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他们,知道他们在哪里,这心也能放到肚子里了。”
宋大有安慰道,林家的产业到底有多少,他也摸不透底,尤其是当年他赤着脚丫流浪着寻找生活的时候,林家就已经是基业庞大的世家大族了,又因为善于韬光隐晦,先祖目光长远,什么样的政治动乱和军政大潮都不曾动摇过他们家的根本,可以想象流落海外的子孙,一定也非富即贵。
林玄玉然后就问了目前传扬的沸沸扬扬的华威上市的情况,听海外的家人说,这件事不仅引起了华尔街的震动,而且让好几个国家的金融策划巨头都把感兴趣的目光移到了中国,那目光和无数年列强瓜分中国领土的贪婪,有的一拼。
告诉他一定要支持宋书煜,把那个章鱼计划给弄出来,别让国有资产流失到外国人的腰包里。
宋大有听了,神色很慎重,叹口气道:
“你看看赵家那几个得失心那么重的儿孙,都不知道那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时候,和咱们当年不一样了,不是真刀实枪拿命上的时候,什么阴谋诡计,都看不到一点硝烟战火;
咱们国家越来越强大,可是,在经济上这一块发展势头过于凶猛,又没有有效的管理机制,九十年代的国有企业改革,已经让很多国有资产流落到了极少数的人的口袋里;
不过是二十多年,竟然就到了世界经济一体化的时代,这一不小心,资本主义那贪婪的黑手就又伸了过来,咱们的国企资产上市,说不定就是一种新式的经济侵略,只是,咱们这样老化的脑袋瓜已经看不透那些阴谋诡计了;
放心好了,书煜会把好这个关的,让那些垂涎欲滴的外国人,都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好了。”
林玄玉听他这么开明,顿时笑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家伙别说贼了,简直都修炼成精了;
你们在国内混,不清楚外国人对中国人的歧视;
我可是深有体会的;可是能走到国外上层社会或者金融家的行业里的,都是外国人喜欢至极的卖国贼,那些人看着衣着光鲜,一副得意的模样,都不知道人家外国人背后是怎么评价他们的——外国人从那些人的身上评价中国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没有国家没有民族大义的人;
真正撑起中国人名声的是靠最底层的华人;可是这部分人又被社会剥夺了话语权;
所以,不停地鼓吹国外的生活多好,鼓动有本事的人才出国,这都是动摇社会根基的事情啊。”
“呵呵,咱们都老了,这天下是打下来了,怎么守着不被外国人夺了人才夺了资源坏了根基,这都是新一代领导人的职责,他们这一届都很年轻,放心好了,会好好收拾这些烂摊子的。”
宋大有安慰地拍拍林玄玉,两人就各自上车,分道回府了。
宋大有被林玄玉的一番话说得心里沉甸甸的,他想了想,就给宋书煜拨了电话,王小帅接了,他就告诉王小帅,提醒宋书煜过去给赵青山祝寿,不要彻底失了赵家这个政治上的盟友。
宋书煜和王小帅直接赶到了赵家的老宅,那里灯火通明,宴会刚刚结束,舞会即将拉开帷幕。
他们悠然地侧头看看那装饰得宛如空中楼阁一样华美的透明的封闭舞台,对照着外边的冷风凛冽,里边的香鬓鬟影虚幻得就像仙界。
“排场好大哦!”王小帅赞叹道。
宋书煜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今晚他过来,是为了祝寿讲和的,不是来给人添堵的。
不过他想想自己累得头都发痛,这群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地一派歌舞升平,说不嫉妒简直是不可能的。
他们俩一出现在赵家门口,早就有接待人员殷勤陪着引路,很快赵楷风就从远处的主楼迎了出来,他面露喜色,很热情地和宋书煜握手交谈:
“书煜啊,真的很抱歉,知道你很忙,我连请柬都没有敢给你送,谁承想你竟然还能记挂着这件小事,实在让人欣喜。”
宋书煜有力地握着他的手,笑道:“赵叔,无论我到了哪里都是您的老部下,赵爷爷看着我长大,在我小时候没少疼我,新工作确实很忙很累,没有及时地向你们拜访致谢,是我失礼在先,这不,借着寿宴,我专门向赵爷爷赔罪来了。”
“你小子,话不多,却总能说到人的心窝里,走,老爷子听说你来了,很开心啊!”
赵楷风一副心无芥蒂的模样,挥手对着宋书煜的肩头捶了一拳。
这一拳让宋书煜觉得赵楷风还是以前的老师长,对他的情感一点都没有变。
“谢谢你赵叔。”他很真诚地说了一句未经大脑的话。
赵楷风却心知肚明地应了:“一切都过去了,再说就生分了哦。”说着帮他推开主楼客厅的大门。
“赵叔,您请。”宋书煜怎么敢僭越,执意请赵楷风先入,这样的敏感的时候,他丝毫都不敢有任何托大。
赵楷风略微推辞一下,就先进去了,宋书煜随后进入,王小帅知道自己没有进去的资格,很知趣地在外边陪着熟人聊天。
赵青山早就休息过了,此刻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在和儿孙们欢聚一堂。
“爸,书煜过来了。”赵楷风过去对正在和孙子们玩牌的赵青山打招呼。
赵青山起身看过去:“书煜啊,让你这日理万机的部长来给我庆寿,真是受宠若惊啊!”
宋书煜连忙疾走两步,到他面前恭敬地鞠躬道:“赵爷爷,我知道早上我就该过来的,来得晚了,是晚辈失礼,您就尽管责罚好了。”
“责罚你?我哪敢啊,不过是一个老而不死的家伙。”赵青山口气不善,身边的孩子们早就被家眷带到一侧的偏门处离开了。
宋书煜努力地笑着道:
“赵爷爷,我知道嫣然的事情,你在怨我;
这颗野山参是我老早就为你网罗到的寿礼,我一直担心给你祝寿不成,反而让你添堵,心里好几天之前就开始忐忑不安;
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想你不痛快,你要是真的难受了,今儿我跪在这里,你让赵叔叔打我骂我都成,我绝对诚心地受着;
我年轻不懂事,当时也是一时冲动,不能因为我的意气用事,就坏了你和爷爷一辈子的交情。”
宋书煜看着赵青山明显显出的老态,知道赵嫣然的事情,让他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当即就不假思索地在他面前跪下了,双手托着那盒子野山参。
祝寿时候,他这孙子辈的人都是必须磕头祝寿的,这都是以往的惯例,赵青山生气的直接原因,估计和他进来祝寿,却没有磕头,是有关系的。
赵家父子相互对了下眼色,赵青山点点头,很满意他低了头,知道这小子的心里还是有点礼数的,没有因为官职高了,就忘了本分,见好就收,宋书煜现在今非昔比,哪里是能随意地让人用言语折辱的?
赵长风笑着过去接了他手中的礼品,赵楷风过去扶了他起来。
宋书煜摆摆手,很认真地给赵青山磕了个头:“赵爷爷,祝你福寿绵长,儿孙齐福。”
赵青山叹口气弯腰把他扶了起来。
“书煜啊,嫣然她聪明有余行事却太过激进,任性妄为,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她从小到大所做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得按着她的意思服从她,很多时候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有时候说话更是刻薄伶俐,不给人留有余地,客气的说法那是她有真性情,可事实是她的性子太过强势甚至可以说是跋扈;
你没有做错,也没有义务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她;
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她吃苦而已。”
宋书煜从赵青山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他无法想象对赵嫣然溺爱无边赵青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他虽然老了,做人却一点都不糊涂。
赵青山的脸上还是挂着堪称慈祥的笑容,好像他刚刚只是和宋书煜聊了一下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的话题。
“赵爷爷——”宋书煜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赵青山一眼就看出宋书煜心里的疑惑,不是他不善隐藏自己的情绪,主要是赵青山的前后的态度多变,让他有些跟不上。
“虽然这样的她让人很难接受,但是我还是能客观地描述她的性格。”赵青山好像意犹未尽地补充了这句话,似乎他更想看到的是宋书煜对赵嫣然的控诉一样。
宋书煜从来没有和女人计较的习惯,对他来说,赵嫣然设计了他,他已经处罚她了,那事情就到底了。
他有些不明白赵青山的意图是什么。
赵楷风很及时地解了围: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嫣然学会为自己的错误埋单,虽然是被迫的,对她的成长来说未必是坏事情。”
宋书煜有些感激地看看他,其实最该怨恨他的人应该是赵楷风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女儿给瞒天过海弄到那苦寒之地,估计他撕了自己的心思都有,可是,他依然顾全大局,从来都没有给他使过绊子,这让宋书煜深感敬佩,长者之风估计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他当然想不到设计桑红被绑架的事情也有赵楷风的参与,更想不到他还有更大的阴谋已经张开了网在等着桑红。
“呵呵,爸,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坏话的,瞧瞧,嫣然已经过来了。”张长风笑着说,顺着他的提醒,宋书煜侧身而立,向门口望去。
只见赵嫣然穿着一件奢华的白色毛皮大衣,黑亮的高跟鞋上边是飘然的水红色裙裾,一阵风似地飘了过来:“谁是说我坏话,爷爷,不会是你吧?”
“除了爷爷,谁敢说你啊!”赵青山呵呵笑得眼睛弯弯的。
“书煜哥哥,真的是你!”赵嫣然看到站在一侧的宋书煜,她的眼睛瞬间发涩,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她都能一眼就认得出来,脱口而出的话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惊喜。
这个暗淡的厅堂,因了他的出现,让她觉得一下子明朗了很多。
不是没有怨恨过,可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赵嫣然就觉得那一切的恨意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他那俊美硬朗的轮廓,梦里醒来无数次出现在眼前的梦境——他没有恨她,还来给她爷爷祝寿!
她甚至从来没有奢望过会再和他这么近距离地交谈。
她感受到这里有些诡异的氛围,不由笑道:“爷爷,伯伯,爸,你们在干什么,好像三堂会审一样!
不准你们误会书煜哥哥,当初是我主动申请要去那里的,还交代他——不要和你们说,你们不要误会了。”
赵家的三个男人集体有些嘴角抽搐,这丫头,哭着喊着叫苦的是哪一个,怎么一转眼看到正主儿,连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宋书煜的脸也意外地怔了一下,他看着赵嫣然那张明显变得陌生美艳了许多的面孔,也不辩解,有礼有节地点头微笑:
“嫣然,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目光很随意地往她身后看去,没有马超的影子。
“回来两三天了,马超说抽空带我去拜访你的,今儿竟然能够遇见,宋大哥,走,和他们这些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他在那边陪我的朋友跳舞,咱们过去看看。”
赵嫣然从容自然得好像和他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龃龉,宋书煜觉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了,听说她的脸冻伤了,赵家专门派人送她去韩国整了容,唉,难道说整了容,连她的心都能整得美好了?
宋书煜当然不信了,却不愿失去这样的脱身机会,当即就抬头看向赵青山。
“嫣然,看样子和马超有了进展,这小子不白追过去一趟,要不改天我请你和马超吃饭,今晚不行,我陪长辈们说话,你先去玩吧。”
宋书煜觉得自己也有了表演的才能了,顺了嫣然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哈哈,嫣然说得对,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挺无聊的,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你这么久估计都没有放松过,让嫣然带你过去跳舞,顺便和你的老部下马超见见。”
赵青山看着孙女那在宋书煜身上无法收回的目光,无奈地提醒她,她都有了马超了,要记得收敛一些。
赵楷风也抿抿唇道:“嫣然,你和马超这次回来多停些时日,书煜年后不久就要结婚了,不如,你们的婚礼也赶紧地商量着办了,也了却爸爸的一桩心愿。”
“爸——这事情是马超那边说的,哪有急着把女儿扫地出门的爸爸啊!”赵嫣然有些羞恼地跺跺脚。
宋书煜趁机道:“赵叔,你只要表了态就好,马超那小子存着这心思甭提多久了,这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会催催马超的,这两个人你追我躲的,修成正果实属不易。”
“书煜哥哥,你也跟着欺负我。”赵嫣然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宋书煜。
宋书煜举重若轻地说:“什么样的年龄就做什么样的事情,多极大欢喜啊!”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和你们说话了,书煜哥哥,我们走。”赵嫣然抬手推着他就往外走。
“爷爷,救命啊,打劫了。”宋书煜笑呵呵地躲着赵嫣然的动作往外跑。
“去吧去吧,年轻真好啊!”赵青山放话让他走了。
看着客厅的门在他们身后合上,赵青山对着两个儿子看看:“宋家这小子,就是嫣然的毒药。”
“爸,没听到是嫣然主动去那里的吗?他们俩也一直是这样和我说的,或许我们都错怪了他。”
赵楷风若有所思地说,某些秘密的阴谋之类的事情,比如对桑红的事情,比如对莱利和景甜的处置……他是连老婆都不会说的,做好他的好上级好长辈,这是他一直都要求自己在宋书煜面前勉力做到的。
赵长风看不下去了,叹口气道:“楷风啊,你那女儿看到宋家的小子就好像没了魂儿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痛,自然想着法子帮他圆谎。”
“我看她和马超挺好的,小伙子专业呱呱叫,以后成为部长的人很多,可是,像马超一样的科学家、军事家这样了不起的人才,却是绝无仅有,我觉得他能把马超送到嫣然的身边,怎么说都是应该感谢的;
马超比他更适合咱们嫣然。”
赵楷风显然把形势认得很清。
“你说的也是,马超是宋书煜的左膀右臂,说不定他这回还指望马超给章鱼计划出大力气呢,这一步棋真是作茧自缚啊。”
赵长风一想也笑得很意味深长。
“你们俩说的那个章鱼计划,我怎么听有人说,那是把国家的资产往外国人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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