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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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兮福兮-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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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是来问罪的。

“啊,还没有三个月呢,双方家长一致决定不许向外人透露的。”我低声解释。

这一解释更糟。迎来乔以婉狂风暴雨般的责备。

“我是外人嘛,啊,我们三结义过的呀。我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姐妹。”说着断然掐了电话。

我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心想,大老远打电话就是为了这点破事,乔以婉也太沉不住气了。不过很快,电话又响起了,我一看又是乔以婉,估计她觉得刚才太暴力了,打算认错。我恶毒地看着电话欢快地震动几回,看看折磨得差不多了,就在最后一刻慢条斯理地接起:“啊,要认错啊,行了,我原谅你了。你也知道我是没办法。我家里有N座大山压着我,我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电话一端没有声响。

“哎,行了,我知道你仗义。我现在还要赶路。明天再和你聊。”我大度地说。

“你到底在哪里,江米。”叶容宽厉声喝道。

我有一刻诧异,才回想起来,我这是刚从会场出来去九江,没有和叶容宽打招呼。

“叶容宽,我要去接荣享,她情绪波动太厉害,我们都怕她出事,所以现在赶去。”我急忙解释。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叶容宽很恼怒地问。

“叶容宽,你那么凶干嘛?”我不高兴地说。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声音明显比上一句还响。

“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去接荣享而已。”我也高声对抗。

“你到底现在在哪里。” 叶容宽看来是发威了。声音从量变转为质的变化,听得出已经恨之入骨了。

我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到他如此险恶的态度,心生反感。整个人也突然冷静下来了。我再一次发挥我的口舌之能。

“叶容宽,你这是什么态度。哦,你背着我和人花前月下,纠缠不清。我还没讨伐你呢?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去天台看到那幕凄凄惨惨戚戚,不然我都以为你是从一而终的大情圣了。我告诉你,对于你这种处心积虑的骗婚行为,我个人是不赞同和认可的,这几天,你最好想办法补救。等我回来时,我要切实考察一下你的表现。看看我们还有没有救。”说完我挂了电话,也迅速地关了机。

我对自己说,这事儿还是早说明白,早超生。不然要我一人承担,非得憋成内伤不可。当然,我完全忘记吵了半天,根本就没有回答那个我在哪里的关键问题!

                  第88章 临江会2

出于礼貌,一旁的伍先生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没有影响到你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我摇头说,正好在家呆久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必要的。

第二天,深夜时分,我们才赶到九江某个小村落。一路,并不好走,又因为连日来山体滑坡得厉害,不少省道也被封了。司机只能边走边打听,颠颠簸簸,总算到了目的地。

睡眼朦胧的程嘉豫看到我们,很吃惊。

我疲惫地看着他,软软地自嘲:“啊,我们这也是飞虎队的效率。”

程嘉豫匆匆给我们准备了吃喝,安排了住宿。我吃完饭,连荣享都没见,就睡着了。

这一睡,足足睡到下午两三点。一睁眼,就看到荣享,大咧咧地坐在我面前。

“荣享,你还活着,真好。”我激动地说。

“你们总算来了。” 荣享淡淡地说。

“原来你在等我们。”我吃惊地问。

“不然,怎样。” 荣享翻着白眼。

“我以为你离家出走,要得道成仙。”我迟疑地说。

“一言难尽呐,这地方,太艰苦了,连瓶矿泉水都没有。” 荣享痛心疾首地说。

“ 你不都停用信用卡了吗?怎么还追求这些高尚物质。”我诧异。

“切,我倒是想刷,可是这里全村就一个小店。就连信用卡都没见过。” 荣享愤愤地说。

“啊,你……”我手指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在离家出走,还是在捉迷藏啊。

“那你还不早点回去,窝在这里干嘛?”我颓废地问。

“切,我倒是想,交通不便,公路被冲垮了,长途也停了。真难为程医生在这里坚持这么久。” 荣享懊丧地说。

“所以,你等着我们来接你?”我呵斥道。

“不然,怎样。我自己没车,反正厉秉年闲着没事,给他找点事,也是正常的。” 荣享又翻起白眼。

“程医生说你前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我不甘心的说。坚信荣享是被厉秉年在她表白后的漠然态度击伤到了极致,反而超脱了。

“没有卫生巾,只有卫生纸。这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痛苦的例假。” 荣享平静地说。

我彻底痴呆了。一句话,厉秉年这么多年没有被她打垮,实属意外。

看到我有些生气,荣享体贴地说:“既然来了,就多呆几天。我带你四处走走。你不知道,这里可以逮到野鸡。你跑得比我快吧,这样我们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啊,小河里,有时会有鱼,不过我没抓到过,没有帮手,你和伍叔叔来了,正好给我拉个大网。” 荣享的抱负真多。

看着她津津有味的样子,我也在想,还好厉秉年要娶他人,不然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荣享,你太胡闹了。你不知道伍叔叔这么大年纪还为你奔波至此吗?”我责备。

“哎,这次行动完全出乎我的计划,我本意只是想从厉秉年那里诈套房子而已。” 荣享一副伤心的样子。

“诈房子,你不是有套豪宅了吗?”我问。

“我现在没有车了,上班太不方便了。如果有套房子在公司附近,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荣享耐心解释。

“你这么擅自离岗,三元马上会解雇你的。你不用为上班不便而担心了。”我没好气地说。

“谁说的,我事先请了年假的。” 荣享理直气壮。

我被煞到不行。荣享果然是一代才人啊,这样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离家出走,不是常人所为啊,我也不得不服。

伍叔叔找到了荣享,总算也安了心,对于我们要多呆一段时间的请求也就满口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很轻松,每天荣享陪我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村落虽地处偏僻,但是风景却很怡人。因为交通阻隔,程嘉豫和他陪同的医疗队也只能滞留在当地,闲着没事,他也飞快地加入我们这个团体。晚上还有伍叔叔和司机采购来的新鲜蔬菜和肉类,生活竟然也被我们改造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我暗中也试图查询了手机的未接号,无奈它早在我觉察前就耗完了电。这样也好,我也名不正言不顺地离家出走一次。让叶家人哪儿凉快,哪儿去。

每每吃完晚饭,三个人也会沿着小溪走走,夏日里的山谷,不管白日里如何热气逼人,傍晚,清冽的涧水,沁凉的空气,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一切都充满着无穷的魅力。荣享突发奇想地采摘熟透的山捻子,快乐地向我们炫耀:“这可是没有任何污染的新鲜水果。” 程嘉豫和我在后面缓缓跟着,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些没主题的话。山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碎石磷磷,有时又多积水,每到此时,程嘉豫总会静静地轻托起我的手,让它躺在他的掌心,默默地传递着关切。两个人不说话,又仿佛若无其事,除了慢慢前行的脚步声,就剩下浅而稳的呼吸,神奇般的默契。我有一瞬的悸动,眼底泛起别样涟漪。

“怎么了?” 程嘉豫慧心地问。

“程嘉豫,这样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对不对?”我哽咽地说。

他顿住,犹豫地握紧我的手,释然地笑笑。马上又轻轻放开,温和地说:“其实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开心。”

我和他曾经似有似无的那段情愫,渐起于新洲的大街小巷,轻落在长长的旅途,也曾绚丽过我的生活,或许还曾浸润过我的心田,只是如月华易散。世间哪会样样都遂人愿,况且遂了这个,也许也就负了另一个。浩瀚的月空,点缀着如海的星火,斑驳地跌落在山林间。我回首望着他,似玉树,似琼枝,但还是化作了一缕烟罗。

程嘉豫眼中映入万点银光,闪过一丝黯然,神色有一刹的凝滞,思绪如同澎湃的海浪,汹涌过一个又一个的潮头,但他很快又恢复澄静,眼中有了神采,他嘴角轻抿,飞金点翠:“江米,我希望你一直都像今天一样开心。”

我还是有了私心,想越过千万里,寻找清歌如云,在自己倦怠时,觅得恬静宜逸,清音杳冥,白芷芳馨。可,如今这个样子,我们还能有什么资格去奢望一场梦境,其实很多事,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有的多半是回忆…………

                  第89章 临江会3

三个人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伍叔叔居然还没有睡,看到我,竟然有些失魂落魄地说:“可是回来了。江小姐,对不起,真不该让你参与进来,我不知道,你怀孕九周半了。真是,真是……”伍叔叔哆嗦地说。

顿时,荣享和程嘉豫也变了颜色。我心中暗叫不好。无所不能的叶容宽终于还是把触角伸到这里。

程嘉豫微微一怔,正色道:“江米,你怎么不同我们说。你这样跑来,太危险了。”

荣享也愧疚万分:“江米,对不起。”

伍叔叔继续啰里啰唆:“是叶先生,打电话到医疗队,让我们务必确保你的安全。”

唉,我这才和程嘉豫交了交心,叶容宽就开始绝地大反击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纳闷地问。

“难道你来都没经过姐夫同意。” 荣享急问,“来了也不给人留条线索。估计姐夫通过中央情报局的路子吧。FBI真不是盖的啊。”

“不可能,叶容宽怎么可能通敌卖国。”我极力否认。FBI我知道,那是美国的。叶容宽再不济,也不可能如此懦弱。

“应该查得江小姐手机通话记录吧。先前,有位姓汪的秘书打来电话核实,不久叶先生就来了电话,讲明情况。” 伍叔叔在一边解释。

“也对啊,姐夫真是博览群书,估计像《手机》这种历史型巨片没少学习。连查手机通话记录这种事也想得出来。佩服。佩服。” 荣享立刻开始不着边际的漫游,完全没有一开始的内疚之色。

倒是一边的程嘉豫有些着急:“江米,我让同事先替你检查一下,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基本的医理还是懂的。”说话间,就急急出门。

一番简单检查,那位女医生叽里咕噜地一段外语,程嘉豫如释重负,说:“还好,一切正常。”大家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ZEi8。Com电子书

第二天早上,天色有些暗沉,乌云盖顶。伍叔叔估计被叶容宽的霸道行径吓到,不肯让我们再呆下去,执意尽快赶回去。程嘉豫也点头同意。众人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伍叔叔和司机到十里外的小镇上加油,而荣享跑到村口的小店置备回程的食物。我和程嘉豫在驻地静静等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临行前的话。但很快,我们的声音被屋外的雨声淹没。大雨又如期而至。

“正好,不用走了。”我自我解脱。

“今天要不走的话,等这场大雨过后,不知道等交通恢复要到什么时候。” 程嘉豫忧心忡忡。

正说着,电话响起,是荣享,说车到了,但是大雨淹没了村口的路,问我们能不能徒步到村口上车,程嘉豫看了看我,坚定地说:“我陪你过去。”

一出门,雨虽有短暂停滞,但我和程嘉豫也不敢走得太急,小心翼翼。村里的小溪已经涨成小河了,水流有些湍急。程嘉豫卷起了裤脚,示意我趴到他背上,他背我过去。我摇头:“我不如自己试试吧。”

程嘉豫没有同意,他认为我现在是孕妇,不适合做这样危险的事。我只能替他提着鞋子,让他背我过河,河水虽急,但是并不深,很快我们过了河,上了岸,他穿上鞋子。我静静地在他背后等他。

突然,我眼角扫过一个黑影,抬头一看,是一根巨树枝,顺着河水飞快滑下,速度太快,眼看要扫到程嘉豫,我急急的喊:“小心。”伸手拉他。

而程嘉豫显然也看到了那根巨枝,他试图要把我推开,我俩一拉一推,脚底一滑,抱在一起,而那个巨木,硬生生把我和程嘉豫刮入了河里,顺着水流,直流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被冲上某个浅滩,我挣扎地问:“程嘉豫,你还好吗?”

程嘉豫死死地抱着我,微弱地说:“我还好,你呢?”

我嗯了一声,瘫软在他的怀里,两个人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冥冥中被一种魔力湮没,紧紧箍着我,仿佛要把我抽空,森冷刺骨的寒风,密得令我窒息。我向无尽的虚空中坠去,如同没有依靠的棉絮,飞舞在空中,无穷无尽。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作痛,痛得椎心刺骨,濒临绝境。很浓的血腥,体内的温度,随着汩汩流动而慢慢失去。又有片刻的嘈杂声,而马上恢复寂静。我好像看到了我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看到了叶容宽悲恸的眼神和自己撕心裂肺的心……

我在某个傍晚时苏醒,太阳的余辉从窗子照射进来,静静的房间,只闻头顶上中央空调徐徐给着清润的凉风。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身体柔软酸痛得没有一丝力气。我一动不动地躺着,感觉腹中空空,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该来得还是来了。我茫然地转过头,看到妈妈正斜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精疲力竭地昏睡着。我静静注视着我妈,愧疚无可比拟。都怪自己太鲁莽任性,好好的一个家,被我毁了,没了孩子,我和叶容宽的关系也该画上个句号。叶容宽再包容,再大度,估计他也不能够接受我这么草率的流产吧。不过我也的确活该,我模模糊糊地轻叫:“妈。”

声音不高,但立时我妈就醒了。

“小米,感觉怎么样?”我妈关切地问。

“浑身痛。”我低低呻吟。

“我让护士给你看看。”说着我妈摁了床边的铃。不多时,一位女护士进来,替我测了体温,换了点滴,温和地笑笑:“总算醒了。恢复得不错。好好休息。”说完,走了出去。

我茫然地看着我妈,看到她满脸痛惜,出声安慰:“妈,你别难过了。是我不好,我会向叶容宽赔罪的。是我太马虎了,让自己流产,我活该受罪。”

“你的确活该,好好的,东跑西跑,你不知道为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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