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说的没错,用火器,不招老祖宗待见,会走背字运的。
是以,这枪如此之近,他居然没打中。
当然,我之前躲那一下子也非常重要,如果不躲,估计这颗子弹我就挨上了。
三爷这时冲上去了。
“啊!”
这大猛汉一声吼啊,两手直接抓了养妖人的胳膊,再一用蛮力,喀吧一声,就硬生生给折断了。
血一下子流了满地,并且骨头茬子都支愣出来喽。
老三断了这家伙的手臂,枪,咣当一声就掉地上了。
接着三爷又握起大拳头,以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架势,砰的一拳,直接将对方轰翻在地。
我这时一把将枪捡起来,顺手交给老三,又抬头奔小屋里一瞅。
在房间一角,赫然捆了数名身着僧衣僧袍的真正佛门子弟。
我清点一下,正好五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再仔细的打量,五个人全是活的,没缺胳膊少腿儿。
我长松口气,这次又把人给救下了。
当下,我对五个僧人喊了一声:“谁是觉圆。”
僧人,有一位正朝我微微笑着。
这人长的很瘦,个子也不高,并且还戴了一副眼镜,但人却显的很精神,眼镜后的一对目光,充满无穷智慧。
妥了,这才是寺庙的真正主持。
我急忙过去,帮忙将几个僧人身上的绳子给解了。
觉圆起身,上下打量我一番后,出语干净利落地说:“先生是闻老先生请来的人吧。”
我一愣,接着说:“正是。”
觉圆:“有礼了,事不宜迟,请拿来信物,一验真假。”
这和尚好利索,说话办事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说:“信物正在东厢房朋友身上放着,所以,还请大师一起去东厢房。”
觉圆:“不敢当大师二字,叫我一声觉圆和尚便可。”
老三这时扯嗓子问:“地上这家伙怎么办?”
我说:“一起拖到东厢房去。”
老三:“收到!”
说了话,我在前一推门。
好家伙,原本香气萦绕的一个大殿,此时已变的臭气熏天。咱家小狐狸正蹲在门口,瞪一双萌眼,略害羞地看着我呢。地上,赫然躺了一只止不住抽搐的凶猴子。
觉圆抢步,看到这一幕,他哑然失笑说:“这大殿,又要通几天风才行,不然佛爷坐上面,可是要给熏坏了的。”
我哈哈一笑,当即伸手抱起小狐狸,老三过去,一把拎起猴子,连同他的主人一道,随我押送到了东厢房。
僧人们好像知道,我会来救他们,又或许是他们修持有功,是以面对纷乱场面显的丝毫不惊。
一个个起身后,又陆续,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有一个小和尚,紧随觉圆,跟着我们到了厢房。
进屋第一件事,先收拾这个妖猴。
妖猴,之所以能成妖,造化全在脖子后边的两边大筋上。这两条筋只要能化妖的动物,脖子后头,细细用手摸,都能摸出两条成形,成条的妖筋。
断了妖物的后路,让他修行不得,手法就是伤这条妖筋。
这是老头子教我的东西中,最为重要的一项。
老三扔了妖猴在地上,祝老道看我一眼说:“怎么处置?”
我:“废它妖筋吧,到时候,它修行不成,只能顺其自然生老病死了。”
老道:“也好。”
于是我就弯腰,伸手在猴子脖子两侧的位置探出手来,拿柔劲轻轻一摸动。
果然,这货脖子上,长了两根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妖筋。
这玩意儿,显的很硬,在脖子底下跟肉滚在一起,若不是细摸,根本发现不了。
我用三根手指捏住了,接着又在指肚上拿拳劲儿轻轻一捻。
就这一下,原本给熏晕过去的猴子嗷一嗓子就蹿起来了,可它刚蹿到一半,又扑通一头倒了下去。
我如法泡制,又将另一根妖筋给捻了。
眨眼过后,猴子眼中那一抹仿似人类的凶性,已是渐渐消退,取代的又是自然的动物本神了。
这时觉圆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说过话,他一伸手,那猴子先是一愣,接下来竟好像懂事般,伸了爪搭在了觉圆掌心上。
觉圆一笑,对身后小和尚说“带它去后院吧,它若是走,便让它走,若是留,寺中我们吃什么,就给它一份。”
小和尚:“明白了,师父。”
悟空啊悟空,你这次又皈依佛门喽。
我望着牵走猴子的小和尚离去,两眼一挪,落到了地上正捂胳膊咬牙切齿盯着我的养妖人,范猴子。
我毁了他的心血,我知道,他现在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方能解气。
“老三!你看人!二位道长,我们与觉圆大和尚,再找个地方谈吧。”
道长齐声言是。
老三则砰的一声,踢了范猴子一脚后,接着虎脸说:“几位啊,满清十大酷刑现在要开始了,这个,第一个招的有优待,最后一个招的,切JJ!”
话音一落。
红光僧嗷一嗓子就说:“我招!”
我摇头一笑,随道长还有觉圆大和尚出了东厢房,直奔到了西厢房。
进去后,见是僧人吃饭的地方。我们也不客气,就直接找了个桌子坐下,最后,祝老道将信物亮了出来。
觉圆接过了信物。将两块残玉,合到一起,一对接,然后又朝光线看了看。末了,他将玉放到桌子,又对我们说:“几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转身,六七分钟的功夫,觉圆搂了一个长条状的木匣子进屋了。
放下匣子,他按开了锁扣儿,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卷看上去略微发黄的画轴。
“这便是,闻老先生,寄存在此处的画卷,几位请接受罢。”
觉圆收了玉佩,接着将画交到我们手中。
我拿过,慢慢滚动画轴,将整轴的画儿展开一瞅!
这是后现代主义,抽象风格的钟馗伏魔图吗?
整幅画看上去,就是用一根大毛笔对着纸,胡乱一通的勾画而已。
说实在的,看不出个东西,除了粗壮的毛笔线条,啥子都没得哟。
但偏偏这么另类的一幅画,居然在落款处,用工整的柳体字,写了一行,钟馗伏魔图!
且字,是用朱砂写就的。因此,份外的醒目。
怪不得闻老爷子说了,这副画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怪不得,他得请祝老道过来给看。
这画儿,的确是邪门啊。
我和老道瞪了眼珠子,瞅半天,也没瞅出什么门道出来。
末了,老道将画轴又重新卷起,接着他对觉圆说:“多谢大和尚。”
觉圆:“无谢!既已收画,施主慢走不送。”
我抱拳说:“后会无期。”
转身,拉了二位道长直接走人。
和尚不是薄情寡义,相反,他们是真正大性情的人。而往往这样的人,看起来好像很刻薄,怪僻的样子。其实,我不用说,我也知道觉圆不是要赶我们走,而是想让我们尽快启程,干该干的事儿去。
出了厢房,又来到了东厢房。
老三这时说:“雷子,都拿下了,他们遇到了一个姓左的道人,对方给了他们不少钱,还借了一辆车给他们用,所以才到这里来干坏事儿的。”
我又问:“除了养妖人,其余几人什么来历?”
老三:“神棍,靠坑蒙拐骗过日子的神棍。”
我点下头,复又看到觉圆出来,便出声说:“主持,那几个人……”
觉圆:“无碍,我等自会处置。”
等等……
觉圆现在露出的淡定和胸有成竹可与被捆绑的样子不符啊。
难道?
我脑子转了一转,马上明白,觉圆是在配合我们应雪山上人还有哑巴德旺布下的小局。
当下,我对觉圆说了声谢谢。
后者嘴角,淡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之,我拧头对老三说:“走人!”
而当我抱着小狐狸坐到大奔驰上时,祁道长坐在驾驶位上说了一句话:“那幅怪图,贫道自信,可有把握破去上面的谜团!”
☆、第二百三十章玄机至简,亦是至繁
当祁道长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知道他没开玩笑。
但我却认为,道长不太可能,破解了画中的谜团。闻老爷子干了多少年的古董生意呀,他对这画,都丝毫理不清头绪,祁道长怎么可能将画破解掉呢?
道长仿佛看出我犹豫,给车子打着火后,他说了一句:‘大家都执着于表象了。把这张画真的当成一幅画,所以才会苦思不得其解。这就好像修道,若心中存道,天天想着得道,反而得不到真正的大道。’
“心有生有贪念,妄念,执念,天天想要坐拥金钱,美女,往往亦是所求不得,”
“唯有放下欲望,念头。专工眼前之事物本质,理清自身所处环境,因果之脉络,再一一化解,点滴做起。不日,当你回首,你发现当时所许之愿,已经一一实现。”
我恍然。
祁道长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这番话,无论哪行哪业,无论做什么,都非常有用。
做事,不以欲望驱动,而专注事物本身。这样,才能成功。
再精一点,对待物质,不要掺杂了个人的喜好,习惯,欣赏的角度,而是单纯从物质本身客观地入手,如此,才能轻松驾驭这个东西。
同样,人亦是如此。
想要轻松驾驭身边,或手下的人,亦不要以个人喜好,厌恶等等所左右。而是根据这个人的品性而为之。
这样下来,你最终,才能将对方驾驭的极为顺从。
那么这幅画呢……?
祁道长此时说:“我等须先回山城,到了那里后,再找个地方住下,之后再寻一件物事,到时,我再当众解了这个谜团。”
既然如此,那就走起吧。
至于说回到重庆了住哪儿,没等我们拿个主意,祝老道先发话了:“清风酒店!”
我相信祝老道一定能走出这个心结。
并且,他一直在试徒努力从这个心结中走出来。
没什么说的,清风酒店走起。
回到清风酒店,已经是后半夜了。
到了大堂一问房间,吧台小妹一看是我们,二话没说,直接拿出一个房卡,递给了祝老道。
老道怔了下。
小妹笑着说:“叶总吩咐了,那个房间就是给您留的,无论您什么时候回来。直接到这里拿房卡就行。”
老道释然一笑,拿了房卡,直接转身上楼。
这次,我们可得睡个好觉喽。进到房间,几人陆续去冲了个凉。正好,四人的大套,一人一张床,直接就爬上去死觉喽。
但祁道长却不是睡,他仍旧是盘腿端坐的姿势,坐在地板上,面朝窗子,手结龙虎合抱印,搁那儿静坐。
我知道,修行到了祁道长这步境界,打坐,才是一种真正放松的休息方式。
一觉睡到早上十点才醒。
醒过,我们先是去楼下用了顿早饭,再返回房间的时候,我发现酒店客人少了很多。
另外,这一次,居然没有见到宋姐。
回到客房,祁道长对祝老道说:“你对川地很熟,所以,等下你去找一样物品,那是一种小型的罗盘,大小,不超过这个尺寸。”祁道长拿来了一个水杯,指着杯口说。
祝老道:“要得,这个好弄,那你们等我,我速速就归。”
说了话,祝老道领上老三起,下楼,开祁道长的车走了。
我在房间,有心想先在祁道长这儿得到点什么消息,可人家道长却故意卖关子,搂着那幅装在匣子里的卷轴,闭眼打坐不语。
好吧,咱也打坐。
这一次,坐到下午两点。睁眼时,祝老道和老三刚刚进屋。
“老祁啊,你看这个行不行。”老三拿了一个小型的袖珍罗盘,亮到了祁道长面前。
道长一瞅,赞了一句:“巧夺天工,造化,此物想来价值不菲吧。”
祝老道:“可不是嘛,人家少五千,不愿出手。”
我一听,五千呐!急忙过去,拿在手上一瞅。
果然,这小罗盘做的极为精致,并且指针的指向也都非常精准,怎么看都是一件饱含匠气心血的宝贝。
祁道长这时拿出了画轴,徐徐展开了这幅怪图后,他将图平铺在茶几上。
接着,他对我们说:“莽莽群山,尽藏一纸。这纸上的墨是用磁粉调制而成,并且墨迹浓重不一,磁粉数量亦有偏差,是以,须用罗盘将其定位。”
说了话,祁道长以手做尺,在画上,来回做了几个姿势后,找出画中的中点,接着将罗盘端正地摆了上去。
这一放。
罗盘中心的指针,倏地就开始急剧旋转,摆动,转尔,将针停下来时,我们发现,指针,指的正南,换算成房间空间的方位,已经是西北了。
原来如此。
这画儿,居然是用这么个方法,来标示东西南北的,这手段,高,太高了。
高的不仅是这些。
接下来,祁道长将图中南北用圆珠笔一一做过标示后。
他端了一杯水说,然后感慨万千地说:“这一杯水倒下去,这副画,也就一文不值喽,唉!算了,倒罢!”
话音落时,他一扬手。
哗的一下,水就浇到了画卷上。
我原本以为,画上沾了水,会显出什么字,又或是隐藏的一幅画作。但我万万没想到,水泼在画上,直接就将那凌乱的线条给融化了。
一道道线条,仿佛融解般,迅速地朝四周扩散,转眼后,一幅无比清晰的卫星鸟瞰山势走向图,就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先不说,这幅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咱先讲,这幅画的工艺。
首先,它不是按正常上北下南,上南下北的图示方法来绘制的这幅画。而是巧妙地利用了磁粉的磁性原理,将其融和在墨中,接着让图中的山形,自成一套东西南北。
这是其一,其二,画之前,对方用的是类似计算图形图像领域中的分形技术手段来画的。
也就是说,一遇水,才会从线条中显示出复杂的分形图案。
这一整套的手法,简单吗?
非常简单,简单的让人无法相信。说它复杂嘛,又离奇的复杂,复杂到让人想破脑袋,都不知为什么。
大道至简,即是至繁。
越是简单的东西,其内部原理,结构,工艺越是复杂,巧妙。
高明啊高明!
当初闻老爷子,等等很多人可能也想到过,用水试试,但这墨,只要一沾水,可能就会毁了。所以,他们没试。还可能是,托他们保管画的人说了,这画千万不能沾水。
因为,一沾水,画中的玄机就露了,而一露,就再不会显现。
祁道长见画中山脉图形显现了,伸手一掏土豪金,对准画面,喀,喀,喀,一通的连拍。
拍完,等我再掏大华为的时候。
画上的墨,忽然就乱了,接着,整张画就会融掉的墨汁浸染成漆黑一团。
画,废了。
我们盯着已经作废的画作,纷纷是摇头感慨不已。
随之,老三直奔套房书房里的电脑桌,打开电脑,上了XX地图,调到卫星模式。
祁道长好像知道老三干什么,就将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老三接过。
对着东西南北方位,再在卫星地图上一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