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厕所惊魂- 第4部分

”那件案子调查得怎样？“男人边看报纸边说，很明显，这男人是吴继道的上级。吴继道把报告放到那男人前面桌子上，敬了一下礼后，站得笔直，说：”报告，尚未完全调查清楚。“那男人放下报纸，说：”说来听听。“吴继道打开那份报告读了起来：”刘志明，犯罪嫌疑人，精神病患者。在苏丹红牙齿上的DNA证明他跟此案有关系，刘志明可能当时与苏丹红发生肢体冲突时，被苏丹红咬伤了，刘志明的血迹形成血块，残留在苏丹红的牙齿根上，在刘志明的尸检中也找出一处类似被咬过的疤痕，可以说明刘志明的确与苏丹红发生过冲突，但刘志明与苏丹红先前并不认识，不存在报复的可能性，至今动机不明，可能因为劫财或**，又或者……”说到这里，吴继道表情出现一丝不悦，“或者是纯粹的精神病发作。同时，也没有直接证据指出刘志明直接杀害了苏丹红。“吴继道放下报告，犹豫了一下，对那个男人说：”同时，我们还查出其他一些我觉得奇怪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并不被允许写进报告，我觉得……我可以用个人名义向你汇报一下。“”说吧。“那男人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吴继道高兴的又敬了一下礼，说：“是这样的，在深入调查过程中，重新盘查了所有的证据，发现刘志明在里山镇医院的从业档案是伪造的……于是我们调查团队就把调查重点转向我们公安局内部的一个人，和曾经受公安局委托的精神鉴定师……李威强和李国明，查出他们两人是亲兄弟，发现他们利用职业之便共同伪造出刘志明的从业档案，还有李国明未经授权就对刘志明实施催眠的行为。此外，我们还查出李威强和李国明在过去都有过一段黑历史，李威强在24年前曾欠下一笔巨额赌债，由于无力偿还，经常受追债人的威胁。在某一次，李威强好像突然有钱了，一次性还清赌债，而这笔钱的来源是其弟弟李国明手中。我们觉得奇怪，这笔钱对于一个当时还是实习医生李国明来说，实在太巨额了，李国明怎么一下子能有这么多钱？于是我们着重调查了这笔钱，据当时与李国明是同事的一个人说，他怀疑李国明有过一次贩卖器官的黑市交易，同时他还指出，李国明年轻的时候和苏丹红曾经是恋人关系……不过这些说法由于黑市交易无票无据，和年代久远的关系，均很难得到证实……后来我们接到队长的命令，没说原因，就说要停止调查，关于李威强和李国明的调查结果也不允许写进报告……我个人怀疑事情真相和李威强李国明两人有着莫大的关系……在此请求你授权我们继续调查。”那男人还是看着报纸，好像没用心听吴继道刚才说的：“哦。”吴继道：“厅长？……”“嗯……知道了。”

那男人放下报纸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屏扭向吴继道方向，“不如，你先看看这个吧。”那男人按下空格键，显示屏有一录像开始播放，不难看出这是监控摄像头录下的影像：这是一段审问刘志明时的监控录像，录像没有声音。在这段录像中的开始，刘志明在审问室抢过李威强的枪，　对准李威强和李国明两人，两边对峙一会后，刘志明仿佛妥协，李威强就想过去夺回枪支，待李威强走到刘志明面前时，刘志明忽然连开两枪，射倒两人，随后扔下了手中的枪。看到这里，那男人再次按了下空格键暂定了，说：“准备到你登场了哦，假如一定要追查到底，我是不是应该也查查这个？”这时，吴继道额头不知不觉冒出两滴汗，咽了一下口水。那男人按下空格继续播放录像：吴继道撞开门冲进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人，拿出枪对准刘志明，停顿了30秒，随后开枪击倒刘志明，录像到此结束。那男人拿起一根香烟点燃，抽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当初你说是出于自卫把刘志明给击毙了，但刘志明那时已经早已放下手枪，也没有表现出要跟你冲突的意图，对于那时拿着枪的你可以说是毫无威胁，何来自卫？其实你当时只需要把他拿下，交给司法机关处理就行了，而你私自把他给击毙了，为什么呢？”那男人深深抽了口香烟，对此时已经脸色发白的吴继道说：“因为刘志明被社会认定为是‘精神病患者’，司法只会将他送往精神病院，不会被判死刑，所以你想了想，起了私心，把他给打死了。我说得对不对？”吴继道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像等待着死期一样。然后，那男人当着吴继道的面，删除了这段录像文件，吴继道吃惊地看着他。那男人继续说：“这个是唯一的备份了，而看过这段录像的都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自此以后没人再会提起这录像。我不关心你为了什么才会令你这样做，你也不用告诉我。人嘛，总有他的阴暗的一面——**，利欲，不忠，愤怒，报复等等……”说到这里，他凑到吴继道耳边低声说：“而你的阴暗面是哪个呢？”说完他笑了笑，回到坐位上坐下来，说：“当这些阴暗环环相扣，就会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的延续，到头来总得有个人去终结，总得有人去默默承受。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要再纠结过去了。”说到这里，吴继道被他的香烟呛了一下，咳了两声，那男人于是把还没烧完的烟掐灭了，说“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结束调查的命令我是下的，因为我不想连你牵连进去，别忘了，你是十几年以来每年都得到表彰的人民警察‘楷模’啊，我不想让人民对我们失去信心。既然你已经使用了你的阴暗面，就别想着可以让这件事情名正言顺了，你此刻也不配。”男人一副严肃认真的脸对吴继道说：“听着，精神病患者刘志明就是杀害苏丹红的凶手，李威强李国明在调查过程中与刘志明发生冲突，因公殉职，刘志明随后饮弹自尽。事情就是这样。”这时，那男人的手机响起，他换了嘴脸和语气，接了电话：“喂~亲爱的~……嗯嗯……好咧~马上下班了~洗干净在那等我过来~嗯~好的好的~”他边聊着电话边用眼色示意吴继道出去，像还活在梦的吴继道敬了礼，愣着神走出去了，其间还撞到放在他旁边椅子。

……出来后，吴继道走到街上，路过一家电器店，店外的样品电视播放着前些日子德国对阿根廷的决赛重播……吴继道就站在那傻傻地看着……

……

某一天，阴雨绵绵，吴继道穿着黑色雨衣，来到镇上的公墓，走在一处墓碑上，这块墓碑是属于苏丹红的，墓碑的黑白人像中她笑得天真灿烂，像个天使。吴继道轻轻摸着墓碑上的人像，流下了眼泪，和脸上雨滴混到一起。

他从兜了拿出一张陈旧照片，上面是他和苏丹红的亲密合影，拿在手中，细细看着。这时，他身旁的一棵大树落下了一片枯叶，落在照片上，照片中的苏丹红整个人都被枯叶遮住了。

吴继道拿出火机，点燃了照片，连同枯叶……一起化为灰烬……　飞散在天空中……

（完）


【阿菜】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