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沮丧的样子。
“刚才那张蜘蛛网和尸骸,你也看到了,你说,还能想什么法子?”
我终于明白了依诺船长为什么这样颓丧了。
刚才我们冒险上去侦察路线,来了解所有甬道结构,从而破解所构成阵法的方案。
这实在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方案,也正因为这个方案非常有效,才让我们所有人的心里燃起了希望。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现在有食人蜘蛛的存在,不论谁在这些通道里活动,都已不大安全。
就算依诺船长敢于冒险,但他也一定是想活着回来,可不是想去寻死。
但现在他如果去触怒那些食人蜘蛛,我们剩下的人有可能会被蜘蛛网困死。
为了同伴,依诺船长明白自己不可以再继续下去。
“大家先回喷宝溶洞吧。”依诺船长高声说道,“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走出去。我向大家保证。”
……
回到喷宝溶洞后,大家的情绪都不太乐观。
我和依诺船长也没有把蜘蛛网,还有那些人类骸骨的事跟大伙们说。
因为,我们知道,现在和大家讲有食人蜘蛛在附近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反而,只会让大伙们的士气更加低落。
雅格布上校正在无聊地把玩修勒元帅捞上来的珠宝首饰,远远的,我看到雅格布上校正在端详自己的手,刚才他拼命地握着一个青花瓷瓶,手上先前肯定是在甬道里碰到用磷粉作的记号,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只是就这么点沾在手上的磷光,为什么他还向我借去了离子手电筒,看了又看,直把自己的左手手掌凑到了眼前呢?
正当我对雅格布上校在现在的处境下还能保持这样旺盛的好奇心感到奇怪的时候,雅格布上校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弯腰寻找了一阵,重新把他刚才扔掉的一个青花瓷瓶捡了起来。
这是个天青色的昂贵瓷瓶。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听过周杰伦的这首《青花瓷》的人,应该知道下面的这个典故:
传说,青花瓷中最难烧制的釉色是天青色。传说,只有在雨过天晴时才能烧出真正的天青色的瓷器。
天青色,是无法自己出现的,它必须耐心的等待一场不知何时会降临的雨,才能够在积云散去的朗朗晴空以天青的颜色出现。
日复一日烧制着瓷器的人,要等多久才能在釉色成形的时候遇上雨过天晴呢?
我暗叹一口气,心道:而我们又要在这溶洞里呆到何年何月,才能重新走出去呢?
我开始后悔,后悔当初自己第一个提出,要到这里面来找什么血族基地。
……
“有字,这瓶子上有甬道的地图。”雅格布上校一声喊,让所有人都大大吃了一惊。
并且,迅速地向他聚拢过去。
那微缩水缸形状般的的青花瓷瓶上,居然镂空的刻着这一副地图。
准确地说,是一副阵法图,上面全是大大小小、互相衔接在一起三角形!
和我们所走的甬道路线一模一样,我们打上了两支离子手电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个瓷瓶还没有那么简单。
这并不是平面地图,在瓷瓶的内部也有许多互相连接这的“小桥”。
这副地图是立体的,极具有空间感,就像是人造蜂窝一般。
真不知道这件青花瓷瓶是如何被烧制出来的,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它也不为过。
我们在瓶身上找到了一个最大的直角三角形,在它附近也许多小的三角镂空雕刻出的图案。
但,我们能肯定这个大三角就是大伙们所走进来的甬道。
因为,就在它的第二个拐角处,恰巧于瓶内的一座“小桥”相连。
在所有的三角形组合体系中,只有它仅仅只与一条瓶子内部的“小桥”相连接。
而其他的最少都有五条,有的甚至达到十几条,其复杂程度,用眼睛看久了之后都会产生眩晕之感。
还有一些文字,每个字大约有小拇指指尖三分之一大小,是用繁体的小楷撰写的。
如果,不是刚才雅格布上校因为自己的手发光,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现反印在自己手掌上的字痕。
恐怕,我们快饿死了的时候,也不会知道这特意刻在青花瓷器上的秘密。
……
根据葛里菲兹的推断,最接近瓶口的那唯一的一条直立的、突刺状的瓷制小路,就是我们需要走上去的出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需要走那条垂直通道才能出去。
在这条垂直通道的最顶端还有几个岔道,大伙们依照瓷瓶内部那看似蜂窝状的——“小桥”架空路线就能顺利地走出去。
果然,我们全部人在绳索、人梯以及翅膀的帮助下攀上了垂直通道之后。
过了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就先后在垂直通道的尽头发现了三、四个类似那条蜘蛛通道的口子,它们有大,也有小。
但,这回我们在青花瓷立体地图的帮助下,并没有再选错。
三个半小时后,我们在依诺船长的带领下,顺利走出了足足困住我们两天两夜的玻璃山甬道。
……
在这件事过去一年时间之后,我才知道这个神鬼莫测的甬道阵法的原形,是谁设计的。
这是建造在玻璃山里的一座小迷魂阵,迷魂阵有大、小之分,相传是孙膑智斗庞涓的古战场。
孙膑,战国时齐国人(今阳谷县阿城人),是我国和世界上著名的军事家。相传孙膑与庞涓同拜鬼谷子学习兵法,后庞涓为魏惠将军,忌妒孙膑的才能,骗他到魏国,处以膑刑(去膝盖骨),后孙膑秘密回到齐国被齐威王任命为军师,在迷魂阵大败庞涓,从此名扬天下。
在我们国家与甬道迷魂阵最接近的阵法,也就在当年孙膑亲手布置的迷魂阵村中,众多学者专家与军事研究者称这座迷魂阵村为战国故垒,是中国军事文化的活化石。
迷魂阵村建筑格局奇特,全村路径斜曲,由东西并列的两大块分成前后两街,中间折—个大弯,整个呈牛梭子形。
房屋则随街道走向而建,斜度不一,定向各异,一条街的两旁都称堂屋(北屋)的,每三栋屋子之间都可以连接成一个直角三角形,犹如迷宫一般。
外来人入村,不论视觉(方向感)还是触觉都会产生错觉,正所谓“进了迷魂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
幸而,我们在玻璃山中见到的是小迷魂阵。
也许是那威廉·基德靠着盗掠来的、记载有如何布置迷魂阵的古书自学不精,只会小迷魂阵法。
如果让我们碰上了孙膑布置下的大迷魂阵法,哪还有活路?
只怕给我们地图,想走出去,那也是万难。
第011章 蒙特雷市 (上)
诺亚方舟,餐厅。
原本应该是装食物的高架上,现在放置的是属于我们这群包小包的衣物。
圆餐桌上铺好的丝绸台布依然耀眼夺目,茶碗、果酱高脚盘依然也和从前一样,像宝石一般晶莹发亮。
在从玻璃山的大溶洞返回诺亚方舟的整个路上,所有的人都不再像来时那样,信心实足。
原本我认为很靠得住的那几个海军特种兵,在喷宝溶洞里被困住时的反应和急噪的情绪,让我实在是不敢去恭维他们的心理素质。
修勒元帅,在路上他的脸色一直都有些不好。
我知道,这是因为这位元帅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他那艘据说造价极其昂贵的“所罗门”号飞行器,被扔在了玻璃山的喷宝溶洞里。再一个,他好不容易打捞上来的珠宝,一样都没能从喷宝溶洞里带出来。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来地球的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好像把一辈子的麻烦事都碰到了。
先是被困在自己的飞行器里,再是跟我们一群人被困在闷热的溶洞中,而且自己兴奋地打捞了半天的宝贝,在迫切想走出这个鬼地方的强烈意识下,竟然一样都没带在身上。
现在,就是再让自己一个人跑回去拿,也是不可能的了,谁知道那个迷魂阵还会出现什么古怪。
真要把自己的性命丢在那了,可划不来。
所以,还是放弃得了。
再说,那是海盗的宝藏,本就是不义之财,拿在手上也不会安心。
我就是以这样的理由,去安慰修勒元帅的。
……
玛土撒拉血族的基地就连影子都没有见到,更别谈什么被绑架的黑精灵了。
如果,今后的搜查还像这样碰到稀奇古怪的麻烦,我们就可以考虑放弃了。
因为,没有人能耐得住这种精神和体力上的折磨。
不过我想,知道如何布置迷魂阵的人再中国也少知又少,威廉·基德只是一个例外而已。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例外中的例外才对,它是个苏格兰人,离我们中国何只有十万八千里远。
这位海盗船船长,可以说是一个百年难遇的鬼才。
居然能无师自通,依靠一件海上搜刮而来的青花瓷瓶地图,在自己的藏宝室外布置下了小迷魂阵。
既然是百年难遇,相信我们很难再碰上类似的事情了。
接下来,我们需要重整士气,继续寻找那关押这黑精灵的血族基地。
……
放在我面前的面疙瘩汤已经冷了,挤在了一起,分不开来。
看着让我有些反胃,只有离开了餐厅,还是吃自己荷包里的那剩下几块压缩饼干。
回到水晶房间后,缇奇·米克·诺亚正在和依诺船长道歉,因为之前是她让我们在这附近找血族基地的。
其实,也不能完全怨她。
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因为修勒元帅的“所罗门”号飞行器对她造成了影响,让她误认为这一块地方有血族的基地。
实际上,只是“所罗门”号上的空间跳跃板与她产生了共鸣而已。
而且,以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缇奇·米克·诺亚还是瑞亚的叔叔——修勒元帅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她的建议,让我们在这里进行搜查。
那么,修勒元帅,可能就只有活活的被困死在这个玻璃山中的溶洞里了。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约翰·潘兴上将和罗宾上尉带领的另外一队人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在第一天的时间,他们一直在附近搜索。
到第一天的晚上,发现我们还没返回,就知道肯定是出了问题。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分头来找我们,但没有找到。
幸而,我们的雅格布上校凑巧拿到了记录有迷魂阵路线的青花瓷瓶,终于走出了拿该死的玻璃山溶洞。
不然的话,约翰·潘兴上将和罗宾上尉还会认为我们是被吸血鬼偷袭,甚至被绑架走了的。
我们这一群人,差一点儿就会落得个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下场。
……
在见到甬道中的蜘蛛网之后。
我就在心底暗暗祈祷,祈祷那些吸血鬼别和威廉·基德一样,想到用饲养的蛛蛛怪来对付人类,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已经够多了。
不管对人类或是对黑精灵来说,巨大的蜘蛛在没开始战斗以前,都会让自己暗生三分怯意。
在上个太阳纪流传下来的传说虽然寥寥无几。
但其中就提到过吃人的巨型蜘蛛,它们虽然不为它人效力,但和吸血鬼有一个共同点——喝黑精灵何人类的血,贪吃无厌,编织暗网,以此为生。
并且,不断壮大。
它吞吃一切生灵,吐出的却是黑暗。
一个个的大陆,从亚洲板块到欧洲板块,从四川盆地到青藏高原的广大地区,足迹所到之处,连为数不多的同类和子孙也成了它的盘中餐。
这个在上个太阳纪奎雅维洛(tleyquiyahuillo)里的怪物蜘蛛,所向披靡,使得世界不得安宁,无人可与之匹敌。
但,人类却在那个太阳纪中幸存了下来。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知道那些蜘蛛怪,莫名其妙消失的原因。
因为,流传下来的传说中根本没有说到过这件事。
后人只能去想象,去猜测,去寻找真相。
……
缇奇·米克·诺亚在我们出去搜索血族基地的时间里,也没有闲下来。
记忆碎片的整理工作,她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告诉我们,这项工作的总进度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在这之后,她帮我们拟订了接下来的行程。
我们接下来的路线会穿越墨西哥的国土,首先到达的地方是墨西哥的东南部城市——蒙特雷。
缇奇·米克·诺亚从资料库中更新出了这座城市的基本资料:
人口连郊区191。6万(1980)。
位于肥沃的圣卡塔琳娜谷地,海拔538米,气候干燥,冬凉夏热。
原为印第安人的重要居民点,1579年开始建城。
1882年通向美国拉雷多的铁路建成后,逐渐形成以大型冶金业为主的工业中心。
它生产美国半数以上的钢铁、极大部分的铅,以及铜、银、铋、锑等金属,并有玻璃、水泥、化学、纺织、烟草、食品等工业。
由此看来,蒙特雷市毫无疑问的,在以前是一座对于美国来说相当重要的金属重镇。
并且,这个城市自1800年代后期就有大量艺术家居住。
第011章 蒙特雷市 (中)
2018年11月5日。
美国境内,墨西哥湾附近,地处美国南部,流经墨西哥境内最长河流北布拉沃河。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从二十米的飞行高度俯视,可以见到电视中经常出现的墨美边界。
诺亚方舟的舰身下,那一道道连接紧凑的钢板墙,到如今还是屹立不倒。
当然,经过辐射的摧残,现在的钢板墙上已经变得是千疮百孔了。
《人民日报》曾连载过一篇《墨西哥西北边城蒂华纳纪行》的即时报道。
这部长篇报道的作者是驻墨西哥的中国记者张金江,报道中提到过这条延绵3000余公里的钢板边界线。
并且,告诉我们所有人,这条墨美边界线,实际上记录着美国“最可耻”的一段历史。
“最可耻”,这是已故美共总书记福斯特在他的《美洲政治史纲》一书中论述美国侵墨战争事件时所用的字眼。
美国于十八世纪末发布独立宣言后,为了把领土从大西洋沿岸的十三个州向西扩展到太平洋沿岸,实现其所谓“天然疆界”之梦,开始大肆侵吞墨西哥的土地。
先是于十九世纪初吞并了路易斯安那和佛罗里达,然后又策划得克萨斯独立,为以后的吞并埋下伏笔,接着又反诬墨西哥侵略。
美国并以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