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俊石出手相助之后,泥塑很快便完成,一个一人来高的泥塑呈现在眼前,虽然做工粗糙很多,更不用说有什么艺术神韵,不过通过头和四肢,依然可以辨清这是个人,如果在晚上看,这立在各家门口的,还就是一个个的人,没准鬼使经过这里,真会信以为真。
在大爷的引导下,众人进了院子,院门一打开,张俊石刚往里迈进一步,一连串的狗叫声便传来,循声望去,竟是一条大黑狗,那黑狗体格健壮,身上的毛更是黑油油的发亮,狗吠的声音很凶,张俊石一害怕,又把脚步缩了回来。
荣豆豆倒是一点也不怕狗,曾经亲自咬死过藏獒,这种家庭笨狗又岂会被他放在眼里,只见他向里面一串,几步便蹦到了狗窝前,那黑狗由一根铁链拴着,见有人跑了过来,叫的就更凶啦,可是当他看到荣豆豆那双眼睛的时候,立马不吱声啦,夹着尾巴缩进了窝里,再不敢探出头来。
赵大爷本来还想过来将家狗拉开,可没想到它会如此惧怕一个小孩子,不由得啧啧称奇,进得屋内,却见屋内此时只有一个人,正坐在炕上看书,本以为是在用功学习,张俊石好奇的探过头去,却看见一行字这么写道:岳不群终究抵不住辟邪剑谱上绝妙武功的诱惑,挥刀自宫。
那人的脸黑黑的,一看就是涂了东西,想必就是先前赵大爷说的锅底灰。虽然这个谣言有些荒谬,不过用锅底灰涂在脸上,却真的可以起到隐身的效果,鬼魂的确看不到涂抹过锅底灰的人,鬼使也一样。
“我老伴死得早,这个便是与我相依为命的儿子,叫赵宝柱,今年二十五岁,正准备考大学呢,不过可惜连着考了三年都没考上,你们叫他宝柱就行啦。”
被老爹介绍完了,宝柱并没有抬起头,依旧用心的啃着书本上的内容,张俊石看着有些搞笑,想必这赵大爷定是不识字的,否则儿子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笑傲江湖又岂会不知。
众人随便在炕上坐了,赵大爷便去准备饭菜,张俊石怎忍心让一个上了岁数的人为自己等人操劳,遂跟出去帮忙,荣豆豆和张小白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看着赵宝柱,张小白更是用手摸了摸赵宝柱的脸,那锅底灰竟没有被抹掉,想必是涂了厚厚的好几层。
荣豆豆和张小白的眼睛均与众不同,平时张俊石让二人不可与人直视,以免吓到人,可是这赵宝柱在看到二人的眼睛之后,竟然跟没事人似的,依旧悠然自得的看着小说,偶尔还会皱皱眉头,似乎在思考,十足一副备考学生专心学习的模样。
“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张小白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布施以正在一旁为老白理顺皮毛,听张小白如此说,便接茬说道:“是啊!读书人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
张小白:“奇怪,透过他的眼睛,我怎么什么都读不出来!”
布施以:“居然还有你读不出来的人,是不是他的眼睛是假的!”
第一百二十六节 尸蜍
布施以与张小白你一句我一句的当着赵宝柱的面谈论人家,按理说这赵宝柱应该有些不悦,可这家伙依旧低头看着手里那本笑傲江湖,连把头抬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布施以渐渐的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起身走到赵宝柱身前,仔细的看了看,发觉这赵宝柱虽然看似一本正经的捧着小说看,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左右转动,而且目光也比较呆滞,布施以把手放到他的前面晃了晃,那赵宝柱就像是看不见一样,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
这时张俊石从外屋捧着一大盆高粱米饭进了屋,赵大爷则随后跟着一起进屋,将一张方桌放到了炕上,那盆看起来有些烫,桌子刚一放好,张俊石便火急火燎的将饭盆放了上去,发出咣!的一声,然后赶紧把手放在自己耳垂上降降温。
赵大爷看着嘿嘿一笑,说道:“年轻人干事毛毛躁躁的,这样可不好。”见儿子宝柱依旧捧着本书不动,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宝柱,先别看啦,赶紧帮着摆摆碗筷。”
赵大爷说完,又去外屋端菜,那宝柱却依旧一动不动,张俊石刚想再次去帮赵大爷的忙,却被布施以一把给拉住,张俊石转过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布施以,布施以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赵宝柱。
张俊石不知道布施以在搞什么,却见布施以指着赵宝柱说道:“这个人的灵魂好像有问题,用你的眼睛看看,问题出在哪。”
听布施以这么一说,张俊石也注意到了赵宝柱果然有些问题,从上到下的仔细看了看,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像还算正常啊!”
赵大爷这会儿又捧着一大盘蒜泥茄子走了进来,放好之后,刚要招呼所有人过来吃,一扭头却看见儿子并没有去准备碗筷,不由得有些火大,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数,这书都念傻了是怎的。
布施以悄悄的用手掖了掖赵大爷的衣襟,小声的问道:“您儿子性格好像很内向啊!”
见有人说自己儿子性格内向,赵大爷马上摇了摇头,说道:“不啊,我儿子一向很活跃,见到谁都主动打招呼,只是今天这是怎么啦,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布施以:“那就怪了,不瞒您说,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令郎,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赵大爷:“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啦!”
布施以:“他有些呆滞,好像失了魂一样!”
一听说儿子失了魂,赵大爷也是一愣,连忙上炕,一把将儿子手里的书抢了过来,手里没有了书,可宝柱依旧低着头,面容呆滞,见儿子果然失了魂,赵大爷也急了,抓着儿子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可就算这样也丝毫没有用,情急之下,赵大爷冲着儿子的脸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扇完之后,嘴巴子都红了,却见儿子依旧是没什么反应,赵大爷打算再扇一巴掌,举起的手却被张俊石一把抓住了。
“别打了,问题不在这里,让我们从长计议,否则这孩子本来没病,却被你打坏啦!”张俊石略显激动的说道。
被张俊石这么一说,赵大爷慢慢的也冷静了下来,坐在炕沿上静静的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布施以相对来说,经验丰富,可眼前这种情形,倒也是第一次遇到,一般来说,一个正常人会突然丢了魂,大多是被邪灵附体,而这个邪灵的能力又不是很强,并不能完全主宰这个人的身体,两个灵魂在身体里争抢同一具身体,但谁都抢不过谁,故而导致一个僵持的状态,从外表看,这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可是这种可能性已经被淘汰了,张俊石并没有在宝柱的身上看到其他的灵魂;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身体经受过极大的痛苦,或者惊吓,导致灵魂与身体离位,但这只是短暂性的,通常喝完热汤就会恢复过来,眼前的赵宝柱怎么看都像一个正常人,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您儿子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只是今天突然才出现这种状况是吗?”见找不到问题的原因,布施以决定从其他方面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赵大爷点了点头,说道:“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本来想出来给我打打下手,可我没让,他便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看书,他在屋里的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布施以:“那您在仔细想想,最近可曾将令郎的生辰八字,或者贴身衣物,又或者头发、指甲、掉落的牙齿之类的东西给过别人,又或者最近有没有生人来过你家拿走过什么东西?”
见赵大爷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布施以忍不住在一旁不住的提醒,每说一句,赵大爷的眉头都会皱一下,继而又摇了摇头,见赵大爷只是一味地摇头,布施以渐渐的也没辙啦,就在众人情绪持续低落的时候,赵大爷却突然一抬头,说道:“我把我儿的生辰八字用红纸包了,封在门口那个泥塑里面啦,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大爷刚说完,布施以和张俊石的眼神也随之一亮,目前找不到别的原因,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疑点,只是不知道赵大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大爷:“我村民们说,光有个泥塑并不能蒙混过关,还要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用红纸包了,然后叠成个心形,封在泥塑的心脏位置,这样鬼使来的时候便会信以为真,村里几乎每一家都是这样做的,可是也没听说村里谁家孩子因为这个失魂啊。”
布施以:“是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将那个红纸包拿出来便知道啦!”
众人快步的走到门口,那泥塑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那煤面子和的泥还没有干透,赵大爷将手探了进去,在里面摸索了一会,这才从里面拽出一个心形的纸包,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红包一起被拽出来的还有一只黑色活物,天色本来就黑,再加上没有灯光,也看不清那活物到底是什么,只能勉强看清,那活物虽然身体不大,也就四分之一个手掌那么大,不过却有一张大嘴,此刻正牢牢的将纸包咬住。
那活物被拽出来之后,似乎受到了惊吓,嘴巴一松便掉到了地上,赵大爷本就没什么心理准备,被吓得吗呀!一声,手里的纸包也随之掉在了地上,那活物落地之后,竟然连蹦带爬的准备逃走,站在布施以肩上的老白,突然喵!了一声,紧接着向前一跃,身体划出一道白线,向那活物追去,老白的动作太快了,一个起落之间,便将那活物摁住,布施以随手将自己的鞋带解了下来,然后三下两下将那活物捆住,用手拎了起来,众人快步又回到屋内,刚一进屋,就听赵宝柱在屋里喊道:“爹,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怎么感觉头好晕!”
一见儿子这会儿恢复正常了,赵大爷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把抱住儿子,说道:“是爹差点害了你,以后再也不听信什么传言啦!”
布施以拎着那活物此时也进了屋,灯光下,众人看到了一个类似蟾蜍的东西,不过这绝对不是蟾蜍,蟾蜍没有牙,但这东西不但有牙,而且看起来还很锋利,否则也不会咬住纸包不放。另外这东西没有眼睛,整个身体漆黑一片,四肢倒很像蟾蜍,只不过蟾蜍的是蹼,而这东西的怎么看怎么像爪子。
似乎被布施以绑了,这东西很是不满,嘴巴不停的四处乱咬,四肢也登个不停,赵大爷何曾见过这玩意,更想不到这个东西为啥要钻到泥塑里面去,看那丑陋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儿子想必就是因为他而失了魂,赵大爷不由得一阵后怕。
“这是个什么东西?”张俊石忍不住问道。
张俊石当然是在问布施以,除了他又有谁能知道这些奇怪生物的名称。布施以皱着眉头,仔细的端详着,半晌之后,只听其轻声的说道:“这个东西我也是平生仅见,我不敢肯定它叫什么名字,不过据我布家祖先留下的记载,一些死人非常集中的地方,例如古战场,千人坑,多会滋生出一些寄生物来,这些寄生物生于成千上万的尸体堆中,靠啃食尸体为生,生性非常的凶残,进食的时候,不可以受到打扰,一口利齿咬合力很强,进了它嘴的东西很难再吐出去,它们具体叫什么,我祖先也不得而知,不过为了认识和区分,给这种生物起了个临时的名字,叫做尸蜍,意为以尸体为食的蟾蜍。这个活物与我布家祖先所描述的极像,我想应该就是这种东西,只是这尸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钻到泥塑里面咬住那个心形纸包不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
第一百二十七节 离奇的死亡
张俊石:“那宝柱之所以丢魂,是不是与这尸蜍有关?”
布施以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人的灵魂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只要借用其生前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只要灵魂还没有去投胎转世,辅以一些招魂的法门,便可以将其招来,招魂与勾魂这两种法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原理却大同小异,只不过前者大多用来做善事,后者却多用来谋财甚至害人性命。尸蜍这种东西虽然我对其不甚了解,但如果宝柱丢魂是因它而起的话,那么据我估计,尸蜍这种东西没准天生就会勾魂之术。”
张俊石:“勾魂?你是说光凭生辰八字就可以把一个人的魂勾走?”
布施以没有急着回答张俊石的疑问,而是伸手将赵大爷手里的心形纸包拿了过去,然后慢慢的将其拆开,拆到最后,却见那里面竟然裹着一小束头发。再看那展开的纸上,赫然写着宝柱的生辰八字,想必这头发也定是宝柱的无疑。
布施以将纸包和头发展示开来,然后问赵大爷:“究竟是何人让你们用此种方法建造泥塑?”
事到如今,赵大爷也感觉到事情果然有些蹊跷,当初建造泥塑,也只是跟风而已,农村人本就容易相信一些传言,更何况有些传言传的有鼻有眼,让人不信都不行,再加上男丁在农村那可是传宗接代的命根子,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建造个泥塑也不是很麻烦的事,遂也就一一照办啦。
见赵大爷说不出是什么人教唆他们建造这泥塑,布施以又进一步说道:“目前为止,还不敢肯定这尸蜍是否仅此一只,如果不止这一只,甚至很多只的话,那么我想这对您们可能是一场灾难,宝柱的异常,咱们发现得早,并及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但是其他家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一旦灵魂被这东西彻底弄走,再想弄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到时,势必会有很多人失去灵魂,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容小视,趁事情还来得及,你定要仔细的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清楚,然后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
布施以说话的语气很沉重,光凭语气就能听得出这件事情有多严重,本来还以为只是不法商户为了赚钱而编织的谎言,完全可以交由地方派出所解决,可尸蜍的出现马上推翻了这种想法,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试想,尸蜍又怎么会那么聪明,这背后搞不好会是另有隐情。相较于追寻胖子雷,眼前的事一样不容小觑,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不管。
经布施以这么一说,赵大爷也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才详详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的最开始还要从上个月邻村一件奇怪的死亡事件说起。这件事一发生就惊动了警察,不过前前后后,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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