉,因为所有的摆设都和封婉晴生前保持着一致,没有丝毫的变动。看到壁炉旁边的那张摇椅,上面那条苏格兰羊毛制成的红黑大披肩,封予灏的眼睛有些发涩了。那是妈咪最喜欢的位置,平常总会在那里看书,或是静静的闭着眼睛轻轻晃动着,或是抱着妹妹在那里讲故事。
那个温暖的壁炉旁边,有着他过去太多美好的回忆,所以视线久久都不能移开。见到他这副模样,南宫暮雪心知那物件必定和他妈咪有关,也没有过去打扰,就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吧!
一溜身穿制服的仆人全都规矩的束手站立在玄关处,除了有几个帮忙把他们的行李搬上楼,其余的都等着主人发号施令。
其中一位穿中山装的老人引起了南宫暮雪的注意,看起来年纪应该有六十岁以上了,和安卡斯年龄相仿。不过精神矍铄,气色很好,身体状况应该不错。
感觉到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老人主动走过来朝她微微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叫道:“夫人,欢迎回家!”见面不到十分钟,光是凭表象来观察,他就能判断出这个女人不简单。就从她能让少爷时刻关注,还有少爷眼里那明显的爱意,就知道她在少爷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听到这样的称呼,南宫暮雪有些受宠若惊,虽然知道自己的未来老公有着另一层尊贵非凡的身份,但是自己被冠以这样的光环还是很不适应。
略显局促的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她赧然的开口道:“我现在还不是呢,你还是叫我小雪吧!”从穿着打扮不难看出他是仆人的身份,可那威严的样子无疑透露着另一个信息,那就是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仆人。
而且她并不希望一进门就以未来女主人的架子来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低调的生活在这幢大宅子里。
让人意外的是,从客厅两个不同的角落里,同时传出了两道相似的声音:“你就是夫人。”父子俩因为这个时隔多年的默契举动而微怔了一下,然后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安卡斯那双有点浑浊的蓝眸中有过一丝动容,看上去有些激动,而封予灏则是故作冷漠的把头转开。
看到这么别扭的场面,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装作没看见。对于大宅子里的仆人们来说,能见到久违的少爷已经很难得了,如今还带回了夫人和小少爷,让他们不禁要期待那皆大欢喜的结局。
“这位就是小少爷吧?”眼见气氛又陷入了尴尬,那位身穿制服的老人又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适时的给父子俩解围。
每次都是这样,他习惯了给他们充当和事佬,在关系紧绷得几乎要断掉的时候,给他们铺台阶。一直都苦于没有机会和少爷深谈,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肉眼看到的那么简单,背后有着什么深层的故事也不一定。
只是少爷的性子很倔强,一旦认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所以这件事还不能强迫他去回想,看看这位夫人和小少爷能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了。
乍一听到陌生的称呼,又发现别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谦谦有点茫然。反应过来之后,很是认真的回答:“爷爷您好!我是谦谦,不叫少爷,我妈咪说我就是捡来养的,不能随便耍大牌。”
这句教诲他记得可牢了,因为妈咪说过,小孩子一定要贱养,像人家取的小名还叫什么“狗剩”“铁蛋”之类的呢。说是小孩子这样就很容易养活,而且不会经常生病什么的,所以就说他是捡来养的,让他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当然,像他这样的好孩子,即使妈咪没有专门说过,他也没有傲娇的本性。严格来说,他还是比较听话的,从来不会吵着要买什么东西。有任何要求,只要说过一次被拒绝后,他就会识相的放弃,或者自己想别的办法,绝对不会胡搅蛮缠。
这话一出口,把一屋子的大人都逗笑了——因为安卡斯喜好中文的关系,大宅子里所有的仆人在招聘时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会说中文,否则不予录取。
“谦谦,要叫陈爷爷,爹地是陈爷爷看着长大的哦!”因为小人儿这天真的话语,封予灏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耐心的跟他做解释。在这座宅子里,除了妹妹,恐怕就是这位管家和他的关系最好了。以前妈咪的一切事务都是经由他亲手打理,所以他对陈伯有着特殊的感情。
如今回到这里,仆人中有不少都是陌生的面孔,当年他熟悉的那些“老人”们有的都已经不在了。或许是另谋高就,或许是别的原因,能见到陈伯已经是很大的安慰了。总是令他会不知不觉的想起过去有妈咪在的那些温馨的回忆,而不是后来的冰冷和漠然。
小人儿明显能感觉到爹地的神情有些不一样,于是就用探究的眼光扬起小脸看向陈伯,过了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你是我爷爷的兄弟吗?那以后不能再叫我少爷了哦,要叫名字,不然我会被雷公劈死的。”
妈咪说过,小孩子一定要尊重大人,尤其是老人,一定要有礼貌。他怎么能让一个老得可以做他爷爷的人伺候,还要叫他少爷呢?绝对不可以,这么大逆不道真的会招来雷公的。
说完一本正经的走过去对着陈伯深深鞠了一躬,大声说:“陈爷爷好!我是谦谦,请多多指教!”那副模样俨然就是一个乖宝宝,不太协调的是,他那肉墩墩的小屁屁在弯腰的时候高高撅起,让人看了很有冲动想去掐一把。
藏不住唇角的笑意,陈伯也朝他一鞠躬,用同样的方式回应道:“谦谦好!我是陈爷爷,以后请多多指教!”
这个小少爷,他喜欢!与少爷小时候不同的是,这孩子更活泼更阳光,少爷总是有着和年龄不太相符的老成和沉稳,太安静。小少爷就不同了,有着聪明的头脑,却不缺少小孩子的顽皮天性和搞怪的爱好,看来以后大宅子里就会多出几分生气了。
原本还显得生份的一大屋子人,全都被一老一少这有趣的举动给逗乐了,气氛立刻又变得轻松起来。
陈伯再转头看向南宫暮雪时,换上了更亲切的笑容,连那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几分:“夫人,我先领你们上楼吧!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晚饭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们的。”尽管在这个家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还是保持着一个仆人该有的姿态,并没有仗着主人的倚重就趾高气扬。
感激的对他点了点头,南宫暮雪有礼的笑道:“好的,那就麻烦陈伯了。”从封予灏和他说话的态度不难猜出,这位管家并非等闲之辈。且不论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关系和感情在里面,单就他的年龄,就是令人尊敬的长辈,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可是刚推开房间的门,她就有一种冲动要夺门而出了,惊愕的转身看向紧随其后的男人,两人同样是满头的黑线。这布置也太诡异了点吧?
只见宽敞的房间里,入眼处全部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这还不算,从高达四米的天花板上有几条绸带拉下来,连接到房间的几个角落,在上头的正中处交汇,看上去就像一朵怒放的鲜花。
宽大的床上,大红的床单和被子,就连枕头也是,原本很有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床幔,也被换成了俗气的大红色。
如果看了这些还不够清楚明了,那床头、柜子、梳妆台上那无处不在的“囍”字就很清楚的说明了一切。只不过,谁能告诉他们,这到底是要闹哪样?虽然是要回来见家长,可是没有说过这就要举行婚礼吧?
即使是回来结婚的,这又不是洞房花烛夜,用得着这么快就换上了喜庆的婚礼用品吗?太吓人了!晚上要是睡在这如同鲜血般艳丽的床单上,会不会做噩梦?很有可能会梦到什么吸血鬼之类劲爆的东西呢!
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封予灏才无语的吩咐陈伯:“换掉吧!我们还没有结婚,目前用不上。”等到有朝一日真的举行婚礼了,他也绝对不会要这么惊悚的颜色来布置房间,和他理想中的新房相差太大了。
陈伯一头雾水的看了看他们,然后一本正经的据理力争道:“少爷,你不太懂中国的传统规矩,结婚的新房是要这样的,一定要用红色的东西才喜庆啊!如果到了你们结婚的那天,还要在上面撒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之类的东西呢,交给我就好了,放心吧!”
哪怕有着一半的中国血统,少爷终归是在国外长大的,很多风俗都不知道。这个方案他可是特地准备的,还征得了公爵大人的同意,没想到少爷一回来,就碰钉子了。
当年老夫人一直都对自己的婚礼有着小小的遗憾,就因为公爵大人的身份,所以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异国婚礼,却没有任何的中国元素。因此这次他们打算在少爷的身上实践一次,就当作是弥补公爵大人的愧疚之情,可惜少爷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不忍心看到陈伯为难,南宫暮雪转过身笑着说:“陈伯,你就当我们是回来度假的,不需要按新房去布置。如果我们定下了日子要行礼,到时再麻烦你给我们按中式的风俗去做,好不好?”
既为老人留了几分面子,又解决了他们眼前的难题,这四两拨千斤的沟通方式可比某人直接黑脸的强势要管用多了。老人家嘛,你只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就行了,用不着和他硬碰硬,更犯不着让他生气,万一把身子气坏了可不好。
有效的沟通之后就体现了极高的工作效率,陈伯一声令下,仆人们鱼贯而入,有序的迅速将那些东西撤下。等到他们再跨入房间时,已经换上了最寻常的床上用品,还是封予灏最喜欢的简约色系。
关上门,把那些个“关爱”的目光都隔绝于门板之外,南宫暮雪才累极的冲过去扑向那张大床。柔软的触感让她不愿意再动弹,恨不得可以一直都躺在上面,哪里都不用去。
一只大手刚搭上她的后背,她就像只毛毛虫似的往里面蠕动了两下,让自己的身子更舒服的趴在床上。然后懒懒的开口吩咐道:“快给我按摩,腰都快累死了。”下辈子打死都不能再做医生,整天和消毒水还有那些冰冷的器械打交道就算了,还落下一身的职业病。
她的颈椎和腰椎劳损很厉害,不能长时间的坐着,也不能低头太久,否则就会很僵硬很痛。所以每次接到要做手术或者要解剖的任务时,她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工作职责,就没有办法再推脱了。
话虽如此,如果让她什么都不做,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做个家庭主妇,那她也是不愿意的。天生闲不住,加上在厨艺方面的迟钝,造成她对家务活有强烈的抵触情绪。何况父子俩宁可她整天往外跑,也不敢让她踏进厨房半步。烧了厨房倒是小事,就怕她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没必要了。
依言张开一双大掌在她的后腰上开始用力揉捏,封予灏略带心疼的建议:“雪儿,要不你以后就不要再接法医的工作了,那样太辛苦。”
经常一个电话,不管是什么时间就要立刻跟着刑侦队赶到案发现场,现场取证做初步判定之后还要扎头在她专属的手术室里做进一步的解剖化验。她做的工作都很费神,也很伤眼睛,看看这一身伤病就知道那不算低的工资是用自己的血汗挣来的。
不仅是办案的刑侦队员有一定的危险性,包括她也一样会面临着各种威胁。所以平时行事要很低调,免得暴露在犯罪分子的视野内,会成为别人报复的目标。
这次出乎意料的,南宫暮雪没有条件反射的和他唱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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