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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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孕难挡-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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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非桐这时候哪儿有心思管他,没等他溜进电梯,就“砰”的把门关上了。

任非梓拍拍胸口,看了眼胳膊上的绷带,委屈地耸了耸鼻子——他哥这关是过了,还得再去那个女骗子家看看,昨晚那样其实算把她扔半路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电梯门“叮”的开了,任非梓满怀歉疚地走了进去,却不知当事人已经清楚地听到了他们兄弟俩的对话,正一脸愤慨地要出来同他理论。

任非桐一把将人抱住,连嘴巴也捂住了:“你这么一闹,他就知道了呀!”

是啊,闹出来的话,知道昨晚事情的就不只他们两个当事人了!

唐棠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死死地盯着任非桐,狠狠地跺了一脚在他拖鞋上。任非桐“嘶”了一声,松开手退开。

唐棠再不看他,拉开门就往外冲。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晒得水泥路面都有些白晃晃的。唐棠走到楼下时,任非梓已经走了,她颓然地拎着包,走到门口打算打车,门卫显然认得她,隔得老远喊:“唐小姐,这么热天,怎么不让任先生送你呀?”

唐棠斜了他一眼,走远了一些,才在阴凉处蹲了下来。

夜不归宿,田欣欣和唐嘉宁得烦死她,肯定不能这么穿着回去。去商场买件新的衣服?还是去店里找找,把之前留那的旧衣服找一件出来换上吧……

面前刺眼的阳光突然被什么挡住了,唐棠心里咯噔了一下,抬起头,果然是任非桐。

“我说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唐棠终于还是没管住嘴巴,不耐烦地说道。

他背光站着,看不大清楚表情,手却固执地伸了出来:“起来,我送你回去。”

唐棠扭头去看边上花坛里矮小的灌木,细碎的小叶子旁全是刺,一根接着一根,连阳光都照不透它们交错纵横后构建的遮挡。

灌木底下阴冷一片,一丝光也没漏下去。

任非桐的手仍旧伸着,影子拖在地上,像一截可笑的断桥。

唐棠又一次把脸埋进了膝盖里:“算我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

任非桐愣了一下,尴尬地缩回手,脚却怎么也挪不开。消瘦的女孩穿着他旧时的衣服,头发被阳光照得枯黄,像昨晚一样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一丝表情也不肯留给外界。

头发和衣领间,露着残留着几个紫红色吻痕的纤细脖子。

可就在一夜之前,她还曾像张开的珠蚌一样接受了他,柔软得像是顺水拂动的水草。

任非桐拍了拍花坛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比灌木高出了一截,不多不少,正好替她挡住灌木没能抵挡住的阳光,灰色的影子整个投射在了她身上。

一辆辆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带起一阵阵烟尘,又渐渐归于平静。唐棠终于再一次抬起了头,声音闷闷的:“你老跟着我干嘛,不是不能让你弟弟知道吗?”

任非桐扭头看她:“我是怕你不喜欢。”

唐棠抓了抓头发:“我更不想看到你。”说完,她就觉得身侧的人有了片刻的凝固——像是枯叶落进了泥潭,又像是雪花掉入了未结冰的水塘,身不由己地难以动弹。

“我帮你叫辆车吧。”任非桐总算站了起来,转身向着路口看去。

唐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男人跟自己委曲求全。他摆出这样的姿态,反倒叫她生出同情来:归根结底,他也算“受害者”吧?

眼前的背影挺拔而萧瑟,车流如水,居然半天都没一辆空车经过。

唐棠擦了擦额头的汗,暗暗握了下拳,站起身:“还是麻烦你送我一程吧。”



唐嘉宁第三十二次从桌底下拿出手机,眉头都快纠结成一团了。

边上的王瑜有点看不下去,小声地说:“你还听不听课了,朱老师都看你好几回了。”唐嘉宁白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王瑜又问:“到底怎么了?”

唐嘉宁心里烦闷,拿笔在草稿纸上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很快又划掉,一脸愁苦地盯着满黑板的演算步骤。

下课铃一打,他拎起包就风一样疾走了出去。

王瑜吐吐舌头,嘀咕了句“急什么呀”,慢腾腾把书收拾进书包里,正要起身,瞄到唐嘉宁揉成一团掉在课桌下的纸团。

王瑜好奇地捡了起来,展开,分辨了半天,她才隐约看出几个字:“夜……回家——谁夜里回家了呀?”

唐嘉宁已经出了教学楼,奔向校门了,哪里还听到她的话。

90路公交来的非常及时,他和一大群学生潮水一样涌了上去,把车子填得一点缝隙都没,晃荡着离开了站牌。

第一次送他来这所中学时,唐棠还念叨:“挤公交实在太容易受伤了,尤其是你的腿,一定要保护好。要是地铁能早点修起来就好了,地铁不那么堵,没准还能有座呢。”

其实,即便地铁修好了,哪里能那么凑巧,正好就经过这里呢?哪里能那么幸运,每次上车都有座呢?

唐嘉宁焦急地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站牌,忍不住又掏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

这一次,手机居然接通了!

唐嘉宁握紧手机,心跳都快了好几分。

“嘉宁?”唐棠的声音总算响了起来。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打你那么多个电话怎么不接?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姓任的鬼混去了?”唐嘉宁连珠炮一样把憋了一个小时的话吼了回去,车上那么嘈杂的环境,还是有不少人留意到这一嗓子,纷纷侧头来看他。

唐嘉宁握紧了手机,里面只有明显的呼吸声,好半天,才听她有气无力地挤出一句:“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你到哪……”

“小孩子”三个字简直就是唐嘉宁的死穴,他没能等唐棠说完,直接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唐嘉宁又是懊悔,又是难过。

应该会再回拨过来的吧?

他握紧了手机,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珠子一瞬也不瞬,却迟迟不肯主动按下拨出键。

☆、第三十四章 蓄意肇事

唐棠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半晌,才低估:“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驾驶座上的任非桐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的红灯转绿,踩下油门。

转过这个弯,就到青河区范围了。唐棠的包子铺就在前面的那个巷子里,任非桐也算熟客了,灵巧地驾着车子从侧门小路开过去,堪堪停在路口。

唐棠挥了下手,一边下车一边道:“谢谢你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

任非桐固执地熄火,跟着下了车。

唐棠掏了钥匙开门——店里收拾的还是整齐的,但厨房专有的那股油腥味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从柜子里翻了衣服出来,到前面换了,回来见任非桐还站着,无奈地说:“你不去上班吗?”

任非桐厚着脸皮回视她:“我说了要送你回家的。”

唐家和包子铺不过几分钟车程,任非桐远远的就看到了崔明舒的车子还停在原地,忐忑地瞥了唐棠一眼。

唐棠压根没留意外面,正看着手机屏幕出神。任非桐飞快地转弯,把转向地下车库方向,笔直地开了过去。

唐棠诧异地抬起头:“不用进车库吧,我很快就下车了。”

任非桐板着脸不吭声,心里想得却是:你直接下车,那不就看到崔明舒那个小子的车了?

任非桐虽然没谈过什么正经恋爱,旗下艺人参演的爱情片剧本还是看过不少的——通常男女主角要爱上,最最不能缺的情节就是各种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前男友这种东西,见得多了,很可能就要纠缠不清,乃至破镜重圆了。

小区的地下车库的停车位都是固定的,尤其这种老城区的房子,统共就那么些位置,不少新车都在小区空地上趴着呢。任非桐开着车子转悠了一圈,才勉强找到空位。

唐棠忍不住念叨:“这是李老师家的车位,你占了人家的,人家用什么?”

任非桐抿着嘴巴没说话,下了车,掏出纸笔来,刷刷刷写了几行字,夹在雨刷上。

唐棠凑过去要看,被他拉着就走,只瞥到一行“每小时50”的字样。

“太浪费了吧,”唐棠跟在他后面说,“三小时的费用就可以停这儿一个月了!”

任非桐心里暖暖的,之前他就听秘书跟人八卦:姑娘家谈恋爱,只有对人真正上心,有想同对方组建家庭意愿了的,才会斤斤计较怕对方浪费的。

不过,他们似乎还没开始恋爱……但是,任非桐看着地上随着脚步移动的影子沉思,毕竟已经一起睡过了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车库,不远处就是崔明舒的车子。任非桐走在外侧,有意无意地遮挡着唐棠的视线,眼看就要进楼道了,身后突然传来唐嘉宁的声音:“你昨晚去哪儿了?”

唐棠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就见唐嘉宁斜背着包,一脸怒气地瞪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才发现任非桐居然还拉着自己的手。

唐棠立刻就想要抽回手,想起之前任非桐说的“恋姐”,又强忍住了,含含糊糊道:“没回来当然是有事情——中午想吃什么?”

“吃不下!”唐嘉宁大步从两人中间走过,硬生生将拉着的一双手冲开,抓起唐棠的胳膊就往楼上走。

唐棠被拖得差点摔倒:“你慢一点,我还没买菜呢。”

买菜?买菜不就得看到楼下那辆碍事的车子了?

刚要抬腿跟上来的任非桐停下了脚步:“你们上去吧,我去买。”

唐嘉宁就跟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唐棠倒是听到了,可全副精神也都在堂弟身上,哪儿顾得上理他。

“嘉宁你慢点,哎,我的手,你慢一点儿。”

任非桐独自仰头看了会,眼看他们都走到楼梯拐角,马上就看不到了,才讪讪地往楼下走。

买菜,就买菜吧。

任非桐又走回到地下车库,把车子倒出来,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菜场,一踏进去,就见一菜贩子手起鱼落,飞快地把一条七八斤重的鲤鱼摔晕了。

接着就是刮鳞去肠清洗,洗下来半盆血水。

任非桐拿起手机想问买什么菜,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任总监,马上就要开会了,您……”

“我请假,”任非桐打断她,“来不了。”

秘书也很为难:“可是……早上于总问起您了。”

任非桐在一个豆腐摊位前停下脚步:“你就跟她说,我忙着谈恋爱,今天没办法过来了。”说完,利索的挂了电话。

豆腐摊主立马微笑着招呼:“小伙子谈恋爱啊,买点豆腐吧,做好了,你吃一口豆腐她吃一口豆腐,感情才能长久呀。”

任非桐:“……”



唐嘉宁回到家就把自己锁房间里去了,唐仅一晚上没见姐姐,也黏黏糊糊地贴上来:“姐姐,你昨晚上去哪儿了呀?”

唐棠叹气,随口胡诌道:“姐姐加班呢,太晚没车了,就住下了。”

“你住哪儿了?”唐仅今天却没这么好糊弄了,大眼睛乌楞楞的,小手抓着沙发扶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就……就任老板家咯。”

唐嘉宁的房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后破碎的声音,唐仅也不说话了,低着头吭哧吭哧抠了半天手指头,小声问:“你们是不是要结婚了?”

唐棠:“……”

唐仅得不到姐姐否定的回答,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你以后……以后就跟他住一起了,不回来了……是不是啊?”

唐棠哭笑不得地把他拉进怀里:“你听谁乱说呢?”

唐仅窝在她怀里,脑袋埋得低低的:“哥哥说的,哥哥说姓‘任’的都不是好人,好人才不会把‘人’挂在名字上。只有不是人的人,才会反复强调自己是‘人’。”

唐棠听得眼皮直跳,这个唐嘉宁简直教坏小孩子!地域歧视的她见过,性别歧视也见过,姓氏歧视可独他一家了!

但眼前哭得这么伤心的弟弟还是要安慰的,唐棠试着想把弟弟抱到膝盖上,大约是昨晚没睡好,试了好几下,居然没能抱起来,只好搂着他安慰:“嘉宁骗你的,姐姐早跟你说了是去加班,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再说了,我又不喜欢任老板,干嘛跟他结婚?”

唐仅仰起带着眼泪的小胖脸:“真的?”

“真的。”

唐仅眼睛亮了起来,向着唐棠身后,语气笃定地道:“我姐姐说了,不喜欢你!”

唐棠一愣,转过头,就见任非桐拎着两大塑料袋,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我……”

“随便买了点,你看着做吧。”任非桐把菜拎了进来放下,然后道,“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唐棠尴尬地站起来:“……那个,就走啊?”

任非桐笑了下:“我刚刚才同你一起吃过早饭,不饿的。”

唐棠不大自然地“哦”了一声,任非桐便拉开门出去了。

唐棠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可一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又有些愤懑。唐棠把唐仅推开,一手揉着腰一手按着扶手起来,往厨房走去。

唐仅瞄了瞄已经关上的房门,吧嗒吧嗒跟着姐姐到厨房:“姐姐,他走了。”

自从唐嘉宁跟他科普了一遍姐姐嫁人之后,可能发生的各种可怕事情,唐仅就把“任哥哥”这个称呼彻底抛弃掉了。

唐棠“嗯”了一声,开着水龙头“哗哗哗”的洗着菜。

任非桐果然不大会买菜,买回来的葱比青菜分量还多,足够吃小半个月的了。

唐仅见姐姐没有流露出任何“怀恋”、“舍不得”的情绪,这才稍微有些放心,高兴地蹦回到客厅,开了电视,登时满屋子都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唐棠拉上厨房的门,想起任非桐刚才出门时候的样子,心里无端有些烦闷,探头往窗外看去,正见任非桐从楼道里出来。

烈日当空,水泥地都晒得烫脚,任非桐低着头拉开车门,侧身坐了进去。不远处就是崔明舒那辆停泊了一晚上的私车——不知是忘了要开回去,还是不好意思告诉人车落在这里了。

黑色的车身反射着太阳光线,明明停在太阳那么久,却似一点儿也温度也没沾染上。

唐棠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一些不大美好的记忆——崔明舒说分手时候的冷漠表情,葛芊芊傲然又疏离的笑容,任非桐贴得很近的脸……

回忆的最后几个画面,几乎全被潮水一样的暧昧呼吸包围了。

他客厅的灯那么亮,人又离得那么近,看得自然是很清楚的,就连呼吸的节奏,都还犹在耳边……

楼下的任非桐已经发动了车子,慢慢地后退、调头、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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