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建政党,挑战奥巴马。
而作为我的砝码程嘉豫显然还不知道我的丰功伟绩,一晚上忙于望闻切脉,解答各种疑难杂症,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号码已被我从零售做成了批发。我在一旁见着程嘉豫悬壶济世,暗想,别看好好一个税务所,完全是东亚病夫的症状。
有志者事竟成。我如愿以偿地拿到床单和电磁炉,并且还换回不少厨房用品。我一遍遍地走上主席台领奖,以至于乔以婉近乎绝望:“你怎么又来了?”我打着哈哈:“受人之托,你看她们都病了,好不容易有名医坐诊,我也是救死扶伤。” 最后,我毫无争议地成为这次晚会最大赢家。
晚上程嘉豫热心地替我拿着奖品,送我回家,坐在车上,他也忍不住问:“你这么多奖品,怎么用得完?”我嬉皮笑脸:“程嘉豫,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今晚以后我劝你立即取消手机号,更改MSN和QQ号。” 程嘉豫恍然大悟,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有无奈地唉声叹气。
我也在一边打趣,让他好好挑挑,别花了眼。程嘉豫只是温和地朝我笑,眼底透着期盼,我只当没看见。我承认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怕我却给不了他整颗心。我猛然想起有篇文章中说的,其实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
临近年关,公司里一些家在外地的员工,早早地请假回家。而我爸妈今年千方百计地请了假,强令我回家过年。我很害怕,此番要独自面对我的双亲,他们很容易刑讯逼供。我妈自打我断腿之后,一直对我青睐有加。时不时给我电话,刺探我的军情。最后还不忘刺激我一下:“你不是连叶市长都可以打败的武林高手吗,有本事成为商界奇侠,今年我和你爸很期待你的年终奖。”若是向他们交待我接二连三地败绩,我估计我妈会大义灭亲。我还很年轻,不能就这么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姐。我向乔以婉求救,毕竟过去两年都是在她家过的。可是乔以婉一点儿也没有怜香惜玉,反倒说:“你都拿了这么多奖品,也可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了。”我无语,难道就让我拿着锅碗瓢盆回家,我妈非把我扫地出门不可,会说你拎个马桶,都比拿这些值钱。我只能咬牙问程嘉豫他打算怎么过。 他和我说他父母几年前已经定居国外,自己也没有多少假期,所以就不去看他们了。
“原来你也是个被遗弃的可怜虫。”我打趣。
“哪里,我从小到大一直和他们呆在一起,只是现在长大了,想选择自己的生活,所以来新洲工作。” 程嘉豫认真地回答。程嘉豫说得多好,他选择了自己的生活。那我呢?什么才是我自己的生活。自打十八岁开始,我的生活就是两个人的了。 也是时候让我作回主。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我家乡风景还是不错的。”我一时口快。
“可以吗?” 程嘉豫明显很兴奋。
“你不要多想。”我连忙解释。
“我已经多想了。” 程嘉豫狡黠地笑着。
乔以婉听说我和程嘉豫会一同回家过年,对我赞赏有加:“江米,我现在知道你能成功骗到叶市长,绝对不是机缘巧合,而是大自然的召唤。你的想法很前卫,思维很跳跃,作风很胆大。”我沉思片刻,不无心酸地告诉她:“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乔以婉回了一句:“你能如此参禅悟道,成仙指日可待。”我有些轻飘飘了。乔以婉又郑重其事地补充:“我说的是仙人跳,其实一直都是你的强项!”
我和程嘉豫不出意外地响应了春运的号召,也很幸运地参与了买票这样惊心动魄的环节。我如今的地位已不及当年。当初我虽离家千里,出外求学,就从来没有为火车票那事担过心。起初都是叶容宽早早打点,把我送上火车。到后来是先在叶家团聚,然后就由司机送我和叶容宽回家。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我看来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们没有一颗愚乐的心。俭奢之于我,不过就是个加减乘除的算术问题。我俩在火车站十分兴奋地排了个通宵,终于买到了最后两张卧铺票。只是看到排在身后一位年迈大妈的失望表情,程嘉豫又一次地动了侧隐之心,把其中一张卧铺票让了出去,还好心地说:“我一个大男人挤挤也没关系。”
他如此乐善好施,我十分感动。能被他雷到,不足为奇,因为他一直很“雷”锋。
一路上,我和他交替去卧铺车厢休息。我们能如此同甘共苦,休戚与共,让我不禁遐想,这个旅程应该再长一点,长到永远才好。我们的蝶恋情深,也感动了那位年迈大妈。她不无羡慕地问我说:“丫头,你和你老公感情很不错啊。结婚好几年了吧。” 大妈果然是再生月老,拥有一双慧眼,雾里看花,神机妙算。
而那道所谓的人生难题:到底是宁愿坐在奔驰车里哭泣,还是在单车后架上迎着阳光微笑。此时此地的我已经有了答案。我在心里轻声而郑重地说:“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只要可以一直微笑,失去整个世界都没有关系。”
第33章 将相和1
一路奔波,终于到了家,我爸妈见了活物显然已经忘了我的年终奖。我一向能准确揣摩圣意,他们一直都不是那么爱财的人,而才俊才是他们的最爱。程嘉豫理所当然成为我家最受欢迎的人。我妈忙着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比当初见到叶容宽尤甚几分。程嘉豫落落大方,谈吐不俗,很快也成了我爸的入幕之宾。而那桩沉冤已久的离婚案也被他们顺便遗忘。
晚上,我妈趁着程嘉豫和我爸下棋,拉我到房间密谈。
“小米,你和程嘉豫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妈问道。
“就是断腿时认识的。”我如实交待。之后很狗腿地问:“陛下,可还满意?”
我妈沉吟片刻说:“这小伙是个好孩子,你们要是一起了我们也会很放心。不过,小叶怎么办?”
我妈怎么还是叶容宽的忠实粉丝!自从大三被赵允芝招募后,叶容宽就开始想尽办法要入了我家的户头。我好言相劝:“你一个城市户口,怎么还肖想我家的农村户口。你让我们农民工还活不活了。” 叶容宽轻描淡写:“我时刻都想回归自然。农家乐很时尚。”之后,叶容宽以出差考察为名,理直气壮陪我回家。然后又很不小心地在我家单元口和我强行吻别,被我妈拿下。我当时很尴尬,妈妈也很生气。毕竟我一直没有向爸妈提过叶容宽的存在。所以在家门口上演激情戏,显然有辱门风。而叶容宽的表现实在诡异,不等我解释,他居然一幅善解人意地模样,接过我妈的菜篮,向她介绍自己。 一个勿扰男能如此屈尊降贵,扮演自来熟,让我觉得叶容宽其实是人格分裂的双面人。更让我佩服的是,我妈不畏权势,一路冷眼看着叶容宽的表演,不动声色。
随后,叶容宽居然自告奋勇到我家掌勺炒菜。趁着他在厨房忙活,我和我妈极力解释其实叶容宽是来出差的,刚好同路而已。我妈低头沉思很久说:“小米,这个敌人天赋异禀啊,他太狡猾了,妈妈我先撤了,你要好好对付他。”
我诧异:“妈妈,你不是一直很镇定吗?”
我妈很无奈地说:“他是高压电,我若不变成绝缘体的话,早就成烤肉串了。”
之后,叶容宽这位天经地义的守护神,一顿饭的功夫就胁迫我妈委以重任,获得了我的监护权。
我妈此时并不介意我独自回忆,而是自问自答:“就是程嘉豫的职业不太好,医生会很忙,将来可能不太能照顾到家。”这是什么话,叶容宽曾经不也是那么忙吗,我妈好像从来没有挑剔过。
我妈朝我看看:“小米,你怎么找的都是这种事业男。我看,不如一个初一,一个十五。两个人反正工作都忙,你应该可以合理安排他们的。”我很吃惊,老太太是枯木逢春了,想法太新潮了吧。
“妈,爸爸要是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他一定会吐血的。”
我妈面色微红,说:“我要是当年寒假没有生病,回了家,哪能让你爸有机可乘。”老一代的爱情故事果然引人入胜。
“妈,你不会和我爸在大学就……?”我问得有些过。事实上,像我爸那种严谨的人,有此旷世之举,太异常了。
老太太显然不想和我讨论她的香艳史。而是微恼地说:“你大四时,我有哪次打电话到寝室说你在的。还好那时叶容宽有情有义和你结了婚,否则你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唉,我暗自无奈。原来我和叶容宽那点破事,老太太一清二楚。我大四时,一时空虚,贪图了绿园小区的冬暖夏凉,家庭影院,半屈半就地与叶容宽同了居。还被叶容宽指责我是鸠占凤巢,不结婚难以抚慰他那颗受骗的心。现在想来,自己的确不是什么贞洁烈妇。
我妈惆怅地说:“两个孩子其实我都很满意,要是当初能再生一个女儿就好了。计划生育害死人啊。”我很不屑,即使那样,她能保证下一胎就是女儿?万一是儿子的话,像如今这样,她铁定去跳楼了。
接着她睿智地总结:“可惜人生是道单选题,要是道多选题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我惊叹,我妈是搞勘探的还是位哲学家?
话锋一转,她问:“那程嘉豫知道你离过婚,知道叶容宽吗?
我一愣,的确和程嘉豫一起我们谈天说地,但一直对感情问题绝口不提。而如今被我妈戳中要害,我顿时词穷。
“妈,其实我和程嘉豫还处于探索期。这次,我是看他一个人在新洲过年,怪冷清的,所以才邀请他来我家。”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
我妈厉眉一跳,说:“就怕人家不这么想。小米,你做事也太没章法了。难怪小叶要处心积虑搞突击,否则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叶容宽呢。都怪我们平时太惯着你了,你怎么想法这么幼稚。”
是啊,假若程嘉豫知道我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会不会立马对我改变看法,那我的第二春岂不是又要成为幻影了。
“那怎么办?”我着急地问。
“凉拌,小米,你有这个实力,妈妈看好你。”
我在焦急中度过一天,万般无奈,只有靠神了。转天是大年初一,一大早我就提出带程嘉豫游览当地的五禅寺,顺便求神庇护。
程嘉豫是第一次来我家乡,欣然前往。五禅寺离家有些远,又逢初一,去烧香的人果然很多。尽管在今天,科技发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人对神的向往依然如痴如醉如同原始社会一般(。电子书)。纵使文明人称之为弘扬宗教文化,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个求财求子求福的捷径。
一路上公交车拥挤不堪,而程嘉豫也很习惯这样的东倒西歪,时不时还为我抵挡一下。我问程嘉豫信不信这些佛。他笑笑说:“我是外科医生,讲的是科学。不过,普通人对美好事物有些寄托,也无可厚非。” 程嘉豫的确是个普通人,他和我一样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寻个归宿,讨个活法。其实谁又不是这样?
忽然又一个急刹车,我站立不稳,倒向程嘉豫。他急忙伸手把我扶稳,然后亲切地朝我笑笑:“你还好吧。”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传唱:“有子同车,如书如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君嘉豫,洵美且武。有子同行,如云如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君嘉豫,德音不忘。”(此段由诗经《有女同车》稍改)
第34章 将相和2
下了车,我们随着人流走向五禅寺。五禅寺坐落于城南山麓,是个灵山福地,修行的好地方。晴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难怪历代得道高僧都长命,如此清丽之处,的确养人。只是如今的五禅寺,出淤泥而尽染,遍地浮华。时不时有几个小和尚带着耳机,拿着手机晃过,一仔细看,还都是最新款的。
“喂,你大声点,我听不见。”只见一位僧袍男旁若无人般地打着电话。
“哦,新年好,……打牌啊…… 今天啊……今天我没空,这两天太忙,生意太好了,改天再说。……你那笔单子我有数,我会交代的。……我和你讲,我们现在门口申请来摆摊的太多了,我也很为难。不过你放心,你那事我会尽心的。……嗯,好,再见。”说完僧袍男哼着《老鼠爱大米》走回庙。哎,这年头连教皇都开始步入社交界了,那和尚当然也要疯狂了。我和程嘉豫相视而笑,不言而喻。
“帅哥,买点香吧。” 程嘉豫刚买完门票,就被兜售香烛的小贩拦住。程嘉豫一愣,不过随即就要掏钱,被我拦住。我问:“你这香多少钱?”
“这个10块。”
“太贵了。”我说:“便宜点吧。”
“不买就算,烧个香还讨价还价,心诚不诚啊。”
我气急,拉着程嘉豫就走。进了寺门,跑去买香,天啊,居然涨到15块。刚一嘀咕,卖东西就说:“我们的香贵,但是有质量保证。一点就着,不像外面卖的,你都点不着。”这什么话,难道香能点着就算高品质了?!我很懊恼。程嘉豫倒无所谓,说:“算了,现在都这样。也不差这点钱。”说完掏出钱买了香。我瞪了他一眼,这完全违背我的原则。一抬头发现,左手边赫然挂着“客服中心”的牌子。正好,我要投诉。我对程嘉豫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走进客服中心,一排桌子,如同春晚的短信中心,一群小沙弥坐在那里忙着接电话。其中一位见我进来,很热情地招呼:“新年好,请问想捐哪种?”我一愣,说:“我不是来捐钱的。” 小沙弥很奇怪地打量我:“哪你来干什么的?”“投诉,你们的香太贵了,比外面贵5块!”
小沙弥脸色稍冷:“这个我们不管。”
“这不是客服中心吗? 那你们管什么?”我也冷声问。
“如果你要捐钱的话,就是我们的客户,我们就管。” 小沙弥说。
“我都捐了15块了,加上门票,怎么就不是客户。”我振振有词。
“你这15块算什么,我们这里最低消费一千元。” 小沙弥面色越发难看。
“那能得到什么?”
小沙弥掏出一块铜牌:“看到没,我们会把你的名字刻上,挂在主殿,每天诵经保佑你。”然后又掏出一本相册,翻开一指:“假如你要捐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