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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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衍道士-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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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那个我媳妇说,那个午饭做好了,你回来吃不?”
这么一句,师傅他的眼睛就湿润了不少,永远的信赖。
一开门我就冲到老爹怀里,大声哭了起来,我坚强吗?
我想是的,我确实够坚强的,这么一天,经历了生死离别,差点离开人世,我的心早就被击垮。
老爹看着我这个样子鼻涕横流,对着黄二太奶憨憨一笑,说道:“老人家你也是来上香的,别见怪,这小子被我宠坏了。”
马六爷好不容易站起来,又差点一下子载倒,急忙开口要说什么。
黄二太奶挥挥手说道:“老婆子年纪大了,无依无靠,就在这里吃点贡品,没办法,流落异乡。”
“这样啊,这个我,我老娘走的早,老人家你不嫌弃就到我家来吧,我照顾你,反正我们家人也少,多一个也不没事,怎么样?”老爹憨厚的开口。
这下子黄二太奶的表情变了,一直以来看透人间冷暖,知晓人心险恶,却是在这么一个小乡村,被我老爹,真挚朴实的话语打动,黄二太奶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黄二太奶跟我老爹道谢了,马六爷差点跌倒,还好师傅在一旁扶住,转头对着马六爷说道:“你知道我这老弟了吧,真正的赤子之心,只不过年纪大了点,要不送去修道也是个好苗子。”
老爹笑了笑,说快走吧,小宥你别哭了,大家还在一起不是就好了吗?哭个什么,走吧。
说完带着我走出门,回头招呼黄二太奶跟他一起走。
一行人走下了山。
期间黄二太奶轻轻说了一句:“如此,这天道是不会乱的,我的决定也不会错误。”
师傅笑着说:“不会错的。”
马六爷已经无耻的趴在师傅背上,一副劳苦功高的无赖模样,被背着,还哼哼唧唧,气的师傅把马六爷一下子摔在地上,自顾自的向前走了出去。
马六爷站起来,抖抖土,说道:“我还断着肋骨列。”
师傅只好低着头,灰着脸回去把马六爷背起来,继续向着家里走去,这个我们共同的家。
老爹走在最前面对着黄二太奶嘘寒问暖,不时,对着黄二太奶一笑,朴实的真心显露无疑,黄二太奶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等温情也许她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走了没多久,黄二太奶就停下身子,我们都停了下来,只有老爹一个人自顾自的往前走,嘴里还不知道说着什么。
“太奶你还有什么交代吗?”师傅拖着沉重的马六爷向前问道。
太奶没有说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嘴里说了一些,确实没有让人听到跟那山上说些什么。
“太奶大量。”师傅看起来想鞠一个躬,但是背着马六爷没有办法。
“山上的仙家都离去了,这件事这样就结束,真是不容易啊。“马六爷发出一声感慨。
原来太奶刚才是对着山上的仙家说话,让他们先行离开,看来我的开智劫是真的度过了,师傅的五帝铜钱剑很难在发挥威力,雷击桃木剑雷意也锐减,不知师傅会想什么办法,那鬼木招魂幡想来还可以用,毕竟场域还在那里。
马六爷的牺牲则是肉体和精神,这副样子,不知道要修养多长时间,不过也好,我还能在家多呆一段时间。
老爹突然回过神来,看到我们没走,招着手喊道:“快走啊,饭该凉了。”
听到这话,师傅一溜烟背着马六爷蹭蹭就跑下山了,嘴里说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马六爷也是催促道:“那你倒是快点啊。”
黄二太奶却是傻了眼,我站在原地,带这黄二太奶像我家里走去,要是让老爹老娘知道这就是他们从小听到的东北野仙巨头,黄二太奶的话,想必会吓坏,不过黄二太奶既然有意隐瞒,也就不便说穿,我们就这样走到了家里面。
听老爹说今天早上,我走了没多久,苞米和晓雨就来找我,不过说我不在,他两就回去了,我挠挠头,昨天倒是忘了告诉这两个小伙伴,他们还以为我还要吐纳,今天就又来了,让他们白跑一趟。
前脚刚踏进门,就看到大眉毛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然后看到师傅背上的马六爷,顿时就呆住了,大颗大颗的饭粒从嘴里掉出来,顾不上吞下,突然就向着师傅扑了过来。
师傅刚把马六爷安置在炕上,大眉毛扑过来,喊着:“爹,爹,你可别吓我啊,你,哇呜呜呜我。”一边哭,一边摇着马六爷,让他醒过来。
可是马六爷是劳累过度,再加上身体有伤,再回来的路上就睡了过去,这大眉毛的意思是……这他妈的,师傅的脸上顿时就起了黑线。
一个巴掌拍在大眉毛头上,说:“别咒你爹,他还没死那。”
“恩?爹,爹你醒醒啊。”大眉毛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死命的摇着马六爷。
“臭小子,你爹骨头断了,别摇了,疼死我了,我想睡一会。”马六爷终于不情愿的醒来过来。
“爹你还活着?爹,呵呵,别睡啊,别睡啊,睡着就醒不过来。”大眉毛急着说道。
“臭小子,给你老爹拿点东西过来吃,对,就是那个。”说着,还拿手比划着。
马六爷没事,师傅没事,我没事,开智劫,就这么过去,我没有什么担忧的,这一生就注定不平凡,这一声就注定坎坷,又能抱怨什么?能遇到老爹,老娘,师傅,大眉毛,苞米,晓雨等等等等,我已经满足了,该来的就让他来吧。
这是一个起点,也是一个开始……


第三十二章 就此离开罢,愿再相遇,愿在重逢
时间匆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时间这个东西他走了,你回过头来找不到,但是你还得继续往前走,走过的时间却还跟着你走。
就这样,我该要离开这里了。
前几天,马六爷带着大眉毛已经离开,更久之前,黄二太奶在家吃了那顿饭,给马六爷治了伤也走了,临走的时候看我眼神还是怪怪的,倒是老爹一下子没找到黄二太奶,着急了一会,师傅劝了劝,说那个老婆婆也是有大法力的人,师傅这才作罢,还为自己要照顾人家下半生脸红了一阵。
修养了一个月不到,马六爷已经生龙活虎,要不是我偷偷给马六爷拿些辣椒之类的东西吃,要不就是把他的药调的淡一些,恐怕他拖不到一个月就要走掉。
就算这样,马六爷还是要走了,期间我和大眉毛也扳过几次手腕,不过都是手臂酸麻之后无奈和解。
我还记得,大眉毛临走的时候,我说我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大眉毛回了我一句:“这你可就错了,老妖,我们会再见的。”
就这样,举手告别。
师傅对着马六爷说:“那件事,也许过几年,也许过十几年,我终是要去做的,你那?愿不愿意陪我?”
马六爷走道一半,说一句:“舍命陪你!我怎么舍得你一个去那?”
“哈哈。”马六爷畅快的笑了起来,笑的令人羡慕,笑的令人感动。
不多时,留给我们的已经是背影。
没想到,短短的这么一个多月,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两个家伙,中山装的马六爷,以及老喜欢叫我老妖的大眉毛,现在马六爷带着大眉毛历练去了,说是也要接受马家的传承,觉醒体内的诛邪血脉之力,倒是让我侧目,想到日后,我或许比不上这小子,但是摇摇头,哼,我双衍一门,比你马家也差不了不少,这是小时候的竞争。
有趣的是,晓雨来找我,没见到大眉毛,直到他走了,还哭了一阵,真是的,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苞米就不一样了,嚷嚷着还要跟他掰腕子,言语中也是深深的舍不得。
我却是在想,我要是走了,你们又会怎么办?是不是也会这样?或许,比之还要痛苦罢。
“小宥,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师傅看着我想的入神。
“明天吗?”我只能表示我心中你的不舍,没有过多的话语。
“该走了,再住下去,你开智劫已过,这个家,不适合你。”师傅看着天空缓缓开口。
我深深低下了头。
“走,你要去哪?”苞米一下子就急了。
晓雨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就又流了下来,哭着说:“小易哥哥走了,你也走吗?”
师傅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我抬起头,强行挤出一张笑脸,说道:“怎么会那,我明天去镇上给你买好吃的回来,晓雨,你不是想要礼物吗?我明天就去买。”
“好啊,好啊,哥哥你不走你就好。”晓雨高兴的跳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眸子闪闪发亮。
“我可吃的多,你多带点,明天我在你家等你的。”苞米也说道。
这是一个谎言,但是没办法,不这样样做,带来的只能是悲痛和伤感,也许懵懂的忘记一切,是时间慢慢治愈心伤的效果,这时间会随着我的离去继续走,而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归宿,自己路要走,我们的故事,不会停下。
苞米,晓雨期待我们未来的相遇。
这夜,我吃过晚饭,忘不了老娘一口一个,多吃点,明天就要走的话,眼里还流着大颗的泪珠,也忘不了老爹一个人懵着,平时开朗萌态十足的老爹吃饭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也没有多吃,几次想开口却又忍了下来。
我想,他是想问问能不能再呆在这里几天,我又何曾不想那?
我走了,老爹,老娘就剩下了两个人,还有一个发疯的王教员,老爹常常去照顾,王教员虽然疯掉,但是却还是住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过是在那炕洞中,只有老爹常常去带去一些吃的,看看他,可怜人,不过想想他做过的事情,这恐怕也是应该受到的惩罚。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再看看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不自觉眼泪就模糊了我的双眼,原来离别真的就是这么难师傅走出来拍拍我的肩说不要怪他狠心,这是我的命数,继续留在这里对这个家来说或许能有一时的温馨,但是势必会支离破碎,而你愿意这样做吗!?
我自然是不愿意,我热爱的这个家,虽然我离开,但是总是有办法回来的,何必为了一时的不舍,要让它消失?
师傅听到我的回答,欣慰的笑了笑,你不再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家伙了,三年的时间,你长大了不少,师傅能陪你多久?你不要怪师父,师傅早晚会离开你,也许赔不了你多久,而你身兼双衍一门的名号,又有三劫九难,师傅日后帮不了你……我,我老道子……
说着,师傅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师傅对不住你。”最后师傅憋出这么一句话。
也许在他心里,不能保护我让我度过劫数是他难以放下的痛,但是在我心中,师傅,你这座大山,永远都是我心中的依靠,没有你,我这一家都不会存在,能活着跟我爹娘度过这六年的时光,我已经满足,如今离开,除了不舍,还能带走六年的温情,我不怨!
师傅颤抖的走回屋子里,一身道袍上多了几块补丁,那是老娘跟补上的,这无不见证的师傅在这个村子里的点点滴滴。
村子里在没有一个道长,也没有一个吵着要吃鸡的老道士,大家日后的生活,也许会变得平淡,或许有一天讲起来,会想起这么一个神通法术都很高强的道长,想想看自家的鸡丢了没有。
唉,要走了,我虽然没有哭,但是心情总是沉重而压抑的。
这个时候我感觉一双大手搂住了我,跟我一起坐在这院子里。
“小易啊,你娘他,不敢跟你多说话,又怕你哭了,老爹就跟你说说话吧,日后,日后,可能……”
老爹眼眶红红的,揉了揉,跟我说道,也许是揉出眼里的泪水,沾在手背上,也比流在脸上也好,因为这必定会让我得到共鸣,引的我哭泣。
“老爹,我还会回来的,等我没有这三劫九难我就会真正回到家里面,爹,你和娘要把身体是、照顾好,你要等着我,我发誓!”我举起手郑重的说道。
“老爹相信你,这个我要跟你说些事情。”老爹说道。
“什么事情?”我问老爹。
“你出去外面,要与人为善,将来你一定是一身本事,但是有些弱小的人,你一定要尽可能的帮助,那十恶不赦的恶人,就算了。”老爹憨厚的说,他这一生与人为善,处处被人欺压,这几年,自从娘娘庙展示了一个男人的血性后,才被人们看重,不敢再造次。
老爹跟我说的,还是这个,他这一生,在村子里赢得的是好名声,是老刘大哥的评价!
与人为善,我会的,老爹说的我都记得。
后来,在热播电影蜘蛛侠里,那个蜘蛛人伯伯还是叔叔的说的一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让我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爹,当时我竟然在电影院就哭了出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这小子,为这都哭?真是一颗玻璃心,我想他们当时可能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老爹他的话,又何尝不是这句话的朴实版。
“你知道,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你们这些人的存在又是什么样子吗?你师傅他,虽然经常踢我,但是这个老哥,他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他救了我们一家,他也救了这个世道。”老爹接着说。
我重重点点头,回道:“师傅他和老爹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我会好好跟着师傅学本事,将来会帮助那些可怜之人,我想这世界都有大爱!”
师傅他无欲无求,在这里,在我家落脚红尘,这里也是师傅要感恩的地方,总是因果,其实因果有时候就在身边。
“大爱?什么大爱?你这小子,跟你师父在一起说的话都变了,我都听不懂,不过大爱就大爱吧,我想那也是个好东西,不然老哥他不会让你学的。”老爹挠挠头,表明自己是一个庄稼人。
夜里,凉风习习,树涛阵阵,在院子里坐着,如果能够摈弃心中的这份执念,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感受着这天地的宁静,感受着这天地气场的流动,感受着这么一颗半会的休闲,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心中充满着不舍与难过,充满着离别的痛苦。
风声依旧,只是我的心却早已不再为这风声鼓掌,树影潺潺,但是我也不会再为树影瞩目,我只会为了将来的重聚而思考,只会为将来的重聚而努力。
老爹,老娘,我们会再见的,这一世,我没有当够你们的儿子。
会再见的。


第三十三章 1985年的离开
1985年秋,我坐在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上,看着窗外飘忽过的景物,在听着火车隆隆的发动机声,心里并没有第一次坐汽车,做火车的喜悦,恐怕只有惆怅与不舍。
今天凌晨,依旧天还没亮,或者说很早,很早,师傅和我就踏上这条路,我的老娘终于是哭了出来,给我带了些家里的酸菜,说外面吃不惯,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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