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鲜人肉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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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鲜人肉乾-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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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轻轻推一下……」傅达华耸耸肩,对刘如钩说:「你先下去看他的情况怎样。」
不用傅达华提醒,刘如钩早已三步并作二步尽速赶下阶梯探看朱廷豪的伤势,只见他抚着後脑昏昏沉沉地靠在一旁,嘴里直嚷着:「他要杀我……他一定是想杀了我!」
刘如钩扶着他站了起来,拿出口袋里的小型手电筒,朝四周照射,混杂着血腥味和霉味的难闻气味充塞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阶梯旁有一条阴暗的走道,走道两边是一长排牢狱似的隔间,门口由数道铁栅栏围着,但有几间铁栅栏是半开着的,地上有数组大小形状不一的动物足印。
「这里曾经关着什麽啊?这麽恶劣的环境……」刘如钩喃喃说道,傅达华也跟在他俩身後过来探看,不禁皱起了眉说道:「原来是那些家伙关畜生用的,里面没人吧?」
刘如钩开始逐间清查,大部份的牢房都是空的,但也有几间还关着一些动物,牠们在黑暗中蜷曲着身子,好像非常惧怕光线似的,一直往黑暗的角落躲去。
他继续往内走,在最後一间牢房停下他的脚步,朝房内一看,却发现一只长着犄角的牛体横陈在地上,嘴边流了一滩血,气绝多时,引来不少苍蝇在上头嗡嗡飞着。
铁栅栏是半开的,而且,还有踏着血渍的脚印,从牢房里向走道延伸。
这只牛的外形和刚才他们见到的那只极为相似。刘如钩思索着,想着到底是谁将这些动物放出栅栏外,目的又是什麽,却完全没有头绪。
「喂,这里没什麽,到另一头去看看。」傅达华催促着。
刘如钩偕同害怕得浑身颤抖的朱廷豪,跟着傅达华往阶梯另一边前进,却发现走没几步路就有一道铁门挡在前面,幸好它是半开着的,傅达华随手一推,便走了进去,一道不明的袭击却从他上方扑来!
「啊!」傅达华惊叫一声,身子下意识往门边退去,一条巨大肉块猛然坠落在地面,这就是袭击他的幕後元凶。
三人往门口上方天花板望去,方才坠下肉块处有个铁钩正不住晃动着,四周还有更多生肉块密密麻麻吊在上头,挤满了整个天花板的空间,刘如钩等人将手电筒光线移至地面照去,地上也层层叠叠堆了满满的肉块肉屑,像垃圾般被随意弃置,一路从内侧堆累至距门口不远处,简单地说,这儿彻头彻尾就是个布满血肉的大肉窖!
这就是『百里香』的秘密,杀尽无数生灵,只为了取得牠身上最上等的那一块肉;人类为了追求口腹之慾,到底还要牺牲多少生命?
刘如钩忿然转向朱廷豪问道:「你真的没来过这里?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麽勾当?」
「我……」朱廷豪低声说道:「我只是个外地人,胡总管他们怎麽可能让我知道他们的秘密?我只听说有几个本地的年轻伙计突然离职不干,人手不足才找我来,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他不像在说假话。」傅达华冷冷地说:「那些家伙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好……我回饭店拿点东西,就跟你们下山,我一秒钟都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朱廷豪积极地回应道。
「你要去拿什麽东西?那里我们全翻遍了,有用的东西都带在身上了。」傅达华疑惑地瞪着他看。
「我……我藏了几包好东西在工具间天花板上面,」朱廷豪谄媚地说:
「大哥你愿意的话,我大部份都可以让给你,只要分我一点点就好。」

☆、第十二道

失序了,一切都失序了。
刘如钩茫然地坐在呢喃山庄主建物一楼大厅里,眼神刻意略过坐在他正对面的,一样坐困愁城的宁雪,珊珊则自个儿坐在一边玩。
傅达华一听见朱廷豪在这里私藏了几包烟酒和大麻,本是个大烟枪的他竟不顾众人的反对,说什麽也要回来一趟,解解他的瘾头。
「很好,终於舒服些了。」傅达华嘴上叼了根烟,手上拿着开过的酒瓶,脚步略显不稳地朝大厅走来。「你们有没有乖乖的啊?别想趁我不在时逃跑,对了,那女人到哪去了?」
「她好像说要去厕所。」宁雪连忙回答道。
「去厕所?这麽久还没回来?我去找她!」
话一说完,他便立时转身朝後方隔间里的厕所踱去,还差点迎面撞上跟随在後的朱廷豪。
「天啊,简直就是疯子。」朱廷豪待他走远後,才敢出声抱怨道。
「你不去看看魏小姐的情况?不知道傅先生会不会对她不利?」宁雪对刘如钩说道,脸上写满了担心。
「小姐,我们现在不走还等什麽时候?你就别管她了。」朱廷豪一路被傅达华威逼,只想赶紧逃离他的魔掌。
「你最好坐着别动,他又回来了。」刘如钩不动声色地说。
果不其然,他们身後又响起傅达华粗里粗气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得跟这娘们上楼找点东西,真是的,女人真麻烦……」
宁雪想转身看看後面他们的情况,却被刘如钩低声阻止:「别动,让他们去。」
「对啊,我还有点东西留在楼上,想拜托傅大哥帮我找找。」魏菁菁跟在傅达华後头,用一种妖媚的声音说道。
两人一前一後上了楼,还不时传来魏菁菁的娇笑和傅达华不带威胁性的叱喝声。
「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是想一起上去『快活』。」朱廷豪刻意加重後面那两个字,宁雪闻言不禁尴尬万分。
「这两人的举动真不寻常,男的是酒精作崇,女的又是为什麽?我真搞不懂,那女的刚才还一副害怕的样子哩。」朱廷豪直接提出他的疑惑。
刘如钩趁这空档,仔细思索着至今所发生的一切事件,所以并没有对他的问题作出回应。
「你倒是说说看,要不要趁现在赶快逃跑?」朱廷豪焦急地问道。
「这样好吗?」宁雪举棋不定,一方面她想带着珊珊尽快逃离此地,一方面她又放心不下父亲,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父亲还活在这世上。
但,一回到这里,那股奇异的声音又不停回荡在她脑海,一点一滴消磨着她的心神,她本能的只想赶紧逃出这间房子,远离这幢房子所发出的魔音的纠缠。
同一时间,刘如钩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回忆着在百里香看到的一切事物,那从一楼大厅延伸到厨房的斑斑血迹,那厨房的杂乱景象,那恐怖的地下刑场……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移至餐厅墙上的巨大仿制画,霎时间,他好似看见了什麽,数幅仿制画的轮廓和百里香厨房里的某种景物渐渐重叠了。
「糟了!二楼不安全,我们得上去警告他们!」刘如钩突然大叫一声,身子跃然而起,一把揪住朱廷豪的领子直往楼梯所在处冲过去。
「干什麽啦,我走就是了。」朱廷豪瘦小的身子被他拖着,只得勉强跟在他後头上楼探看。
「我也一起去。」宁雪牵着珊珊也跟随在後。
四人迅速上了二楼,不一会儿便听见二○三号房传出异声!
果然出事了,若他猜得没错,凶手一直都是用这个办法出入各个房间,不仅仅是出事的三楼,其他楼层也一样逃不出凶手的手掌心。
刘如钩很快推开微启的房门,赫然发现魏菁菁正骑坐在傅达华半裸的身子上,美艳的脸庞上淌满了鲜血!
魏菁菁原本诧异的表情,却逐渐转为不可抑制的怪笑,她咧开的唇泄露了齿间尚未嚼烂的血肉,对照床上瘫软无力的傅达华,他十之八九已猜出事件的真相。
「快!跟我一起制住她!」刘如钩朝呆楞一旁的朱廷豪喊着,才合力扑向魏菁菁,将她全身按压在床上。
宁雪见这一幕颇为熟悉,脱口而出:
「她……她一定也吃了肉乾了,就像方维一样。」
「是吗?」刘如钩并不惊讶:「你先把急救包丢过来,再下楼去工具间拿绳子和剪刀,我们要把她绑起来。」
被压在床上的魏菁菁疯狂扭动着身躯,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低吼,和牢笼里的野兽并无二致,而方才被她袭击的傅达华,这时也摀着颈间破裂的伤口,挣扎着想爬起来。
「不要动,我们等一下会帮你包紮,否则血流得更快。」刘如钩好意提醒。
「听到没有,要是我,才懒得理你。」朱廷豪趁机说上几句风凉话,报了地下室害他摔跤的一箭之仇。
另一方面,宁雪奔至走廊,不见珊珊踪影,心里正焦急不已,却听见珊珊从下方楼梯间传来的叫唤声。
她循声找到蹲在阶梯上的珊珊,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珊珊便急着先告诉她说:
「好大声喔,外面有车车的声音,有车车来了!」

☆、第十三道

「喂,你这疯女人给我安份点,别乱动!」
在呢喃山庄主建物前一栋的迎宾咖啡廰内,朱廷豪依刘如钩指示,一面将魏菁菁迅速地绑在座椅上,一面口头警告道。
魏菁菁的回应则是还他一个卫生眼,便冷着脸别过头去。
傅达华经过宁雪细心的包紮,颈上的血流渐渐止住,现正坐在一旁歇息,暂时没有力气走动。
宁雪与刘如钩依着咖啡廰玻璃门窥视外面情形,看见一辆黑色轿车静止在黯淡小路上,由於晨雾迷眼,看不清车里有些什麽人。
「你们还等什麽啦,还不快出去瞧瞧,如果是游客就赶紧叫他们载我们下山。」朱廷豪催促着,凑上前来也想一探究竟。
「我想这些人和歹徒应该不是一伙的,就赌赌看吧。」刘如钩下定某种决心道。
「等一下……」坐在一旁的傅达华突然出声:「我也一起去。」
「你还受着伤呢,先休息一下吧。」宁雪委婉地劝阻道。
「不,我不想待在这里。」傅达华用尽全力站起身来,语气异常坚决。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前门,穿越门前山路往前走到车停不远处,警戒地停下脚步。
「请问你们是来住宿的旅客吗?」刘如钩敲了敲前座车窗,一个戴着夸张墨镜,鲜艳花帽T嘻哈装扮的少年闻声拉下车窗,震天价响的音乐随着少年轻佻的口气一并流泄了出来。
「对啊,顺便来找朋友。」
刘如钩看了看车内,除了驾驶座上的少年外,前座和後座还另有三位与之打扮雷同的少年,正随着音乐扭动着灵活的肢体,对他的来访不怎麽理会。
「你们是来找谁啊?」朱廷豪贴近车窗边,怀疑地问道。
少年突然拉下墨镜,只露出一截眼角仔细端详着朱廷豪的面容,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不会吧,你该不会就是朱廷豪吧?绰号阿豪的那个?」
朱廷豪愣了愣,疑问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再度朝他露出只牵动嘴角的半月形浅笑,霎时间,一声钝重的低响在两人身体之间的空隙爆了开来,朱廷豪愣愣盯着少年的脸,一时还没察觉他身上倒底发生了什麽事,直到他惊觉有异,低下头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冒烟的血洞!
刘如钩等人也被这突来的剧变惊得三魂掉了七魄,短时间内除了本能地连连後退外,还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为什麽……」朱廷豪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庞,惊恐地问。
「我只是拿钱办事,你跟谁有仇,不干我的事。」少年口吻颇为专业,但话一说完,车内同伴却不约而同爆笑出来,好似在嘲笑杀手少年的装腔作势。
「哎呀,冤有头债有主,就让他死得瞑目吧。」坐前座的紫帽少年好心劝说道。
「对啊对啊,告诉你也没关系,你在台北欠邰哥一屁股债,以为跑到山上就躲得掉?笑死人了。」後座的黄帽少年揶揄道。
「不过你还真会躲,若不是路上有人好心教我们上山,我还真找不到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咧。」杀手少年满意地看着朱廷豪脸色泛白,身子软倒在地,还毫不在意地继续抱怨。
「那就这样了,各位再见!」杀手少年开朗地与其他人道别,踩着油门准备就这样离开。
「等等!别走!」傅达华拚命冲向前去攀住前座车窗,对杀手少年哀求道:
「拜托你们,也带我一起走吧,我受了重伤。」
杀手少年闻言不禁错愕,他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老头,你没搞错吧,我们刚杀了一个人,你还要跟我们走?」後座的白帽少年怪叫出声。
「对,求求你们,只要带我下山,我所有存款都可以给你们!」傅达华使出浑身解数说服对方道。
「哼,到底是什麽事,怎麽吓成这个样子,真邪门。」花帽杀手少年冷冷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的高大男子,一抹疑惑升上心头。
「傅先生,不要再求他们了,让他们走吧。」刘如钩担心地看着这局面,生怕情势又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来不及了,贱明、阿燊、浩呆,抄家伙,我们下车去瞧瞧,你们也一起去,不要乱跑啊。」花帽少年迅速下了车,动了动藏在袖里的枪口指着刘如钩等人,指示其他少年挟持着众人神气地朝呢喃山庄迎宾厅门口走去。
你的枪呢?刘如钩转头与身旁的傅达华以嘴形交谈道。
傅达华摇摇头,在酒精与毒品交相作崇之下,枪也不知被他丢到哪儿去了。
「嗯,够气派。」花帽少年瞧了瞧山庄大门华丽的装饰,不禁赞叹道。
「靖哥,你真的要进去?」说话的是紫帽少年,名唤贱明。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当然要进去看看罗。」黄帽少年耸恿道,他便是靖哥口中的阿燊。
「浩呆,你说呢?」贱明转头问身旁的白帽少年,只见他抖抖身子,不耐烦地说:
「好啦,反正快一点啦,这里冷死了,外面还有具屍体躺在地上哩。」
「怕什麽,这种荒郊野外只有鬼会来啦,警察才没这麽勤快。」阿燊在旁吐嘈道。
「罗哩八嗦的,进去再说。」靖哥终於受不了同伴们的七嘴八舌,推开前门踏了进去。
然而在迎宾咖啡廰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副凄惨绝伦的人间炼狱景象:披头散发的魏菁菁颈部被切了一大口子,头颅还被向後扯至椅背後,鲜血像喷泉似的不停涌出;她原本玲珑有致的身段现已扭曲变形,整个下腹部被塞进不明异物高高鼓胀着,切口处还垂着几条乱七八糟的缝线,整个人就像沾满血污的洋娃娃般,而且是会让人做恶梦的那一种。
「风乾鸡……他果然又犯案了。」刘如钩瞪视着眼前这残酷的一幕,喃喃自语道。
「哇啊,这是啥?你们到底惹到什麽麻烦了?」贱明掩不住语气里的惊恐,尖声叫道。
阿燊和浩呆则已吓得傻了,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
「老大,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再进去了。」三人纷纷哀求道。
「废话少说,我要到里面那栋房子里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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