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相雨霏不见后,大家都万分惊诧和焦急,急忙约定四下寻找,寻找的过程中,在身边的树木上留下标记,彼此相互照应,而且不能走得过远。
郭海坪以为相雨霏找水洗脸,也以为她到旁边解手。他一边喊一边向北跑,刚跑出十几米,就看见相雨霏在那里跳舞,可是舞姿很乱,有些身不由己,郭海坪以为她中邪了,就首先喊了一下几个同伴,然后冲相雨霏高喊一声。
几个同伴都聚拢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都啧啧称奇。
眼前有几十株高大的花草,花的鲜艳和叶的精致不足以让他们惊艳,最为奇怪的是那些花草的叶子都在快速地舞动。
“跳舞草!”娄一龙开口喊了起来,没错,就是跳舞草。
大家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要是跳舞草就没有问题了,别是什么摄魂索魄的鬼草,不要人性命就行。
可是娄一龙还是感到莫名其妙。
跳舞草一般生长在海拔200~1500米的山坡和灌木丛中,它们最多长到一米高。这里即便是山谷,海拔也在1500迷以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而且长得如此高大,它们的花期一般是8~10月份,现在是6月下旬,它们的花开得竟然如此绚丽,尤其是那形象逼真的人脸造型,和那脸面全部与他们相向的姿势,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它们已经成精,变得人性化了?还是它们遭遇辐射,产生了变异?
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相雨霏不再感到难堪,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恍惚记得自己是听见了一段仙乐才起来,后来的事情就像梦境一般。至于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自己全然不知。
大家听了相雨霏讲述了事情经过之后,更觉得奇怪,认为这些“跳舞草”肯定有问题,不是它们具有魔力就是具有障术,因为相雨霏在熟睡中起来,经历了一个奇特的梦境,而她的梦境是被郭海坪打破,更为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做着与梦境相同的动作。
关于跳舞草,娄一龙还是了解不少。
一般情况下,跳舞草都在白天“跳舞”,晚上就会静止不动,而且双叶收紧。
至于它跳舞的原因,专家们给出了多种解释,有的说是它们自身的生物电流引起的,有的说是植物细胞生长速度快慢所致,也有的说它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可是它们为什么在黎明的时候“跳舞”?是相雨霏吸引了它们,还是它们吸引了相雨霏?
娄一龙实在解释不清,就不再研究。考虑跳舞草舒筋活络、祛痰化瘀等药用价值,娄一龙决定收集几株,以备跌打损伤和伤风感冒之用。
他们被这种奇异的花草感动,没有过多破坏,只在周边采集了几株比较矮小的装进随身的背篓里。
就在他们走过那片跳舞草丛的时候,那些跳舞草的花朵随着他们的脚步,全部转过了头,仿佛点头含笑,送他们远去。
娄一龙要不是考虑生病的问题,他是绝对不会割下几株的。他看见那些望着自己的花朵,心中隐隐产生不安、愧疚和罪恶感。
他们一直走到下五点,接近了那片吸血草藤出没的地域。娄一龙又是激动兴奋,又是恐惧不安,激动和兴奋的是,他们很幸运,没有迷路,恐惧和不安的是,前方不远处就是那种血腥的吸血草藤的领地。他又不敢带着大家绕路,唯恐走进陌生地带,陷入死谷。
娄一龙叫大家提高警惕,小心前行。大家的神经立刻紧张,把手中武器握得更紧,放眼四顾,前进的速度放缓。
突然,走在前面的格雷斯听见草丛中有动静,他回手做了个手势,叫大家不要出声,暂时停止前进。格雷斯身上背的旅行包比原来重了不少,因为他和鲍斯一直带在身边的曾祖母的头像装进了他的包内,他微微弓腰,双手握刀,慢慢接近发出响动的地方。
“嗖”的一声,一条绿色的草藤向他的面门飞来,格雷斯反应很快,手起刀落,一股绿色的液体喷出,溅到他的身上和脸上,一股酸辣的味道,熏得他闭上了眼睛。
等他睁开眼睛之后,感觉那个断落地上的草藤“嗖”地钻进草地下面,速度极快,他看不清轮廓,他刚想看看刚才的一刀砍到了哪里,草丛中又飞出几根和刚才一样的草藤,就像道道光影,瞬间就到了身前。
格雷斯不敢怠慢,挥刀就剁,可是,他没有砍中,那些草藤就像隐去了身形,等他的砍刀挥过之后,草藤又出现了,“噗噗”地抽打他的身体,痛得他“呀呀”大叫。那些草藤扑打完毕就快速在他身上缠绕。
格雷斯不顾一切地挥刀,但是根本就砍不到草藤,那些草藤都像蛇一样,成了无根藤,它们的身体已经全部缠绕在格雷斯的身上。
刚才,鲍斯和娄一龙见格雷斯给他们打手势,叫他们在那里等待,他们停住了脚步,在那里静静观察,可是当格雷斯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后,前面突然传来扑打搏斗之声。娄一龙暗叫“不好!”,瞬间就冲了过去。
等娄一龙冲到格雷斯身边的时候,见格雷斯的身上已经缠绕了七八条草藤,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些草藤不但无根,而且还长着一个小小的头,那扁扁的绿头,似蛇非蛇,周边伸出数个毛茸茸的眼睛,那些眼睛不停地四下观望,娄一龙意识到事情严重,那些吸血草藤在上次吸了人血之后迅速变异,形成了可以暂时脱离土壤的蛇形。
格雷斯不断扭动自己的身体,他的砍刀已经失去了作用,只好一边喊叫,一边手舞足蹈,拼命挣扎,希望摆脱蛇形草藤的纠缠。可是他越是扭动身体,那些蛇藤缠得就越紧,由于胸部的强烈挤压,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娄一龙不顾一切地冲到格雷斯的身边,还未等挥动手中宝剑,又有数只蛇藤从草丛中飞出,扑向他的身体,他急速挥舞手中的飞凤宝剑,然而,那些蛇藤的反应极快,身体竟然可以在飞行之中急速打转,各个身体盘旋,躲过剑光,全部绕到他的身后,从后面将娄一龙缠住,娄一龙的宝剑过长,根本无法施展,只好把手臂伸向侧面,剑锋回击,想把缠在身上的蛇藤砍断,但是,他不敢过分用力,怕伤到自己。那些蛇藤的身体好像具有感应,当娄一龙剑锋到达的时候,它们居然能使身体上下串位,避过剑刃。娄一龙一击不能得手,就大喊郭海坪。
当娄一龙飞身上前营救格雷斯的时候,鲍斯和郭海坪、相雨霏也闻声前来,他们的速度比娄一龙要慢,等他们赶到近前的时候,格雷斯的身上已经缠满了蛇藤,并且他已经倒在地上,手中的砍刀也丢在一边,正在那里拼命滚动,口中发出阵阵恐怖的叫声。
娄一龙的双腿和上身也基本上被蛇藤缠满,身体摇摇晃晃,正在倒下。
鲍斯看得目瞪口呆,手握钢刀,不知如何是好。
“鲍斯,快动手!”
鲍斯被娄一龙的一声提醒,立时清醒,举刀前冲,可是他没有冲出去。
在鲍斯举刀前冲的时候,郭海坪看见从鲍斯的侧面飞出数只蛇藤,郭海坪扯住鲍斯后背的背包就把他拉了回来,一个趔趄,郭海平和鲍斯两人双双倒在地上,那几只蛇藤在空中转向,折身又飞向鲍斯和郭海坪。
跟在左后的相雨霏看见倒在前面的格雷斯的身体在移动,是被那些蛇藤拉着向远处走去,又看娄一龙倒在地上挣扎,鲍斯和郭海坪正在被蛇藤攻击,郭海坪倒在地山拼命舞动手中的匕首,然而却伤不到几根蛇藤。面对这种情形,相雨霏浑身发抖不敢上前,双手紧握匕首,不停地转动视线,唯恐草丛中再飞出蛇藤,她的喊声几乎已成哭腔。突然,她发现又有几只蛇藤从侧面窜出,在极度恐惧和紧迫的危机面前,她突然愤怒,不顾一切地冲向郭海坪和鲍斯,可是她的脚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个前扑就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划到鲍斯的背包上,把鲍斯的背包划破了一道口子,她看见了里面的“约柜”。
相雨霏还未等爬起,后背上就爬满了蛇藤。
她刚想手拿匕首翻身刺去,突然想到了雷克和娄一龙中毒的事情。她大喊一声:“约柜,头颅!”
娄一龙已经被蛇藤拖出数米,但是他依然可以说话,听到相雨霏喊“约柜,头颅”瞬间清醒,急忙对郭海坪喊道:“快打开约柜,取出头颅!”
郭海坪倒下的位置正好在鲍斯的身后,他看见了被相雨霏划破的鲍斯的背包,“约柜”已经露出,他不再为“约柜”和里面的头颅而恐惧,挣脱缠绕自己双手的蛇藤,挥动手中匕首,把鲍斯背包的裂口扩大,把“约会”从背包中拉出,瞬间打开上盖,集全身之力,猛地将身体翻转,双手伸进“约柜”,将那个可怕的头颅抱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 失踪的尸体
郭海坪手忙脚乱地开始寻找开启头颅额头的开关,可是他忙了半天,慌忙之中竟然打不开那个头颅。
相雨霏正在用匕首划向自己身上的蛇藤,突然看见那些蛇藤全部自行解开,飞身窜到草丛之中。等她再回头看郭海坪和鲍斯,他俩身上的蛇藤也不翼而飞,而郭海坪正气急败坏地为打不开头颅而懊恼。相雨霏赶紧说:“海坪,你身上的蛇藤已经不见,赶紧救娄一龙和格雷斯。”
郭海坪低头一看,那些缠绕在自己身上和鲍斯身上的蛇藤果然不见,他扔下头颅,抄起匕首就奔向娄一龙,又被相雨霏喊了回来:“拿着头颅!”
郭海坪已经蒙头转向了,是头颅解救了他,他却把头颅放下,以为凭自己手中的匕首就可解救娄一龙和格雷斯,他调转身头急忙跑回,捡起地上的头颅,再次跑向娄一龙和格雷斯。
郭海坪跑到了娄一龙的身边,用头颅向那些蛇藤打去,可是,还未等头颅接触蛇藤,那些蛇藤纷纷自行脱落,急速飞向远方。郭海坪没有看娄一龙伤得怎样,就跑到格雷斯的身边,把那些缠绕在格雷斯身上的蛇藤尽数驱赶,再看格雷斯,他身上的衣服已成碎片,而且正在因为他身体的扭动而脱落。等格雷斯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开始脱落,头上脸上、前胸后背、胳膊和大腿都生出一道道环形血泡,有的已经破裂,正在渗出血水。他的背包也变成了碎布,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那根三角抓勾连着的绳索仿佛成了灰绳。
郭海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种蛇藤竟有如此强烈的腐蚀性,不知道娄一龙怎么样?
郭海坪急忙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格雷斯,转身跑向娄一龙。
娄一龙的情况要比格雷斯好得多,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变成碎片,但是都已变成条状,露出皮肉的地方有一道道红红的印迹,轻微有些血泡,但是没有破裂。
看来这种蛇藤和上次的吸血草藤不同,它们没有吸血,而是类似于苍蝇获取食物的方法,从口中吐出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将食物融化或者腐蚀,然后吸进体内。
由于蛇藤是从自身皮肤中分泌液体用来腐蚀人体,并由自身皮肤上微小的吸盘吸入被腐蚀的食物。如果是那种吸血草藤把两个人缠绕这么长时间,两个人肯定没救。
看见娄一龙和格雷斯那种惨象,鲍斯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相雨霏的愤怒已经变成了哀叹,她又想起了雷克和旗云,恐惧中仍不断发出感慨,真是追悔莫及。
当两个主心骨倒下的时候,郭海坪突然表现出一种镇定和清醒。他叫相雨霏拿着那些武器和格雷斯背包里的东西,自己抱着约柜,拿着那只没有了绳索的三角抓勾,与鲍斯一起扶着格雷斯和楼一龙向北走去,他们要赶快离开这个草藤出没的地带。
很快,他们来到了峡口入口的地方,选择几块石头,坐在上面。
郭海坪叫相雨霏赶紧砍些柔软的细草,为格雷斯编织草衣,又叫鲍斯尽快找些干支。他像旗云一样找了一块石片,让鲍斯点燃那些干枝,把自己身上的皮带割下一段,用火焰焙烧成消炎粉末,两人忙了一个小时,才把娄一龙和格雷斯身上的伤口全部敷上了药粉。
把两人安排停当之后,郭海坪和鲍斯又忙碌起来,割些灌木枝干编织了一个背篓,用以盛装格雷斯背包里的东西。
当相雨霏和郭海坪、鲍斯三人编织好草衣和背篓的时候,时间已到晚上九点。
雷克泡制的药用皮带效果极佳,娄一龙和格雷斯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并且正在愈合。
格雷斯穿上了相雨霏为他编织的草衣,把郭海坪的上衣还给了他。
心有余悸的郭海坪怎么也搞不懂,前两次碰到的草藤吸血,但是他们离不开根系,长多长才能爬多远,而今天遭遇的蛇藤竟然无根,它们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他见娄一龙体力恢复得不错,并且没有睡意,就悄悄地问娄一龙。
娄一龙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但还是坚持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对郭海坪说:“看来,黑竹沟比人们了解的还要恐怖,在这200多平方公里的范围之内,存在太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好像不止是人,就连动物也似乎也无法生存。草藤变异,吸食人类和动物的鲜血就已经属于奇中之奇,它们能像动物一样自然行走,真是不可思议,莫非植物界也存在两栖现象。”
“你是说它们像青蛙和乌龟等动物一样,可以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下生存?我的娘啊!”
“我想有这种可能,那个蛇藤本来是有根的,它们原本是爬在地上或者树上的植物,也许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干扰和刺激,使它们产生了变异或者叫高级进化,它们有了可以暂时离开地面自由行走的性能,但是时间不能过长,因为一切生物都要有营养和水分才能维持它们的生命和体能。当它觉得行走过程中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它们又把身上的吸盘扎入地下,汲取营养。”
“可是,它们的速度也太快了。我的娘啊!”
“速度快很正常,既然它能变异到可以自由行走的程度,它的神经系统也同样发达,由此,它们身体之中的纤维就有可能形成一种强烈扩张和收缩的弹性,就像动物的肌肉,它的神经控制那些具有收缩和扩张功能的纤维组织,完成快速乃至爆发性运动。”
“太可怕了,是不是这谷中到处都有这种恐怖的东西?我的娘啊!”郭海坪说完之后,不停地回头回脑,唯恐那些吃人的家伙在他们身心疲惫的时候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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