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阵阵吹来,好像冤魂在凄凄的诉说。
刘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尊敬的班长同志,尚兰大小姐,你就不要再说这个了好不好,怪吓人的,那也太残忍了!”
古校长道:“那现在就让我们来确定那座牢房的具体位置吧?”
尚兰道:“我听陈姐说,她估计是在现在的资料室下方,她是学土木工程的,应该不会有错。”
刘水道:“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古校长点头:“这是一张航拍照片,难免会遗漏过什么。我用电脑输入相关数据,争取把具体位置计算的更精确一些。”
陈免问:“古校长,资料室在打地基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么?”
古校长说:“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资料室以前所在的位置据说是一座小庙呢。”
小庙?刘水吃了一惊:“那地方以前不是土山,后来被推平了么?怎么还有小庙?难道小庙被埋在土山下面?”
古校长摇手道:“不是。那座小庙以前就在土山上。据说那土山周围一直干旱,而土山上的树木花草却是郁郁葱葱,年年花开不败。当地的居民以为有神灵在山上修行,就立了那座小庙。后来造反派用推土机将四座土山全部推平了,居民们赶在造反派行动的头一天晚上将小庙的砖瓦一块一块的全部搬走。等造反派走了之后就又用那些砖瓦将小庙重新盖了起来。造反派得知了以后大怒,又将小庙推倒。村民们再将它重建。双方就这样展开了拉锯战。直到文革结束,那座小庙还是矗立着,传为一桩本地的笑谈。”
刘水咂舌道:“听起来像是在打游击战,不过更为有趣。”
那边古校长已经招呼助手们开始把数据输入电脑。他对陈免这帮年轻人说:“幸亏有了你们,挖掘的进程被大大提速了。我会知会有关部门,给你们记一功的。”
刘水插一句道:“有奖金不?”
尚兰打了他一拳,道:“难道你脑子里除了钱没别的?”
刘水赶紧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脑子里有比钱重要得多的东西。”
大家一起问:“是什么?”
刘水严肃的一拍肚子:“吃的啊!民以食为天嘛!话说回来,我肚子又在咕咕叫了。”
“切!”大家一起对他做了个“鄙视你”的手势。
方笑忽然低下头去,说:“如果牢房能早日重见天日,就好了。也算告慰了爸爸在天之灵……”
陈免拍拍她的肩膀,说:“不光是如此。抓到了那名开枪的凶手,才算真正告慰了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我们一定会把那家伙绳之以法的,放心吧。”
方笑只是叹了口气:“抓到他就可以了。我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刘水眼里冒出杀气,一边拿手比划一边说:“抓到他之后,先审问,然后大卸八块,或者五马分尸,或者蘸了石灰粉在火上烤!”
尚兰离他最近,赶紧后退了一步:“刘水,我还真没看出你这家伙有这么残忍……”
刘水大声说:“这叫什么残忍啊。这叫主持公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方笑却说:“我对这套以怨报怨的做法倒不感兴趣。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想爸爸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同意。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那个人也是有生命的,我们没有权力夺去他人的生命。那个人或许也有自己的家人需要他照料,如果杀了他,他的家人又怎么办呢?”
刘水张口结舌,他对方笑的这套理论倒不是反对,只是接受起来比较困难。
陈免对方笑点了点头,他回首对古校长说:“古校长,那座小庙在变成资料室的地基前,就没有人看管了么?”
古校长回答:“是的,后来因为这块地实在是太过贫瘠,再加上有不好的传闻,所有的村民都搬走了。所以我们买下这块地的时候相对容易一些。”
陈免又问道:“那小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有关牢房的线索?”
古校长摇头,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
他又转回身去计算数据了。但在他转身前,陈免看到他用手抚摩了一下胸部。古校长胸部的白大褂凸出来一块,里面像是藏了件什么东西,陈免觉得那很像包袱。
“不过,”他想,“古校长应该不会隐瞒什么。就算隐瞒了什么,也是有原因的。”
太阳再次偏西了,现在的学校显得尤为冷清,尤其是虫蚁蜂蝶,几乎都看不到,秋天似乎提早降临了。
刘水在夕阳的余辉下快速跑向大棚的后方。
尚兰不解:“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啊?”
刘水头也不回地说:“我现在都染上黑夜恐惧症了,一看到天色变黑我就害怕。我要赶紧去放武器的车上拿点东西防身。”他一边说一边跳上车,在车厢里来回翻着。
尚兰看着他乱翻一气,然后又跳下车来:“奇怪,怎么一件武器都没有了呢?自动步枪呢?雷管呢?火焰喷射器呢?我怎么连个子弹都看不到啊?”
尚兰道:“古校长带着警卫们来过,把剩下的武器全带走了。”
刘水险些跌倒:“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尚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整天无所事事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活动活动筋骨。再说,你一开始也没问过我啊。”
刘水气得七窍生烟:“好,你这么对我,小心我到你老公那里去告你一状!”
尚兰粉脸上顿时多了两块胭脂:“你……谁是我老公啊?”
刘水嘿嘿一笑:“某人自己心里清楚。”他似乎从开玩笑里得到了一点点平衡感,于是施施然离开了,他不敢闲着,就算没有枪支之类的东西,找个刀子或者斧子什么的也好,哪怕是把水果刀,他可再也不想赤手空拳的了。
3、校园被封
古校长将计算结果在桌子上一摊,“大家请看吧,这就是计算结果。从这上面来看,土山的正下方与资料室的正下方基本吻合,千石牢应该就在资料室的下方。”
陈免皱眉道:“这样的数据有些模糊,能不能更加精确一些?”
“好。”古校长又敲打了一些键盘,“土山的横切面是近似于圆形的,我们将它的圆心计算出来,然后叠加到资料室的地图上……”他按了一下回车键,一排新的数据出现了:“计算结果出来了,是在资料室门口朝里走大约八米的位置上。”
方笑道:“那深度能确定么?”
古校长摇头:“能把水平位置计算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深度,由于没有相关数据,我们不能主观判断。”
小张说:“不过我们可以把探测设备带去,用超声波和电磁波来对资料室地板下的东西进行下观察,或许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刘水擦拳摩掌的说:“那现在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去挖宝藏……不,挖牢房吧!”
正当这时,一名助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局长,外面出了点事情。”
古校长带着大家走出帐篷,只见大队大队的学生向着学校的大门走去,有的还背着行李,但大门却是紧紧锁着,似乎还有几个人影在那里挥舞着什么东西,阻止学生们靠近。
陈免和刘水跑上近前,拉住一名学生,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往大门走啊?”
那人回答道:“你还不知道啊。刚才发出了新闻通知,学校要被封起来了。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不准出去。刚才有几个人想出去买点水果,结果被一队全副武装的人给赶了回来。据说对面还有狙击手呢!这件事传开以后,所有同学都激动起来了,大家准备在这里集合,举行抗议活动!”
他正说着,门口那里传来扩音器的声音:“诸位同学请注意,请大家不要慌张。最近在你们学校里发现了一种新型传染病,其传染力很强,在找到合适的解决途径之前,请你们先待在学校里,避免造成更多的染病情况。”
有学生高声喊道:“那我们的吃喝怎么办?”
“对啊!我们要吃的,要喝的!”学生们一起喊道。
那人回答:“对于你们的正当要求,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现在运输食物和水的车正在途中。在封闭学校期间,你们的给养不会短缺。”
学生们依然抗议着,有人喊道:“我想去逛街买东西都不成啊!”那人不予理睬。
一名女生忽然坐了下来,一面哭一面喊道:“我想妈妈,我想回家。”
于是人群再次“炸”开。
有人开始喊:“我的女朋友还在外面啊,我想见她一面!”
还有人喊:“我的父母生病了,我想赶紧回去!”
还有人喊:“到底是什么病啊?我又没病,把我关在这里,我染病死了怎么办?”
人们呼喊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陈免看到人群开始骚动,然后集体向前涌去。人群的前端是几名身强力壮的男生,看样子应该是体育生。他们都半弯着腰,摆出冲刺的架势。
有的人还借助同伴的帮忙,将手搭到了围墙上,看样子是要翻出去。
冲突一触即发。
正当这个时候,拿扩音器的人把手里的扩音器一丢,从身后的人手里拿过一把黑乎乎的东西。
刘水眼尖:“那是……”那人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指向了天空。
“腾腾腾……”那东西吼叫了起来。
人群顿时停止了移动。接着,有女生一声尖叫,向后退去。要翻墙的人也栽了下来。接着,男生女生一起开始溃退,大片人群转眼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现场只留下了一些果皮、纸屑之类,还有几个空空的矿泉水瓶。
清洁工扶着扫帚站在一边,从他们的神情看,似乎也是懒得干了。
陈免看了一眼古校长:“古校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古校长绷着脸走向开抢的人。
那人一看来的是位穿着白大褂,学者模样的人,把枪放下,啪的行了个军礼。但他示意古校长停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他在大门外面古校长在大门里面,两人隔着大门的铁栅栏说话。
古校长上前表明身份:“我姓古,是这家学校的副校长,也是本地文物局的局长,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低声耳语了几句,古校长的脸色刷地白了。
那人道:“希望你们能配合。”古校长慢慢的转身,回到陈免等人的身边,脚步十分沉重。
陈免赶紧过去问:“怎么了?”
古校长低声道:“从挖掘现场送出去的尸体……不见了……”
陈免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们被人偷走了?”
古校长紧张的看了拿枪的人一眼,然后对陈免说:“不是被人偷走的,是……看过现场的人说,他们像是自己从停尸房走出来的!”
4、华灯与魅影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这里是距离学校十几公里外的都市中心,霓虹荡漾,车水马龙。
在本市最高的建筑:电视塔的塔尖上,伫立着一个身影。它身形高大,约有两米开外,肩宽背厚,魁梧无比。它身上披着一件长长的黑布斗篷,将它的整个身体裹在里面。
它身边就是电视塔的防撞灯,红色的灯光闪耀着,将它的身影映得更加诡异。
一群小动物,聚集在它身边,有猫头鹰、有蝙蝠、有乌鸦。这些动物都环绕着他,飞翔着,盘旋着。像一团乌云,这使它像个邪神多于像个人。
一种离奇的声音从它的口中响起:“KU SA YI……KU SA YI……”随着这种声音,几个身影迅速地从塔底爬了上来。
不,应该说是走,是跑。
地心引力似乎在那几个身影上失去了作用,那些影子的行动十分轻松,简直是如履平地。
当先的一个,身披破烂的白大褂,眼窝只剩下了两个血洞。
第二个,一只脚光着,一只脚上穿着破烂的拖鞋。它身后开了道口子,露出白色的脊椎骨。它的手里还端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巨大的电锯。
第三个,穿着廉价的西装和皮鞋,头上戴着安全帽,胸前的口袋里还放着部对讲机。它身体的前方被什么东西切开了一道口子。几乎可见到它的内脏。
第四个则全身盖着太平间的白色布单,看不清楚长相。
它们来到巨大黑影的身边。从它们的口中,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KU SA YI……”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场奇异的会议,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该约会的约会,该看电视直播的看电视直播,该遛狗的遛狗,该锻炼的锻炼。
公园的广场上还在放着“蓝色多瑙河之波”的钢琴曲。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宁静、安逸的气氛之中。
或许有人曾经无意中瞥了一眼电视塔,但也不会留意那上面的几个小黑点的。
人们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到了他们的头顶。
“KU SA YI……”那声音顺着风,向学校的方向飘去。
5、狗与狙击手
学校的门卫老王是个爱勤快的人,他每天都把自己的被褥拿出来晒一晒,被褥上占上阳光的味道,是他最喜欢的。
然而,今天傍晚他把被褥拿进屋子里的时候,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把鼻子凑上去一闻,闻不到阳光的味道。被单上却多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难道是自己老糊涂了?”他喃喃地说。他的狗趴在墙角里,无精打采。长长的舌头伸到口外,食物盆和水盆就放在它旁边,里面是满满的,它连碰都没碰过。
老王很担心,这只狗已经很多天不吃不喝了,有几次还疯狂地想要离开,最后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摁住,他担心这条狗病了。
如果没有封校该有多好,他早带它出去看病了。这只狗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可不想让它有事。
值班室外就是铁栅栏,栅栏的另一侧就是那些拿枪戒备的人。老王曾经哀求过那些人,让他带狗出去一趟,哪怕一小时也行,但而那些人只是摇手,说他们也没办法。
老王已经决定了,今天半夜的时候,偷偷地从栅栏上翻过去,他就不信那些人会真的开枪。
狗狗的身体最重要,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这样继续病下去。
忽然间,那只狗支起耳朵。
“怎么了?阿虎?”他招呼那条狗的名字。
阿虎的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它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光。
老王看它死死地盯着门外。
“怎么了,阿虎?发现了什么东西么?”阿虎继续低声的吼着,亮出一口锋利的白色牙齿。它把身子弓了起来,老王注意到它背上的毛都竖立着。
阿虎猛地冲了出去,势如离弦之箭。老王想拦住他,已经来不及了。阿虎像箭一样向着校门的门口冲去。
外面持枪的人大喊着:“这是谁的狗?快让它回去!”
有人已经在端枪瞄准,他们已经戴上了红外线夜视仪,在黑夜里也能看到东西。探照灯的灯光亮起,照在阿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